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天

    “不算我设计的，我之前看到过。”

    “不管怎么样，看到这个，我挺心动的，我挺敬佩那位老领导，不想看着他这么大年纪还受苦。”阮鸿道。

    “但是，小雨，我不能拿老领导冒险，也不能让你冒这种风险，所以，我心情一直挺复杂的。”手术都会有风险，但是，如果这个人的手术出了风险，他担不起这个意外，小雨更担不起。

    顾雨看了眼揉着眉心的阮鸿，“其实也没那么难办，可以先做动物实验。”

    “如果证实可行，就把内固定器交给一位医术精湛的大夫，让人家帮你的老领导做手术就行了。”

    不止阮鸿怕他担风险，他自己也得考虑以后顾小雨的能力问题。

    他现在是可以做的，但是以后本尊能不能做？

    其次，他十四五岁的年纪太小了，别人不相信他是很正常的，他也没有行医执照。

    而他将内固定器交出去，难道自己会有任何损失吗？一点都不会有，至少阮鸿的人情还上了。

    国家医学界在骨折这方面能更近一步，这绝对也是件大好事。

    阮鸿激动地抓住顾雨的手，“小雨，谢谢你。”

    如果真能成功，小雨做的事他一定会让父亲和那位领导提的。

    “这样，我先去买只兔子，然后让庄昭帮忙弄一个兔子可以用的固定器。”顾雨道。

    阮鸿忙拦住他：“这个不用，我有更好的选择。”

    “什么？”

    “狗。”

    顾雨惊道：“你对狗也太残忍了吧？小时候被狗咬过？”

    “你想什么呢，是我战友有只受伤的狗，也是腿骨断了，那只狗以前是警犬，他舍不得那只狗，就自己带回家养了。”阮鸿说。

    “那行，对了，除了动物实验，我想你们肯定也会安排别的患者先让那位大夫进行几次临床实验吧，我这里有个好人选，同时也是我让庄大哥制作这个的初衷。”顾雨笑眯眯道。

    “……行，我怎么觉得你借着我的事把你自己的事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呢？”

    “咳，我还得和你说说这个孩子的身份，希望到时候别出意外。”

    阮鸿：开始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顾雨和云昭再次见面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一家三口一边吃饭一边说起今天的事。

    “……所以，我要给一只狗子进行骨折手术，你还得帮忙做出一副狗能用的固定器。”顾雨总结道。

    “你使唤我从来不知道客气。”云昭道，“一个好的伴侣，就该时刻关注一下他男人脸上的疲惫，及时给与安抚。”

    顾雨将手边的汤给云昭和小熊都盛了一碗，抽空瞄了一眼云昭的神色，“真对不起，亲爱的，我很难看出你的一星半点儿的疲惫。”

    硬要找个形容词的话，顾雨也只会选择生机勃勃这个词。

    “而且，我知道你做这个连半个小时都用不了。”

    “是啊，如果不是那么多人盯着我的话。”云昭表示接受了顾雨这个恭维，“现在我得继续给你做内固定器，还得做遥控飞机，还得搞无线通讯——我原本只是打算出来过个周末而已，这和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他想象中自己花两天时间解决所有问题，其余时间还能逛逛公园，游湖，泡个温泉之类的。

    “小熊今天过得怎么样？”顾雨问努力吃饭的小熊。

    “我今天交了朋友，赚到了零花钱，还给一位叔叔帮了忙，整体来说，过得还不赖啦。”小熊拍了拍他的口袋，里面传来硬币碰撞的响声。

    “从你出门开始盯着你的那个？”顾雨给小熊夹了一小碟青菜。

    “是哒，我还得努力装作巧遇的样子，他一点都没看出来，我绝对是个演戏的天才。”小熊自己夸了自己一句。

    顾雨深表赞同，小熊有时候就是戏精呐。

    等小熊睡着了，云昭还悄悄和顾雨说起那个王志的动作。

    “真的？”顾雨不敢相信，不能吧，云昭都这样了，他还得担心这么多男男女女？

    “谁叫我这么受欢迎呢？”下面的云昭有点发愁的样子。

    顾雨：……

    第二天，顾雨接到了那只狗，黄色的，中型犬，看起来还是只田园犬。

    从那只狗的眼睛里，顾雨能看到警惕和温和，这是一只非常聪明的狗。

    顾雨摸了摸它的头，递给了它一块肉干，小熊友情提供的。

    狗子扭开头，它的主人惊讶地看看那块肉，拍了拍狗的头，“虎子，吃吧。”它这才低头将肉干咬走了。

    “别看虎子一条腿折了，它跑起来可不比普通的狗差，经常自己出去抓兔子吃。”主人骄傲地道。

    “是条好狗。”顾雨赞道，在狗子主人的帮助下，顾雨摸了摸它那条受伤的腿。

    狗有点不安，但是还是安静地被主人抱着。

    顾雨很快收回手，“可以了，等我准备好了东西，我通知你过来做手术。”

    狗主人和阮鸿都愣了一下，“这么快？”

    顾雨笑着看着他们，尤其是阮鸿，“所以我说我有学医的天分啊，你们放心吧。”

    离开了明显不太放心的两个人，顾雨根据狗的断骨，画出了固定器的尺寸。

    在房间里据说研究遥控飞机，实则躺在下铺吃米花糖的云昭伸了个懒腰站起来，“那我现在去做。”

    云昭到了机床那边，老胡和机械厂的领导都在。

    机械厂的领导笑眯眯给云昭倒了杯水，“小庄啊，我听老胡说，你说我们的机床可以进行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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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1|番外七零年代的胖子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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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昭接过茶水, 看了看旁边的老胡，说道：“我是那么说过, 不过, 那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改进，能取得的效果也就比现在好一点点。”

    领导立刻道：“一点也是进步, 我们应该时刻追求进步, 严格自我要求。”

    “庄昭同志, 请帮忙看看如何改进机床。”

    庄昭看着刚喝了一口的茶水, 忽然觉得这杯由领导递过来的茶水未免也贵了。

    不过, 从另外一方面来说, 改进的机床他也可以用的。

    “好吧, 首先, 我想想，需要单板机，步进电机, 还得把丝杠换成滚珠丝杠, 还得更换刀架——”

    机械厂领导忙打断了云昭的话，“单板机？步进电机？确定？”

    “当然，如果要看出点改进效果, 这个得加进来。”

    机械厂的领导额头有点冒汗,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这不仅仅是成本巨大的问题，据他所知，现在这些东西的研究, 国家还在起步阶段。

    “怎么懂这个的？”机械厂领导不由问道。

    “就……灵光一闪，我看书挺多，有时候就会灵光一闪，大多数是闪不起来的，如果哪天我解决不了问题了，那也是挺正常的。”云昭不太在意地说道。

    这撒谎是不是太不走心了？机械厂领导心里郁闷。

    机械厂领导心烦意乱地走了几步，又道：“小庄啊，半成品的话行吗？”

    成品他未必能找的到，找得到也很难拿到手，半成品或者元件还是有希望的。

    “也行。”云昭想了想，也就是花点时间的问题。

    “那我先找找试试。”机械厂领导往外走，同时已经决定，将仓库里那一台坏的机床交给庄昭改造。

    现在正是使用中的他一台都舍不得，坏的那台反正也是坏了，还在等着专家来修，不如先让云昭改改试试，不行的话，等专家到了，再给修好就行。

    机械厂领导心里还有丝后悔，随口一问，投入巨大啊，不管是经费还是人情关系。

    拒绝的话几次到了嘴边，他硬是没有说出口。

    在他走后，云昭戴上护目镜，口罩，手套之后问道：“们领导后悔了？”

    老胡接话：“他肯定后悔死了。”

    “我还以为他能帮我省点事。”云昭再次喝了口茶水，才慢条斯理地开始干活。

    老胡：领导肯定是想的，但是他不甘心嘛，不说是领导，就是他，想到某种可能，心里也激动得不行。就算不是核心研究中心，也得允许别人有点梦想啊。

    给狗子做的固定支架，云昭选的是不锈钢，并且挺快就做好了。

    想到小熊惦记的遥控飞机，云昭准备趁着有时间和机器先做些东西。

    比如螺旋桨啦，起落架啦，机翼啦，机身等等不，云昭还跟老胡找了些材料做了个压燃式小发动机。

    老胡最近一直在云昭旁边，见状不由问道：“已经开始做遥控飞机了？”

    “还没完成，还差一些，得回无线电厂才能完成剩下的。”

    老胡将那些东西简单拼在一起，看了会儿就道：“小庄啊，这飞机模样不太对啊。”

    “足以应付我儿子了。”云昭已经开始检查机床，准备关机了。

    他也没把1973年国内国外的飞机都是什么样子记下来。

    云昭将东西打包起来，准备直接回宿舍了。

    现在这个点，他走得快的话，他们上午还有时间出去一趟。

    顾雨看到内固定器之后，点点头，够用了。

    两人带着小熊出去了一趟，一家人在照相馆拍了不少相片。

    这个时候的黑白照片有种奇异的韵味，人仿佛都好看了几分。

    小熊想到了冯姥姥，袁大爷他们，忽然想买一台照相机了。

    他们年纪都已经很大了，这辈子可能也没照过几张照片。

    他云昭爸爸的存款现在有一千出头了，还挺穷的呢，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买个照相机。

    一家人吃过午饭，回机械厂的时候，云昭和这边打了招呼，准备先回无线电厂，如果这边东西找齐了再叫他就行。

    机械厂的领导可能也想慎重考虑几天，直接同意了。

    一家三口到无线电厂的时候，严冬正急匆匆往外走，看到顾雨之后，忙道：“我正要去找，哥出了点事。”

    顾雨赶紧问：“我二哥怎么了？”

    “也不是大事，跟我来吧，就是脚崴了。”严冬带着他们大步往宿舍区走。

    顾爱党的宿舍是二人宿舍，两人都是技术人员。

    进屋的时候，顾雨看到顾爱党正坐在下铺的床上，他同屋的一个年轻小伙子站在门口的桌子这边。

    而顾爱党床前的凳子上，坐了个年轻姑娘。

    这姑娘一身军绿色衣服，两条乌油油的辫子，正问顾爱党：“顾同志，有什么需要换洗的衣服吗？床单也行，我拿回去给洗，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为了帮我才受伤的。”

    顾爱党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没有，我衣服都是干净的，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顾爱党的室友噗嗤笑了出来，“我说这位妹子，爱党可是个特爱干净的人，平时洗衣服做饭什么都会。”

    严冬咳嗽了一声，“爱党啊，我带弟弟和老乡过来看了。”

    顾爱党抬头看见顾雨，悄悄松了口气，那姑娘也站了起来。

    这姑娘个子不矮，瘦瘦高高的，细眉大眼，她打量了顾雨和云昭几眼，走过来伸出手道：“好，我叫杨冬雪，今天为了拉开我，哥哥被自行车撞了，我是过来感谢他的。”

    顾雨听了经过，就笑道：“这没什么，助人为乐是项美德，相信别人也会拉一把的。”

    客气了两句，在云昭灼热的视线中，顾雨越过这位姑娘，去看顾爱党。

    伸手在他脚腕上摸了摸，不严重，没有骨折，可能是韧带拉伤。

    等那位姑娘离开后，顾雨不顾顾二哥反对，找厂里开了就诊单，借了严冬的自行车，带他去了医院。

    医院检查后，做了简单包扎，没给开多少药，但是会给开张条子，拿着条子可以去买一些补身体的营养品。

    “那位杨同志也是无线电厂的人？”云昭问道。

    顾爱党脸上有些红，“是啊，她是监察部的人。”

    云昭冲顾雨使了个眼色，这位顾二哥明显对人家有好感啊。

    顾雨心想，阮鸿可真是帮了大忙，二哥的工作解决了，说不定婚姻问题也快了。

    顾雨去给顾二哥买了黄豆，猪肝，红枣，和几个猪脚，准备回去给他补一补。

    因为云昭那番话，以及他现在表现出来的自身价值，云昭在无线电厂也得到了一间单人宿舍，可以带着顾雨和小熊现在这边住着。

    顾雨炖了汤给顾二哥端过去的时候，那位杨冬雪姑娘又来了，还给顾二哥打了饭。

    两人说得挺高兴的模样，顾二哥也不像之前那么拘谨了。

    见顾雨来了，杨冬雪笑了笑，就准备离开，顾雨忙给她也盛了一碗，“杨姐姐，喝完再走，刚好尝尝。”

    顾雨将饭盒放在顾爱党手边的位置，就以要回去吃饭为借口先离开了，给顾二哥创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