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本三国志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历史系之狼
司马孚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的兄长,不断的说着:“兄长,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你来了...”司马懿的声音很低。
“三郎...若是..我..不在了...照顾好...照顾好..自己。”
“兄长!!我错了!!你不要离开我!!”司马孚仰头痛哭。
医师们很快就让他离开了,同时,荀彧也被请了出来,看着一旁痛哭的司马孚,荀彧实在不知该如何劝说,伸出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说道:“仲达定会无事的,你不要如此哭泣,不然啊,仲达若是听到了,恐怕对他的痊愈不利啊...”
直到医师离去,又吩咐好众人,不得打扰司马懿,荀彧这才离开了司马府,司马孚却是留了下来,坐在了内屋的台阶上,他要在这里陪伴着他的兄长。
房屋内,司马懿躺在病榻上,皱着眉头,思索了起来。
应该是骗到了荀彧罢,毕竟这可是真的生病,不是装病啊,司马懿想着,耳边又传来了轻微的抽泣声,三郎那小子正蹲在门口哭着呢。
司马懿瞥了一眼门的方向,冷哼了一声。
活该,谁让你去跟随诸葛村夫呢??
虽是如此想着,可听着这抽泣声,他脸上还是缓缓的出现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这小子。
第0707章 恭送留侯
延康五年,元月
河间鄚县。
整个县城都在元月里庆祝欢喜的时候,鄚县内却是出现了惊人的异像,先是各地的井水里冒出了黄色的水来,百姓大惊失色,整个县城震动,官吏们不许百姓再饮用这些水,连忙从外地运水进入鄚县,而在当夜,风声四起,天空之中,隐约有飞龙徘徊,风声之中似乎夹杂着阵阵愤怒的嘶吼声,县令带着更卒们连夜巡逻。
如此大的动静,却是再也遮藏不住,传到了各地。
西北的大雪,来的很早,离开的却是比较晚。
天空还在掉落着鹅毛大雪,地面都被大雪铺盖住,对于行人非常不友好,通常这些雪能淹至于膝盖,孩童什么的是不可能外出的,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也是不敢在这里行走的,只有那些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才敢在这些的气候中外出,牲畜们都待在窝里,冻得不肯起身。
邢子昂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脸上却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等这大雪化了,西州驰道也就能够完工了,雪下的很大,不过,这都是祥瑞啊,今年一定会是个丰收之年罢,不过,刚刚修建好的那些驰道,应该没有被大雪压坏罢,邢子昂心里想着,连忙回到屋内,披上了大衣,便朝着屋外走去,一脚踏进了雪地之中,雪花直接淹没了他半个身子。
邢子昂吃力的拔出腿来,朝着前方一点点的前进着。
“邢公!!”
远处正在带着人清扫大雪的仲长统看到了他,惊得大叫起来,连忙走到了邢子昂的身边,有些无奈的看着他,说道:“邢公啊,这雪还没有清完,你怎么就出来了呢?赶快回去休歇罢,等我弄好了,邢公你再出来...”
“我有些担心且末城外的那块驰道...”
仲长统思索了片刻,看了看周围,如此雪地上,马车也不能使用,若是滑了一下,那可就是大问题了,他迟疑了片刻,这才猛地蹲在了邢子昂的身边,双手抓着邢子昂的腿,猛地就将他背了起来,邢子昂有些慌忙,被仲长统如此扛起来,双手抓着他的肩膀,有些害怕。
“哈哈哈!”仲长统大笑起来,“我知道邢公担心!!想必回了府邸,也不能安心的休歇!!我背着邢公去看!!”
“这...劳烦你了啊...”邢子昂说着,灰白色的头发随着风飘动着。
“哎!我还年轻呢!何况,邢公也不重!”
仲长统说着,背负着邢子昂,便朝着目的地走了过去,他倒是没有说谎,这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是真的很轻,背着他,仲长统完全感觉不到一点点的重量,邢公浑身都好像没有剩下多少肉来,仲长统双手朝后盘着,他所感受到的只有骨头,邢公的双腿,还没有仲长统的双手粗壮。
邢子昂的双手放在他的脖颈前,犹如婴儿般的细小,布满了皱纹,皮肤紧紧黏在骨头上,让人心疼。
“邢公啊!再过三个月,驰道就要修好了罢!”
“是啊,等大雪融化喽,就能完成了...还有南..修了南方的,我也就能安..去了...”
邢公的言语已经不是很利索,有些不是很能听得清...仲长统也能大概的猜出他想要说的话,他咧嘴笑着,说道:“邢公啊,再给我讲讲孝康皇帝的事情罢!!”
邢子昂笑了起来,咧起嘴来,却没有牙齿,他缓缓的思索着,说道:“当年啊..我还是一个游侠,也算不得游侠,我就是个士子,我在河间四处游学,遇到了一伙人...这些人,想对孝康皇帝不利,我怎么解释,他们都不听啊...后来,到了解渎亭,遇到了何子,何子可凶着呢,一个人追着那些人乱跑...我也险些被他砍了一剑...”
“孝康皇帝啊...聪慧的很呢...见到我的时候,他就说,有一天,我定然会担任司徒...我没能当上司徒..可是呢,能够为大汉帮些忙,我也知足啦,对了,那个时候啊,孝康皇帝书读的不多,就认识一个留侯,还有一个冠军侯,于是啊,建宁的大臣们,不是留侯就是冠军侯啦!”
仲长统大笑起来,看着面前的雪地,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朝着前方走去。
“邢公,我觉得,孝康皇帝可能还真的没有说错,建宁之臣,若都是邢公这般的,那还真的担得起留侯与冠军侯,我可是听着张将,段将的故事长大的..”
“他们都比我优秀的多,当时啊,我只能给他们帮下手...我去了很多地方,南方,北方,西北,甚至连益州,宁州都去了...孝康皇帝在离开之前,曾与我商谈驰道之事,他说啊,他想要让驰道遍布全国,学子们可以四处求学,商贾们可以贩卖商品,大汉士卒,也能及时去支援,当年啊,因为支援不及时,老将军张奂惨死在鲜卑人的手里...”
“当时啊,各地旱灾不断,雪灾更是平常,庙堂可不能像现在这样的支援,每次有百姓死伤,孝康皇帝便自责不已啊..”
“所以,邢公才如此执着与修建驰道?”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走在这雪地之上,仲长统一边看着脚下的雪地,一边还要尽量的抬起头,想要为邢子昂遮挡一些风,风雪之中,两个人的身影,犹如一幅画卷,格外的美丽。
终于,来到了相应的地点上,还有官吏在带着百姓们清除大雪,驰道的身影清晰可见,并没有出现什么损坏,为了让邢子昂安心,仲长统还亲自询问了这些官吏们,面对他背上的老人,无论是官吏还是百姓们,都是极为恭敬的行礼拜见,邢子昂微微抖动着头,看着面前的驰道,脸上满是笑意,很是欣慰。
“邢公??安心了罢,这里没什么事的,陈登管的严,这些人是不会让驰道损坏的...”
“好...好啊...太好了...”
仲长统这才带着邢子昂朝着府邸前往,不敢在外逗留太久,邢子昂可受不了这寒冷,即将离去,远处的官吏跑了过来,将一件厚厚的大衣挂在了邢子昂的身上,邢子昂朝着他温和的笑了笑。
“邢公,有些时候,我真的是羡慕你啊...建宁之臣,啧啧,真是让人向往的一个时代啊...”
仲长统正在说着,邢子昂却有些疲乏了起来。
“公理...”邢子昂低声说道。
“邢公?”
“修...好...驰道...”
“邢公放心,我会跟着邢公你修好这驰道的!说不定后人都会为邢公您修石碑呢!”
邢子昂趴在仲长统的背上,浑浊的双眼里却是有些湿润,他艰难的呼吸着,转过头,看向了远方,他用力的呼吸着,低声说道:“我...我不行了...我熬不住了...不行了。”
“南方...少..少...少君...我..”
趴在仲长统身上的老者,终究是说不出话来,他浑身哆嗦着,气息渐渐变得弱小,直到那双手无力的垂在了邢子昂的身前,直到那老迈的躯体散发出了冰意,正在前进着的仲长统停了下来,一直打在自己后脖上的喘气声停了下来。
仲长统微微张开了嘴,站在这雪地之中,背着邢子昂,他说不出话来,眼泪不断的从眼眶里掉落。
“邢公抓稳了!我带你回府!”
仲长统继续朝着前方走着,每走一步,一滴泪水便会掉落在方才的痕迹之上,霎那间,融化了大雪。
“邢公啊!我自幼而孤,没有父亲,没有母亲,遇见了你,我方才好似有了父亲...邢公啊,我好怕啊,不要这么吓唬我罢,跟我说说孝康皇帝的故事罢,不是有那条大鱼麽?我信了,我真的信了,你给我讲讲罢...”
“邢公啊,驰道还没有修完呢,还差了一段路,我寻思,接下来的道路,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个想法,我带着人计算了一番,在这酷热的地方,与那些极为寒冷的地方,即使用了一样的木材,都会出现变化,我最近在研究此事,驰道容易损坏啊,邢公,你觉得呢?为什么会这样啊?”
“邢公...我该怎么办啊...”
府邸面前正在清扫着大雪的官吏们,看到了远处缓缓前来的仲长统。
他们急忙走了过去,准备拜见邢子昂。
走近了,他们方才看的清楚。
仲长统那张悲痛的脸,眼泪已经在他脸上结成了冰霜,邢子昂就那般的趴在他的悲伤,耷拉着头,一动也不动,众人大惊,纷纷冲了上去,将老者从仲长统的背上接了下来,几个人抬着他,就往府邸内冲了过去,不时传出了哭嚎声,周围的官吏们全部都哭了起来,周围的一些士卒,百姓们,闻风而来。
仲长统安静的站在雪地中。
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忽然间,他放声大哭了起来。
延康五年元月,
河间鄚县井有黄龙出。
元月十二日,中书令邢颙逝世。
享年七十八岁。
当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天下悲痛,上至天子,下至百姓,都不禁为他涕泣,要为他送行。
以邢公之功高,当日,群臣便通过了他进入忠烈堂的决议,按着邢子昂生前的遗愿,他将被送至于建宁忠烈堂,这也是几十年后,初次入驻建宁忠烈堂的第一位大臣,或许,也是最后一位。
天子不顾他人反对,对邢公进行了前所未有的追封。
“以邢公之功,追封,留侯,袭。”
哈哈哈!朕的留侯来啦!
臣,拜见陛下!
恭送我大汉留侯!!!
第0708章 马均之才
仲长统坐在席上,远处的一处山坡上,只有一个小小的坟包。
邢公安息在此处,既没有轰轰烈烈的葬礼,也没有多少能臣贤才们的哭号,他就睡在了这里,这是按着他的意愿,不然,官吏们早就应该将他送回河间,或者是安葬在雒阳,这些日子里,前来送别的大臣来的不多,只是来了一位陈登,可是百姓来的还是不少,有些百姓千里迢迢的赶来,只为了能在邢公的墓葬前待上片刻。
仲长统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些百姓们,这些人都是自发而来的,没有人逼迫,也没有人造势,或许,这就是所谓贤臣的待遇罢。
邢公没有什么家产,他将自己的全部财产都用在了驰道上,偶尔见到家境贫苦的百姓,他会将自己的俸禄直接给与他们,每日都是跟着这些民夫们吃大锅饭,从不曾享受过,在他逝世之后,在他书房内所能找到的,只有数不清的奏表,关于各地的情况,仲长统买了一件像样的美玉,这才安葬了他。
他实在不忍心邢公就这般长眠。
不知坐了多久,天色也渐渐变得黑暗,仲长统抬起头来,仰望着这夜色。
果然,这里的夜景真美。
.......
厚德殿里,刘熙闭着双眼,他同样的悲痛欲绝,对于邢子昂,他真的是说不清的喜爱,为了孝康皇帝的一句嘱托,能够将一生投入进去,不曾享受过半点,这样的大臣,他也想有啊,如今,他也走了,建宁之风骨,最后的绽放在了邢公的身上,犹如那些先烈一般,他也长眠了,往后的建宁之风,只能在史书上看到了。
唉...刘熙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周围几个官吏正在埋头编写新的奏告,关于邢公的追封,以及对邢公的悼念,是要发往各地的,他们也就格外的忙碌,精心的编写,等他们写完,会有邸府的官吏前来,带走这些奏告,前往各地,所谓的邸,也正是地方官吏在雒阳的一处府邸,有青州邸,徐州邸这些官职,就是负责将朝中的政令递给各地的。
众人正在忙碌着,齐悦走了进来,低声说道:“国家,将作大匠前来!”
“哦?”
刘熙一愣,这位马叔父,不是常年都待在自家府邸里,少有外出麽?怎么今日竟然难得的来拜见自己了?莫不是又弄出了什么新的玩意来?刘熙点了点头,说道:“快些请他进来!”,齐悦很快就带着马均进了厚德殿,这么些年,马均丝毫不见有半点的老态,看起来依旧的硬朗,尤其是那双手。
两只胳膊极为的粗壮,几乎要将衣裳挤破。
马均进了厚德殿,立刻就要跟刘熙行礼,刘熙抢先行礼,说道:“马公乃朕长辈也,不敢受!”,马均笑了笑,被刘熙拉着坐在了胡椅上,刘熙坐在了他的对面,马均看出了刘熙脸上的忧伤,有些疑惑的问道:“陛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陛下看起来似乎憔悴了很多?”
刘熙摇着头,烦闷的说道:“思念邢公之故。”
马均瞪大了双眼,问道:“邢公?既然思念,将他召回来不就成了?”
刘熙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的马均,这厮莫不是创造出了什么起死回生的东西??刘熙吃惊的说道:“邢公逝矣,何以召回??”
“什么??邢公走了?!”马均的反应比他还要大,他几乎是跳了起来,脸上满是震惊。
“此事传遍了雒阳,马公竟不知耶?”
“我在府内忙碌了许久,已经有两个月未曾出门...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唉,他也走了...走了...”马均说着,声音有些低落,缓缓坐在胡椅上,马均双手捂着脸,许久都未曾言语,看着他这副模样,刘熙也是低着头,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马均还是抬起了头。
“陛下,这些日子里,臣一直都在府邸内,受司徒公之令,研发新的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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