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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扬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且看昨日风华

    一招针对欧阳止的儿子,就是扼住了欧阳止的命脉,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想起妻子临死前的托付,欧阳止犹豫了,他不惧怕死亡,但不想儿子搭上性命。

    欧阳止的故事确实有些悲惨,他本是福建的士绅之家,到了他这一代科途不顺,只得经商,身处福建,茶叶是其经营的主要商品,也因此搭上了郑家的路子,后满清入关,欧阳止不想剃发,就带着妻儿老小逃奔了厦门岛,仗着以前经商落下的路子,做起了走私买卖,一直到郑成功主导东南海上抗清势力,欧阳止一家也被整合其中,但郑成功与帝国素来不和睦,为了避免其东南崛起,便限制延平藩的发展,对延平藩进行禁运和贸易限制,而满清又迁界禁海,延平藩内部物资匮乏,欧阳止的父母因饥饿导致的营养不良丧命,而其妻也因为缺医少药被一次普通的发烧夺去了生命,血海深仇被欧阳止父子记下,满清和帝国都成为了其心中的敌人。

    而在帝国光复中原,满清遁逃漠北之后,能触碰到的仇人也就只有帝国一方了。

    “说说你们的组织,据我所知,潼关浮桥案和朝阳门刺驾都是你一手经办的,你肯定是组织里的重要人物,但却不是核心头目,对吧。”李君度淡漠问到。

    “我们誓死也不会出卖兄弟的!”欧阳止带来的护卫声嘶力竭的喊道。

    李君度点点头,看向欧阳止“你愿意为了保密而奉献你的生命吗?哦,对了,还有欧阳云逸,你的儿子,也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欧阳止没有说话,握紧的拳头和眼睛里不断转换的神色足以看出此刻他有多么的矛盾,而李君度摊开手“真是两难的局面,欧阳先生,你得解决这个局面。”

    “欧阳先生,我们杀出去,宁死也不要与东番狗合作!”

    “是,欧阳先生,宁可站着死,不能跪着生。”

    两个护卫慷慨激昂,但欧阳止却忽然转身,抽出二人身上的短刀,刺入了他们的腹部,两个护卫万万没想到欧阳止会暴起伤人,握紧了他的手,欧阳止闭上眼,不让泪水流下来,手上却是不留情的搅动着刀刃,一直到二人没了生机倒下,他才颓然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无毒不丈夫,好,好,好,欧阳先生,看起来今后我们的日子长的很呐。”李君度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只是轻轻拍了拍手掌,继而吩咐人给屁股受了巨大摧残的欧阳云逸治伤,然后带着欧阳止走出了刑讯室,通过暗道到了地表的一处民宅之中,沏茶待客,无比自然。

    显然,欧阳止最终还是选择了父子二人的安,与李君度合作,而跨出这一步,就再难回头了。

    “现在说说你们吧。”李君度给刚刚净完手的欧阳止倒了一杯茶。

    欧阳止没有犹豫把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所谓的大明遗孤起源于延平藩创立的天地会,当年郑成功在东南抗清,为了联合内陆的抗清势力,扰乱清廷后方,并且收集情报筹措物资,由其军师陈近南出面建立了一个民间社团,对外称天地会,对内叫洪门,这个组织一开始就弥漫着浓郁的抗清色彩,但帝国光复中华,驱逐满清出边墙,以抗清为己任的天地会就经营不下去了。

    其实这一点早有苗头,延平藩是以舟山群岛和金厦二岛为基地的,主要抗清力量在闽浙两省,而天地会也主要在这两省,尤其是延平藩老家福建,而这两省又是帝国最先光复的地区,光复之后便清算乡里,重定秩序,原本因为迁界禁海和满清苛政引发的贫苦百姓起义的事情很少了,老百姓有衣穿有东西吃有地种,满清也被逐出家乡,自然也就不需要天地会了,因此那个时候天地会就受重创,再后来,中华光复,而延平藩却随着伪明政权而被清算,延平王郑成功死于郑经叛乱(假死),郑氏一脉要么被收监,要么投顺新朝,天地会更是群龙无首。

    在王朝更替的时代,原本以反清复明为己任的天地会开始转型,吸引对新朝不满意的各方势力,杂糅在一起,形成了大明遗孤这一团体,目标也从反清变成了反新朝,这个组织由前天地会成员为骨干,又吸引了士大夫余孽、邪教团体及没落文人等,其以复国大明为己任,平时的主要工作就是通过各类不法刊物和新朝打嘴仗,而欧阳止这一批人则主要负责暗杀帝国重要人物。

    “你的上司是谁?”李君度直接问道。

    欧阳止倒也答的干脆“不知,原本我受命于天地会,在天地会崩溃的时候,有人通过以往的联络渠道找上了我,这些年也是一直接受其指令和物资,我也不知道组织的核心人物是谁,有人猜测延平王未死,潜伏下来领导组织,也有人说是总舵主陈近南依旧是首领,但我都没有见过。”

    李君度眉头微皱,心中满是狐疑,郑成功没死是真的,但他不可能掌控这个组织,皇帝让郑成功在山东诈死后,安局控制了其一段时间,前两年才是去了日本长崎,据说出家做了和尚,一直也有人监控他。陈近南倒是有些可能,其在山东之战后便消失了。

    李君度又问了欧阳止几个问题,才知道欧阳止早年游荡江湖,技艺傍身,被组织委托,负责培养各类杀手死士,方才他杀死的两个都算是他的学生。

    “我已经说了我知道的一切,也愿意写出我所知的成员名单,只求王爷事后放过我的儿子,他真的什么都不清楚。”欧阳止恳求到。

    李君度却是笑了“你以为我是想通过你,把你们一网打尽?”

    欧阳止瞪大眼睛,难道还有其他结局吗?李君度笑了“欧阳先生,你们这群人对我也是很有价值的,特别是那个叫韩芷薇的小丫头,欧阳先生,我可是很需要你们帮我成就大业啊。”

    “我们,韩芷薇?”欧阳止不解其中深意。

    李君度拍了拍手,说道“你只需要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即可。”

    两日后。

    韩芷薇不情不愿的被父亲韩君亦带到了一处药店,在对了切口之后,二人进入后院之中,见到了欧阳止,韩芷薇面色冷淡“见过欧阳先生,您可好些日子没有出现了。”

    “是啊,我是好些日子没有出现,没想到你这么有出息,已经进入皇家学堂了,真不愧是韩先生的女儿。”欧阳止微笑说道。

    韩芷薇低下头,一句话不说,韩君亦忙解围“小女不懂事,请欧阳先生莫要怪罪。”

    “呵呵,我有什么好怪罪的。韩姑娘,你知道我这段时日去做什么吗?”欧阳止笑着把一份报纸递给了韩芷薇。

    韩芷薇接来扫了一眼,上面没有什么重要信息,按照平日的习惯她也只是注意到一份讣告,是某位帝国公爵的,韩芷薇却不明白为什么给自己看一份申京的报纸。

    “朝阳门刺杀英王失败,韩先生和诸多弟兄不幸被捉,我思来想去,唯有捉住帝国重要人物,才能从安局把他们和阿武救出来,可刺驾案刚发生,京城必然警戒,我便带人南下申京,想着诸多帝国勋臣要迁居那里,机会较多,便选定了三等国公,不曾想行动失败,虽说杀了那老狗,可终究未能实现原本的计划。”欧阳止叹息说道。

    韩芷薇眼前却一亮,父亲反对她的计划,但她的计划却和欧阳先生不谋而合了。

    “欧阳先生,接下来您准备怎么做?”韩芷薇问道。

    欧阳止说道“我在南方听闻你的消息,想来你已经成功潜入皇家学堂,定有机会接触新朝权贵,可经历申京失败后,我料定普通的勋贵难以成功,因此才把希望放你身上,我希望你想办法接近帝国太子,捉得他来,才好换回咱们的弟兄,你看,我这里有一幅太子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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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五零 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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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芷薇立刻接过那画像来,发现上面画着一个略微有些肥胖的年轻人,眼睛小小的,脸上还有一点雀斑,圆圆的脸看起来很有些可爱的感觉,韩芷薇细细看了一遍,记在心里,而韩君亦却有些怀疑“欧阳先生,这画像是如何得来的,可是真的?”

    欧阳止呵呵一笑“是上峰送来的,具体我也不知道,怎么,韩先生觉得不像?”

    韩君亦摇摇头“学生也不知道像不像,学生未曾见过李家贼子,只是学生听闻,太子样貌颇类伪帝,可这画像上却一点也不像。”

    这画像自然不是照着太子画的,欧阳止已经在英王那里得到确凿答案,用这画像去找,在皇家学堂里绝对找不到任何一个合适的人,只不过欧阳止不知道李君度的用意。坊间对于英王与太子争位的传言已经有不少,欧阳止也是听说过一二,原本他从英王手中获得画像的时候,还以为李君度要借助大明遗孤除掉太子,扫清争位上的敌人,但给了一个完不像的画像,他就有些不知为何了,但欧阳止也庆幸会是如此,如果真的如他所想,英王借助大明遗孤之手杀掉太子,那么自己这类知情人到最后恐怕都会落得灭口的结局。

    欧阳止苦笑说道“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既然是上峰所赐,自然有一定的把握,怎么,韩姑娘,你在皇家学堂见过这样貌的人吗?”

    韩芷薇立刻摇头,解释道“皇家学堂虽然向普通百姓开放,但与皇室宗亲等并不在一个校区,我们所在的校区勋贵子弟也不多,而且多是低等贵族子弟,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见到太子的。”

    “无妨无妨,你已经入学,再不方便,寻人也比外面的人方便,这样貌你记住,仔细寻找就是。”欧阳止却没有一点苛责的意思,温言相告。

    韩芷薇觉得这次欧阳止出现,对自己的态度较之于以往变了很多,好像变的更温和了。或许是自己如今更有用了吧,韩芷薇心中如是想到,但韩芷薇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她更害怕是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和欧阳云逸有关。

    “欧阳先生,怎么没有见到欧阳公子回来?”韩芷薇小心试探问。

    欧阳止叹息一声,拍着大腿说道“云逸啊,实在不像话。”

    说着,他示意韩君亦父女坐下,对韩君亦说道“韩先生,早年在福建的时候,就是觉得云逸和芷薇是青梅竹马,你我又是志趣相投,那个时候我就是想,咱们两家结成姻亲,万一你我中有人有意外,另外一个人也好多多照顾对方子女。”

    韩芷薇听了这话,愠怒的看向韩君亦,韩君亦尴尬笑了笑,虽说韩君亦曾经对韩芷薇说过撮合她与欧阳云逸的话,但可没说过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唉,不说了,旧事就不说了,不瞒你们二位,此次朝阳门袭击之事,云逸的表现实在是不像话,南下申京办事,也是做的不成体统,也怪我,这两年把他放在京城,让这个孩子浪荡坏了。今日既然说起来了,就明说了,昔日的婚约咱们就不要再提了,是我们云逸高攀不起了,我准备这段时日把云逸放身边好好管教。”欧阳止握着韩君亦的手说道。

    韩芷薇听着这些话,心里却着实的受用,越发觉得欧阳止顺眼,原本古板刻薄的欧阳先生,今日怎么如此通情达理了,韩芷薇暗中发笑。

    “多谢先生成。”韩芷薇怕韩君亦又有什么旁逸斜出的话,连忙替父答谢。

    “无需多礼,韩姑娘起来吧。”欧阳止微笑搀起,走进里屋,搬出来一个小箱子,放在了韩芷薇的面前,示意她打开。

    韩芷薇伸手打开小箱子,看到里面是几样漂亮的首饰还有成捆的银元,她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欧阳止说道“如今你也是皇家学堂的一员了,我已经打听过了,皇家学堂的学生多是皇室勋臣子弟,就算是没有爵位的平民,也是富裕之家,韩先生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对你管教极严格,平日也不许你打扮,可你在学堂是有任务的,不能与学堂的氛围格格不入吧,这些首饰和银钱你拿去,置办几身衣服,好好打扮一下,也有助于你融入新环境中。”

    “欧阳先生,这这不合适吧。”韩君亦连忙阻止。

    “有什么不合适的,合适!上峰给的资金,是用来完成任务的,这买枪械弹药是为了任务,给韩姑娘添置首饰也是为了任务,韩先生可莫要误会了。”欧阳止笑着说道。

    韩君亦父女离开的时候,二人神色各不相同,韩君亦满脸愁容,对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充满不解,倒是韩芷薇,春风满面,感觉今日是心想事成,诸般顺遂。

    待韩君亦二人走后,李君度等人出现在了药店之中,欧阳止躬身回复“殿下,我已经按照您吩咐的做了。”

    “知道了,西塘已经跟我说了。”李君度满意点头。

    欧阳止看向林西塘,他可一点也没有察觉有人监视监听,但这个家伙就是做到了,而林西塘却是微笑以对,欧阳止低头退下。

    “殿下,您这是何意,为什么让欧阳止费心做那么许多无用的事。”林西塘问道。

    李君度道“现在太子不知韩芷薇是逆贼,韩芷薇也不知道君华是太子,这是最好不过的局面了,既然这二人是郎情妾意,那我成他们不好吗,等他们的关系发酵发酵,哪一日我在皇上面前透露一二,而知道太子找个逆贼做妃子,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呢?”

    “这。”林西塘附和着笑了笑,没有评判这种可能。

    帝国七年,正月,云中绥靖区。

    白雪皑皑,一望无际。

    就在帝国中枢定下五路北伐的战略计划后,裴成义就前往了位于西域的关西绥靖区,然后在那里组织了一支探险队,自帝国六年冬季到来后,从哈密出发,越过阿尔泰山,进入漠北,然后转向南方,深入瀚海,从西向东横贯瀚海。

    从那以后,裴成义就深入了不毛之地,冬季里的天气非常寒冷,蒙古高原的寒风如锋锐的刀子袭击着所有的帝人,入眼所及,只有一望无际的沙漠、戈壁滩,还有间隔其中的丘陵和山脉,而到了大兴安岭脚下时,举目望去便是广袤的草甸,雪花落下,把一切都掩盖在下面,只能看到白茫茫的天地。

    而探险队每隔一段路就会留下一个小队安营扎寨,记录当地的天气,尤其是雨雪,成为最前沿的天气观察点,这些观察点从阿尔泰山脚下,一直延伸到大兴安岭以西的齐齐哈尔绥靖区。

    裴成义在雪地中下了马,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用木质的尺测量雪的厚度,在得到数据之后,脸上露出的微笑。

    今年的阴山以北虽然也有下雪,但较之往年少了太多,这对北伐战略是一件好事,少量的积雪不会影响车辆行进,反而冻硬的地面有利于大车深入瀚海,而落地的雪才可以作为军队的水源。

    “看来西路军的进军计划是没有问题了,北伐,终于可以开始了!”作为一手筹办了北伐战略的将军,裴成义此刻就只剩下感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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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五一 即刻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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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勋赶到作战处的时候,宗王和大臣们都已经在了,看着风尘仆仆的裴成义,李明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向他投去鼓励的眼神,坐定之后,李明勋吩咐道:“坐吧,都坐吧。”

    将领和宗王纷纷坐下,倒是理藩院总裁李德灿突兀的站着,他脸色也有些窘迫,因为原有的座位里没有他的位置,他根本无处可以坐,李明勋顿时脸色变了,问:“作战处的值班参谋降三级处分,发往关西绥靖区效力。英王,去给李总裁搬一把椅子来。”

    这段时日,作战处一直是由英王掌握,凡事自然要经过他,李君度也没想到会有这种失误,让理藩院的头头丢了脸,他连忙挥手让值守的军官去搬椅子。

    而皇帝却脱下靴子,重重的砸了砸桌面,声音冰冷的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英王,去给李总裁搬一把椅子来。”

    这些李君度才是明白,这是让自己亲自去搬,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皇帝今日如此气愤,但也不敢争辩什么,连连告饶后,先是把自己的椅子搬给了李德灿,然后又到一旁搬了一把来。

    李德灿连称不敢,李君度几番相让,他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坐下,而李君度回到自己的位置,却不敢坐,低头站在那里,皇帝低声训斥道:“日后做事要细心周到,也要尊重帝国官员,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

    “皇上,英王平日对微臣一向谦和。”李德灿可不敢因为自己得罪了英王,辩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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