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月姝不敢就胡乱揣度,王子腾大人部里议了绞……」
凤姐脸色顿时雪白。
月姝忙安慰道:「凤姐姐莫急……只是工部上表,言王大人涉案不深,当以
从犯议处,皇上也准了,批了发配西山采石场为苦役,理藩院又上表言王大人任
九省检点时功劳,年岁大了,服苦役恐没了下场,皇上已经开恩,去采石场也是
做个文笔差事了。」
凤姐泪儿顿时夺眶而出,再也坐不得,起了身,就跪在月姝面前,深深磕
头,月姝忙得要搀扶起来,凤姐却饮泣不肯起来,只哭道:「请月姝姊姊得便一
定子……熙凤岂有不知的情理,父亲免死又不吃甚苦,皆是王爷其中安排…
…熙凤连侍奉子都未曾侍奉,自惭色相鄙陋,也未必能让子欢娱,子就有
如此天高地厚之恩,熙凤……熙凤不敢说什么来世报答之类的空话,今生今世,
一定用尽竭力,思虑周全,化皮消骨,也只愿能换得子欢心片刻,以报子的
恩德万中之一。」
月姝忙搀起凤姐:「凤姐姐不必如此……只是……凤姐姐,今后也不可言及
于此……园子中诸姐妹其实都是罪余……子庇护是天恩,不庇护也是常理……
若说报效子是因为子庇护,就失了分寸了。」
凤姐忙答是。
月姝又道:「秦守业、尤阙均是从犯,是判了采石场苦役,既然去了,王大
人又宽恩得了文职,想来在采石场,也能照应一二的,几位姐姐不用担心。」
可卿,尤蓉忙都答是,不敢再问。
湘云却再也忍耐不住,急急问道:「我叔叔……我母亲他们呢?」
月姝沉了脸色到:「小……」
湘云脸一红,低头玩弄衣带不敢再言。
月姝又柔声道:「云小……我今日特地来这里,其实就是和几位姐妹说说
此事,子的家奴朝中众多,你们既然伺候了子,能照料处自然有人照料,只
是王府家法,你们不可再打听往日之事。我今日来一说,也是望你们安心就是
了。你家叔叔伯伯往日待你情分就一般,他们涉案那么深,你又何必挂念他们…
…由得皇上处置便是了,你母亲自然是在辛者库为奴。不过辛者库那些奴才是看
眼色行事的,你伺候子,得子欢心,听说不仅不吃苦不再做些忒苦累的活
计,还说得便要发去后宫厨房做些杂差……这便是逃出生天了。」
湘云忙也谢了。凤姐、可卿听月姝话里郑重,忙都低头称是。
月姝又笑笑道:「既然来开口说了,还有一人也有了下落,想一想还是要知
晓一下四位姐姐才是。」
四人见月姝说得郑重,忙敛容细听。
欲知月姝所言何事何人,且看下文书分解。
这真是:
得之莫幸失莫恨
不过空做断肠人
深宫鸣怨笼中鸟
却思墙外慈母恩
【后宫·大观园记】第九回
后宫·大观园记第九
作者:hmhjhc
23/6/2 首发于xiaoshuo
是否首发:是
第九:薛宝钗侍浴蘅芜苑 淑小姐初奉和王爷
却说月姝进园子,见了凤姐、可卿、湘云、尤蓉四人。说起几人的父母下落,
安慰几人之心,却特特又说有一人有了下落。
四人忙道请教。月姝便道" 是薛家长子薛蟠。已经定了仗杀了……这事按规
矩。是不该告诉园子里的。只是园子里头关联瓜葛着,有一位小姐,一位姑娘,
一位奴儿。人数略多。月姝大胆,才来问问姐姐们的意思。"
四人会意,默谋了一下,湘云才道得一句:" 薛蟠是宝姐姐的亲哥哥……" ,
可卿使了个眼色却打断道:" 那薛大傻子,往日就横行霸道的,身上人命案子累
累,如今又涉入逆案,岂有饶他的道理……更何况进了园子,宝钗,宝琴就不再
是薛蟠之妹,香菱更不是薛蟠之妾,都是子的性奴禁脔,罪余女子,受子之
恩怜庇护。连同我等,心里只能有如何殷勤侍奉伺候好子的念头,岂容有他念。
更何况薛家妹子最是知礼的,便不告诉她们也罢了。即便告诉了,谅她们只会叩
谢子恩典,给了她们自身一线之明,不类同家人处置罢了。又何苦让她们且伤
心"
湘云呆呆了一阵,欲要说甚么,看了眼凤姐,终究是忍了。
月姝便笑着称是,也就不提此事,喝一会子茶,说一会子闲话,亦道辞就去
了。
闲文少叙,次日上午,角门上看守的太监婆子看到凤姐房里的喜儿,带着两
个太监,太监抬着一个大竹筐,便问好道:" 喜姑娘,这是做甚么去啊……?"
喜儿答道" 内务府给两位妃子送来了十几筐西苑散落的新鲜花瓣,我们妃子觉得
一人用不了,便给房都送一筐去,凭各房是做干花香袋或是捣花汁去……这花瓣
存不了几日,已经送去好几筐了,我这一筐是剩下的,给顾恩殿的金钏儿玉钏儿
姐妹她们也送去一些。"
那婆子还要饶舌碎嘴,却听身后一声爽笑:" 果然花香醉人,胜过那一等熏
制的香料清新"喜儿过头看,吃了一惊,竟然是弘昼一身家常衣衫,戴一顶圆
顶琉璃佩玉抹额金龙帽,穿一件贴身爽净青麒麟纹绸衫,身后只跟着一个角门上
的宫女,……喜儿忙单膝跪下行礼。
弘昼抬手示意不用多礼,过来看看那筐,抓过花瓣一闻一笑,示意喜儿只管
去送。原来他奉着雍正之旨意,近日去了古北口学习军务,他这般荒唐王爷自然
也只是草草走过场,与什么军容行伍丝毫没有兴趣。憋了几日,就留下随行的门
人冯紫英,令其替着办差事。自己便溜了京城。今日,见天气热了,也不想排
大阵仗,便换一身简短衣服,自个从边门进了园子来消暑。
弘昼看看花瓣筐子,就让喜儿只管去送花瓣,自个便带着宫女在园子里假山
游廊靠着碧波池畔处漫步,不过是赏夏游春。一路攀藤抚树的过去,只见水上落
花愈多,其水愈清,溶溶荡荡,曲折萦迂。池边两行垂柳,杂着桃杏,遮天蔽日,
真无一些尘土。忽见柳荫中又露出一个折带朱栏桥来,度过桥去,诸路可通,
便见一所清凉瓦舍,一色水磨砖墙,清瓦花堵。因而步入门时,忽迎面突出插天
的大玲珑山石来,四面群绕各式石块,竟把里面所有房屋悉皆遮住,而且一株花
木也无。只见许多异草:或有牵藤的,或有引蔓的,或垂山巅,或穿石隙,甚至
垂檐绕柱,萦砌盘阶,或如翠带飘し,或如金绳盘屈,或实若丹砂,或花如金桂,
味芬气馥,非花香之可比,真是个风雅别致之所在。
细听廊阁内里,却似有少女娇笑之声,如悦耳动铃,雨过浮萍。便期期前行,
拨开树枝,见是一道青木折廊,内围着一方小院,却有一个素衣端庄、风采神韵
宛如仙子一般之少女,静坐廊下在看书;旁边另有一翠衣少女陪坐着,和一个鹅
黄色削凤袍的小丫头模样小女孩,在比着红绒线打绳结玩耍。春日骄阳之下,浮
光泠泠,佳人咏咏,观此情此境,真似初唐仕女画卷一般。
却听在打绳结的那个绿衣少女道" 宝姐姐,你也来玩吧……"
那看书之素衣少女只微微一笑,虽神态慵懒宁静,却眉宇端和淑媚,这展颜
之美,凝眉之淑,于弘昼眼中,竟如牡丹花开一般令花失色,正是薛宝钗。宝
钗却未答话,旁边那鹅黄衣服的小女孩却娇笑道" 香菱姐姐别耍赖了,玩绳结一
晌午都玩不过我,就找我们家小姐……"
那香菱便啐笑道" 你这丫头就是贼手儿巧,花样儿多,赶明被子瞧见,说
不定……叫你给子打绳结呢。"
那小女孩却是宝钗的贴身丫鬟莺儿,年方十三,娇俏可爱,顽皮活泼,只是
虽然年幼,出落得心灵手巧,自幼跟着宝钗。莺儿便呸道" 呸呸,我们家小姐还
没…………哪里就轮得到我们小孩子家,还是香菱姐你想着给子打绳结且想痴
了啊……哈哈……"
香菱叱道你这小蹄子,便去呵莺儿痒,莺儿便丢了绳结,绕道宝钗身后去。
宝钗叹道" 你们两个丫头,没片刻安静的……一路就知道淘气……吵得我看书都
难……" 忽见绕了一圈跳到身后的莺儿颜色变了。便头,顺着莺儿眼神看去,
一惊之下,游廊外怀乡树下,不是自己的王爷子弘昼是谁。
宝钗忙得下跪和腰万福,莺儿和香菱就便在身后跪了。宝钗害羞微笑道:"
子怎么来了?蘅芜苑小姐宝钗,拜见子,请子安……"
弘昼正看这三女嬉戏,便上前几步,只笑道" 本王进园子来逛逛春景,不想
只管走路,迷了路就到你这里来了……"
宝钗忙吩咐:" 莺儿,快去内室备茶,吩咐下面用那瓮梅花上早露积的水来
煮茶……香菱,你唤廊下的丫头,去告诉一下……情妃姐姐、凤姐姐。就说子
来了……"
弘昼一笑,伸过手去。宝钗一思,便将自己的手儿递上,弘昼携了宝钗之手
一路进得内室,一路也抚着贪看宝钗之嫩手,真正叫白腻软温,十指如粉,掌心
雪白丰润,手膀滑腻精致,腕子处还有一个翠玉对榭镯,越发衬得肌肤白净。便
也口中调笑道" 怎么本王来了……你就要去告诉可卿和凤丫头?且想赶着本王走
么?"
宝钗羞涩得低头红脸,一手只是玩弄衣带小角,煞是可爱,柔声道:" 怎么
敢,只是子难得来,既来了园子里,当让两位妃子姐姐知道,可卿姐姐和熙凤
姐姐挂念伺候子……宝钗不敢瞒着……"
弘昼哈哈一笑,已是到了内室,见内室却难分绣房还是书房,说不尽朴素雅
致,书墨清香,居中竟然有一张七尺长案,黄杨木雕琢而就,上铺满了画笔,画
卷。
弘昼便也不客气,在这画案后的淡墨山水椅上只管坐下。宝钗便侍立一旁。
莺儿奉上茶来。弘昼吃了一口也就搁下了。房内一时竟然静默无语。弘昼转头看
那宝钗。真是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头挽一对贵妃流海髻,插一支翡翠孔雀步摇,
簪一朵新鲜粉红芍药,眉黛细细似弯月,秀目顾盼眸子清亮,瑶鼻如脂挺拔,鼻
头微微隆翘,嘴唇如两半花瓣,两腮微红却都是未施胭脂之天然女孩子家娇羞之
色,下巴圆润勾勒出好一张仕女脸庞。脖领处修长洁白,穿一领月白色海棠织缎
斜扣罩衫,将自家裹得严严实实,看着知礼守静,贞洁柔婉,却也正因为裹得严
实,却勾勒得胸前坟起一段耸涌,腰肢几分纤细,在腰间系一条乳白色丝绦,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