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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扬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且看昨日风华

    “正是,以往军管会官员不多,特别少行政、关税、检选的官员,如今各方平定,大本营和海外领地支援的官员也很快要到位了,工作自然也要展开了。”李明勋道。

    说着,李明勋对一旁侍奉的侍从官说道“方才我与晋王所言,你可听到了,去让人拟个条陈来,先在直隶一带试行一个月,若效果不错,再行推行,肃清委员会也该多与下面联系,有任何变化情弊,也该早有磋商举措才是,晋王劳师远征,还要为他们筹划担心,实在是不该。”

    “是,属下这就去办。”侍从官收起速记笔记,打开车门出去了。

    “义兄此番回京,怕是就要登临大位了,原本是不想提的,现在却是怕人说闲话,山东一战,伪明覆灭,我西南三藩早已昭告天下,归附新朝,愚弟这晋王的爵位是万万不能用了。”李定国诚恳说道。

    李明勋笑了笑,拍拍李定国的肩膀,说道“是,晋王是用不得了,自古晋王之爵多赐太子,你也实心想一想,你这个新朝亲王,也该叫什么才好,哈哈哈。”

    湖广,武昌府。

    由府衙正堂改为的作战指挥大厅里烟雾缭绕,陆军、海军陆战队、近卫军、地方保安部队和军管会、肃清委员会的将官们此刻争吵不停,大西南战区下辖的将官之中,除却坐镇陕甘的武行之外,其余都是赶到了,即便是武行,也派遣了代表前来。

    “进取巴蜀,自然是从云南进攻为好,以高打低,迅捷快速!”

    “不可,云南过于偏僻,多山地,运输艰难,从广东起运物资,十成怕是有六成折损在路上,如何能兴大军,再者,进入四川盆地,便是直接面长江,平西贼若依江列阵,长江上游水流湍急,如何得过呢还是自湖广进攻的好,水路直达四川,进兵迅速,又有水路运输。”

    “还是从关中南下的好,自古以来,平巴蜀之乱,多是由北向南,曹魏灭蜀,蒙灭南宋,哪个不是如此呢”

    将领们各有主张,争吵不休,而在后堂,李君度品着香茗,闭目养神,似是没有受外面那些聒噪之声影响,而在他一旁,则是新任的湖广军管会最高长官何文瑞,何文瑞早年便是为合众国稳定第一块大陆疆土潮汕,后经略福建,清算士绅、稳定地方,怕是无人能超过他了,这也是李明勋北上之前,专门为李君度调遣来的行政帮手。

    “我父亲执掌军旅的时候,这帮骄兵悍将也是这般争吵么”李君度随口问道。

    何文瑞呵呵一笑,说道“吵归吵,但也是私下吵,谁敢到司令部来吵”

    说到这里,何文瑞摇摇头“大公子呀,你也用不着往心里去,如今殿下北上京城,全国大部光复,登基是铁定的事,这个时候,谁想担当主攻,消灭平西贼,建功立业,灭平西一藩,怎么也是封侯拜公的赏赐吧,他们也是太想建功了。”

    李君度摇摇头,笑道“军国大事,哪里容得一群粗鄙胡来,也罢,先让他们冷静一番。”

    “司令长官到!”副官高声喊道。

    一群将官扔下烟屁股,起身整理军容,见李君度走出来,叉手行了军礼“参见司令长官殿下!”

    “都坐下吧。”李君度虽然年轻,但却是大气堂堂,行为举止早已有威仪在,待众人坐下,李君度说道“今日诸位将军厚爱,称呼我一声殿下,许过不了几日,怕是在座诸位,人人封爵,都是殿下了。”

    “哈哈哈。”众人都是哈哈笑起来。

    待众人坐定,李君度微微点头,参谋们把作战厅内的沙盘上的蒙布打开,巨大的沙盘占据了四分之一的大堂,宽大的面积让上面的山川河流表现的极为传神,不仅州府县都有标注,就连重要的渡口、港口和镇甸都标注其上,这也是十几年来,陆军情报部门和安全局对中国各省考察的成果展现。

    但诸将看到沙盘之后,脸色都变了,因为沙盘并未用箭头标注出进攻平西贼的态势,甚至连主攻佯攻都没有标注。

    敌我双方采取了不同的颜色,因此可以看到,四川全省、湖北东部和南部,湖南大部、贵州大部和陕西汉中都与合众国异色,而在这巨大面积上,标注的重要敌对势力竟然有四个,分别是四川平西藩、贵州沈永忠、夔东十三家以及西南三藩,诸将的眼睛盯在西南三藩之上,不解其意,毕竟西南三藩已经宣布归附了,各藩的精锐马步此刻还在北方效力。

    “我知道诸位都想在元首称帝之前,攻入四川,封妻荫子,但情势远远没有尔等想象的那般简单,元首此番正反抵京城,不日将会登基称帝,这是非常重要的政治姿态,而称帝前后,国家也会正式接纳西南三藩,西南三藩的利益能否得到国家承认,承认多少,各藩能否接受,都是未知数,诸位,暂且别的不说,如今西南三藩在前明时封的爵位能不能继续承袭,就是一个问题。”李君度出言说道。

    众人也多少知道,其实从崇祯封吴三桂为平西伯开始,前明就进入了胡乱封爵的状态,到弘光一朝多少还有些原则,从隆武、鲁监国开始,公侯爵位就跟不要钱似的分封给实权将领,到了永历时代,从封孙可望为秦王开始,异姓王也开始出现,原本李明勋、李定国从孙可望手里救出永历,平定秦藩,制止了这种趋势,却也承认了大部分的原有爵位,李定国和刘文秀二人整备晋藩蜀藩的时候,为集中兵权,也是大量分封以安抚失权将领,而各类爵位出现的另一个就在于永历被吴三桂掳走之后,为免三藩被吴三桂拉拢,李明勋同意三藩大规模进封,使得各藩勋贵是加无可加,进无可进,稳定了西南局势。

    十几年下来,西南三藩的勋贵真可以说是公侯满地走,伯爵多如狗了,这些爵位承认还是不承认,如果承认的话,那就出现一个问题,西南三藩都可以封上百个伯爵以上的爵位,那匡扶天下,覆灭满清的合众国是不是可以封一千个,如果伯爵都可以有这么多,那是不是子爵、男爵之辈可以有上万个么

    爵位还只是名分,关键是西南三藩把持西南三省多年,拥有诸多特权,这些注定要被夺走的,西南三藩能接受吗

    “司令长官殿下,您的意思是,先震慑安抚西南三藩”李来亨出言问道。

    李君度摊开手“如果有人可以保证一个月内覆灭了平西藩,那就即刻开打!”

    “这。”诸将全都面面相觑,对于吴三桂的实力,他们是不屑一顾的,号称二十万大军,但能打的也不过那几万人,真刀真枪的打一场,战斗力不会高于一个军去,但现在情势是,湖广还有大量州县未曾光复,与两广交通也处于阻隔状态,真正能摸到平西藩边的也就陕西方向,可还有汉中阻隔,人人都知诸葛武侯出祁山的故事,一个月怕是连汉中都打不下。

    “既然无人有把握,那就先不打,以招抚各方,安靖湖广为主。”李君度又说道,而这意味着,元首君临天下前解决吴三桂的计划泡汤了。

    “李来亨将军,你与夔东联络的如何了”李君度先是问道。

    夔东是盘踞在川西和巴东的抗清势力,原本历史中,李来亨也是其中一员,当然因为李明勋的穿越,机缘巧合之下,李过、高一功、李来亨这一支顺军余烬融入了合众国之中,但顺军中的郝摇旗、刘体纯、袁宗第以及当地的部分地主武装依旧坚持在夔东抗清,虽然这支抗清力量比历史上要弱小一些,但对付他们的满清敌军也弱小,因此发展的倒也不错,夔东抗清武装很早就接受了前明的爵位,但一直没有加入抗清御路统一战线,加入中明联盟也是被加入,原因很简单,合众国一直没有办法支持内陆深处的夔东,甚至连稳定的联络也做不到。但随着山东战场取胜,双方再度建立联系,考虑到李来亨与其拥有很深的渊源,所以一直负责和夔东联络。

    “属下与夔东的刘体纯等取得了联系,夔东抗清的十几股势力原则上都同意归附合众国,但如何归附、何时归附、条件如何,还有不同的想法,相对来说,刘、郝、袁等顺军一脉的将领更为积极主动,而当地地主武装则稍显犹疑,殿下也知道,夔东虽以刘体纯为首,但那只是战时,平日里都是各自为政的。”李来亨简单介绍了一下。

    李君度微微点头,道“我知道夔东那边人的想法,左不过是延揽筹码,以求封赏罢了,这些手段,这些年也是见多听多了,或许对旁人有用,对我是无用的。

    无论他们是拿吴三桂来说事,还是通过占领更多州县自抬身价,都是无用的。关于夔东,你只消传信各家就是,便说,我希望他们能在新帝继位之前投诚归附,至于条件,我亦不会亏待,其一,前明所封爵位,无论公侯伯一概承认,只顺应新朝爵封,改其尊号也就是了。其二,据我所知,夔东抗清十几家,合计兵马约有三万余,外带家属,左不过二十余万,只要归附,便可安置在关中与湖广,安置湖广,每人良田五亩,安置关中,每人好地十亩,且有安置银两搭配,不会少于百万两。其三,各家可各自拣选精卒三百到五百人继续为兵,总计一万名额,一万兵马,待遇等同陆军甲等师,但受爵者不可为将,为将者暂缓受爵。

    李将军,你分别传信各家,一家愿意,便是整编一家,全部愿意,便全部整编,但仅限一个月,一个月后,那就是视同贼兵,一概剿灭为止。”

    听完李君度命令,众人皆是脸色大变,这实在是过于慷慨了,招抚夔东,便是一下赏赐了百万银两,两百万亩良田,不仅如此,连夔东的那十几个爵位也一并承认了,但众人亦心中明白,夔东与西南三藩可是不同,夔东十几年如一日坚持抗清,虽无大功,但亦是忠贞之士,且在内陆敌后,能做到这个地步,已是极为难得了。

    虽然觉得时间上过于仓促,但李来亨依旧没有说什么,只是应下。

    。




章二五 最后要做的事
    李君度再看向何文瑞,说道:“招抚沈永忠的事便是交由何长官了,条件与那佟延年一样,不过沈永忠麾下多是汉人,便封到云中绥靖区去,也给他个旗主位置。”

    何文瑞脸色微变,这件事李君度可没有和他商议过,何文瑞心中斟酌了一下,道:“在元首那边,汉人可未有实封的先例呀。”

    李君度笑了:“所以才仿佟延年的例子,假作满洲移封,你且告诉沈永忠,给他一旗的户数,但若能说服其他人去云中屯垦,也有奖励,说服两个佐领,便是分他一个,决不食言,但与夔东一样,一个月内做决定,另外,沈永忠若愿意归附,须得静待陆军赶至,直接与陆军移交地方军政,不得与三藩联络。”

    何文瑞只得听命,早就听人说,李君度向来大方,如今看来,确实如此,但一想到招抚夔东和黔地的好处,也就不再多想了,招抚夔东,便是打开了进入四川的大门,而招抚黔地,那就是直接上了云贵高原,自此,不论三藩有何异动,也可不被地形限制。

    接着,李君度进行了新一轮的调配,除却调遣军队前往长江南北湖广各地去平定地方割据叛乱之外,便是把归于其调遣的原东南战区主力部队向两广、云贵方向调遣,名义上是合围四川的平西藩,实际上,也是借机深入三藩腹地,随时准备弹压可能出现的变乱。

    一直到李君度布置完,众人才是明白过了,眼前这位年轻的司令长官虽然叫停了剿灭平西贼的激进计划,但本身的招抚却是丝毫不拖泥带水,优渥的条件外加一个月的时限,摆明了要招抚夔东抗清力量和黔地沈永忠,这是要为元首称帝献上大礼呀。

    李君度在武昌召开会议,准备围剿大陆之上最后的封建余孽的时候,李明勋于八月初抵达了京城,盛大的凯旋乐的高奏声中,李明勋身着金色甲胄,头顶真武盔,一骑雄壮的黑马,马首之上,两翎雉尾,这是地道的汉家天子戎装,凯旋以成,称帝登基显然已经不是谣言了。

    国门是正阳门北侧的大明门,当然,在过去的近二十年里,被改为了大清门,如今两个称呼都不是不成了,自然改为了中华门。

    中华门两侧挤满了以十万计数的老百姓,欢迎凯旋,也是瞻仰新君神采,这些人多半在满清时代沦为了满洲八旗的奴才或者附属,京城光复,身得解放,获得了平民身份,保住了家小财产,自然拥护新朝的统治,而从中华门到了承天门,则相当于进入了皇城之中,一入皇城,礼乐生生,歌舞引路,两里路的仪仗全部由青年军官担任,左侧黑衣玄甲,为陆军军官,右侧军服如雪,点缀海蓝,自然为海军军官,两队军官代表着两军对军队、国家的缔造者表达忠诚,而军官仪仗队一直到皇极殿方休止。

    而在九声钟鸣之中,李明勋骑马过了端门,再过金水河,到皇极门,此刻,皇极门打开,以元老们为首,元老院、议院、行政总院的官员们分列两边,唯有元老方可簇拥李明勋过了皇极门,坐上了皇极殿的御座,就在御门听政之地,宣布了元首的凯旋。

    “爹爹,你醒了”

    卧房里,林君弘看着醒来的林诚,惊喜的握住了他的手,林诚睁开眼睛,看到这张稚嫩的脸,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

    林君弘是林诚的幼子,也是目前唯一的儿子里,林诚以半残之躯辅佐李明勋建国定鼎,富贵之后,也曾回老家寻过自己的家人,只是早已阴阳相隔,能寻到的也就只有外甥了,后林诚老来得子,宠爱的不行,专门写信让李明勋取名字,李明勋顺势提出,二人本是兄弟,便和自家孩子一样,排君字辈,叫做林君弘,林君弘比之嫡子李君度大不了一岁,此刻也不过是个九岁孩童罢了。

    林诚看着儿子欣喜的脸,心中却是有些落寞,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终究是无法陪伴这个孩子长大了。

    黯然神伤着,却是听到有乐器之声,林诚问道:“外面是什么声音”

    “听说是元首叔叔回来了,从陕西凯旋而归,满朝文武都去迎接,表哥说了,让您好好休养,待各种礼完了,再缓缓告诉元首叔叔,然后再一起来看您。”林君弘老实说道。

    林诚听了这话,苍白的脸泛起一阵红,剧烈咳嗽起来,引来了三个妻妾,好一番的收拾,才是安抚下来,林诚在继室的帮助下,坐了起来,问道:“那些议员可都到了,是否出席了欢迎仪式”

    “资深议员到了三十多个呢,全都出席了。”

    “好,很好。”林诚似是一下来了精神,挪动了身子,唯一一条腿搭在了床边,他推了推身边的妻子,说道:“快,拿礼服来,快些拿大礼服来,我要去参拜,去咳咳,快拿来。”

    “老爷,你身子太虚了,不能着风了,阿海早上来了,说明日会来看您的。”妻子小心解释道。

    “混账,国家大事哪里是你这个妇人能说话的,快些换礼服,让人备车马,我要去皇城。”林诚已然发怒,一把推开妻子,激动的翻滚下了床,那只干枯的手,就那么指着礼服,满脸通红,已经说不出话来,眼睛还是死死盯着。

    “母亲,就给父亲拿吧。”林君弘眼瞧着林诚难受,又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哭着求道,起身跑去,把礼服捧来了。

    皇极殿外,李明勋已经被繁琐的仪式弄的有些头昏脑涨,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虽说太庙不在这里,但明日还要祭天,仪式还会更繁琐,昏昏沉沉的时候,何文希忽然低声说道:“陛下,相国阁下来了。”

    “哦。”李明勋随口应了一句,恍惚间没有反应过来,忽然想起,林诚接替自己成为合众国第二任执政官,后到期卸任的时候,鉴于未曾称帝,便与元老院、议院讨论后,给卸任的林诚一个‘相国’的称号,以表彰其在任期间的功勋,如今听到这个称号,李明勋陡然惊醒,诧异问:“大哥不是在海外么”

    阿海见躲不过,低声说道:“在大本营时,舅父便执意要来,西南季风起,却是又重病,我便先来了,下面人拗不过舅父,舅父半个月前就是抵京了。”

    李明勋听了这个解释,脸色一冷:“胡闹!大哥旧病缠身,如何是能经受住车马劳顿的,还愣着干什么,去请大哥进来。”

    阿海连忙应是,告知了赞礼官,赞礼官高呼:“传元老院院长,相国阁下。”

    “相国阁下到!”

    一声声传令声从外而内传入,皇极殿前的各级官员都是变了神色,他们可都不知道林诚已经抵京,而且他们对林诚的感情更为复杂。李明勋常年出征在外,执政国内的常年就是这位前任执政官,相国阁下,即便是从执政官位置上退下,其也以执掌元老院的方式影响着这个国家的方方面面,更不要说,行政总院的官员们,多半是由其提拔的,待林君弘用轮椅推着林诚过了皇极门,虚弱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原有的秩序完全被打乱,一群人围上去,关切的询问,不少人眼含热泪,泪洒衣衫。

    “相国阁下,您您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啊”

    “哎呀,老天无眼啊,怎忍降病于您呢”

    林诚被病痛折磨的脸上挤出一点微笑,似是在安慰众人,他强行坐直了身子,虚弱的说道:“诸位,我我要觐见觐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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