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天

顾雨出门的时候，一身白色衬衣，黑色休闲裤，运动鞋，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
司机送顾雨到了闹市区，没多大功夫，胡维也过来了。
胡维倒是有车，他爸新给买的。但是今天同学聚会，他不想开好车去，打算开表哥扔在家里不用的一辆旧车过去。
胡维家教如此，平时从不对人说自己的家庭环境。今天两人穿衣打扮也非常普通，看起来顶多是小富之家。
胡维为了跟损友一起，在顾雨努力考京大的时候，也努力了一把，考上了京城里一所重点大学。这对胡维一家来说，简直就是个惊喜。胡维老爸特地奖励了他一辆保时捷，但是胡维都低调成习惯了，绝对不想开着车在昔日的同学面前去。
顾雨嫌弃地，“还不如打车直接过去，你不觉得这样更费事？”
胡维拍了顾雨肩膀一下，“行了，我们打车过去方便，回来的时候那地方可不好打到车。”
两人步行去胡维表哥家，没几步路。
周围有些店面和小商贩，走着走着，顾雨忽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西瓜，又甜又大的西瓜，一块钱一斤！”
接着，顾雨差点被绊倒，还是胡维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顾雨低头一看，地上一个裂开的大西瓜，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正坐在地上，要哭不哭的。
顾雨忙蹲下，把小女孩抱了起来，“对不起，乖，不哭啊。”
小萌娃嘴角依然撇着，顾雨还没再哄上一句，手臂上一轻，小女孩已经被人抱走了。
顾雨一看，是个年纪和他们差不多的少年，黑色衬衣，袖子挽到小手臂以上。小哥长得不错，可惜一脸淡漠，炎炎夏日，仿佛看少年一眼，身边温度都会降低几度。此刻，少年怀里正抱着那小女孩哄着。
“小雨别哭，不怕。”
小女孩靠在哥哥怀里，一指顾雨和胡维，“哥哥，他们把瓜弄坏了。”
少年一句话，顾雨和胡维都囧了，这小女孩的名字居然和顾雨一样，胡维坏笑着捅捅顾雨，然后才说道，“对不住啊，哥们，这瓜算我们买了。”
看着小女孩红红的小脸，胡维又说道，“这样吧，再给我们来两个。”
“切开吗？”少年平静地问道。
“嗯，一个不切，一个切开吧，先给我们俩来两块。”胡维看到粉红色的瓜瓤，有点忍不住了。
说着，自己从少年那边接了一块，又递给顾雨一块。
顾雨随手递给小女孩，小女孩扭头不要，便自己吃了两口。
胡维感叹，“还别说，挺甜的，正好给表哥稍一个半过去。”
“两个瓜四十五，那个坏的，算你们二十，一共六十五。”这时候，少年在一旁说道。
顾雨踢胡维，“给钱。”
胡维摸腰上，接着脸色就有点变了，“卧槽，我钱包呢，似乎丢车上了……”
顾雨翻翻兜里，“就带了卡和手机，钱包扔家里了，你不是说我不用带钱吗。”
两个人尴尬地看向卖西瓜的小哥，小女孩已经嘴快地说道，“哥哥，又遇上不给钱的啦，你要揍他们吗？”
顾雨和胡维：……
卖瓜小哥扫了两人一眼，最后说道，“算了。”
胡维难得感动地：“谢谢了，兄弟，真不好意思，我们俩今天出门急，忘带了，你等着，我表哥家就在附近，等我一会儿出来给你。”
卖瓜小哥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正好又有人来买瓜，就招呼客人去了。
顾雨和胡维转身走了，两人还没遇到吃完了没钱给的事，又尴尬又有几分想笑。
没走出几步，小姑娘追上来，递给两人半个西瓜，是他们之前买了吃剩下的半个。因为没付钱，两人也没好意思拿，结果小姑娘给送过来了。
胡维伸手接了，笃定道，“没事，一会儿我一定带钱出来。”
两人拎着瓜往胡同里面走，几个路上的大婶在那边聊天。
“杜家那俩个孩子也真是不容易，家里没个大人，天天自己出来赚钱养家。”
“可不是吗？还老有城管过来，其实城管也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照顾那俩孩子了。”
“哎，就这样，人家杜安还考上京大了呢。我们家那个死小子要是能考上京大，我们全家都烧高香。”
“是啊，那孩子看着就是有出息的。就是命不好，也不知道那孩子学费怎么解决，还有他妹妹……”
……
胡维碰碰顾雨，“看到没，你校友，高材生啊！”
顾雨也是一愣，弟弟考上京大的时候，市里就有广播，说c市出了两位状元，没想到今天竟然遇到了。
这事要是搁以前，顾雨也不会多走脑子，但是去了修真界一趟，顾雨很是能体会生活的艰辛。
进胡维表哥家之前顾雨忽然说道，“你说，我们要不要帮帮他？”
胡维一愣，当下笑出了八颗牙，“行啊，老子这么大还没怎么助人为乐过呢，你说，怎么帮吧！要不，我让他去我们家公司里当实习生？”
顾雨瞅了胡维一眼，“算了，你还得跟胡叔叔打招呼，我给我弟弟说一声就行，让他去我们家那边。”
胡维想了想，点点头，“成，你联系吧，反正以后你们是校友，现在培养下老乡感情也不错。”
顾雨趁胡维进门的时候，给顾辰打了电话，将情况说了一下。那边顾辰似乎在忙，听完只说了一句，“你让他明天过来。”
就把电话挂了，顾雨只好想着，明天等那小哥去了再帮忙联系——前提是他愿意去。
胡维开着辆半新不旧的别克出来，招呼顾雨上车。
顾雨看到胡维手里拿了不少零钱，两人将车开到路口，却发现西瓜摊已经没了。
两人惊讶了半天，顾雨下去跟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天热两人提前回家了，傍晚才过来。
没办法，胡维只好说道，“下次再说吧。”
结果，没开出去多远，就看到前面一个高个子抱着个小女孩的身影。
胡维按了按喇叭，将车停在两人身边。顾雨下了车，他摘了墨镜，抓了抓脑袋，还真不知道怎么说好，这特么真有点像骗子啊。
顾雨先把西瓜的钱给了，然后才说，听说少年是京大的，他和弟弟也是。为了感谢西瓜小哥，想着给他介绍个兼职，在一家公司做实习生。
顾雨将顾远的名片给了西瓜小哥，再次说道，“我真不是骗子，就是觉得我们是校友，你卖西瓜，还不如去公司实习，也算提前积累工作经验……”
那少年平静地看了看手里的名片，在顾雨还在不余遗力地劝说时，忽然说道，“好，我明天会过去。”
顾雨眨了眨眼，“哎，这么简单就同意啦，好，那你给我个电话，等你到了公司给我打电话，我到时候会联系面试的人。”
西瓜小哥微微一笑，报出了自己的电话，然后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去的，谢谢你。”
顾雨看着西瓜小哥异常干净的笑容，有点出神，这个人，给他的感觉，怎么就这么不同呢。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有种莫名的好感，这大概也是顾雨惦记着帮人家忙的原因之一。
这种好感不涉及任何感情，就是单纯的欣赏。
等兄妹两个走了，胡维将顾雨扯进车里，“快点，走了，刚刚那边就催了。”
胡维比顾雨大两岁，已经拿到车本了，将车开到凰宫的时候，地上已经没多少停车位了。放眼放去，一片全是名车。
胡维刚停好车，一辆黑色的奥迪就缓缓停在了一旁。
胡维和顾雨下了车，那边也走下来四个人，两男两女，都是他们的同学。四个人明显特意地化妆打扮过，衣饰光鲜。看着两人的衣着和那辆旧车，都露出了点异样的表情。
开车的男生平时在班上就和胡维关系不好，这会儿，哼笑了一声，说道，“胡维，难得见你开车啊，啧啧，还真符合你的品味。”
另外一个男生笑了起来，一个女生看了胡维身后的顾雨一眼，拉了下那男生的衣服。
“老子还就这品味，老子高兴！”胡维嘴角一撇，懒得再理会他，搂住顾雨的肩就往门口走去。
另外一个女生对那男生小声说道，“你得罪他干什么，听说小西说庄少他朋友说要整一下这俩，这要是被你给气走了，你就代替他们吧！”
几人对视一眼，低低笑了起来。
门口的侍者将顾雨和胡维拦了下来，“两位先生，请出示您的会员卡或请帖。”
胡维眉毛一挑，身后一个声音已经说道，“让他们上去，这是我的客人。”
门口的侍卫立刻对两人表示了歉意，退到一旁。
就算再笨，顾雨也知道云昭不对劲了。更别说，从刚才起，他就隐隐能感觉到巨蛇和云昭的情绪，那是一种愤怒又极度惊慌的情绪。
“你都看到了？”云昭面无血色地沉声问道，破天荒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慌张。接着，慌张又慢慢变成了愤怒，云昭脸色变了几变，走到顾雨身前，俯视着他。
顾雨战战兢兢地点点头，想往后退，却已经抵在了石壁上，只好可怜巴巴地坐在那里。
“我就是那条蛇。”云昭忽然说道。
“什——什么？！”顾雨呆住了，云昭居然这么干脆地承认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云昭居然不是人类！而且他还和他一起生活了那么久！
“你，你告诉我做什么，这么机密的事——我的意思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到处说的，我发誓！”顾雨颤抖着保证，天啊，为什么他要贪便宜搬过来和云昭一起住呢，发现了云昭这么大的秘密，被灭口绝对是分分钟的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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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买够30%,此为防盗章云昭继续说道，“他在我身上下了禁制，因为你我的灵宠契约关系,我告诉你没有关系，如果这事有其他人知道了,禁制会立即发动，我会魂飞魄散的。到时候,一点证据都不会留下。”况且，就算告诉师傅，云昭也拿不住师傅的决定。
师傅虽然极为重视他,但是梦先生是太一宗中地位极为特殊的客人。以前得罪他的人，无一不是被宗里重罚。
顾雨脸色一变,失声说道,“难道,难道就任由他这样对你？那你的基台被夺走,你可以用下一个灵根吗？你说过，你不是单灵根……”
云昭的眼睛慢慢变成了冰冷的竖瞳,“夺灵,需要我的大部分精血和灵魂,我的第一个基台被成功转移到他灵府之中的时候，我可能会变回我的原身。没有记忆,没有灵魂，成为一只灵兽。如果运气好，还能作为一只痴呆的灵兽存在。运气不好，只能是……”
一条普通的蛇罢了，没想到，做了那么多努力,想尽办法得到让人无法看出自己的原身的秘术，混进人类门派之后，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云昭实在不甘心，而且舍不得，在做出了那么多努力之后，在被人接受之后，在看了他的未来之后……重新成为一条普通的蛇。
顾雨没办法理解，为什么有人为了灵根和资质，就能理所当然地去毁掉另外一个人，让另外一个人生不如死地活着。当然，就算在现代，其实这种事也不少。但是，发生在身边的人身上，还是让人无法接受。
青石背后，灵树上开出来的花随风而落，飘过两人身边，轻灵美丽，然而，阳光，蜜蜂，甚至结出一枚果子的希望，这些却再也不可得。
顾雨低声问道，“你的意思是就这样放弃了吗？你被夺灵后，还能活着的机会难道就是靠别人的怜悯，或者无视吗？”
云昭一僵，他当然知道，被夺取灵根基台之后，梦先生许诺的让他继续活着，其实完全没有保障。而且，与其这样毫无尊严地活着，他宁愿死了。就在刚刚梦先生对他施展禁术的时候，他是想过和黄梦同归于尽的，白蛇一族，总有些自己的秘法。
但是，那一瞬间，他想到了顾雨，顾雨要跟着他一起死吗？所以他犹豫了，清醒之后，却已经失去了拖着梦先生一起死的机会。
作为一只普通的白蛇，就算不能修炼，他同样可以活很多年，但是，云昭又握紧了顾雨的手指。
“两天之后，他会再让我过去。你在这里等着吧，或者我们一起活着，或者——”云昭转过头，不再看顾雨，声音渐渐冷了起来，“一起离开。”
他实在不甘心屈服于这样的命运，等梦先生夺取基台的时候，他要赌一把，或者他杀了梦先生。或者，自毁基台，惹怒梦先生而死。
顾雨大概会难受吧，完全无辜的人，因为倒霉，遇到他，被迫和他绑在了一起。
“不，云昭，我不要和你一起死。”顾雨说道。
云昭的心提了起来，又有一丝苦涩，未来的梦能说明什么呢，他可能已经没有未来了。
顾雨温暖的手握住了云昭的手，“我要和你一起活着，明天我们一起去，我们两个对付他，总会多一分胜算。”
云昭猛然抬头看向顾雨，顾雨带着一丝颤音地说道，“等死的滋味更难受哇，还不如跟你一起过去。”
云昭忽然笑了起来，瘫在一旁的二号打断了两人令人热泪盈眶的对白，“你们俩后天自己搞定，别再指望我明天带你翻墙！”
云昭弯起嘴角，眼睛里有着难得一见的柔和，“后天你和我一起进去。”
第二天，顾雨在洞府修炼了一整天，他甚至还吞了两粒丹药，但是除了自身灵气增加不少，却没有形成第三滴水滴。顾雨虽然遗憾，也知道，他刚刚突破炼气期二层，几天内到炼气期三层的几率很小。
不过，他的力气和速度倒是又有了增长，顾雨甚至觉得，说不定到时候自己算是主要战斗力呢。
第三天，顾雨大清早就起床，没有叫醒最近越来越嗜睡的大白蛇。自己先去做饭，忙活了半天，才来卧室，叫醒了云昭。
顾雨心里酸涩，习惯了和云昭住在一起，若是云昭真出了事，自己一个人以后也会很寂寞吧。
云昭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茫然，看到顾雨才翻了个身，变成人形。
吃过早饭，两人就一起往玉华宫走去。为了不引人注目，顾雨低头跟在了云昭身后。
果然，并未受到任何阻拦。顾雨这种才炼气期二层资质又不太好的外门弟子，基本到了哪里都是被无视的。
顾雨却不自觉地紧绷了身体，他悄悄摸了一下自己贴身带着的匕首。那只是一个凡器，但是顾雨摸到它就觉得心里踏实。
仅有的三张金针符，顾雨放在了云昭那里。
这次，梦先生并没有露面，云昭直接被带进了后院的房间。守在外面的童子要带着顾雨一起离开，大概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梦先生也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顾雨却磨磨蹭蹭，慢两步走在童子身后，待离开梦先生视线，顾雨一手刀砍在童子脖子上。
顾雨现在的力气极大，那童子竟是连挣扎都没有，就被砍晕在地上。
顾雨将童子拖进一旁树丛，从童子身上摸下一块身份玉牌，又悄悄回了后面。
从半开的窗子里，顾雨看到梦先生依然是一脸温和的笑容，上前站在高了他半个头的云昭面前，伸手开始脱云昭的外衣。
脱掉上衣之后，本来他还打算连云昭的裤子一起脱了，却被云昭冷着脸拒绝了。
梦先生因为心情极好，并没有反对，只让云昭坐在了一个蒲团上。然后自己坐在了他对面，云昭身材样貌无一不是上上之选。梦先生已经暗暗决定，待夺去了他的基台灵根，就养在身边，做个炉鼎也好。
接着，梦先生极快速地打出一套口诀手势，然后将左手放在了云昭丹田处，右手则放在了云昭额头。
顾雨心里一紧，他发现，梦先生的右手放下去的瞬间，云昭额头出现了一朵血红色的花。而云昭对面的梦先生因为被自己的手挡住，并没有注意。
紧接着，还没等顾雨考虑接下来的行动细节，就感受到一阵熟悉的疼痛。
那种锥心之痛将顾雨钉在原地，勉强不倒下已经用了全部力气。连有契约关系的他尚且如此痛苦，更别说云昭了。但是，云昭脸上却没有丝毫变色，只是眯着眼静静盯着面前的梦先生，仿佛野兽捕食前冰冷的凝视。
而屋子里，云昭丹田处出现一丝丝白气，渐渐凝结，飘向梦先生。而每一丝白气飘出体外，云昭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痛苦万分的顾雨看到了一个圆形的东西出现在云昭丹田之外，那是云昭的基台，顾雨这才发现，云昭的基台要比他的大很多，上面已经有两滴晶莹的水滴。就算是其上的水滴，顾雨都觉得比自己的更加凝实。隔得这样远，顾雨都能感受到里面的灵气的丰沛。
梦先生露出欣喜异常的神色，同时，他放在云昭头上的手，也开始往回收，一个更加难以看清的影子渐渐出现在云昭眉心，那是云昭的魂魄。
就是现在！顾雨和云昭几乎是同一时间动手。
云昭猛地睁眼双眼，已经是一片血红之色，他张口一吸，魂魄已经又回到体内，但是基台一时半会却无法回归。
仅仅瞬间，云昭额头已经满是冷汗。
梦先生因为一直配合的云昭突然反抗，差点遭到反噬，神识剧痛，而且更加耗费心神。片刻之后，梦先生额头开始冒汗，眼中满是怨毒之色。
但是现在正是夺灵的重要时刻，他不便收拾云昭，心里却已经发誓，等夺取了基台，就让云昭残魂进入炼魂钟内灼烧，生生世世生不如死。
这时候，顾雨已经用童子的玉牌将门打开。
轻轻往房间中间的两人走去，现在顾雨身上没有一丝灵气波动，只要不被梦先生发现，偷袭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然而，就在顾雨快要接近两人的时候，梦先生恼恨云昭的反抗，手指往窗外一招，一条小黑蛇竟然从窗口蹿了进来。
然后小黑蛇蓦然变大，本体竟然不下云昭的，直接缠绕在了云昭身上。云昭的表情更加痛苦，梦先生才哼了一声，继续开始吸取云昭的灵魂。
顾雨呆了一秒，却知道眼下根本没有任何退路，他不去看云昭身上的黑蛇，拿出匕首往梦先生扑去。
梦先生很快察觉到了顾雨，但是，却实在无法分神对付他。
随后，顾雨的匕首堪堪放在了梦先生的脖子上。
“放开他！快放开云昭！”顾雨喊道。
梦先生现在一切心神都放在了夺灵上，现在云昭的基台离他的丹田只有一步之遥。
他不想到了这种地步还要被一只耗子破坏大事，梦先生用灵识一扫，察觉顾雨不过炼气二层修为，竟然不理会脖子上的匕首，继续施术。
顾雨一急，匕首直接往梦先生脖子捅去。然而，很快匕首被挡在了梦先生皮肤外面，他身上带了防御法器，这也是梦先生不理会顾雨匕首的原因。
顾雨又气又怒，直接扔了匕首，两手掐住梦先生的脖子，就开始用力。
二号也飞了起来，对着梦先生的眼睛猛啄。
这一人一鸟虽然还没伤到梦先生，却把着实他气了个倒仰，这算什么？！猫猫狗狗齐上阵吗！
云昭扔出三张金针符，数百根金针飞向他对面的梦先生。然后云昭瞬间变身，成一条巨大的白蛇，趁着梦先生施法抵挡金针的时候，一口吞了快要进入梦先生体内的基台，然后和黑蛇纠缠在一起。
梦先生虽然是筑基修士，却是个纯粹的法修，修为虽然高，却并没有修体。
他身上确实有防御法器，竟然也渐渐抵挡不住顾雨的力气，顾雨两手将近千斤之力，梦先生被掐得两眼翻白。
梦先生今天几乎要被气死，而且，这种情况下，他还要控制黑蛇和云昭缠斗。他实在没有想到，云昭竟然不是人，而原本的以为万无一失的后手黑蛇，一时也奈何不了云昭。
而身后这个该死的小子，简直该死。梦先生一咬牙，伸手往储物袋一拍，一只白玉钟已经拿在手上。
就在梦先生正要勉力展示法术的时候，云昭注意到这边的情形，不顾黑蛇咬在自己的脖子上，尾巴猛地一甩。斗在一处的黑蛇和白蛇忽然改了方向，直接往梦先生这边飞来，直接撞飞了梦先生手中的白玉钟。
两条巨大的尾巴还狠狠抽在他身上，梦先生从未受到如此重创，直接晕了过去。
顾雨一边喘气一边盯着那条大黑蛇，不知道该如何帮手。
但是，白蛇和黑蛇很快分了开来，双双化为人形。
云昭几步走到顾雨身边，扶住了浑身颤抖的顾雨。黑蛇化为一个黑衣少年，他冷着脸，拿起那个白玉钟，双手在上面一拍，然后对准了梦先生。
这白玉钟也是梦先生唯一不能炼化的灵宝，却作用极大，不仅平时用来控制后院的灵兽灵禽，还能惑人心神，收人魂魄。
黑衣少年对白玉钟的使用很是熟悉，不多时，一道虚无的人影从梦先生身上起来，眼中先是茫然，接着不敢置信地看着黑衣少年。
“你，你竟然这样对我！你想死吗？！你该知道我的身份——”
黑衣少年不待梦先生说完，就将梦先生的魂魄收了进去，接着又是一拍，一阵白色火焰在白玉钟中间升腾而起。梦先生的魂魄忽然惨叫起来，凄厉之极。
黑衣少年这才露出一丝微笑，“你不是最喜欢将人收进炼魂钟吗？自己尝尝这滋味如何。我自然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这样，门派就永远也没有知道的可能。你别担心你的恋人，你的这具身体还在，我想，随便找个灵魂放进去，只要懂得床上的功夫，他不会发现你已经换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