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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扬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且看昨日风华

    这个消息立刻引起了热议,会议室中的豪商们再难抑制心中的激动,纷纷表示要入股到联合银行之中,而李明勋适时公布,将联合银行的股本金由现在的八百万两提升到一千五百万两,面向所有的人募股,但是在大明或者社团控制下的土地没有足额不动产的,会限制占股的比例。

    第二个消息则是,香港行政长官区地方议会以香港本地的税收为抵押,向联合银行贷款一百二十万,用以完善香港城市的防御和市政工作,包括在新界修筑要塞、炮台和壕沟,建立一支专门用来保护香港的守备营,还有建设道路、桥梁和港口等费用也包含其中。

    “现在公布第三个消息,也是让大家百忙之中聚拢到这里的原因.........。”李明勋环视一周,郑重的说道:“社团计划像所有的商业伙伴发行战争公债。”

    “公债,我喜欢公债!”人群之中爆发了一群欢呼之声,尤其以一群印度人最为兴奋。

    这群印度人多是印度各个土邦的特权商人,他们依附在印度的王公贵族那里,进行垄断贸易,高利贷也是其获利的主要方式,这群人是东南亚地区最有权也是最豪富的一群人,东南亚的商人经常靠他们提供的高利贷拆借货款渡过难关,利息动辄超过百分之百,即便是荷兰东印度公司有时也仰仗他们,也是荷兰人少有的不敢惹的存在。

    香港在开埠的初期,为了加快市政建设,也发行过公债,持有债务的人不仅获得了高额的利息,还在香港获得了更高的商业地位,甚至打开了进入地方会议的大门,这也是商人们对公债发行感觉到兴奋的原因,香港的公债大部分被两广的士绅和南洋华人吃掉了,让外商极为不甘心。

    “请问,是以社团的名义借款还是以香港行政区呢”商人们选出了三个代表,分别是印度商人、丹麦商人(来自丹麦东印度公司)和天方教商人,印度商人率先问道。

    这些人的提问可谓一针见血,如今的社团已经和一个国家没有什么区别了,如果以社团的名义借贷,自然要抵押社团的税收,比如海关税,土地税,人头税之类的,现在社团的主要地盘局势稳定,税收合理,自然更具公信力。香港行政区同样如此,只是其海关税收是交给大明朝的,所以只能用商业税、人头税之类的税收来作为抵押,但香港的繁荣和安全同样具备极高的信用。

    李明勋摇摇头,说道:“不,是以吕宋行政长官区的名义借贷。”

    “吕宋菲律宾!阁下,据我们所知,那里是西班牙人的地盘,您的社团在吕宋仅仅只有一个堡垒,还处于战争之中,在吕宋,社团没有任何的税收或者其他收益,相反,还要不断拿出财政去支持战争,对吗”丹麦商人问道。

    “所以,这是一笔特别公债,共计一百五十万白银,一共两年期限,年息百分之十二,每半年支付一次利息,第四次支付的手,本金和利息一次性付清!”李明勋解释道。

    那印度商人微微颔首,说道:“阁下,我们毫不怀疑社团在利息上的支付能力,但是两年之后,您用什么来归还本金呢,要知道,您这是战争借贷,而军队就像是你们中国文化之中的饕餮,只吃不拉,军队可是不会创造任何价值的。”

    众人附和的笑了笑,但是脸上还是疑惑居多,李明勋当即说道:“不,军队是可以创造价值的,战争的胜利会带来领地,而我们则以领地或者领地拍卖所得来偿还本金。”

    此言一出,会议室中一片哗然,争吵声和议论声不绝于耳,人实在是太多了,用了足足一刻钟才让他们彻底安静下来,最后还是那个丹麦商人问道:“也就是说,您此次在菲律宾的战争行动,不仅是要取胜,还要夺取领地,对吗”

    李明勋微笑点头,丹麦商人急迫问道:“可是,您的军队如果打败了呢”

    李明勋笑了:“如果是打败了,那就血本无归呗,我们承担伤亡,公债持有人承担经济损失。”

    这也是李明勋坚持发行公债,而不是向银行贷款的原因,现在向银行的任何一笔贷款都要有足够的抵押,而且利息和本金都要还,无论战争胜利还是失败,都是归还,但是战争公债就不存在了,胜利了自然有的是东西归还,如果失败了,那就更简单了,不用还钱。

    商人笑了,他说道:




章四四 郑芝龙的阴招
    战争公债的发行便的非常顺利,由林谦负责,香港行政长官区财务和行政人员辅助,因为在移民局做出的重大贡献,林谦正式成为了社团的第十一位元老,顺理成章的获得了吕宋行政长官区行政长官的职位。

    五的时间,战争公债销售一空,豪商们的依旧没有控制住的意思,林谦按照李明勋的指示,除了向豪商们推荐入股联合银行,只能告知等待第二批战争公债的发行,第一批二百万两的公债仅仅用于对西班牙人的战争和夺取吕宋岛,如果战局继续推进,那么还会发行第二批公债,即便会出现停战,那么吕宋行政区也会组织拓殖营,对吕宋岛岛进行征服,而那个时候同样需要发行公债募集军饷。

    李明勋没有管战争公债的事,这个战争公债的目的绝对不是为第二次荣耀远征军费那般简单,战争公债是在纷繁复杂的南洋诸多势力之中为社团拉拢属于自己的那一批,如果公债发行失败或者不足,社团也会向联合银行借贷,或者直接动用装备费,反正无论如何第二次荣耀远征是必须要打的,一仗而定南洋,这是战略。

    元老院或者一些年轻的将军也质疑过战争公债,他们最担心的就是战争公债与吕宋行政区的议员挂钩,会导致大权旁落,当然他们不担心社团会失去对吕宋的统治,毕竟社团拥有这些人难以企及的军事力量,他们担心的这第三块土地会被异族统治,毕竟从公债发行就可以看出,最积极的是天方教和印度商人,继而是南洋华商,社团在大陆的合作伙伴不想把家财扔到海外,他们更喜欢入股联合银行。

    但李明勋丝毫不担心,吕宋会和刚刚经历变革的香港一样,最终的结局会引入选举制度,只是对拥有选举权的公民资产进行了限定,而希望拥有被选举权的人资产要求更高,可以想见,当吕宋进入社团控制之下,成为议员的异域商人会大量涌入,带来自己的家人,投种植园和开矿,为吕宋的发展投入第一桶金,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多迁徙到吕宋的将是华人,即便他们人数不如土著,但土著多是没有选举权的奴隶,华人掌握了选举权,他们会更加倾向于自己的民族和文明。

    短期内通知吕宋靠的是军事和威权,长期却是制度和文明,所以吕宋只能属于社团,属于华夏。

    李明勋么有理会自己人和外人是怎么想的,整个十月他一直在忙碌第二次荣耀远征的事,时间在报分析和兵棋推演之中渡过,沙漏中的沙子每掉落一颗,钟声每响起一次,他都对菲律宾的西班牙人多一些理解,对这次远征多一分把握。

    不断有人从从社团的各个行政区赶到香港,士兵、军饷、物资、武器和舰队,一一汇聚而来,当北风呼啸而来的时候,第二次荣耀远征终于开始。

    这两个月,围绕着社团远征的话题正在快速增加和扩张,越来越多的人把社团与荷兰东印度公司相提并论,南洋、泰西和印度洋周边的商人对这样一个崛起的庞然大物形成了自己的定义,腾龙商社这个名字更多出现在正式的会谈和政治文书之中,商人们更喜欢用恶龙公司来称呼社团。

    每个人都知道,此次远征是恶龙要与西班牙人决一雌雄,这是一场改变南洋政治格局的战争,一直到十一月初,社团发出消息,荣耀远征军中的大舰队会经过香港,从香港岛和新界之间的海峡穿过,向支持此次远征的公债持有人。

    这是招摇过市旁观者如此想。

    不,这是的炫耀武力社团的对手和敌人如此认定。

    一时间,无数的目光落在了香港,更多得到消息的有心人匆匆赶来,他们属于公债持有人,两广的大缙绅,南洋诸国的特权商人,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代表,葡萄牙商会,还有来自菲律宾的密探。

    林林总总,无数人注视着香港,一直到远征军大舰队从海峡驶过,大舰队的第一艘军舰就是远征军的旗舰,刚刚下水的青龙号,拥有两千二百吨的巨大体量,多达七十四门十二磅以上的巨炮,高大厚重的舷墙,笔直刺天的桅杆,带来了让人窒息的压迫气势,如泰山压顶,引的岸边的人们惊叫起来“是战列舰,真真正正的战列舰”

    对海军战舰熟悉的人知道,这艘青龙号在这个时代的海军之中算不得最强,毕竟它的武备最强也不过是二十四磅炮,而在欧洲,英国的旗舰海上主权号拥有超过它的排水量,一百多门的火炮,其中还有足够让山崩地裂的四十二磅重炮,那才是真正的巨舰,让荷兰人不敢安眠的金色魔鬼。

    但他们更加清楚,这是整个东方最强的军舰,没有之一,在东印度地区,没有任何一艘军舰、武装商船能够及的上它的体量,西班牙人的马尼拉大帆船不行,荷兰人的归国东印度帆船也不行。但是人们也知道,一艘巨舰改变不了什么,真正的问题是,社团究竟有多少军舰。

    号角声响彻香港,人们欢呼不断,一艘一艘的主力舰从码头边行驶而过,青龙号之后便是社团主力舰中的中坚,逆戟鲸级主力舰,逆戟鲸、长须鲸、座头鲸。当主力舰的数量超过五艘的时候,一些人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勉强,也有一些人保持着不出所料的表。

    六艘千吨主力舰航行而过,继而是虎鲨和白鲨两艘主力舰,那些不出所料的人也笑的勉强,原本笑容勉强的人根本笑不出来了。

    继而是三艘大型巡航舰,体型和武备已经达到了主力舰的级别,人群开始动,看闹的百姓在大声欢呼,公债持有人知道社团主力舰数量远胜西班牙人,更是激动的载歌载舞,而少数人脸色苍白,还有人偷偷攥紧了拳头,居心叵测的人不再醉心于战舰数量,他们挤到前面,细细观察上的火炮数量和等级,准备把报做的更详实一些。

    当大舰队的主力舰们耀武扬威完毕,人们得到消息,更多的军舰从外海驶过,香港一片沸腾,消息以香港为中心,在夜幕的掩护下,通过传骑、斥候和通报船向四面八方传递,很快送达东方的各个角落,很多实权人物会得到一份相差不多的报,让李明勋成为东方海域的焦点,畏惧、钦佩有之,憎恨、谩骂居多,几乎所有的人都明白,这是腾龙商社在向旧有的东方秩序和格局发起挑战,是真正的恶龙咆哮。

    福建,安平。

    郑鸿逵从马上下来,走进了郑家的宅院,年关将近,处于前线的他总要回去交代一些私事,顺便去看望郑芝龙。

    在半路上,郑鸿逵就接到了来自香港的消息,他感慨了许久,终究是无能为力,他走到郑芝龙的书房外,还未曾进入,便是发现虚掩的门内满是狼藉,低声是瓷器碎片和各类书籍,里面不断传来郑芝龙和郑森父子的咆哮争吵。

    “我早就说过,父亲过于故步自封了,我郑家独霸中国沿海二十多年了,但还是暮气沉沉的老样子,若是父亲有那李明勋一半的野心,郑家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闽海王有名无实,国朝败坏至此就算是现在,您依旧是争权夺利,自保为上,父亲,若是大明亡了,您要这南安侯的爵位有什么用”郑森的声音极大,说话也是不客气,自从他得知香港的事之后,受了极大的刺激,已经和郑芝龙争吵了一个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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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五 广东生变
    “关键就在于这个李明勋身上,他看起来循规蹈矩,但谁也把不准他的脉,万一弄僵了,可是不好。”郑鸿逵小心翼翼的说着。

    郑芝龙虽然颇为不服,但是内心深处还是发怵的,虽然此时的郑芝龙暮气沉沉,一心只想着保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但终究是从尸山血海之中走出来的,他知道郑家的真实实力,他虽然号称闽海王,但麾下那些海船大舰哪里是东番夹板巨舰的对手,往日几次三番击败荷兰人,那是靠着大明朝廷支持,在近海用围攻和火攻船的战术,真惹急了李明勋,派遣炮舰封锁福建,郑家的海外贸易也就完蛋了。

    “李明勋确实不好对付,但如今也不成威胁了,他铁了心要南征吕宋,一时也顾及不到大陆的事情,便是有心阻止也是无力行事,这事的关键还是在沈犹龙的身上,只要他在两广总督上一日,那二百万两银子怕是要不过来。”郑芝龙道。

    郑鸿逵不敢相信:“不会吧,两广不是已经奉隆武为正统了吗,他敢抗旨不成”

    郑芝龙道:“沈犹龙是只老狐狸,拒绝的法子有很多,未必一定要抗旨,这段时日你也看到了,他似乎受那李明勋影响,对咱们福建很没有信心,一心扑在编练新军之上,连原本支持中央的税赋都截留大半,也不来福建面见天子,颇有些无懈可击。”

    “是啊,若非有他不可拒绝的法子,这厮万万是不会离开两广总督位置的。”郑鸿逵叹息一声,说道。

    郑芝龙咂摸着郑鸿逵说出的话,忽然眼睛瞪大,说道:“这厮握有两广军政大权,地位之煊赫,便是皇帝也拿他没有办法,但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怕,这老倔头不怕咱们郑家,不惧当今天子,但怕一种人!”

    “什么人”

    郑芝龙道:“当然是清流御史了。”

    “大哥这话没错,大头巾就怕这些笔杆子,但也得分什么时候,现在也找不出沈犹龙的不是来,弄的不当的话,他顶多把截留来的赋税送福京来,那二三十万,能顶什么用”郑鸿逵道。

    郑芝龙哈哈一笑:“那咱们就给笔杆子们找个无懈可击的理由!皇帝其实也只是需要这么个理由罢了。”

    郑芝龙一招手,郑鸿逵附耳过来,郑芝龙在他耳边说道说了几句,郑鸿逵听后,略略点头,问:“若是沈犹龙执拗着不肯呢”

    “那天下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他,不忠不孝、恋栈不去就不是他能承受的了,若是再加上枉顾天子,意图自立这一条,我就不信他沈犹龙能顶得住!”郑芝龙冷笑道。

    隆武元年,十二月中旬,福州。

    位于城北的一座精致的别院内,一个鬓发如银的老太太正被一个妇人搀扶着颤颤巍巍的坐下,岁月仿佛在老夫人的身上凝固,老夫人眉眼慈祥,笑呵呵的看着周边的人,拍了拍那妇人的手,说道:“哎呀,你们倭国人我也见过一些,忒也的懂规矩,你更是如此,好呀,好呀,郑家真是娶了个好媳妇。”

    这时,堂中进来几个人,老夫人往人群中瞄了瞄,随机笑了笑,冲着郑森招招手:“来,来,是阿森来了,快来,让我看看。”

    郑森规规矩矩的冲老人行礼,老夫人拉着郑森的手,说道:“我见识了那么多的少年郎,独独觉得阿森最有出息,生的好,才学好,本事好,忠肝义胆,是咱们大明朝的好儿郎,难怪天子赐你国姓,当真是好孩子呀。”

    众人纷纷称是,老夫人把拇指上的玉扳指脱下来,塞进郑森的手里,说道:“跟了我几十年的老物件了,送给你,拿去给你夫人。”

    “老夫人抬爱了。”郑森颇为不好意思的收下。

    这老夫人并非郑家的老夫人,而是沈犹龙的母亲,江南陷落的时候,从松江华亭接了出来,原本是要送往肇庆,但沈犹龙为了表示忠诚,将母亲安置在了福州,沈犹龙位高权重,握有两省,隆武皇帝自然对老夫人尊崇有加,郑家也是多有孝敬,这居住的院子便是郑家的产业。

    “老夫人,过了年,晚辈就要领军出战了,年前来看看您老,沈大人不在您身边,晚辈替沈大人尽尽孝。”郑森恭敬的说道。

    “好好好,阿森有心了,郑家有心了,阿森放心出征便是,缺什么,就跟我说,我有的都给,阿森好好杀鞑子,为国尽忠就是尽孝了。”老夫人笑呵呵的劝说道。

    这时仆人摆开宴席,郑森与其母田川氏扶着老夫人坐下,一起吃饭,倒也是其乐融融,吃过午饭,郑森和田川氏才不舍的离开。

    下午时分,老夫人坐在花园之中侍弄着花草,颤颤巍巍的迈着小步子,不时差遣身边的丫鬟去拿水或者铲子,忽然听到房间内有动静,继而有几声鸣禽尖叫,老夫人忙说:“去看看,看看阿森送我的那只鹦鹉,可不能出事儿,我还要教它说话呢。”

    丫鬟连忙去了,老夫人小心的为盆中的花草培土,忽然见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老夫人看清那张脸,认了出来,说道:“我见过你,你是阿森身边的施琅,施将军,为何折返回来,是阿森还是郑夫人有话交代”

    施琅微微摇头,说道:“沈老夫人,朝局不稳,我家大人让我向您来借一样东西!”

    老夫人笑了笑,坐在石墩上,说道:“借什么都行,我都答应阿森了,他可是个好孩子。”

    施琅道:“非郑森大人,是我家老爷。”

    “郑芝龙,他要借什么直说便是。”老夫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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