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为后:陛下,臣有罪!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月九
偏偏顾瑾就是不动,也不吱声,看得萧清乐眼圈都红了。
这一细瞧,更是心中绞痛。
那上好的白绸料子做的外衫已经染了脏污,绾好的发丝也是有些凌乱,手肘甚至有些擦伤,就是之前被差役们推搡时落下的。
配上顾瑾那一张苍白木色的脸,还有那一双僵直呆滞的眼神,整个人都像是个呆滞的傻子!
谁还会相信,这个顾瑾就是当年名震江东甚至声传京城的第一才子,看他这副模样,哪里还有一丁半点当年才子的风度。
萧清乐原先还有些心虚气短,被周遭的议论说得尴尬僵硬,可一见到自己的儿子成了这模样,便又发了疯。
“都是你这个贱女人害了瑾儿,你该死!”她扬起手臂,伸长了尖利的蔻丹指甲,故意对准了柳柳的脸,落下去便是能挠花人脸的一巴掌。
可是劲风一带,却落了空,没能打到脸。
“瑾公子!”柳柳的媚眼微闪,便流出些许泪花,她看似不经意一闪,就巧妙地从萧清乐手里挣了出来,靠向了顾瑾。
借着顾瑾的身子,抵挡萧清乐的打骂。
即便是支使两个婢女上去,也别无他法。就因为顾瑾站在那,婢女仆从肯定是不敢伤到他的,束手束脚,萧清乐怜惜嫡子,更不可能伤害顾瑾。
她们这样闹,柳柳还黏着他打转,顾瑾被带得脚步踉跄一下,在地上跌撞着差点又要摔下去,见得萧清乐越发气急败坏。
那眸子阴冷下来,彻底豁出去。
“贱东西!你再要纠缠我儿,你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要了你的命!”
这是动真格的威胁了。
柳柳眼睛一转,这时哭了出来,恰逢时机:“救命啊!明明是瑾公子要抱奴家的,哪里是奴家在纠缠!
主母凶煞,之前就不肯让奴家过门也就罢了,如今还要害奴家,还请各位看官们为奴家做主。”
提到人命官司,所有人都打抱不平起来。
何况大家都看着呢,“可不是么。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那顾瑾主动和那女子搂搂抱抱的。”
“对啊,她就算要躲开,顾瑾还不乐意呢!”
萧清乐气得越发疯魔,咬紧了牙关大叫:“都给我住口!一个残花败柳的破烂玩意,也配和我儿勾搭?分明是她不要脸地缠着瑾儿,故意脏了瑾儿的名声——”
“是吗,真的是柳柳姑娘害了顾瑾,脏了顾瑾的名声?”一声清亮的反问突然响起,打断了萧清乐的叫骂。
那声音清冽如水,一字一句,缓慢却有力地念道:“我看是顾瑾沾染他爹的女人,他做出这样的丑事,本来也就不要脸面和名声了,怪不了别人。”
“是谁!”萧清乐脸色青白一片,她猛地一回头,便看见一个穿着月白长衫的束发少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不需要家丁婢女开路,上到中榜进士下到平民百姓,全都自发地为那人让路,面上都是恭恭敬敬,满目仰慕,举世青睐。
“是文君公子!”
“快看,文君公子来了。”
“这才是真正的榜首会元,会试第一,顾文君!”
(iishu)是,,,,!
第三百五十五章 你太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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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将顾文君押到一处营帐内,打算将她捆了绳索。
毕竟互为敌对之人,敬王的手下决不会放心顾文君。但是现在顾文君仍然捏着医治他们家主子腿疾的命脉,口口声声说是能治好敬王的腿,他们便也不敢肆意不敬。
还有人道一声:“顾公子,得罪了。”
嘴上礼待,手上的动作却不停,说话间,这些人便拿出捆缚的绳索冷脸逼近。
见此,顾文君抿了一下唇,急喊:“等等,要绑我可以,但是为了方便看管,你们总得把我和我的手下阿武绑到一起吧!”
她最紧张的便是阿武,偏偏不能在这些人面前直接说出来,只得迂回试探。
即便落入如此阶下囚的境地,顾文君也没有失了方寸,逼着自己思考。
那一扇玉脸未曾敷粉,也是白若素雪,汗如凝珠。
但顾文君也知道此情此景有多危急,加上心里牵挂着受伤的阿武,凝出了不少冷汗,添了一两分柔弱之美。
敬王殿下的手下久经训练,一下子便洞悉了顾文君所想,冷冷一哼。
“还请顾公子放心,只要主子能康复完好,你那叫阿武的小厮也不会有任何事,但若主子出了什么事……”
警告的话到一半没有说完整,但是未尽之语里的威胁意味,顾文君自然听明白了。
他们就是要用阿武来牵制、逼她用心治疗敬王!
顾文君心里闪过种种念头,明面却不动声色,还肃容道:“为敬王殿下医治,在下定当全力以赴。”
她被“请”到一张椅子上坐下。
然后,很快就有一条三指粗的麻草绳绕过顾文君的左右两处肩膀,捆住了她两只手腕,又从膝下穿过束住了脚踝。
绳子是浸油水泡涨过的,很是扎实劲道,难以挣脱。
尤其手法刁钻,只给人留下了拇指范围里的活动空间,一旦超出便会收紧,只能保持一个乖乖坐好的姿势。难缠极了!
即便是顾文君,想要利用以前的本事自行解开,也要花费不少功夫。
她没有反抗,任他们飞快地绑了手脚,默默地观察着这群人的行事手段,又目送他们离开这处营帐,试图营造一个乖顺听话的形象。
但是人一走掉,顾文君便立刻将两只手交握一起,她竭力地控制着细长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往手腕折,想要松动绳索的死扣。
这种程度的活动,对于她这一世只会提笔、捏针的手而言过于苛求了,但现在也别无他法,顾文君只能逼迫自己用几乎能折断手指的力度去弯折。
‘痛……’
但是这点痛,比起前世做间谍时受过的,也不算什么了。
顾文君忍着一节节的痛楚去够绳索。
还好她的手指生得长,加上手腕纤细,很快就摸到了绳扣的结。
‘左手腕的绳结松了一些……’
就在顾文君要去解另一边时,突然,她耳尖微动,听到一些齿轮滚动“咯啦”的声响,便立刻停下了动作。
顾文君刚摆好静坐的姿势,那位冷俊无双清冷出尘的敬王殿下被人推着轮椅进了营帐。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无情得像是庙堂里供奉的神佛。
即便坐在轮椅上,也不会折损他的气势和风度,恍若仙人。
唯独看到顾文君时,那双浅色的琉璃眼眸里才会闪过一缕属于人的情感。
但是那道外泄的情绪闪得过快,顾文君没能捕捉到。
敬王萧宁晟上下扫过顾文君被捆绑的样子,薄唇微抿:“你倒是听话。”
“在下不敢不听。”
顾文君扯出一个微僵的笑:“毕竟在下和阿武的小命可都捏在敬王殿下的手心里呢。”
萧宁晟那双狭长的眼眸瞥过她,但凡是被那眼神触及过的地方,顾文君都觉得像是被蛇缠上一般,阴冷而粘稠,摆脱不掉。
他冷冷一哼:“顾文君,你不用试探本王!你那小厮现在还不会死,用心替本王医治即可!”
从萧宁晟嘴里得到了这句话,顾文君心里才松了一口气。虽然她也知道,在没有得到医治法子之前,萧宁晟是不会让她和阿武出事的,但顾文君就怕万一。
她不敢赌阿武的性命。
如今心下暂安,顾文君才能继续想脱困的办法。她微乎及微地动了下被绑住的双手示意,“在下自然会全力以赴地为敬王殿下治腿,只是,在下这幅样子可没办法诊治啊。”
萧宁晟眼中划过一丝浅淡的揶揄,几不可见。
他道:“当然可以诊治。”
这是什么意思?
把大夫五花大绑起来,还怎么给患者看病?
顾文君还没有反应过来,萧宁晟便已经举起了手轻晃,站在他轮椅后的属下一见,立即明白过来,恭敬地低头退下。
这营帐中便只剩下了顾文君和萧宁晟两人。
当然,那门口外面、帐篷顶上守着的,肯定是无数精兵干将,只要发现一点不对劲的声响,便会立刻闯进来拿下顾文君的人头。
顾文君心头一紧,她摸不清萧宁晟的路数,只能打探:“敬王殿下这是何意?就算只有你我两人,在下被绑着也无法替王爷诊脉,这手都伸不出来——”
“你没办法,那只能本王来就你了。”
萧宁晟放下手,在扶手上按压,不知道是触动什么精巧的机关,那精心打造的铁制轮椅便自发向前滚动,甚至一直推进到顾文君身前也没有停下。
“咯啦咯——”
轮椅前进到离她一手肘的距离。
顾文君能看清萧宁晟的睫毛,和他的眼珠似的,是偏浅的棕,但是长而浓密,在眼睑下罩了一圈阴翳。
她的呼吸微促,控制不住地紧张起来。
“咯啦……”
轮椅还是没有停下。
离顾文君只剩下一截手指的距离。
她甚至能看到萧宁晟俊脸上的细微毛孔,就他的人一样,也是寡淡冰冷的。敬王的双眼始终注视着她,让顾文君的心脏一阵阵发紧。
萧宁晟到底要做什么?
“咯!”
那把轮椅还要更近了!
“敬王殿下!”
顾文君忍不住喊了一声,她怕再靠近,敬王殿下的轮椅要撞到她坐着的椅子去了,只能先破功。
轮椅“咔”地一下,戛然而止,停在顾文君面前。
他们实在离得太近了,顾文君觉得自己说话时的吐气都喷到萧宁晟脸上了。他们几乎是手对着手,脸向着脸,近得不能再近了。
若不是萧宁晟座下的轮椅和她的椅子抵着,顾文君真怕萧宁晟会和她完全贴住。
顾文君用力平稳了呼吸,抿了抿下唇,才极其轻声地道:“敬王殿下,还请小心。”
她很小心,生怕喷出什么星沫,惹怒了城府手段极深的敬王。但是顾文君却不知道,自己的红唇一张一合,轻柔极了,也魅惑极了。
萧宁晟眸色微深,面上却依然是一副冷淡的模样。
他向顾文君伸出手,把自己的手腕内侧放到顾文君的手里,微启薄唇:“现在,你可以替本王诊断了。”
“!”
顾文君咬牙。
原来敬王根本就没打算让顾文君松绑。
想来也是,那些手下胆敢动手捆绑顾文君,必定是领了他们主子的授意。从一开始,萧宁晟就打算让顾文君被绑着诊治。
也许还会一直绑住她。
“敬王殿下何至于如此,我和阿武的命都在你手中,难道我还敢有其他心思吗?”顾文君急道,她一激动,提了音量,呵气而出。
却让萧宁晟轻扯了一下嘴角:“痒。”
什么痒?
只见那敬王殿下抬起另外一只手,轻抚了一下白玉无瑕的脸颊,正是对着顾文君嘴唇的位置。
分明是在指顾文君的气息。
呼吸交融,比肢体直接接触还要让人羞怯难堪。
顾文君随即反应过来,“轰”地一下,巴掌大的雪面腾起云团状的粉,染红了半张脸,与那不点而红的嘴唇相互映衬,越发娇艳欲滴。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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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这样的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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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调戏么?
怎么可能!
萧宁晟怎么可能调戏她?
这到底是什么计谋还是纯粹的取笑玩弄?
顾文君被敬王这意想不到的调戏打乱了思绪。她怎么也想不到,萧宁晟那样一副无欲无求的假菩萨模样,也会说出那样孟浪的话。
但说到底,他的孤高寡淡也都是装的!
这位好王爷披着一张神仙似的皮囊,肉里还不是长了一颗滔天的野心。
甚至还要反了陛下的天,夺了陛下的王土。
慌了片刻,顾文君便逼着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她知道自己再说话,还会着了萧宁晟的道,所以就紧闭上唇。
可她的心里还是有气,盯着敬王的眼神里也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不甘的愤意。朝若明月的秋水翦瞳里起了波纹,更显灵动。
萧宁晟看着她,一直看着,他冷哼:“装不下去了?”
顾文君不语,只是暗暗转着左手,她刚才松掉了左手腕的绳结,多留出了一缝隙的空间,足以为她提供一些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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