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为后:陛下,臣有罪!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月九
“放心吧,我只是帮忙看伤,具体医治手法肯定还要大夫们来确诊的。”
顾文君这话,暂时安抚了顾长礼和萧清乐。
是啊,让顾文君看了,不用顾文君的药方不就行了!
“啊啊啊好痛——!娘,爹,大夫呢!”
顾瑾的惨叫声越来越凄响,萧清乐心里挂念爱子,连忙让仆人掀起内屋的帘子。
顾文君这才跟着萧清乐、顾瑜一起进去了。顾长礼恭敬地推着敬王,和他们一同。
“顾文君他怎么还在这里!”熟料看到顾文君,顾瑾一绷差点从此床上弹跳起来,咬牙切齿。
“别让他碰我!爹,娘,都是他害得我,是顾文君骗了我找过去的!”
虽然现在私下无外人了,都是顾家的,还有顾家背后的真正主子。
但是那些腌臜事情,也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萧清乐使了眼色,柔了声音劝:“瑾儿,你放心,你的委屈,娘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但是现在大夫还在路上,文君自称懂些医术,就先让文君给你看看吧。”
“要是你再有什么事,娘也决不会放过下黑手的人。”
萧清乐也没有忘记敲打和威胁。
顾文君就看他们母子表演,然后享受顾瑾的惨叫,坏人倒霉,她当然高兴!
好说歹说,才让顾瑾安分下来,主要也是顾瑾疼坏了,只想着靠快点解脱。
他妥协下来,顾文君反而不紧不慢地理好袖口,然后谨慎地撩开顾瑾的衣摆,那动作一横一竖,都带着优雅文静的韵味,让人看得干着急。
顾瑜第一个催促:“是你要给哥哥看伤的,你倒是快呀!”
“我这不是怕一不小心就让兄长出事啊,那样夫人可是会怪罪我的。”
顾文君不阴不阳地反讽回去,磨着顾瑾的神经底线,今天,顾瑾何尝不是遭受奇耻大辱,真正身败名裂。
她还这么火上浇油。
就在顾瑾再也忍不下去,挥拳就想毁了顾文君那张如花似玉的女貌脸蛋时,顾文君伸出手指,轻轻一点,就把顾瑾整个人按倒在地,像脱水的鱼,动弹不得。
“啊!”
他又大叫了一声,急得萧清乐发了狠,一咬牙上前就攥起了顾文君的手腕,“你做了什么!”
但是顾文君中过一次迷香,怎么会再给萧清乐碰。
她身形一闪,就避过去,顾文君摇头叹气:“我这是给他缓解剧痛,他运气不好,刚好被打中一个穴道,所以一直痛苦难忍,岔气了。”
屋里所有人都投来怀疑审视的目光,只有敬王眸色深沉,那双浅色的瞳仁印在狭长的俊眸中,暗不见底。
“你看,现在不叫了。”顾文君摊开两手手。
果然,顾瑾没有再大声呼痛了。
顾文君眼中厉光一闪而逝,沉积翻过手,用手背从顾瑾的鼻息抚过,再探到顾瑾额头。
“流太多汗,体温有点低了,小心染了风寒。”
顾瑾下意识地呼吸了一口,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甜腻香气。
但他只以为是顾文君身上的体香,觉得这野种男生女相,什么都和女子似的,没有多想。
他躺在床上,虚虚地冒着冷汗,嘴上不肯承认顾文君做的有用,但是心里其实松了一口气。
顾长礼和顾瑜见了状况都有些信服。
唯有萧清乐不信邪地提防着,不让顾文君再碰一下。顾文君却只是笑笑,什么也没有说。
“老爷,夫人!大夫请来了!”
众人连忙让开,空出位置给大夫诊脉。
萧清乐是最紧张的,见大夫看了情况就迫不及待地问:“大夫,瑾儿没事吧,刚才文君点了些地方,我怕他不懂出什么问题,你看……”
这幅警惕的模样,已经完全了解顾文君的危险性,再不敢小觑。
大夫看了看腹部受了一击的地方,又伸手摸了摸伤势,感叹:“这处理得很好,你说的那位文君应该对外伤颇为了解,不然,你家瑾少爷还得再痛好一会儿!”
顾长礼打哈哈过去:“文君是我另一个孩子,初次出手,让大夫见笑了。”
“那你家文君少爷当真是年少有为啊,这种伤不好处理,很考验手法!至于瑾少爷,现已无碍了,就是猛地受伤岔气了……之后我开了药方子,再疗养一段时间就好。”
没想到顾文君竟然真的会看伤治伤!
大夫口中全是对顾文君的称赞,这还是大夫没有在场,只以为顾文君用的是传统的手法。
要是他亲眼看到顾文君一个指头就按下顾瑾的伤痛,一定会匪夷所思,恨不得拜师学艺才好。
“谢谢大夫,瑾儿没事就好。”
 
第七十六章 敬王的谋算
“唔!”
那是喉咙被人紧紧扼住,发出的濒死呜咽声音。
然后又一个轻响,是从人的头颅连接到肩颈的脖子骨头被扭断裂的响声。
慈宁宫死寂得如同夜深人静时分的墓地,别说一根银针,就连一缕头发丝落地都能听得见响动。
李栋升死死咬紧牙关,努力不发出一个粗喘,生怕打破这片静谧,就会触动什么可怕的机关。
终于,半柱香过后,萧允煜只身走了出来。
仍然是那一身明黄色的长袍,衣服上那绣着的金龙张牙舞爪,仿佛下一刻就会从丝线里挣脱出来,扑向李栋升,把他吞噬殆尽。
如这龙袍的主人一般,凶神恶煞,邪气霸道。
李栋升一颤,再不看一眼。
说是太后和陛下有着深仇大恨,但那可是亲手弑母啊,和顾文君想要惩治太后,借来试药逼出解药的初衷完全不同!
顾文君的计划,并非如此!
而且太后这么一死,那宫中的事情怎么解决李栋升所有的血液都涌上大脑,焦头烂额。
“朕,不后悔。”
萧允煜闭眼片刻,许久却吐出一个冷笑。他只是当太后临死前那个诅咒是不甘的挑拨,他何必听一个彻头彻尾输家的话。
李栋升把头垂得更低,什么话也不敢回。
而慈宁殿中的宫人,更是把自己当成雕塑蜡像,生来就不会听不会看不会说话。
“之前来犯的刺客还未抓到,朕实在忧心。”
萧允煜随意扯出了之前为救顾文君时编的谎,再拿来用:“你们暂且就不要离开慈宁宫殿了,好好守在太后身边。朕也会派人搜查各个宫殿,尽早找出刺客,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陛下!”
这下宫人们才像活过来般,异口同声地领命。起码,陛下没有杀了他们!
“今夜辛苦李太医了,朕让浣墨送你回去。”
萧允煜狭长的凤眸一动,看了眼垂首候令的大宫女浣墨。
自从浣墨有眼色,生急智为陛下献上顾文君的松萝,缓解陛下的怒气,便重获了萧允煜的微薄信任,又调回了宫殿中。
浣墨受命点头。
李栋升得了一个眼神示意,也自觉地起身告退,跟随浣墨一起退下,不打扰陛下和躲在暗处的秦川密谋。
这个捏造的“刺客”无中生有,也一定得要找出人来,捏成有的活人。
方便嫁祸栽赃,也方便陛下借此搜查解药,不到最后萧允煜不信太后的连篇鬼话。
这些就不是李栋升该考虑的事情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就与他无关了。
临走前,李栋升隐约听到了几句话。
“春风殿,敬王……太后之死……江东……”
分开,李栋升都听得懂,但合在一起,他又不明白了。
但他惜命,不会问。
李栋升从小小的庆禾县,一路来到京城,还从医药店老板一跃成为官位在身的太医,环境和地位的巨大变化,让他做事更加小心。
虽然感激顾文君的提携之恩,却也心中复杂,不知道自己进宫是福是祸。
偏偏这一次,李栋升又被顾文君勾下去,跳进另一个大坑,还要亲手算计太后娘娘,李栋升心里烦乱。
要不是顾文君实在太懂人心,轻而易举地就引|诱了李栋升,他不会那么轻易地答应。
毕竟,加害太后,那可是死罪!
他心里还有些转不过弯,仍把自己当普通的小老板,很是怕死。
所以李栋升想尽办法来讨好陛下,就怕陛下一个不悦,事发之后就把他推出去顶罪。
陛下阴沉威严,李栋升不敢轻易接近。
而陛下身边的人,秦川深沉锋利,大太监刘喜又过于圆滑,看来看去,李栋升只好尽力拉拢浣墨了,舔着一张老脸喊浣墨“姑姑”。
“浣墨姑姑,我看陛下心情不好,应该是有疾思,我可以开几幅方子,让太医院送来,帮助陛下清心解忧。”
浣墨面色不显任何情绪,只是似笑非笑地:“要是李太医能早一点想出治好太后‘疾病’的法子,陛下自然就会龙心大悦了。”
李栋升忍不住冒汗。
他的医术,确实比不上顾文君,就算之前有太后做试验品,给他试药,却还是止步于顾文君的治标不治本的抑毒药方。
谁知太后还如此忍得住,就是毒发了,明白过来自己是中计中毒,宁愿死死咬着压捱过去就是不肯拿解药,把自己逼疯害死,也不愿意给萧允煜一个活路。
当真狠毒。
陛下又等不及,直接闯了慈宁宫,逼问太后解药,就逼出今夜这些事情来。
第七十五章 宫中惊变
太后薨逝。
这个能引起朝野上下一片震动的消息仍然压在深宫,暂时没有公布出去。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已是萧允煜登基为帝,但朝中臣子十分之八都是先帝在位时的臣子,对萧允煜这位年少即位的陛下多有不服。
上有太后压制为难,下有老臣抱团不从,何况皇宫之外还有一个大权在手的皇叔敬王,萧宁晟在虎视眈眈,萧允煜的新帝之位,坐得并不舒服。
里外夹击,他只能逐个击破。
年迈失势的太后,是萧允煜最好下手的对象。
杀母夺宠,新仇加旧恨,陛下和太后之间不共戴天。
然而他再如何恨太后,也碍于一层名义上的母子身份。
虽然萧允煜不屑史书怎么写他,直接就想弄死那个在后宫里指手画脚的老东西,可萧允煜到底顾忌朝堂,还有敬王,这才屡次忍了太后。
但是,他再急迫,也不想那么早让太后死掉。毕竟有太后在中间斡旋,敬王也不好过于嚣张。
然而计划总是会出现变化,事情也总是发生意外。
昨夜时分。
慈宁宫殿的外堂——
“还好有顾文君献的法子,能助陛下一臂之力。”
已成为太医的李栋升,双膝并拢,两手贴地,恭敬跪倒在萧允煜面前侯话。
将顾文君所说,一一告诉给萧允煜听,还加上了自己的看法和粗浅见解,比如怎么利用太医职位,更好的布局谋划。
前后左右上下,太后的宫人一言都不敢发,死寂一般,跪着等候陛下吩咐。
萧允煜颔首:“你很好,没有让朕和顾文君失望。”
李栋升身体一顿,许久才敢道:“微臣不敢当,一定竭尽所能,为太后‘治病’。”
顾文君所料得一点也没有错。
太后不年轻了,可是仍然心心念念着往日的荣华富贵,先帝的信任和忍让,还有那差一点就能生下来的小太子。
只要放出一丁半点“恢复青春”的希望,太后就如饿虎扑羊般主动跳进了陷阱。
“太后是借了松萝茶,装病的。那我们就就顺理成章让她病倒好了。”
李栋升依然记得顾文君那一夜的肃冷和眼中锋芒。
一开始,李栋升得了顾文君的指点,是借着“松萝茶”最近畅销全京城,打破了松萝茶让太后病倒的谣言,提醒太医院的同僚,再去给太后问诊。
他当然是没资格独自给太后看病的。
但是有李栋升的试探,去慈宁殿问诊,便有大太医带上了李栋升和随行另两位太医。
李栋升是空降太医院的新人,虽然年纪不轻了,可资历最浅,就轮到记录药方的活。
他借口觉得太后口里编造的病症熟悉,说自己有些偏方,可治一治太后的体虚。
当然被同僚驳斥教训:
“你现在才几品,哪里轮得到你说话的份!”
太后的宫人也纷纷鄙夷,全都不信。
其实人人心里都有数,太后这病哪里是治不好,分明是“不愿意病好”,拖一拖萧允煜这位新皇罢了。
李栋升却自信地说有去病的法子,这不是给太后找不痛快,自请麻烦上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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