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侣情侠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飘柔01
池州。
山庄内农紫函立于阁楼许久,由于上次的筛理,整个仙宗清理出了大量的间谍人员,农紫函身为护门长老,执掌一派法度,如此大量的人员如何处置妥当皆需其勾决。但事实不会如此简单,如此大量的人员深处仙宗上中下三层,以及那些都不知自己为谁卖命的佃户,处理的不仅仅只是一个人。这些人极力渗透仙宗,多数已成家立业,关系盘根错节。上中下三层人员只有数百众教主亲自勾决。余下的这些人由于逍遥城的并入,大量逍遥城之辈嵌入仙宗各处,农紫函命令勾决立刻便能下达。尚未改革便如此迅捷,农紫函再次瞧了瞧手中的秘信,一时惆怅莫名。
仙侣情侠传 江山如画(17)
三天前的刺杀加上一封来历不明的秘信便道出了当今武林格局,而仙宗所发生的一切竟然丝丝入扣,诺大布局凭空展现,颠覆其毕生认知。如此一副波澜壮阔,残忍血腥的改革画面展现其面前。逍遥城的嵌入对仙宗改革有着绝对的影响,由不得仙宗本体抗拒。难怪自己出总坛时见不到仙尊,她身为一宗掌令有着绝对的权威,此时她却冷眼旁观,这一切的一切莫不昭示着仙宗的改变。推翻原有的建制,创立公有建制,宗门意识将高于一切权利。但如此大的变革便不会出纰漏吗?改革一定会成功吗?历史上凡是残暴的改革皆不得善终,且岂能不提防纵横派?农紫函身为仙宗护门长老,职责之本身便是维护仙宗凝聚力统一,诸等如此作为她即便赞同改革初心,职责在身她也绝不会苟同,那会伤及仙宗多少性命?那都是仙宗的根基啊!且如此敏感时期,群雄并起,仙宗经得起这样的内耗吗?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恰似同冥宗冰仙一样的路,她终于明白冰仙的死因。只是冰仙选择了苟同,她呢?事实是无论她如何阻止,仙宗的分裂派系已成,事实利益摆在眼前,无人会在乎仙宗的将来,更无暇去顾忌。仙宗本体,逍遥城九派,异端势力,三方汇聚,仙宗注定要有一场角逐。她的行踪本是隐秘的,但有一个人知晓她的行踪,如果真是门主仙尊,那这池州便是她农紫函的归路。
农紫函一直在想自己惧死吗?不,她不惧死!但面对身前的困境她几乎无能为力。羽千叶此人农紫函是第一次见到,这些人出汉江黑榜联军大营便自此消失,那执刀人又是谁呢?这看似平静的地域上正悄然无声的发生变化,而她着眼于仙宗太久,并不经常看情报讯息,面对这武林犹如井底之蛙。禁断血亲之能远超想象,若非柳天波,任闲遥率众截击,她恐已不能站在这里。仙宗的武学建制她一清二楚,柳天波,任闲遥二人听命于谁似乎不用猜测,这份秘信似乎与其有关。如此明辩的幕后操纵将也是一种隐患,仙宗不能受制于任何人。
想通这一切,农紫函回身看向屋内的五行部长,她这一行百余众于眼前的武林争锋足以应对任何场合,但三日前的那一战这些弟子犹如被废了武功一般,阴阳十分印竟不能挡,交战一刻有余便伤六人,亡九人。她们撤走时,她都听到杀手里有人评论道:“九死六伤,伤在咱们眼里是不存在的。”他们的武功路数平淡又透露的怪异,一招一式皆在自行考核中,这样的团队是极为可怕的,他们已突破当前武林顶峰,深不可测。调集命令农紫函已经发出十二道,按仙宗制度,一日百里。在这南北交汇之处,如此密集之地足以调集五百余长老弟子赶来了。算算时日,这些人该到了,而此时竟无一条前哨讯息传来,农紫函已知事态严重。同为一宗之主,相较于冰仙,农紫函的抉择始终犹豫不决。
这一晚农紫函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清早便收到一封讯息。农紫函不及穿衣便疾步下地抢过水部阴姬手中的讯息,这一眼农紫函不由身形俱颤,来的是张少英,他便是执刀人,那怪!难怪!农紫函不由仰天苦笑,身形骤然颓靡,她该如何选择呢?像冰仙一般自尽?还是聚众反抗?即便她将这一切上报仙宗总坛,也不过在这分崩离析的仙宗再添一把火,于事无补。这一刻农紫函不由悲悔交加,泣泪不止。农紫函抬手让几人备水沐浴,备斋早请张少英一行。
此时的张少英一行马不停蹄赶到池州城,几人一到山庄前早有弟子在等候。张少英一下帽便微微一笑,便是这一笑随行众人紧张的心绪便放松了,他早已胸有成竹。庄内清静一片,祥和宁静,处处皆有人烟气息。农紫函今日一袭崭新的长老青袍着身,肃穆庄严,较之平日更容光焕发。护门长老门下五行部长惊奇的发现驻颜有术的长老发丝间竟多了几履白发。两方见面并未一言,早点过后,农紫函请了张少英密谈。张少英瞧着这个充满生机的背影亦是感叹,皆乃睿智之辈,是制度本身限制了她们。农紫函领着张少英上了拱楼,两人并肩立于楼台,张少英当先请了一礼,农紫函还了一礼,方问道:“公子世宿为何?”张少英应道:“自以纵横派为要。”农紫函续问道:“冷逍遥是吗?”张少英应道:“不错。”农紫函再问道:“结局如何?”张少英应道:“此等建制超越时代,为世俗所不容,纵横派只是需要一些队友,仅此而已。”农紫函问道:“仙宗从数十载前的十万余众至今日的百万之军,纵横派是否有推手?”张少英道:“谨以猜测,当为所教。”农紫函缓缓点点头,感叹道:“懂了!懂了!”张少英道:“前辈忠义晚辈自愧不如,你若反抗仙宗立刻陷入万劫不复的大乱,造成的伤害远远大于你现在的选择。以己身之义行宗派意识,当为仙宗前鉴,率先楷模。”农紫函缓缓点头,叹道:“真是一个艰难的抉择,但愿仙宗先烈能体谅。”张少英劝道:“人故事尽,黄土一捧。精神向往之处非不死不灭之处,何来先烈!自我安慰罢了。”农紫函缓缓点头,没有反驳,颓然的身躯迅速蒸汽腾腾,那是散功自断心脉之象。
这一刻张少英终于放下心来,远处假山上的五行部长瞧得如此神形无不大惊失色,疾奔赶来。长老的反常始自于那一份秘信,白发始自于张少英来的短短一个时辰,散功断脉已是神仙难救。瞧得满园的惊慌失措,张少英暗暗叹息,仙宗真是安逸的太久了。随着农紫函身躯倒下,张少英伸手搂住农紫函。瞧得惊慌失措的五行弟子们,农紫函眼露绝望,回念自己一生都倾付于仙宗统一上,对待叛逆奸细从不留情,为此不惜得罪任何人。然她只固守了仙宗,却没关注仙宗之外,终成井底之蛙,这些坛主弟子皆乃有识大才,可惜自己除了教会他们维护仙宗并未教其他的。面对怒目而斥的五行部长,农紫函竭力伸手阻止几人靠近。张少英将农紫函抱进楼内的卧榻上,俯身为其盖上薄被。五人终于忍禁不住冲进楼内,但见张少英躬身长揖向农紫函行礼。水部阴姬怒喝道:“你究竟对长老说了甚麽?”张少英转身说道:“你们不懂,即便懂,身份亦不匹配。愤怒只会使人方寸大乱,你们习惯了属下的身份,这是一种遗憾!”
农紫函勉力抬手阻止了双方的争吵,让几人近前来。五人齐齐跪倒在塌前皆泣泪不止,仙宗的阴派传奇便这般倒下了,这对几位殊死效命的五行部长而言,无异于天塌了。农紫函瞧得五人真心泣泪,心中宽慰,亦感悲伤,五行部长皆文武双全之辈,虽有睿智但她却没有教好,掌仙宗一派宗事令主不该是这般模样!仅止于眼前不及天下之观终归要落后于人。农紫函深吸口气,她能清晰感觉到体内的生机在缓缓停泄,农紫函说道:“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违背护门长老一派职责,支持冷逍遥上位。二是我早已备好文书,将尔等逐出师门,保得性命,你们如何选?”五行部长中唯一的男弟子黄龙沉声问道:“这究竟是怎麽了?师父!这好端端的。”农紫函缓缓摇头,她有些明白了,叹道:“此乃我遗命,新任护门长老你们五人自荐吧。尘世将尽,皆与我无关了。”伴随着五行部长的哭泣,农紫函安静而逝,黄龙伸手探了脉搏忽而怒吼一声,抬手便向张少英袭去。张少英身形一分三化避了开去,纵身跃下拱楼,御留香一行已在拱楼下接应。但拱楼下同样汇聚着数十众的五部弟子。张少英等一落地,御留香天罪之刃便昭示在众人眼前,五部弟子不明状况唯有退却。
黄龙迫下拱楼向诸众怒吼道:“张少英图谋害死长老,为我仙宗大敌,杀无赦!”此时的黄龙悲愤交加,双目通红。水部阴姬大喝一声慢,上前劝说道:“师父遗命你要违背麽?”黄龙双手抓住阴姬双肩,厉声喝道:“师父死的如此诡异,你就这般认定的吗?”水部阴姬一时无法反驳,向张少英问道:“张公子究竟对我师父说了甚麽?今日不解释清楚,我这百十余人纵是拼了性命也要将阁下斩与此处。”仙宗护门长老弟子皆武功奇高,各有所长,五行部长三十有一便身居麟字辈,为仙宗不多的奇才之一。张少英一行并未小瞧这些人,除了禁断血亲,仙宗武学凡出行弟子皆为精英,是一股不可忽视的战力。张少英立于当场,说道:“在你五人之中有一人是奸细,且不在这一次的筛选名单上,便看几位的能力了。”黄龙骤然稳定心绪,沉声说道:“我等修心养性多年,便如此不入你眼吗?挑动离间者,死!”是的,张少英的声名虽响亮,但以目前人力,即便是天罪之刃挡关,五部弟子也无所畏惧。于旁人天罪之刃确实骇人,但在仙宗弟子眼中,奕斗只是奕斗,唯有胜负无关乎其他。
仙侣情侠传 江山如画(18)
五行金部紫衿为五人之首,阴姬虽跟随长老最久,唯有她端稳能看透一些事情。张少英并非送了拜帖便进门,而是早于一个时辰便送了来,长老接到拜帖那般失态便知该是受到了威胁。那些秘信已被长老销毁,其中内容谁也无从得知。今日虽人多势众,但若当真较量,也许胜负难料,当年冥王会战仙宗人力远远大于今日一样落个惨败。然而长老之死对众人的打击太大,被逼自尽已成事实。长老遗命一是归顺,二是悉数逐出师门,一切显然与分裂派系之争有关。紫衿细思时,黄龙已率众将张少英一行团团围住。仙宗的整体联合阵法意识愈来愈强烈,一旦开战立即爆发惊人的魄力。三三两两的契合,强烈的劲气流将张少英一行裹在阵中。玉织香与凝香立于最中间被众人团团裹住,凝香一直都惊奇于玉织香的坦然,除了身体的本能反应她几乎不躲。
这一阵由羽千泷挑头,以九品神通配合三分十二,护门长老弟子们连番强攻其一点,羽千泷虽能应付,但并不轻松。仙宗弟子本身武功便不低,只是联合阵法观念欠缺,这一年来的联合阵法深入人心,仙宗弟子战力更甚。这番交手张少英一行毕竟人数太少,又要顾及玉织香,只能被动防守。如此仙宗护门长老五部弟子虽多也只能将人团团围住,只有前面十八人在强攻,并以此依托轮换展开车轮战。护门长老弟子同样惊奇于眼前的几人,其所迸发出的威势太过匪夷所思,天下间能经得起仙宗聚众轮番进攻而屹立不倒者放眼天下少有。无论再绵密的契合,再刁钻的角度,再复杂的变化,他们居然都能从容应对。只不过黄龙同样感受到了张少英一行所存在的压力,仙宗弟子需要足够的时间。这护门五部弟子平日虽极少聚集,但从不缺行事契合,紫衿瞧得眼前阵势,吩咐木部瑾惜着人自山庄内做好外围防御,调走了一半人力。火部扶芝问道:“真杀了张少英又如何?”紫衿叹道:“你还不明白?今日咱们能活着走出这个山庄便不错了。”火部扶芝心神一凛,皱眉道:“他究竟要做甚麽?”紫衿道:“面对仙宗今日之分裂,你觉得他会支持谁?”火部扶芝平日虽严厉,并非看不懂形势,一点即明。仙宗护门一乱,最大的利益者莫过于冷逍遥。火部扶芝沉声道:“死一个护门长老仙宗跨不了。”紫衿正色道:“农紫函三字是仙宗一块挂了整整二十五载的招牌,后起之秀的我们能撑得起这块招牌吗?即便能也需时间,我们缺的恰恰是时间。”水部阴姬沉声道:“护门派一乱,仙宗门户大开。”紫衿叹道:“仙宗门规着实有些严厉,习惯于言听计从的我们似乎很少去思考护门派之外的问题。”水部阴姬皱眉道:“他们还要下手?”紫衿道:“你没发觉麽?自洛子秋回归仙宗,仙宗凝聚力便发生微妙变化。”水部阴姬沉声道:“左右护法!”紫衿点头道:“可以认定的是,没有仙尊的放任,仙宗岂能顷刻分裂!”水部阴姬叹道:“这一转念才发觉仙宗有多脱离实际,这七年来的变化愈见深切。”紫衿道:“师傅只给了两条路,且是我们绝对不会走的两条路。”水部阴姬道:“你是大弟子,你来拿主意吧!”紫衿沉声道:“杀了他们会影响纵横派与仙宗的关系,我们都明白这盘棋没了纵横派将会如何。放了他于人伦忠义不容,这个选择将会影响仙宗本体意识。”水部阴姬道:“如此便放他走吧!也不一定能杀得了他,眼前这几人便如此难对付,他若有后手我等岂能活命!”
紫衿道:“留兴许没命,走则忠义皆失。黄龙好不易选上麟字辈他绝不会走,你等三人自便吧!师傅遗命由你等传承,护门派顾名思义,我身为大弟子义不容辞。”说罢,紫衿信步上前,坚定神态让三女皆感愧疚。三女扫视全场,两方已斗得不亦乐乎,暂时并无伤亡。此时张少英一方已换成申屠月主导,由于仙宗弟子皆不使兵器,张少英又占了兵器上的便宜,几人终归肉体凡胎,岂能经得住这般上时间不闪避的硬接之招。御留香则暗暗留心战阵已不需自己,他一直留心着不远处的黄龙。此时的黄龙阴晴不定,神色变幻,那一刹那间御留香似乎看到了一丝从容,这样的人,呵呵!便在御留香突然窜动身形那一刻,走近战阵的紫衿发现了异动。此时的黄龙身形起伏,心神波动,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御留香的突然暴起。刹那间御留香周身生机勃发,轰然爆发的磅礴劲气流从天而降,竟是飞天乘龙斩。待黄龙惊觉时其已不及闪避,黄龙唯有奋力施展先天罡气硬抗,同时运用冰心诀伺机反击。然而那一刹那,紫衿瞧得出,御留香运用的竟然是七分飞天乘龙斩,此等神通唯有刃宗滴血岩浆血脉方可成。
伴随着仙宗弟子的惨嚎,仙宗弟子阵势被冲出一个大口子。黄龙本只感叹性命休矣,却惊觉自己所承受的内力竟然被卸去了一大半。当二人身子震飞时,黄龙才明白,是大师姐帮自己挡了这一招。但见大师姐口溅朱红,周身皮肤渗血,那是筋脉俱断之象。黄龙陡然悲嚎一声,竭力翻身抢过紫衿身子。黄龙瞧得双眼迷离的大师姐浑身颤栗,脸颊憋得通红。这一招大师姐几乎扛下了所有,黄龙颤抖着手抚上紫衿双目,骤然纵声怒吼。这一瞬间的变故骤然改变了战局,仙宗不知有多少弟子葬生与天罪之刃下,那是一股难以磨灭的宗派仇恨传承。仅此一招黄龙本身亦受伤不轻,三分十三配合七分飞天乘龙斩,聚其一点,天下间谁人可挡?瑾惜,阴姬,扶芝三人相视一眼皆会心苦笑,刹那间三人腾身欺上,手势翻转间攻向御留香。今时今日竟然选择共进退,唯有生死一搏。御留香瞧得真切,喝道:“一起来,送你等共赴黄泉。”
面对御留香的天罪之刃大巧不工,师姐妹三人着实吃亏。以三人功体,阴姬深得农紫函真传,其以冰心诀起势,先天扛罡气为护,三分十一为内势变化,这一番出手加上瑾惜,扶芝帮手,面对天罪之刃当头一剑,轰然的劲气震得御留香手心发麻。御留香陡然回身轰然拍出一掌,三人合力一接便轻松化解御留香三分十二之掌力。御留香赞叹道:“不错,不错!能接我一剑便再接我一剑哇!”哗然间御留香双手握剑,旋身再度递出一剑,瑾惜与扶芝再度合抗,对御留香之剑招内蕴已有轮廓。阴姬武功属于三气归阴,与战神一派的三元要差上一筹,但施展冰心诀在仙宗十三派中已至绝顶。当冰心诀一出,御留香哈哈一笑,接招的瑾惜,扶芝难抗天罪之刃雄浑复杂的内劲,轰然震开的身形,两人顷刻倒地双双毙命。如此紧要时刻,阴姬勉力心神,冰心诀顺势将御留香裹在其中,当劲气圈收缩时,御留香哎呀一声仓促而退。人的速度奔至极至也就那般,御留香全神贯注一击,阴派传奇的弟子又非平庸之资,他着实无暇去防守。
御留香一退,水部阴姬便心存死志,不惜耗损真气催动冰心诀再度进攻。御留香经这冰心诀一冻虽不致命,但世间至寒之招,血脉凝固,身形俱失,那种冰寒之感透彻心扉,头昏眼花,难受至极,唯有靠体温缓缓溶解,战是再战不得了。由于张少英一行被困在里处瞧不清御留香处境,其安排在暗处的羽千行,羽千叶一行三十二人瞬间出动。刚刚御留香不得不拼尽全力一击方能毙杀仙宗精英,仙宗武学根基并不差于,输得只是在身质上。
当一行三十二人出动时,院子里的五部弟子想阻拦已然不及。就躲在几丈远的湖水中,仙宗五部弟子竟然无人发觉,他们可在水中来回巡视了两趟,究竟是何时来的?面对羽千行一行人,仙宗弟子彻底丧失了根基优势,联合阵法亦难抵挡,顷刻间护门派五部弟子伤亡惨重。水部阴姬连番后撤,疾声呼唤撤走,黄龙似乎此时才清醒过来,立即招呼善后,让阴姬先走。这一番变化前后不足半刻钟,护门派丢下六十二具尸体悉数退走,伤亡将近一半之多。羽千行瞧得御留香身上的霜冻暗暗谨慎,连他都承受不住,足见冰心诀之强烈。张少英一行此时皆大汗淋漓,这一场大战出去羽千行一行的支援着实痛快,虽未能彻底压制,但两方你来我往各展其能,招式之间,内功之间斗个旗鼓相当,大有意犹未尽之感。
仙侣情侠传 江山如画(19)
若非张少英嘱意留手今日这些人一个都逃不掉,场间会有横网人员来清理痕迹。羽千行一部缓缓退走,张少英率部上了拱楼等待横网前来。秋季将近,微风拂动已有一丝冷肃,玉织香忍受着难闻的血腥向张少英说道:“你事事先人一步,她二人因你一句话鹬蚌相争,仙宗护门一派损失如此巨大,仙宗警觉将起。”张少英问道:“武林势力在仙子眼中愈来愈真切了吗?”玉织香叹道:“不能否认的是,他们对天下的影响实在太大了。”张少英道:“理想的基础是务实,如果换一种方式,两相合作未必不可。但诗画江山之境需推翻一切,注定独自承担,亦为务实。”玉织香点头道:“拭目以待吧!”张少英问道:“仙子便打算随在下共度此生吗?”玉织香美目生光,莞尔问道:“你要我走?”张少英笑道:“人言秀色可餐,仙子若在在下眼前香消玉殒,那将是这世间最悲惨之事。”玉织香秀眉微皱,叹道:“你当知晓我离开你的结局!”张少英致歉道:“如此,委屈仙子了。”玉织香感叹道:“我一生致力于诗画江山,从未将天下放在眼里,久立高山因霜雪而不知人间烟火,杀戮习惯了便不可怕!”张少英叹道:“为你保护你,我的这些好友可能就此搭上性命。”玉织香道:“那便看他们谁愿娶我,我嫁一人便是。”张少英便笑道:“仙子岂能如此委曲求全!”玉织香笑道:“那请公子为小女子谋条生路罢?”张少英道:“以姑娘才能执掌一派宗事绰绰有余。”
玉织香美目生光,道:“滚滚滚红尘有谁敢用我啊!”张少英正色道:“冥花流!”玉织香侧身瞧了张少英一眼,回过身去,说道:“语出惊人,必谋划已久!”张少英道:“革新的冥宗建制不会出现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教主,故而仙子的背叛于冥花流而言几乎可以忽略。”玉织香叹道:“让我好些想想罢!也不知我能否再提得起那份雄心壮志。”张少英抬手指向园内景色,笑道:“放眼园中尽江山如画。”玉织香没有反驳,她惊奇的发现,她似乎接受了现实,解决问题的办法只能在世俗之内,脱离实际的理想很多时候只是一种妄想。诗画江山存在的意义或许也仅仅只剩下那份对生存的向往,余人生期盼。这现实的江山如画在云都眼里只是一幅虚境,举朝上下贫富不均,地越种越穷,百姓反抗愈加激烈,暴乱年年发生,皇帝一个不如一个。所谓历史轮回,这个朝廷看似蒸蒸日上,实际正在走下坡路。只是纵横派的态度呢?天下的兴亡似乎不在其信仰中,因为历史的走向并不会因为任何的干预而停下,这便是纵横派的认知。至于领宗事麽?玉织香自信自己能做好,她的高贵允许自己实现余生的价值和意义。她们有着超越常人的生命,虚度只会使人寂寞。张少英的话同样震惊了诸众,他倒是真敢想,但如今的武道七宗还有甚麽不敢的呢?
百里之外,张少英等的一言一行悉数传至陈坦秋面前。此时的陈坦秋正与柳天波、任闲遥在客栈中小歇。自与张少英见面后,陈坦秋等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便是如何破局?纵横派目的很明确,协助诸宗改革,此有利于诸宗源远流长的传承下去,无可厚非。但诸宗必须借助外力完成内部的转变,恰恰天池,云都契合了诸宗改革时机。这些武林势力如何争斗陈坦秋不想插手,也不必插手。几年前的武林盟十年禁方之策虽强悍磅礴,但作为报复导致杀手肆虐滥杀无辜,愈万百姓丧命其中,此于陈坦秋毕生信念相左。且张少英当前所行将这一切矛盾都归罪于御留香,并以同心结为台阶向武林昭示其被控制之舆论,纵横派于公开亭的告示只言明不会姑息,却无一丝责任之言。纵横派选择的这个实际是在太精妙,异端势力虽睿智,但朝武联合,异端势力即便居安思危也不得不面对,如此成为诸宗改革的刽子手,而御留香便成了这个武林所有矛盾的顶端。陈坦秋手中唯一的手段便是武林盟,只需其振臂一呼,江湖门派必会响应。冥王会战以来,纵横派利用绝对的杀戮来锻造武学顶峰的极端,所造成的流血难以计数,御留香若成会战,那些陈年旧怨经异端势力起哄必然会引发再一次的会战。搅乱武林局势,打破诸宗团结意志,本是异端势力前行的第一步。诸宗借乱排除异己实现跨越时代的改革,双方受益不谋而合。难点在于诸宗能否控制得住改革后的宗派走向和结果。而控制事端必然要派遣人力,人力本身背后的根基是组织势力。但派遣更多的人力必然会暴露,诸宗顺藤摸瓜,异端势力难以应付,利弊自受。纵横派所行皆在丝丝入扣,他陈坦秋虽能间接控制武林盟,但若达不到纵横派的期望,他陈坦秋或者花易玄有任何一人不测都能引发武林盟的腥风血雨。这一切的根源只会怪罪于御留香本身,张少英牵附其中,舆论已为其铺垫,随时都能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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