首辅为后:陛下,臣有罪!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月九
“是。”秦川领命。
杀人是不能杀,但是找人绑了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畜生,蒙上麻袋好好教训一顿,却是可以的。
这种事情,陛下做不得,顾文君做不了,他秦川却是可以做的。
说到底,秦川也动了真火。那顾文君就算有千般万般的不好,也是他们的人,那个礼部侍郎之子算什么东西,也配动顾文君么
曾经的锦衣卫的顶尖高手亲自出动,陈家那些护卫自然是一个也打不了。
一夜之间,陈亮便从锦衣光鲜的名门公子,沦落为倒在街边呻吟叫唤的流浪汉。
一具伤痕累累的身体横在角落里,发髻散乱,面部乌青,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污秽肮脏至极。
如果不是他一边叫嚷着自己是礼部侍郎陈同礼的儿子,一边哀鸣着破口大骂,还不一定有人敢接近他。
“爹,你要为我做主啊!”
陈亮从出生以来就没受过这样的折磨,他被接回陈家后还边哭边叫骂:“一定是那个顾文君!就是昨夜我推了他,所以顾文君怀恨在心,买凶来害我,这是杀人之罪啊,爹你快参他一本!”
陈同礼恨铁不成钢地甩了袖子。
“你还在说顾文君顾文君早就回文山书院去了,他到哪里去找人行凶他哪里来的钱买凶你用点脑子啊,陈亮!”
他也记恨顾文君那个臭书生,但却不信顾文君有这本事,只是教训儿子道:“还不是你平日里做事乖张,谁知道你又给我得罪了什么人,逼得人家动手!”
陈府里哭骂声连成一片,夫人心疼儿子,不停抹泪,陈同礼则是头疼这闹出来的事情。
这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儿子陈亮被人揍了,他偏偏无从下手找不到凶手,还很有可能会被参上一本“教子不严”的过错。
“爹,您别气坏了身子,这事情还有解决的余地。”
终于有人看出问题的关键,出言相劝。
“明儿,还是你懂事。不像你那弟弟亮儿!”陈同礼说来更气,“我看他心仪张月娥,还想让他入赘首辅大人家算了,结果这个败家子一无所成,还惹了首辅大人厌恶,当真是没用!”
陈明和他弟弟陈亮性格完全相反,眼睛细长,嘴唇凉薄,看上去有几分刻薄,做事绝不冲动,手段却无比诡诈。
是陈同礼器重的儿子。
“无论是不是那个顾文君做的,我们都可以把这事按在他身上。”
陈明冷笑,薄唇一勾更显得阴险,“爹,你还不知道吧,一个晚上的时间,那个顾文君在首辅灯宴上作的三光星日月已经快要传唱京城了。如果背后没有他师长,程鸿问的推波助澜,怎么可能实现!”
陈亮原本气息奄奄地躺着,这时听了猛地挣扎起来,“爹!那他岂不是在拿我做踏脚石来一夜成名啊!”
“那个死小子!”
陈同礼还在思索,陈明又开口:“爹你放心吧,我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不过就是那个江东才子顾瑾的私生弟弟,一个顾家遗弃的野种罢了。别说顾家管不管顾文君,顾家远在江东,也救不了京城的近火!”
“……那顾瑾呢”
“他现在已经告假回江东去了,可惜了。要是顾瑾知道我们要对付顾文君,说不定还会和我们联手呢。”
陈同礼想起那晚顾文君的嚣张姿态,咽不下这口气,终于动了心思:“亮儿,你有什么主意”
……
陈府不肯死心还在密谋栽赃顾文君,文山书院却是一片欢腾,都在说顾文君在首辅宴会上艳惊四座的事情。
“顾文君,来,你站起来说一说是怎么从‘三光’联想到‘星日月’的”
诗词课上,顾文君又一次被点了名。
“唉,又要说一遍。”
她虽无奈也只好起身,恭恭敬敬地把说过五六十遍的托辞反复再说了一遍。
文山书院很久没有出过这么大的风头了,不仅被首辅称赞,还被不少儿童编成朗朗上口的歌谣,到处传唱。一时间不光是顾文君名气大盛,文山书院也重立威名。
第三十九章 打入大牢
顾文君感想复杂。
看来陈家是秋后算账想要不管不顾地栽赃她头上了。
她的大内高手保镖干的事,最后竟然又牵连到她头上来了,世间还真是因果循环。但是她也相信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顾文君还不信了,陈家能拿她怎么样!
动手打人的是前锦衣卫都尉,暗中默许的当今皇帝陛下!
陈家还想怎么算账啊
那捕快许是得了什么暗示,冷笑一声,态度并不客气,“顾公子,请吧!”
阿武一言不发,但是身形一闪就挡住了捕快的手,拦在顾文君身前。
顾文君把阿武按住,“好了阿武,没事的。京城衙门是重中之重,一定会依法行事的,我什么也没有做,自然什么也不怕。”
那捕快听到了,眉眼间快速地划过一丝嘲讽,顾文君和阿武都看得分明。
这下阿武更不放心了,清秀的脸上皱起眉:“可是少爷……”
如此嘈杂哄闹的声势早就闹得整个书院都知道了,虽然先生管着,没有书生跑出来看。
但纠缠下去,还是影响不好。
程鸿问身为师长,早就被捕快叫来问话,他正在一旁,脸色铁青得难看至极。他道:“怎么,陈亮推了我的学生落水,我还没算账,他莫名其妙被打了一顿,隔了半个月才想起来要算账”
“顾文君是我带过去的,那天晚上也是和我一起回来的,怎么不把我一块抓了去审问”
“师长。”顾文君怕程鸿问护子心切会冲动,摇了摇头,“我去衙门里和他们当堂对峙,解释清楚就好。”
程鸿问恨得一叹气。
“我知道你嘴巴伶俐,可是你别犯傻啊,马上就是乡试了!你在文山书院就读,就是朝廷认证的贡生,可以直接参与初试。但要是你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了官司,那你就不能考科举了!”
陈家果然心思歹毒,拖了半个多月才报官,原来就是为了这个!
阿武听得急了:“少爷等我,我去找人。”
“等等!”
顾文君叫住了他,这个武力高强的小少年第一次这么表露情绪,整张脸憋得通红,眼里满是气愤。
“你还是带上这把匕首吧。”
她不愿意这么无缘无故地去求萧允煜。
虽然她不知道那位皇帝大人为何三番两次,为了她的事情主动出宫,但萧允煜主动来,和她求萧允煜来是不一样的。
她心里有数,所以习惯性地带上一个双保险,这把匕首是萧允煜的,象征着她救了萧允煜一命的恩义,顾文君要确保,他一定会想办法救出她。
“放心吧,我会没事的。”
那捕快见此冷哼一声,口中不断地催促,心下鄙夷:“故弄玄虚!”
顾文君并不理会,只是眼睛一转,拿出贴身携带的珍宝匕首,她原本是想将这匕首当传家宝好好放起来的,看来现在又要用它了。
她借口找的也很好:“去衙门,肯定是不能带管制兵器的。你去的时候把这个拿好。”
阿武一脸不解。
“行了别废话了!还有什么话,都留到衙门一起说吧!”捕快恶声恶气,丝毫不把文山书院的御赐招牌放在眼里。
顾文君按了按阿武的手,转身跟着那群捕快一起离开。
他们走后,书院才彻底爆发了。
衙门来抓人,这么大的事情,教书先生们肯定压不下来的。
之前还是文山书院一宝的顾文君,转眼就成为了嫌疑犯人被捕快抓走,这么大的落差反转,太叫人大跌眼眶,全部都在议论顾文君的事情。
“顾文君可是连程师长都收为嫡亲门生了,能写出‘书山有路勤为径’和‘三光星日月’的人,怎么可能做出什么奸恶不赦的事情呢”
“那可不一定!谁知道他肚子里弯弯绕绕的是什么肠子也许师长也被他蒙蔽了!”
“对!有才华也不一定有人品!他那个兄长,顾瑾不也是如此,说是告假回江东了,谁不知道是师长辞退了他呀!”
“说的也是,虽然他们互相不认,但都是顾家的儿子,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这作奸犯科的毛病啊,就是一脉相承!”
王子逸听得勃然大怒,嚯地一声就站了起来,直直冲到那群人面前大吼:“你们说什么!”
他长得高又张扬,没有人敢轻易得罪,只有一个人虚张声势地还嘴:“我知道你是顾文君的跟班,但顾文君要是坐了牢,就是个废人罪人,你又何必再花心思在他身上”
王子逸一伸手就把那人的衣襟拽起,将对方整个人凌空拉起,凶神恶煞:“有种你就再说一遍!”
夸赞顾文君的人多了,嫉妒她的人也会多。
平时见师长、先生,还有一众同窗都好言称赞顾文君,他们就只敢放在肚子里嫉恨,现在一见顾文君倒了大霉,这些地沟里的阴暗心思就纷纷暴露出来,一个接一个地落井下石,中伤顾文君。
事情闹大了只会更不好。
秦宸原本是不想管的,眼看王子逸就要和人打起来,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句:“够了王子逸,你在这里胡闹有什么用!你家不是皇商,一向自诩有钱有背景吗还不如快点去想办法!”
“总比你好!一个万年第二名,文君平时一直都在为你讲解功课,而你呢他出事,你一言不发,就只会阴沉着一张脸!”
秦宸听了神色更暗,对王子逸的厌恶越发浓重。
这两人,一直两看相厌,全靠顾文君维持着一点认识不争吵的紧绷关系。
他猛地转身离开,冷冷地丢下一句:“我会向师长告假,找认识的人想想办法。”
秦宸出身低微,但好歹是京城本地人,多多少少有一些关系。秦宸如此反感拉帮结派、托递关系的人都想办法去做了,王子逸也知道事情轻重。
只见王子逸用力紧了紧手,然后松开把那嘴贱的人狠狠扔下,也不管是不是对方磕碰到了课桌,也连忙去奔波。
……
顾文君不知道还有人在为她想尽办法,她只是听话地跟着捕快带到京城衙门-顺天府,等候府尹的审问。
然而案情的走向却让人匪夷所思。
不仅没有击鼓公开开庭,就直接把门一关,就地开审了,一副要关起门来逼供的氛围,让人感觉不详。
顾文君被人压着往地上按,她并不倔,她是间谍靠的就是眼见力苟活,也没有什么自尊羞耻心,说跪就跪。
但是身后那捕快却刻意为难她,暗中使劲
第四十章 严刑逼供屈打成招?
“你说什么”
“那个陈小畜生还敢报官找顾文君算账!”
顾文君被押入大牢里受难时,阿武就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正在办事的秦川,将那把匕首递给了他。
秦川一怒之下奋起拍案,接过匕首便将短剑刃从刀鞘里拔出,直接把那匕首往案几上重重刺入,穿透了整张桌面,没入全部匕刃,只露出一个刻着“萧”字的匕首柄。
那个字眼也让秦川冷静下来。
他压下去救顾文君的急迫念头,道:“这事不能汇报给陛下!”
“什么可是少爷已经被他们抓去了!谁知道陈家会不会和府尹勾结起来强行逼供。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和陛下说”
秦川皱着眉摇头,却不易察觉地压低声音:“怎么让你跟着顾文君一段时间,你就彻底忘记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谁了吗”
“陛下已经三番几次地出宫来见顾文君,行事再如此频繁张扬下去,难保不会被宫中那位发现踪迹。你别忘了, 除了在外有行宫的敬王,宫里面,可还有太后死死盯着陛下!”
阿武知道秦川考虑得对,可他这段时间服侍顾文君,也知道陛下有多看重,他不能不为顾文君担忧。
清秀可人的脸整个皱在一起,阿武急地不行,就没有发现秦川的声音并不坚定。
事实是,秦川也怕。他全身心都被顾文君深陷牢狱这个可能给击中了,陛下不知道,阿武不知情,只有秦川一个人知晓,顾文君可是个柔弱的女子啊!
他完全无法想象,要是顾文君被那些衙役捕快们为难,被男囚犯们欺凌——
“该死的!”
终究是他做事不够绝,早杀了干脆还更简单。
秦川最终还是拔出了那把匕首,正是陛下默认送给顾文君的那一把,也是陪着陛下和顾文君从江东庆禾县夺命而出,化险为夷的宝器。
这把匕首,既是陛下和顾文君缘分的见证,同样是顾文君和陛下之间的信物。
“我去送信!”他瞬间改变了决定。
秦川一边收好匕首,一边目露杀机,双眼泛起寒光,“好你个陈亮,我念你是礼部侍郎之子,担心影响太大这才劝陛下放了你一条狗命,没想到你还不肯善罢甘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自来!”
他不再犹豫,直接将匕首通过秘密渠道送往深宫内。这一次,陛下是绝无可能再留手了。
“那个狗屁衙门,得托人好好警告一下,不能让顾文君在那里受罪,否则,陛下血洗顺天府,那敬王和太后那边就难以应付了。”
……
这是顾文君第二次进牢房。
上一次,她去牢房,还是在庆禾县,去看望关押的李婶子。现在轮到她自己锒铛入狱,感受却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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