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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米亚战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强

    增长的空优发动一连串强攻,防空武力损耗殆尽的德军面临严重挫败,除了对垒

    波兰军的德勒斯登方面军尚能对抗,其余各战线皆快速倒退。

    彷彿嘲弄着山穷水尽的盟友般,就在法兰克福要塞坏灭之后,法军立即宣告

    於比利时的阿登要塞完成战斗准备,英军第二队亦继续滞留法国北部。送往艰苦

    抗战之前线的只有物资、不见部队。

    紧接着,一道伴随倒退中战线快速传开的流言,彷彿恶夜风暴般席卷了德军、

    甚至於忧心忡忡的德意志国民全体──大英第二王女早已秘密返回本国!

    在柏林对外联系中断、俄海军大举进佔梅克伦堡湾的催化下,不管伦敦与科

    隆方面如何闢谣,也无法阻止这项未经证实的谣言日渐扩大了。

    民间无法理解的是,柏林是在最近一个月逐步遭到陆面封锁的,并非从消息

    断绝的四月初开始就立刻被俄军包围,为何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都无声无息?政

    府始终给不出足以说服人民的答案,连被佔领区也只传出宣传等级的无用情报,

    整个状况吊诡到令德国民众以及德军内部都难以接受。

    同样对此一状况备感不安的,还有正在西巴尔干竭力助攻的南方军。

    「你说,上帝的意思……」

    新第聂伯沃斯基的军议室内,来自帝都的前皇务院政务官葛罗莉亚闻言,朝

    向为此感到不可思议的南方军总参谋长卓娅中将颔首。那真是张渴望求解的表情,

    跳脱了常识的框架,有如脑袋天马行空般运作的孩童。这使得同为高知识分子、

    又怀有非常识可衡量之秘密的葛罗莉亚宽心许多,面对此人所筑起的戒心随着每

    次发言逐步卸除。

    「玛丽安娜的协助者,在许多层面拥有上帝的特质。具体的证明之一是,玛

    丽安娜曾经留下一四年至五五年间、总共四十二年的预言,钜细靡遗到你所能想

    像的人事物皆涵盖其中。」

    相较於葛罗莉亚始终如一的忧郁美人形象,卓娅在接收这件乍听之下荒诞不

    经的情报时显得有些心浮气躁。葛罗莉亚在心中估算对方消化这段话的所需时间,

    打个七折后干涉其思考道:

    「最初,只有三名皇亲被允许接触预言,她们分别是茨维塔耶娃家的费奥多

    拉、卡拉姆金娜家的娜洁日达、莱蒙托娃家的斯韦特兰娜。」

    「摄政三后是吗……」

    「是的。」

    亚历珊卓宫的摄政三后──先帝?亚历珊卓二世在位的二十六年间,先后以

    皇后身分涉政,代替不得民心的沙皇稳固政权的三位女人。三任皇后为沙皇所诞

    下的皇女们,日后皆担当起改朝换代的关键角色,其中最广为人知的正是玛丽安

    娜四世。

    这里头有道问题使卓娅工整的眉毛皱了起来。

    「费奥多拉?茨维塔耶娃於零二年逝世,当时的玛丽安娜年仅四岁。如果我

    的理解无误,你的意思是四岁孩童──」

    「正是如此。」

    卓娅盘起双手,一手握了握拳后移到下巴,食指侧腹推向下唇。

    「那么,莫斯科的三个家族都知悉此事?」

    「除了当家,绝大多数是各家驻宫内人士。玛丽安娜四世上位时,宫内人士

    已遭到肃清。」

    「但是,伊琳娜仍然得到消息了……来源是莱蒙托娃家?」

    「是费奥多拉?茨维塔耶娃。」

    「这下我真的搞不懂了。」

    说得也是,情报来源非伊琳娜本家一事还有思索空间,换做在她出生前十二

    年就逝世的人物,实在不是常理足以判断的事情。

    葛罗莉亚以她一贯的冷澈目光凝视着卓娅,充分给予对方转换思路的心理准

    备,随后在那张极欲得知真相到浮躁起来的表情注视下缓缓起身。

    那是短短数秒内的事情。

    斜戴於红发女子头上的装饰贝雷帽犹如生长般变形、变大,成了一顶前朝风

    靡一时的复古遮阳帽。几可乱真的塑胶花绕着帽顶盛开,戴着那顶帽子的乃是俄

    罗斯人的共同记忆──

    「怎……怎么可能……」

    茨维塔耶娃家第十四任当家「贤哲的蕾娜塔」之女,被允许冠上罗曼诺娃皇

    族姓氏的天之骄女──

    「这到底是……!」

    费奥多拉?蕾娜塔耶芙娜?茨维塔耶娃。

    §

    神圣俄罗斯帝国,伏尔加格勒州,伏尔加格勒。

    察里津特区从昨夜开始进入最高层级的备战姿态。后备司令部硬是将带刺的

    赤字往肚里吞,即使梗到喉咙也不惜凑出一支满编步兵师,紧急佈署於特区四周。

    一夕之间,全州守备部队的伙食连升两级,不上不下的士气也膨胀成了报告书上

    的踌躇满志,营造出一股全军上下都迫不及待奔赴南方战线的激昂之情。

    迎着夕阳望看雄壮威武的军容、和摩拳擦掌的军伍擦身而过,来自帝都的中

    央军陆军元帅艾妲?赫夫诺娃不禁满意地鼓掌,随行军官见状也纷纷为南方军送

    上讚美之词。只不过她们和元帅阁下的笑意似乎有着些许出入,而这点说实话并

    不重要的细节着实深深影响着后备司令部的将军们。

    皇帝陛下将在两天后造访伏尔加格勒,与苏米亚皇亲进行会谈,这无疑是为

    了消弭「基辅事件」以来双方累积的不信任。而陆军元帅在陛下行前特地视察此

    地,想必不单单是为了搭起友谊的桥樑。为了展现南方军的实力,并且尽可能拉

    近报告书与现实之差异,后备司令部卯足了全力也要在此捍卫皇亲殿下的威严,

    而她们的努力确实换来了预期中的成果。

    「不愧是人称黑海强者的苏米亚皇亲,就连本国守备队也具备充分战意,南

    境之壁真是可靠啊!对吧,奥科萨娜小亲亲?」

    多少怀着有些激动的心情、但为了展示帝都女爵的威仪而不得不压抑住情绪

    的奥科萨娜?卢普金娜闻言,优雅地──也有点彆扭地扬起嘴角,对别过侧

    脸的赫夫诺娃颔首。

    「是。不禁使人想到,某些立场鲜明者挂在嘴边的无敌皇女之陪衬一词,简

    直荒谬。」

    赫夫诺娃目光继续扫视位於特区北侧的防空要塞。令南方军众人稍事喘息的

    几秒钟过去,卢普金娜身旁的妮卡?芙兰诺娃女爵继续巴着这个敏感话题投下炸

    弹:

    「人家都在吹捧索菲亚皇亲有多厉害,其实苏米亚皇亲的实力早就和她不相

    伯仲了吧!」

    卢普金娜谨慎地接过这枚炸弹,引发更为猛烈的火花:

    「芙兰诺娃卿此言对极。亲眼见证南方军的军容,某些不肖分子的流言更显

    可笑。」

    「就是说嘛!有了苏米亚皇亲的支持,别有意图的西方军威胁论也能不攻自

    破吧!」

    随赫夫诺娃视察的两人就这么一搭一唱,留给诸将领不得不上报给皇亲殿下

    的疑虑,便跟着元帅阁下的屁股进入特区晚宴场;填饱肚子后,先一步入住皇务

    院安排的宅邸。

    南方第一大城加上专为皇亲殿下设立的特区,对帝都女爵来说仍然是个住不

    习惯的穷乡僻壤。

    毕竟是陪着特定对象走这一遭,要是连那个对象都不在身边,还真不晓得该

    怎么撑过这段无意义的时光……卢普金娜宛如被迫踏入修道院的芳龄少女,忍不

    住对着窗外陌生的夜景皱眉叹息。

    和多愁善感的卢普金娜相比,芙兰诺娃倒是早早就把认枕的烦恼抛诸脑后,

    与位於帝都的柴可夫斯卡娅忘我地讲起手机。但她也不是见姊忘友的差劲朋友,

    耳机一挂好,她就像只悠闲的水母般踏着飘忽不定的步伐,跳舞似地来到好友身

    后,按按肩、顺顺头发,然后给予一记温暖的拥抱,顺带送上香吻。

    「芙兰……」

    卢普金娜在一片由芙兰诺娃给予的甜腻中轻唤。此时的她不很想要过於亲密

    的接触,按捺着激情的胸口怀有另一股脱俗的、灵性的渴望,但说实话没有谁能

    不偏不倚地填满这个空洞,最能迎合这股渴求的人则是她的艾妲。

    这并不是什么长久以来的默契,仅仅是最近几度床第交手所感受出来的情绪

    ──艾妲她和自己一样,有着相同的渴望、并且急切地在社交圈内索取类似成分

    的解药。

    也就是说,不过是互舔伤口罢了。

    然而今天的感觉特别不一样,艾妲她无论是在行前规划还是视察与晚宴,都

    表现出那股渴望即将被填满前的喜悦。

    即将被伏尔加格勒的某人所填满──艾妲的解药就在这里。

    「真不公平……」

    「嗯?」

    讲了你也不明白吧。

    「奥科萨娜,有什么烦恼都可以跟人家说哦?」

    不,行不通啊──并不是心怀恶意的嘲讽,而是字面上的、不是同病相怜的

    傢伙就无法瞭解的心情啊。

    「跟人家说嘛。」

    别再问了。别再追问你根本无力承受的问题了。说到底你不过只是想满足自

    己能被需要的虚荣心不是吗?

    惹人厌的想法乘着焦虑浮上心头的刹那,卢普金娜深深自责起忍不住冷嘲热

    讽的自我。就在她脸部表情越来越扭曲、闺蜜越发担忧的时候,一道彆扭的开门

    声登时打开她紧闭的心房。

    「奥科萨娜!芙兰!快点上床、上床啊!」

    太好了。

    「没想到那傢伙竟然已经回基辅去了……她妈的!」

    太好了。

    「喂!还在那拖拖拉拉干什么!衣服脱了都给我上床啊!」

    啊啊,这个人拿不到解药,只能找我这种替代品帮忙疗伤止痛──

    真是太好了。

    卢普金娜朝赫夫诺娃暴躁的脸庞投以温柔的目光,然后挣脱了闺蜜的拥抱,

    宽衣上了床。

    总算是回归那盼不到痊癒的希望、只能待在渴望的深渊腐烂度过的夜晚了。

    仔细想想,或许这正是自己真正渴望的结果也说不定。

    从小就躲藏於璀璨耀眼的社交圈,在一个比一个厉害的贵族之间摇摆不定,

    等到为这世界的美丽雀跃不已的心情终於成熟地稳定下来时,眼前所看到的正是

    从西伯利亚前来解救自己的好友──从那一刻起,未来的蓝图终於清楚地浮现出

    来。

    但是,理想对象的心中总有个填不起来的洞,即便她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填

    满。和自己胸口那由片刻慰藉所补满的坑洞不同,其实艾妲从来没有被她填满过。

    被艾妲抱进怀里、放入体内的瞬间,无情的火焰烧出了这**裸的真实。

    就算自愿做她安慰用的替代品……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对於这个世界来说,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株生长在深渊的污浊之花罢了。

    尽管如此悲哀……晨曦仍然会从高耸的夹缝间洒落,深渊的花朵依旧能够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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