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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扬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且看昨日风华

    郑成功返回舟山之前,这里已经知晓江南大败之事,纵然郑成功老早就派遣郑鸿逵等德高望重者回来,但人心早已是掌心沙粒,越攥丢失的越多,一些留守的将领听闻郑藩大败,早早收拾了兵船和家属,逃往福建,想要粗安的人改名换姓,隐居各地,放不下手中权力的,则寻找各类关系,下了南洋,投奔各大殖民公司,等郑成功返回的时候,岛屿一空。

    “父王,为何下令让士卒归家”郑经冲进郑成功的书房,高声质问道,见郑成功没有反应,他道:“父亲!您不知道,岛上的兵民都在叛逃吗”

    “那你想如何,把他们抓回来”郑成功抬起头,问道。

    郑经一拳砸在桌子上:“当然,把他们抓回来,好好操练,我们郑家还有机会,重整山河!”

    郑成功问:“岛上有兵四万,民十余万,为父问你,你如何养活这些兵卒,屯田还是渔盐”

    郑经一时语塞,舟山岛上确实有些田亩,但多是山地丘陵的旱田,根本养活不了多少人,而当初迁界禁海,浙江沿海的丁口尚未恢复,打了鱼卖给谁呢,盐巴更是不用多说了,合众国掌握台湾布袋盐场和琼州莺歌海两大超级盐场,盐巴本是不缺的,而且在合众国内部,盐与烟草一样都是国家专营的,以往舟山还能向大陆贩卖私盐牟利,现在沿海都是合众国的地盘,郑藩还敢向合众国卖私盐吗

    “可.....我们的丁口在大规模的流失,不光是留守的兵民,就连一些从长江撤退回来的,也已经开始收拾家财开始离开了。”郑经道。

    郑成功很清楚,这就是李明勋对自己的惩罚,还在崇明的时候,他就已经得到消息,合众国光复浙东七府,与福建一样,往沿海禁海区域充塞人口,但凡持有迁界之前的地契、房契,又不再清算之列,合众国会照旧归还其田亩,契书丢失,或者本身并无恒产的,也可以返回家乡,由合众国统一安置。

    而舟山的明军,无论是鲁监国遗脉,还是新募之兵,多是闽浙之民,尤以迁界禁海来投者为多,面对合众国如此政策,除了家属尚在琉球或者在舟山有田产的旧部,多是要散去的。

    “为父又有什么办法呢,无饷无粮,终究聚兵无望。”郑成功深吸一口气,坐在椅子上:“就算有心阻拦,又如何能做到呢”

    舟山并非一个岛,而是群岛,这个群岛距离浙江实在是太近,有些岛上屯垦的兵民甚至可以直接游到大陆上去,更何况舟山还有不少的大小船只,再不济,做个筏子也能漂流上岸,郑藩兵马是堵无可堵,挡无可挡,更何况,郑藩藩下兵马也是要脱逃的。

    郑经抓住郑成功的手,说道:“父亲,您要振作起来呀,若是您倒下了,本藩还不是四散了。”

    郑成功点点头:“为父并未心灰意冷,只是如今缺乏粮饷,愿意走的走了,剩下的才是我郑家的忠心可用之人。”

    “这么说,父亲心中早有计较”郑经心情大好,问道。

    郑成功点点头,说道:“那是自然,你我父子身居交通要冲,拥有海船强兵,仅凭做买卖也可以有所建树,与闽浙的走私断绝了,但尤可往江南、朝鲜和日本走私海盐和东南特产,与闽浙不得非法贸易,但正经贸易也可做得,舟山靠近闽浙,可购买中国商品,南下易南洋番货,往来于朝日与南洋之间,获利自当不菲。”

    郑经到一半便是明白了过来,自己父亲这是要走以商养军的路子,但他仍旧有担忧,说道:“只恐东番不许呀。”

    郑成功冷冷一笑:“许与不许不看东番,全在你我争取,为父手中还有几张牌可以打,倒是也不怕李明勋不应和。”

    郑成功手里确实有几张不错的牌,再其派遣使团前往福州之后,也着实让李明勋产生了兴趣,郑成功手里的牌便是进军江南之时抓捕的高阶俘虏和投奔的一些满清官员,其中就以操江巡抚朱衣助为代表。

    操江巡抚也是满清的二品大员,驻防安庆,防护长江中下游地方,兼巡抚安徽各地方,由此可见,操江巡抚不仅是一省之大员,还管理着长江的防务,这样一个地位超然又职位关键的人物,对满清的了解肯定很深,对合众国的作用也很大。

    事实正是如此,朱衣助掌握着许多合众国急需的情报,特别是关于满清与海外联络、合作的事情,在得到朱衣助之前,安全局也仅仅是知道满清正在与泰西一些国家联络,具体知晓不多,但得到朱衣助之后,安全局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李明勋更是大吃一惊。

    北京城,乾清宫。

    满清入关十五年了,议政王大臣会议一直与皇帝一起,执掌着这个国家的至高权力,只是在这其中,各类角色是此起彼伏,满清帝国的权力越来越被更多人享受,在议政王大臣会议刚刚诞生的时候,亲王们独享决断权,继而贝勒加入进来,后来是各旗的固山额真,再后来便是满洲、蒙古出身的尚书等高阶大臣,甚至连范文程等一干汉臣也曾登堂入室。

    原本专属于爱新觉罗的权力向八旗贵族扩散,继而是满蒙贵族,到了永历十三年,也就是顺治十六年的时候,议政王大臣里已经没有一个能拿出手的宗室亲王了,如今还能代表宗王们站在这里的,只有简亲王济度,这个依靠济尔哈朗血脉的年轻亲王,此刻还能站在这里,而不是出现在东南前线,最重要的是在去年这个时候,他先一步称病,演技比多尼高超了一些罢了。

    如今顺治亲征,独揽大权,议政王大臣会议里能搭茬的也就只有索尼等几个内大臣,其余不是济度这类年轻宗亲,就是唯唯诺诺之徒,各旗的固山额真,能打的都出现在了东南和西南两大战场。

    索尼直接打开的巨幅舆图,讲解着南方的战局,西南方向,各路大军在进入云南境内之后都遭遇了巨大抵抗,又因为来自后方的粮饷




章七四 满清应对——分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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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即便是永历十三年,抗清形势已经转入相持阶段之后,盟军所拥有的战争资源仍然远远不及满清,满清入关之后,为了拉拢人心,规定赋税悉照前朝万历年则例征收,天启崇祯加派,尽行免除,也就是说,废除了明末时被大明士绅百姓诟病的三饷,虽然部分地区没有完全践行,但是为满清横扫大明奠定了胜利的基础。

    接下来的面对与盟军的战争,满清那远低于明朝的税赋已然是吃不住劲儿了,特别是对西南战略开始之后,洪承畴为了征伐云贵,已经在永历九年的时候就开始征收九厘金,所谓九厘金便是万历年间开始征收的辽饷,因为是五省经略洪承畴开征,所以民间称之为洪饷,而这一加派的税赋迅速扩张开来,并且在永历十一年的时候,洪饷以九厘金的名义写入满清的赋役全书之中,就此这项不再是加派,而是成为了固定的田赋。

    而随着满清在东南节节败退,南方已有近五省落入盟军之首,尤其是广东、福建和浙江,那都是赋税大省,使得额赋已经大为减少,在顺治十一年1654年,满清的税赋达到了最高,约有三千二百万两,那一年,加征的九厘金又没有迁界禁海,闽浙也在满清控制之下,但是随着迁界禁海,和地盘丢失,到了今年,满清的额定赋税不会超过两千四百万,看起来这是仍旧是一个巨大的数字,但是却堪堪与今年的常额折色的军饷持平。

    满清军队中,八旗马甲的月饷是三两,绿营马甲则是二两,除了饷银还有禄米和马料,而出门打仗还有开拔、行装、盐菜等款项,另有赏银备用,八旗、绿营加上要发饷的内藩外藩,清军至少有八十五万军队需要吃饷,每年军饷开支便是在两千四百万左右,此外还需要禄米二百二十万石,豆料十万,马草上千万,折算下来,根本不低于三千万两白银,而仗一开打,损耗的更多,满清之所以能维持便主要是摊派、勒捐和徭役,即便如此,满清也只能保证前线三十多万、辽东和山东以及京畿附近的军队领取足额军饷,在内地,特别是没有随征的内地绿营,普遍处于欠饷状态,而这些没有上战场的绿营兵也可以穿着大清的号坎,去做些买卖糊口。

    但随着今年初浙东为合众国光复,一切又都改变了,为了让东南方向的军队不至于欠饷,多尼在江南大开杀戒,特别是对郑成功纳降的那些家族,一概以通海罪名抄家灭族,后来形势再严峻之后,多尼甚至直接掀起文字狱,好合理合法的对士绅进行抄家。

    无论怎么算,如果不想法子,今年的赋税是肯定不够用了,满清可不知道李明勋对江南避战的战略,他们预计,今年下半年,合众国会发动对浙西甚至江南的攻击,多少银子都是不够的。

    索尼提议恢复三饷,在乾清宫里引发了一波又一波的声浪,这些声浪来源于小声的讨论,之所以不敢大声是因为这些人没有比恢复三饷更好的法子,生怕触怒了御座上的那个人,讨论持续了很久,顺治终于开口:“索尼,国事艰难,却也不好因兵增饷,若多番加征,便会使贪吏缘以为奸,民不堪重负。朕以为,不如只加征练兵之饷,如何”

    显然,顺治还是顾及大清社稷的,当初能入主中原,轻徭薄赋之策功劳尤大,彻底从底层百姓那里夺取了大明的统治基础,如今若三饷恢复,那明清又有何分别,人心岂不是又向了朱明

    索尼微微摇头,忽然跪在了地上,说道:“皇上容奴才禀告!皇上,若只加练饷今年赋税不过多四百万之数,如何堪用”

    在原本历史中,满清加征练饷所得五百八十万两,如今丢失了几个省份,能得四百万两已经是不容易了,但是一切还是为了南方的战事,对于动辄动用十万人发动的大规模会战来说,四百万两实在不算什么,岳乐上的奏疏中明言:若保江南无逾,除常额军饷之外,另需要千万支持。

    岳乐娴战事,自然清楚,一场大决战,没个一千万打底是决计不成的。

    “可便是再加剿饷也是无用。”一直没有说话的济度站出来表态,原因很简单,剿饷是三饷加派中所获最少了,崇祯年间征了四年,但每年最高所得也不过二百八十万两,以满清如今境况,能得二百万两就不错了,正是因为数额不多,所以顺治才力主不加,留下几分面子。

    顺治抬手,示意济度莫要多言,再问:“那你以为,该如何凑齐江南所需军费”

    索尼磕头之后说道:“先恢复三饷,再在江南预征明年赋税,以全安亲王所用。”

    此言一出,乾清宫哗然,如此大规模的预征赋税,本身就是亡国之兆,南明各个小朝廷才经常这么干的,江南明年的赋税今年征了,明年征什么,征后年的,就算真能征后年的,明年军费就够用了吗而江南百姓该会如何应对呢,加征三饷后再预征,会惹出多少变乱呢

    顺治正在迟疑,索尼连忙说道:“皇上请切勿迟疑,如今江南形势危急,无论如何是拖延不得了,江南一省之赋税是我大清三分之一收入,江南保不住,我大清如何自处若是丢了江南,赋税更是无处可征啊。”

    乾清宫里安静了下来,江南是大清的财税根基,若是丢了,便是丢了大半江山,无论如何是丢不得的。顺治再次犹豫了起来,这与他亲政以来乾坤独断的习惯极为不符合,再次说话的时候,顺治的声音有些沙哑:“其余人以为如何”

    济度低下头,躲闪过了顺治的眼睛,众人也纷纷如此,最终还是鳌拜说道:“若按索尼之策,江南必有能乱,奴才只怕加征又预征后,也只是维持住局面,若那样,不如只加征不预征,让安亲王只安守钱塘江,不再出战。”

    “安亲王不战,东番便是不战了吗若是任由东番掌握主动权,更是大大祸事。”当下便是有人反驳说道。

    索尼昂首道:“奴才方才加征又预征的计策,便是让安亲王有足够的资源收复两浙,攻入八闽的。”

    鳌拜顿时大怒:“索尼,你敢欺瞒皇上不成!按你的法子,今年也不过多入一千四百万左右的赋税,西南分去一部分,留下的根本不足以支撑安亲王大举南征。”

    索尼丝毫不退让,与鳌拜对视:“那便把所有增加赋税全额交由安亲王处置,令调遣劲旅八旗往东南参战!”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法子,岳乐如今缺的除了粮饷便是精兵,满清的精锐八旗多在西南方向,若能抽调加强到岳乐麾下,再加一千四百万的粮饷,足够保证这个秋冬可以发动一场足



章七五 满清的应对——殖民者联盟
    鳌拜之言算其一家之言,并非朝廷定制,但在西南守势的情况下,未尝不是一个好法子,要知道,即便是分藩,满清朝廷也应该为归于藩镇指挥的援剿、本地的绿营发放粮饷,如果开战,还要再行增拨,但防守态势就不同了,明军进攻就是进攻两藩的藩地,朝廷拨军费要守,不拨也要守,不是藩下兵,也得支用自家钱粮先保住藩地再说,本质上把由全国承担的军费物资强加给川黔两地的百姓身上。

    “且,奴才以为,立汉藩于川黔两地,还有一个好处,便是有效安置归附大清的西营官兵,此举尤为重要。”与索尼事前有所准备不同,鳌拜是赶鸭子上架,因此说着说着又是想起其他,显的断断续续。

    顺治欣慰点点头,他也刚刚想到这一点,要知道,满清连续三年对西南的攻势,虽然未曾如愿再占云南,但有一点,在贵州,云贵、云川边境,大量的原西营官兵加入大清阵列之中,这些人中许多事孙可望原本的部曲,在蜀藩和晋藩那里受到歧视,从而改换门庭,还有不少曾经参与过平定孙可望的也是如此,他们以为即便不会再立一藩,至少可以成为蜀藩或晋藩的藩下人,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仅仅是吴三桂收拢这些人,就编制了忠义、义勇等十二个营伍,得精锐一万三千人,而不少也加入了贵州和四川绿营。

    这些人原本在川黔是有李定国撤退时候分下的藩地的,以往承认不承认那些藩地一直是满清的一块心病,等立了汉藩,直接就把这个责任推到了汉藩藩主身上,与朝廷无关了,相信吴三桂和沈永忠二人为了争夺这些兵马,会承认其利益的。

    索尼见皇帝支持,便是说道:“如此再立西南二藩,奴才保证,少则五年,多则十年,西南大局平稳,我大清可集中力量对付东番岛夷,再次以全局敌一隅,吾皇英明,又是必胜之局。”

    说到这里,议政王大臣会议上的权贵们已经不再反对了,说来说去,这也是没法子的法子,最重要的是,也没有割他们的肉,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是了。

    反对的声音没了,顺治便是把事情定了下来,此次再立汉藩,说是两藩,实则关键还是在吴三桂,因此顺治不仅让其世镇四川,还专门调拨款项让处于辽西走廊的吴藩亲属前往四川,只是到了永历十三年这个光景,吴三桂那五十三个佐领已经不是人人愿意去的了,盖因为不少佐领的藩下子弟已经阵亡,吴藩精锐的藩下兵种,很多是平定顺军和西北叛乱时,在西北地区吸收的新人,不复当年关宁铁骑之辉煌。

    最终五十三个佐领全部赶往西南,但与吴藩新立,每个佐领二百丁不同,到了四川的吴藩佐领每个能出五十丁就是不错了,让吴三桂不得不大量提调绿营、新降和西北招募兵马充实藩下。

    不管怎么说,满清找到了一条稳住时局的道路,议政王大臣会议就此结束,只有鳌拜与索尼二人留下,其余尽是离开了。

    留下的主仆三人不仅是这个巨大帝国的权力核心更是知晓一切机密的人,包括联络海外番邦,共抗东番岛夷这个宏伟计划。

    “索尼,英吉利罗氏如何了”顺治当前问道。

    索尼脸色为之一涨,低头说道:“奴才无能,尚未能说服罗伯特子爵。”

    顺治脸色微变,显然不太敢相信,问道:“玛法没有相助于你吗”

    索尼道:“汤神父几番相助,盖因那罗氏蛮横无理,又阴险狡诈,尚未表态。”

    顺治所说的玛法汤神父便是天主教耶稣会的传教士汤若望,汤若望在崇祯时代便是登堂入室,为中国编修历书,获得了一定的传教权,而其在满清入关后,很快投靠满清,并且在多尔衮与皇帝之争中站在了皇帝一侧,多尔衮曾有意另建别院,安置福临母子,以期夺权,当时执掌钦天监的汤若望直言此举有可能引来神罚,吓唬住了多尔衮,由此被顺治看中,汤若望用西方医药治好了皇后的病,还为顺治挑选亲政吉日,因此备受顺治信重,不仅给了汤若望三品官,还认了他为义父,尊称为玛法。

    “想来那罗氏还在观望,期许我大清获得重要优势后再行参战。”鳌拜在一旁说道。

    顺治点点头,索尼却说道:“这便是奴才所忧心的,今时不同往日,东番日益强盛,仅靠我大清怕是独木难支,须得内外联动的好。”

    对待合众国,索尼的认知一向是比较全面和切实的,因此显得有些悲观,鳌拜等传统满洲贵族一直对此诟病,但这两年东南的战事失利让鳌拜等人也清醒意识到索尼的远见,顺治道:“如今尼德兰、西班牙、法兰西与丹麦等国已经决意与大清合作,英吉利万里之外,实力远不如尼德兰,成与不成,误伤大局,朕会让玛法去一趟,至少让罗氏为之保密,成与不成,一定给个定论。”

    索尼只得从命,他也无法保证说服罗伯特子爵,但却也知道,英国东印度公司在这件事上的地位并不是皇帝想象的那么简单,如今英荷在欧洲本土因为航海条例的事情闹的不可开交,以至于五年前已经大战一场,而在东方,两家东印度公司的关系也是刚刚缓和,如果英国不参与进来,荷兰要在本土和印度两个方向留下监视警戒英国的力量,那海军实力是肯定不如合众国了,那个时候,荷兰东印度公司还会在海上发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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