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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扬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且看昨日风华

    士兵们也发现了甲板上的肉块,纷纷抢夺起来,为了一块肉拳打脚踢,乱做了一团,一时之间军容全无,西蒙斯抓起皮鞭,却没有甩下去。

    随着烤肉进了某些强者的肚子,混乱停止了,西蒙斯没有鞭打,肯定听到声音的船长也没有露面,只有那个熟悉的声音继续敲打着众人脆弱的心弦。

    “看看你们餐盘里的食物,再回味一下刚才给你们的肉,还不足以做出选择吗”

    马东来的声音顿了顿,忽然一句话,彻底击溃了士兵脆弱的心理防线:“刚萨斯给你们吃畜生都不吃的垃圾,你们不想知道刚萨斯在吃什么吗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自己许久没有听到鸡叫了吗”

    一刻钟后,船长室的橡木门被推开了,西蒙斯带着几个士兵走了进来,他们神情冷漠,面带杀气,在西蒙斯的带头下,每个人都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坐在了原本属于高级军官的椅子上,冷冷的看着刚萨斯。

    “你们这些蠢货,要造反吗”刚萨斯拔出火铳,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西蒙斯捏了捏鼻子,用粗大的鼻孔用力嗅了嗅空气中的肉香,问道:“舰长大人,养在救生船鸡笼里的两只鸡哪里去了”

    刚萨斯脸色忽然涨红,好像一只被捏住脖子的鸭子一样,一旁的黑人奴隶却受不住士兵们那些能杀人的冰冷目光,从桌下把冒着热气的一盆鸡肉端到了桌子上,士兵们的眼里露出了贪婪的神色,刚萨斯知道如果不能弹压,一切都完了。

    他像以往那样,强行镇定下来,挺直腰身,尽量显的威严一些,他的声音变的高亢起来:“你们这群懦夫,难道要向异教徒和野人投降,出卖你们肮脏的灵魂,你们不怕受到上帝的惩罚吗你们胆敢对上官动手,总督大人会被挂在桅杆上曝晒,乌鸦啄食你们的眼球,然后挂在绞刑架上让野狗啃食......。”

    西蒙斯忽然站起身,骂道:“刚萨斯,收起你那拙劣的表演吧,老子们是来赚钱的,不是来送命的,去他妈的上帝,去他妈的总督,去他妈的一切,你想让老子们被野人蛮子吃掉吗,你想让老子们饿死在这里吗”

    西蒙斯怒吼着,端起那盆鸡肉狠狠的扣在了刚萨斯的脸上,在一阵惨叫声中,几个士兵上前进行了残酷的殴打,最后一把匕首刺在他的后心了事。

    “如果被总督知道了,我们真的会死!”一个老兵看着好像破口袋一样倒在地上的刚萨斯,后怕的说道。

    西蒙斯蹲在地上,捡起一块混杂了泥巴和碎木条的鸡肉,连通那块一直没有下嘴的烂皮带,塞进了自己的嘴里,他的心中早已下定了决心:“我不会死在这里,我不仅要活着,而且比以前要活得好!”

    一刻钟之后,西班牙国旗从桅杆上降落,西蒙斯还有六十四个可以站立的军官士卒排列成排,把武器堆成一堆,向李明勋投降。

    李明勋终于可以从容的接受圣胡安号,并且享受胜利的成果,他快速清点收获,圣胡安号上还有三百二十人活着,即便去掉受伤的一些,这个数量依旧超过了三百,而其中水手、炮手和工匠大部分活了下来,但是船上的军官和舰上士兵就没有那么多好运气了,只剩下了眼前的六十多人。

    对于这个收获,李明勋感觉相当庆幸,至少他确定自己可以开走这艘船,并且把它纳入腾龙商社的资产之中,而收获的不仅仅是舰船、水手和武器,还有货舱里的货物,包括一万五千张上好的鹿皮和近六百担的生丝,这绝对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也是鸡笼港两年内的全部积攒。

    正在李明勋忙着安置俘虏和水手,收拾血腥甲板的时候,巴隆却走了过来,向李明勋提出了抗议,虽然他手下的士兵只战死了不到三十个,但却只收获了七十二个人头,与他要求的八十个相差八个。

    李明勋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圣胡安号上至少战死了一百人,在仔细的清点之后,李明勋发现,有些被打死的士兵脑袋已经不成形状了,而部分死亡的水手则因为李明勋拉拢幸存水手的缘故,被保存




章六六 汉京再易手
    汉京城,通往王宫的街道是城中唯一的石板路,此时的道路两侧挂着诸多的尸体,从尸体上淌下来的血水在地上积出一片片发黑的血迹,甚至有些尸体的内脏流淌出来,引来城中的一些野狗野猫,这便是这段时日索尼在汉京‘抄没叛官’的成果。

    在景福宫的宫门内外,用拆卸民宅得来的木板和木方围成了一个个的栅栏,每个栅栏里都围着几十上百的人,他们或坐或躺,男女老少都有,昔日在汉京叱咤风云的朝鲜两班贵族此时就是栅栏里的‘牲口’,冰寒的天气之下,贵族和他们的亲属冻的瑟瑟发抖,有人挨不住的时候就向旁边的满洲兵招呼,供出他们在城内宅邸的藏银窖和城外一些不为人所知的庄园和产业。

    索尼正在一个栅栏前审问一位朝鲜官员,这个老者曾经被李淏封为右议政,却坚辞不受,他原本是观望两派相争的结果,但结果出来了,满清大军进入汉京,除了亲清派,其余一概清算,饿了十几天,老头子的两腮早已塌陷,却实在没有什么家财可以拿出,只得是哀求不已。

    “索尼大人,王爷请您去一趟,似乎有紧急军情。”一个满洲兵走过来,低声对索尼说道。

    索尼点点头,对那士兵指了指栅栏里的老官员,说道:“他没用了,把这一家人收拾了,男的送去辽东,女人先进营吧。”

    栅栏里一阵哀求,索尼却是不理,径直走进了景福宫,勤政殿里,满达海坐在王位之上发着火,朝鲜王则站在旁,俯首躬身,唯唯诺诺不敢言语,倒是金自点,在殿堂中央连连磕头,脑袋已经是淤青了。

    “这些朝鲜蛮子,真是愚蠢,岛夷大军已经是打到忠州了,这厮才是来报,着实该死,该死!”满达海气呼呼的叫嚷道,把桌案上的奏折笔墨扔了出去。

    索尼听到这话,脸色大变,他对朝鲜地理不算陌生,知道忠州位于朝鲜蜂腰位置,通达周围五道十余州,占据此地,朝鲜大半地区都可去得。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金自点又一次磕头起来,咚咚作响。

    索尼呵斥道:“休要聒噪,这个时候了,磕头管什么用,关键是有御敌之策,王爷,不知岛夷有多少兵马”

    “禀上国使者,忠州守军来报,约有两千人,都是步卒......。”朝鲜王低声说道。

    “放屁,两千步卒就敢从釜山打到忠州,还比你们的信使跑的快”满达海呵斥道,一点没有给这位朝鲜王面子,朝鲜王不敢异议,只得把忠州来的官员和溃兵都叫了过来。

    索尼上前细细审问,许久之后才说:“看来岛夷是从釜山上岸,派遣骑兵一路疾进北上,路遇大雪,才是步行攻打忠州的。”

    “看来岛夷应该有五六千人,都是骑兵。”满达海说道。

    索尼摇摇头:“若只是五六千骑兵,定然是不敢如此深入腹地的,其一路北上,占据忠州才是驻军,显然是为大队人马打开通道的,想来后面还有一支规模庞大的军队,如今所说情报不明,但能差遣数千骑兵作为前锋,那肯定是一支大军了。”

    满达海清楚索尼的意思,那肯定是一支自己对付不了的军队,当初入朝伏击林庆业,满达海仅仅带了五千人,其中两千满洲精锐和三千蒙古兵,蒙古兵已经遏必隆带着去讨伐北方的沈藩了,索尼来汉京的时候带来了两千兵马,其中来源复杂,吴三桂的藩下兵、组织起来的包衣兵、来自北方野蛮部落的蛮兵,还有四百个关外旗营兵,索尼带这些人是为了更好的控制朝鲜局势,也为了更有效率的抄家。

    “要么主动出击,要么撤退!”满达海说道。

    索尼点点头表示支持满达海的分析,但没有做出选择,两个人都很清楚,无论是遥远的北京还是摄政王坐镇的盛京,都不会再大规模的派遣支援来了。

    皇帝亲征辽东的时候就已经动员了外藩蒙古,满清内部的兵力已经调遣殆尽,按照多尔衮的计划,必须等开春之后才会有新的军队开赴朝鲜,这支生力军来自京城,更精确的说来自山西,原因很简单,由姜镶发动的大同之变已经被扑灭,阿济格、博洛和鳌拜率领的清军和包衣兵攻下了大同城,姜镶被族诛,山西所有叛乱的城市大多投降或攻克,如今正在进行收尾,山西战场平定后,博洛会率领部分兵马支持陕西,而包衣兵则前往辽东,多尔衮把新抬旗包衣的份地放在了辽东,而且授权他们在山西就地抓奴才,其余没有被抬旗的,也会前来辽东。

    开春之后,有了包衣兵的加入,辽东才能不受岛夷的海上威胁,继而派遣士卒征伐朝鲜。

    但那是三个月甚至四个月后的事情,摆在满达海面前的是后撤等待援军,还是前出忠州,在敌援尚未赶到之前,打败那支岛夷前锋,以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

    对于主子们之间的犹豫,无论是朝鲜王还是金自点不敢说话,最终还是身为亲王的满大海拍板,前出忠州御敌。

    满达海一方面传令遏必隆撤军,仅仅留下部分朝鲜兵防守,以防止沈藩南下,其余精兵汇聚汉京,并且命令朝鲜八道的兵马集中汉京,满达海已经决定了,不打则已,打便是要孤注一掷。

    十二月底的时候,满达海凑出了一支两万两千人规模的军队,尚未开赴忠州,乌穆已经率领前锋进入了京畿道,此时的前锋已经得到了后方的支援,乌穆得到了六千人的支援,其中两千人是河原田队的治安军,另外四千则是来自永宁行政长官区的步队,各类开拓营、守备队夹杂其中,番号驳杂。

    更让乌穆兴奋的是,他得到了一个炮兵营的支援,这是全陆军唯一一个飞骑炮营,又名为乘骑炮,采用的是陆军四磅野战铜炮,在两轮炮车之前加了一个前车,火炮挂在前车上,炮口朝下,由六匹驽马拖拽,此外还有四轮弹药车随行,与普通的野战炮不同,飞骑炮营全体成员,不分军官士兵全员骑马,飞骑炮营有四个中队,一共二十四门四磅炮,包括军官、炮手、宪兵、驭手、马夫、铁匠,一共一千四百多人。

    在合众**所有的炮兵队伍中,只有飞骑炮营能够支援骑兵部队作战。

    小年夜,前锋大军抵达了汉京南四十里处,斥候与蒙古骑兵发生了冲突,除去



章六九 洲际贸易船队 南非 美洲
    何文希当然不知道,所谓的开普敦应该是三年之后,也就是1652年,荷兰东印度公司在这里设立的定居点,然后建立的好望堡,继而在叫做开普敦的,至少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开普敦这个名字。

    可是,何文希依稀记得,李明勋说过,在南部非洲海岸,最适合的港口就是开普敦了,也就是好望角半岛北面的海湾,桌山脚下。

    “东方号是肯定修不好了,从加勒比海到果阿这长达几万里的海岸线,没有一个造船厂可以修好东方号,而东方号支撑不到回本土或者欧洲,所以只能放弃。”航海部长官认真的宣布了东方号的死刑。

    远洋航运公司代表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此次要损失九十万两了,加上东方号这艘船,上百万两的损失,这意味着......即便我们从欧洲返回,利润也会减少三分之一。”

    “抛弃东方号是肯定不行的,无论是我本人,还是大家,都无法承担这个责任,我要求留下来,守卫东方号,鉴于是我本人的工作失误,那么我愿意留下来!”东方号的舰长周泽宇郑重的说道。

    何文希轻咳一声,说道:“当然是留守,但问题是如何留守,派遣多少人留守。”

    “您这是什么意思”周泽宇问道。

    何文希说道:“很简单,周船长,如果只为了保护船上的货物,我给你八十到一百人就够了,但诸位没有发现这个海湾很平静吗”

    周泽宇眼睛瞪大:“您的意思是,我们在这里建设一座殖民地”

    何文希点点头:“这里有河流有肥沃的土地,而东方号上有无法运走的布匹、工具和武器,无论地理环境还是物资方面,都拥有足够的资源用以建设殖民地,方才陈代表的话说的不完全对,我们抛弃东方号,是损失百万,但如果留下人拓殖,那就相当于投资百万在这里建设,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您的意思是”周泽宇问道。

    何文希道:“所以不仅要留守,还要尽可能的多留人,我们的船队有超额配备的水手和陆战队员,完全可以招募一批志愿者留守于此,数量在三百五十人以上,这样,南非就拥有了开拓所需的人力、物力和财力,留守者设法通过前往东方的商船,把消息送往莫桑比克的领事处,国内知道后,肯定会支援本地建设的。”

    “国内不会怪罪吗”一个船长问道。

    “怪罪不怪罪我不知道,但肯定会派人来,徐船长,你能坐视一百万两银子扔在这里吗,如果国内支援的船只赶到,看到的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定居点,而船上的货物已经通过贸易卖出,换取了建设本地的材料和人力,那个时候,还会撤退吗”何文希微笑说道。

    众人摇摇头,如果留守的人把货物变现成了土地、城堡和房屋,那就不会轻易撤离,撤离就是彻底赔钱了,而继续经营还有可能收回本钱,而且,开普敦的位置和资源都是值得重金开发的。

    何文希的理论说服了大部分成员,在进行投票之后,九人选择了同意,何文希宣布正式拓殖、经营南部非洲,将要成立的定居点命名为开普敦,这个海湾叫做桌湾,在经过了挑选之后,周泽宇被留下来担任开拓队的队长,而安全局的那个帮厨高英武留下作为副手,并监督一切。

    洲际贸易船队尽可能为本地留下各类物资,包括带不走的印度染色布、中国瓷器和钢铁工具,以及火药、火炮和其他武器,在经过了动员和挑选之后,最终有四百八十人留下来开拓南非,在这些人中,修理匠、木匠和铁匠配备充足,在贸易船队离开之前,何文希动员船员为南非开拓队搭建了帐篷,把东方号上的火炮和货物完全搬运上岸,用沙袋构造了简易的炮台,并且给南非开拓队留下了三艘小艇和一艘大艇。

    在临走之前,何文希告诉周泽宇和高英武,损失了东方号并不是什么罪过,毕竟西方殖民者说过,没有一艘船能三次往来于东西方,但如果不能经营好开普敦,那就是罪过了,何文希告诉二人,在合众国的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个殖民地得到过百万规模的初始资金。

    在离开了开普敦之后,洲际贸易船队趁着西南风向西航行,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抵达了南美洲最大的走私港口,布宜诺斯艾利斯,这里是船上西班牙货物和乘客的终点站,毕竟洲际贸易船队抵达欧洲会进入葡萄牙,两个伊比利亚半岛的国家还处于战争状态。

    布宜诺斯艾利斯有着悲惨的身世,作为天选之地,拥有肥沃土地、和平环境和优良海港的它原本可以成为南美洲的经济中心,可惜的是西班牙对于没有金银矿的地方都兴致缺缺,布宜诺斯艾利斯几乎被放弃,要知道,这是南美洲少有的从西班牙本土而非秘鲁总督区派人来占领的殖民地,这里的白人和梅斯蒂索人都感觉比其他南美土生白人和混血高一等,可惜的是,布宜诺斯艾利斯却被几乎放弃。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商人都必须前往利马才能开展合法贸易,与其他贸易都是非法的,而去利马的路上,总是会遇到高乔人和印第安人的袭击,因此,走私成为了本地商人的唯一生存法则,以至于把西班牙驻本地的官员和军队全部买通参与进来。

    所以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西班牙人从来不把自己当西班牙人,其对西班牙归属感很低,所有的本地人都称呼自己为拉普拉塔人,而这个走私港口只有一座圣三位一体堡和八十名守军,根本不是洲际贸易船队的对手,所以何文希命令进入港口,直接上岸,与其说是入港贸易,不如说合众国临时接管了这个城市。

    在纵穿大西洋之前,贸易船队进行最后一次补给和休整,整个布宜诺斯艾利斯拥有三千人,但是船队上却下了超过四千人,大量的银币和金币在这座城市挥霍,原本铁青着脸的市长变的笑逐颜开,强烈要求返航的时候,船队也应该来布宜诺斯艾利斯,这座城市不会收取任何的费用,但市长隐晦的提出,下一次,应该是还是武装进港,接管城市,这样就不会让这位市长违反西班牙的殖民地法规了。

    市政大楼的会议室成为了何文希的休息室,在这里,他打开了一瓶来自欧洲旧大陆的白兰地,接待了一位老朋友,荷兰船长菲茨海默。

    这位为满清走私工匠和火炮的船长差点挑起了合众国与荷兰的大战,却也配合着合众国对荷兰东印度公司进行了政治讹诈,所以他没有向公布的那样死在绞刑架上,而是活了下去,这次远航欧洲,经验丰富的菲茨海默成为了航海顾问团的一员,而今天,何文希对他另有重




章七十 裁决朝鲜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江南的乱局有无数的人失踪,有些死于战乱有些死于逃难,但国手大匠大批量的消失就是社团早有计划的事情了,这些人无一例外被全家带往了台湾,有些人对社团感恩戴德,有些人不情不愿,有些人半推半就,甚至少数人死也不离开自己的家乡,对于这些誓死不走的人,社团选择的是强硬态度,直接绑架,其中多数人也只是说说,但真有性格刚烈的,选择一死,派去的人也只是看着他们上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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