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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一本三国志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历史系之狼

    早已枯萎的它,反而是透露出与大地一般的色泽来,将绳套在了枯木上,徐福便卷开了帘,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师君,让他站在地面上,一只手依旧扶持着他,又拿起了拐杖,放在了他的手中。

    “师君啊,我们到凉州啦!”

    “凉州?”

    贾诩那浑浊的双眼里闪过了一丝精光,他看向了周围,看着那熟悉的风沙,低着头,看着那没有任何植被的土地,开心的笑了。

    “家....”

    “对,我们到家了!”

    贾诩颤颤巍巍的朝着前方走着,漫无目的的,摸一摸面前的枯木,又低头掊起一些土,放在眼前,仔细的看着,渐渐的,他好似也清醒了过来,看着一旁的徐福,眼里却没有半点的浑浊与茫然,“元直啊?”

    “哈哈哈,师君,是我,你终于认出我了。”,徐福非常的开心,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回到凉州之后,自己的师君竟还有些好转的迹象,连着好几天,贾诩都是出于非常恐惧的状态中,他不认得徐福,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甚至,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坐在马车内,惊恐的看着徐福,每一次看到徐福,所要问的,只有一句话,“你是谁?想做什么?”

    就因为这个,徐福好几次被地方官吏所拦截,因为地方亭长里长前来的时候,贾诩总是跟他们求救,说自己被一个不认识的贼人挟持,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结果呢,就是这些亭长之类的,直接把徐福给按在了地上,徐福不是打不过他们,只是无法还手。

    费尽心思的解释了一遍又一遍,拿了无数的文书,甚至都是询问了县里州郡,他方才能继续的赶路。

    不过,纵然是这样,徐福也没有半点的抱怨。

    在他的这一生里,阿父在他很小的时候,便离去,只有一个阿母,含辛茹苦的抚养着他,年轻的他并不懂事,跟着一群好友为非作歹,成为了恶名远扬的游侠,直到他被官吏所抓获,险些身死,回到家里,看到为他哭的双眼都已经睁不开的阿母,他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巴掌,从那之后,他开始读书习文。

    进了兵学,去了南军,阿母非常的开心,送他离去,让他勿要想念自己,要报效大汉。

    可是,仅仅在南军待了两年,他便听到了阿母病重的消息,可那时,他是没有办法离开南军的,在这个时候,他遇到了师君,师君派人照顾好他的阿母,又将他从南军接出来,让他去看望,就这样,过了一年,阿母还是离开了这个世界,可是,在最后一刻,他也陪在了阿母的身边。

    师君是他的恩人,也不计较他原先的那些行为,对自己所知道的,没有半点私藏,无论是他写的兵书,还是时政,他都是通通交给了徐福,就连天子最为隐秘的一些行动,他也交给了徐福,徐福心里很是感动,也很是感激,师者如父,他是将师君当作阿父来对待的。

    浑噩不清的贾诩,在这一刻,回到了原先的模样,面带笑容,轻轻抚摸着胡须,眺望这片土地,略有些激动,徐福扶持着他,他也不知道师君究竟在看什么,徐福从马车内找了席,又找出了一些吃的,喝的,师徒两人就如此坐在了黄土上,看着远方。

    “师君,再休息一会,我们接着赶路。”

    “去哪里啊?”

    “武威郡啊,那里不是师君的家乡麽?武威郡姑臧县...”

    徐福有些疑惑的问道。

    贾诩摇了摇头,说道:“不急,不急,再等会,师君给你看看西凉最美的风光...”

    徐福看了看天色,还是无奈的答应了。

    “我年轻的时候啊,西凉可是乱的很啊,羌人,土匪,马贼,就连一些农夫,家里没有存粮了,就把那装粮食的布往脸上一蒙,就出来劫道了,我家里还算过得去,不过,我小时候也比较顽劣,总是逃出去,也不怕劫匪什么的....”

    “家里人总是管不住我,我这个人啊,就是爱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啊,以天地为家,四处游荡,这才是享受,没有人管我,没有人理我,更没有想害我,想杀我,多好啊,可是我懒啊,我不喜欢耕作,我便读书,想着有个名士的身份,日后出去,也能混吃混喝...”

    “渐渐长大了,我读的书也就多了,乡人大多敬佩我,地方也开始对我征辟,呵,我岂能给那些蠢物当犬?被困在一牢狱内,整日忙碌,那不是我想要的,我就离开了家乡,在整个西凉游荡,遇到了劫匪,我就说自己是段公的外孙,扯上虎皮,他人也不敢为难我,甚至啊,还有几个羌,马贼首领,都成为了我的好友。”

    “奈何,鲜卑狗打了进来,我逃回了家乡,只是因一时心善,出了个主意,就被庙堂注意到了,郑公举荐,我去了雒阳,这么一去,我的一生就过去了,我不想建功立业,我也不想进什么忠烈堂,我只想自由自在的过日子,没有人吓唬我,让我去做这做那,我就知足...”

    “可惜啊,我这一生,终究是没有过的如意啊,没能如愿以偿。”

    “答应我一件事罢....”

    “啊?师君,你说。”

    “在我死了之后,别让我进了忠烈堂,我不爱那里,直接将我埋在这荒凉戈壁,不要让别人来祭祀,打扰我,生前,我未能如愿,死后啊,我就要变成一个孤魂野鬼,在这凉州游荡,老夫才不要坐在忠烈堂,继续听那些糟心事...对了,我马车坐垫之下还有几本书,是给你的...”

    “师君...这还早着呢,什么书啊?”

    贾诩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此刻,徐福明显的能够感受到,师君终于是恢复到了原先的模样,睿智,聪慧,掌握着一切,那般的自信,再也看不到先前的颓废,或者茫然,这让徐福心里不禁也有了些疑惑,他皱了皱眉头,问道:“师君,咳咳...你先前...可还记得?”

    他现在是真的有些怀疑贾诩先前都是伪装的了,一个人的精神状态怎么会如此迅速的回到巅峰时期呢?

    贾诩面带笑容,抬起头,看着天空,说道:“勿要言语,你看。”

    徐福抬起头来,太阳缓缓的落了下来,仅剩半个身子,还在缓缓的下降,整个天空,都闪烁着一种别样的光芒,伴随着晚霞,显得那般的迷人,天空的颜色逐渐与大地一般,徐福整个人都惊呆了,凉州,他并不是没有来过,只是,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景色啊。

    徐福惊讶的看着这景色,“师君...我这从未...”

    贾诩耷拉着头,神色安详,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徐福整个人都愣住了,“师君?师君??”

    风沙再次袭来,贾诩缓缓的,朝着身后倒去,徐福伸出手,将他搂住,贾诩面带微笑,徐福颤抖的手放在了贾诩的口鼻之前,却没有半点的生息,徐福再也止不住泪水,抱着师君,眼泪不断的掉落,他紧紧的抱着师君,片刻之后,这里传出了一阵痛极的嘶吼。

    徐福哭了很久,很久。

    直到天色袭来,他这才将师君放在了马车上,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就开始挖掘这里的泥土,他记得师君的意愿,他要被埋在这里,他并不想去忠烈堂,他只想做一个孤魂野鬼,挖了许久,徐福丢了长剑,开始赤手继续挖掘,半夜时分,他在一旁用枯木烧了火。

    挖好了,他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师君放进了土壤里。

    看着静静的躺在土壤之间的师君,他擦拭着眼泪,开始用土来覆盖。

    次日,清晨

    太阳再一次爬到了空中,世界依旧是一片淡黄色,浅浅的,分外的温柔,徐福独自坐在枯木旁,他没有立下什么墓碑,也没有做记号,他的师君,不喜欢被人打扰,坐了许久,徐福站起身来,就要上马车,忽然想起了什么,进了马车,从坐垫下取出了一本书来。

    果然,师君并没有欺骗他,师君的确是在坐垫下藏了本书。

    不过,他记得,师君早就将自己的所有藏书,乃至自己的著作,都给了自己,这书又是什么呢?

    从封面上看,这本书是有了些时日的,有些破旧,有些灰黄,徐福缓缓翻开了第一页。

    “小子,多谢你将我埋葬了,我如今变成了孤魂,不能出现在你面前,只能如此跟你言语。”,第一页上,只有这么一行字。

    徐福一愣,缓缓翻开了第二页。

    “你竟还不信?师君没有骗你啊,反正啊,千万不要告诉他人我埋在哪里啊。”

    徐福看着这熟悉的字,再一次热泪盈眶,继续翻开。

    “好了,不要哭了,我就在你的前方呢,没错,就在马车的身边。”

    “我要去游览凉州了,你小子就一个人在这哭罢,我现在会飞了。”

    “你要好好的进学,我时不时会回来看你的,哦,我还看到了你的阿母,她过的也不错,还胖了一些。”

    “记住,活着就要随心所欲的,别再理会别人了,让自己开开心心的活着,别跟我一样,死了方才能如意....”

    “哈哈哈,不跟你说了,我准备去吓唬人去了,你说晚上我该去敲荀彧的窗户,还是荀攸的窗户呢??”

    徐福翻着书,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师君!!!”

    “去敲荀彧的吧!!!”




第0799章 天子之哀
    延康十年,二月一十三日

    太府仆射贾公逝世,贾公逝世的消息,很快传至雒阳,延康之年,或许是一个陨落之年,从皇甫将军开始,一位又一位的贤才逝世,邢公走了,华公走了,曹公也走了,昔日跟随孝康皇帝,立下无数荣耀,奠定了这太平盛世之根基的元老们,渐渐的消失了。

    他们再也看不到这个自己所打造出的盛世,只能活在年轻人的言语之中,只能活在老人们的怀念中,只能活在百姓的敬仰之中。

    当听闻贾公逝世的时候,庙堂内并没有如曹司徒逝世那般,造成太大的轰动,因贾公本身的年纪就很大,另外,比起曹公,他还是显得有些默默无名。

    厚德殿内,刘熙抱着年幼的皇长子,正在聊着天,皇长子奶声奶气的告知阿父,说起外公与他玩耍,“阿父,外公心情非常的不好,阿火的阿父要死了,我亲眼看到他偷偷的哭呢!”

    刘熙有些疑惑的问道:“阿火是谁?他的阿父又是谁啊?”

    “阿火是我的伙伴,他长得很高大,脾气暴躁,不过,对我特别温和呢,我常常跟着他去玩,他跑的很快,谁都追不上,他的阿父,是外公最好的朋友,这几天,都有些吃不下饭了,外公总是抱着他的脖子,也不知在念叨着什么,齐老公来接我,外公都没有说什么...”

    “啊?抱着脖子??”

    “赤兔?”,刘熙顿时反应过来,低声问道。

    小家伙点着头,瞪大了双眼,好奇的问道:“阿父,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唉...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啊...以后啊,多陪陪你外公,让他开心一些...要听他的话...”,刘熙认真的说着,虎儿茫然的点着头,忽然又皱起了眉头,思索了片刻,方才说道:“那以后是不是不能再揪他的胡须了?”

    “哈哈哈!”,刘熙笑了起来。

    “国家!!”,随着一声惊呼,齐悦慌张的跑进了厚德殿内,附身大拜,刘熙让虎儿坐在自己的膝上,看着面前的齐悦,问道:“出了什么事??”,齐悦陪伴他也有十几年,养气功夫也练上来了,很少能看到他如此失态的时候,刘熙心里忽有些沉重。

    “国家,贾公走了,十六天前走了..”

    “走了?你说的清楚些...他是...”

    “逝世了,国家,贾公逝世了。”

    瞬间,刘熙的脸涨红,整个脸,好似抹了一层红蜡,脖颈处,更是能看到如蜈蚣般的青筋盘旋,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低着头,发出不明的嘶哑,说不出话来,齐悦瞪大双眼,顿时咆哮道:“来人啊!!!太医!!太医!!”

    整个皇宫忙成了一团,虎儿茫然的看着一群人冲了进来,过了片刻,姑姑也跑了过来,抱着他,离开了此处,他看着姑姑双眼通红,擦拭着眼泪的模样,更是不敢言语,姑姑带着他,来到了一处花园,让他在这里玩耍,自己却是低声的抽泣了起来。

    忽然,长陵公主感觉有人在拉自己的手,她低下头来,虎儿正站在他的面前。

    他举起了一朵绽开的花,笑着说道:“姑姑,花给你,莫要哭了!”

    长陵抱起虎儿,大哭了起来。

    而此刻,吕后更是快步去往了厚德殿,眼里闪烁着泪光,急促的朝着厚德殿走去,一路上,阉人黄门都是低着头,不敢言语,也不敢哭泣,吕后冲进厚德殿的时候,刘熙躺在床榻上,沉稳的呼吸着,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一旁的太医令,齐悦连忙拜见了她。

    来到了刘熙的面前,吕后伸出手,握着刘熙的手。

    刘熙睁开双眼,看着她,笑了笑,“莫要哭泣,朕无碍。”

    皇后这才看向了齐悦,齐悦连忙说道:“国家方才听闻了贾公逝世的噩耗...奴婢看国家神色不对,就叫了太医...”,他看向了太医令。

    太医令急忙说道:“皇后莫要担忧,陛下只是气急攻心,加上长期的操劳,身子有些虚弱,故而如此,调理几日,便无碍了。”

    刘熙轻声说道:“朕无碍,都离去罢。”,听的天子吩咐,齐悦与太医令连忙离去了,太医令还要准备天子这几日的药食之类,齐悦则是守在了门口,皇后握着天子的手,低声说道:“陛下,你这又是何必呢?贾公不在了,还有其他人啊,有荀公,有郭公...”

    “唉...”,刘熙茫然的看着上方,吕后的声音有些发颤,刘熙也不愿意让她太多担心,“吕姬,你不知道啊,朕,活在一个最残酷的时代...一个又一个的离去了,朕的心腹,朕的重臣啊,你说,是不是延康这个年号有问题?”

    “陛下...”

    “好了,吕姬,不要担心,另外,今天的事情,不许任何人传出去,你告知齐悦一声。”

    ..........

    尚书台内,荀彧也是刚刚听闻了这个消息。

    荀彧茫然的睁大了双眼,无力的瘫坐了椅上,呆滞的坐着,双眼无神,他就如此坐了一个多时辰,脑海里思绪万千,极为混乱,贾诩死了??不对啊,这怎么会呢,明明他的虚弱乏力都是装的,他都已经装了几十年了,怎么会呢?

    早在熹平年间,贾诩就已经是这种即将入土的模样了啊,这几十年里,他一直都是在装模作样,他对庙堂没有任何的兴趣,心里就只装着他自己,荀彧揉了揉额头,难道这段时日里,他是真的?并没有伪装,想起那个苦苦哀求,渴望回到家乡,却被自己冷眼相对,无情拒绝的老者。

    他心里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刺痛。

    不,不会,我到底是做了些什么,在他最后的时日里,我竟然...荀彧此时,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恨不得给自己来上几个耳光,他从未如此的愧疚过,庙堂里,他与贾诩的关系虽然不是很好,可是,贾诩是值得他尊敬的一个人,在最后的时日里,他不该受到那样的质疑,那样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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