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绝宠之丑妃倾城

    柳如烟靠近秀儿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听完那几句话之后，秀儿的脸色变得煞白，她哀求地看着柳如烟，身子哆哆嗦嗦地一直摇着头，半响没有说出话来。

    柳如烟收了脸上的笑，对着秀儿冷哼了一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可要想好了，是你死，还是她死。”

    秀儿双目含泪，在原地挣扎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柳姨娘，秀儿听你的。”

    柳如烟满意地点点头，瞬间换了一副笑脸“事成之后，你就能取代玉枝，成为我柳园的大丫鬟，你家里欠的那些债，我也能帮你还了。”

    秀儿微微吃惊，内心挣扎了许久，终是让诱惑泯灭了良知，她一把抹去眼角的泪珠，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对着柳如烟说道“奴婢听姨娘的话”

    “好”柳如烟掏出随身的帕子掩着嘴打了个哈欠，“行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回去睡一会了，走吧。”

    “是”秀儿诚惶诚恐地应了一声，然后低头跟在了柳如烟的身后朝着柳园走去。

    柳氏一走，荣华院里恢复了安静，梨苑里也因为苏倾城的小睡而变得安静起来，整个相府的后院里，只有韩氏所在的倚兰院里是一片手忙脚乱。

    苏云墨的高热来得急，高热还没退下，又咳嗽了起来，嘴里还说着听不懂的胡话。

    韩氏请来了好几名大夫，自然也包括济世堂里的李大夫，几个大夫的诊治结果大同着了凉，又染了风寒，或是说受了惊吓，也开出了些药方，最后韩氏自然选的是济世堂李大夫的方子。

    汤药熬好之后韩氏硬捏着苏云墨的鼻子将汤药灌了进去，听着苏云墨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和呛咳声，韩氏一边灌药一边心疼得直哭，终是惊动了正在书房里跟苏云齐谈话的苏砚，连躺在玉珠轩养身子的苏云珠也闻讯赶了过来。

    一阵哄抱之后，苏云墨哭累了，又沉沉地睡了过去，身子却还是很烫。

    韩氏坐在床边揽着苏云墨，将苏云墨的小手紧贴在自己被泪水冲刷得冰凉的脸上，一边低声唾泣着“墨儿我可怜的墨儿”

    “母亲，您先将墨儿弟弟放下吧，这样一直抱着他，您的胳膊会受不了的。大夫说至少要两刻钟才能见效，咱们就先耐心等一会吧。”苏云珠在韩氏脚边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轻声安慰道。

    苏云珠的话并没有起到什么安慰作用，韩氏的哭泣声并没有减弱，正相反，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的苏砚，反而哭得更伤心了。

    “行了，大夫让等就等一会吧，听云珠的，将云墨放下吧，你这样抱着他也不舒服。”苏砚对韩氏说道。

    韩氏伸出空着的胳膊擦了擦眼泪，然后点了点头，在苏云珠和玉环的帮助下将苏云墨轻轻在床上放好，又给他盖上了一层薄被子。

    “老爷，您要坐一会吗”韩氏从床边站了起来，眼睛微红，讨好地对苏砚说道，苏砚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踏进过她这倚兰院了，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一次，却还是因为墨儿的病。

    “云薇和云墨的事，我已经让管家派人打问清楚了，云薇那孩子从小就老实胆小，品行却是不坏，这些日子又是养在倾城身边，也学了不少东西，她绝对做不出推云墨入水的事情来，你不该纵容下人出手那么重的。”

    苏砚看了一眼韩氏说道，想到苏倾城后肩的伤，他原本还想斥责几句，却在看到床上脸色通红的苏云墨的时候，忍了忍没有冲着韩氏发火。

    听了苏砚的话，韩氏眼神一闪说道“老爷，梨苑的那两个丫头再宝贝，也不过是两个丫头而已，她们的死活如何能跟墨儿相提并论再说了，李嬷嬷的腿都已经被倾城亲手给打断了，还有李青和冯力二人，他们哪个身上的伤又比梨苑那两个丫头轻了”

    她伸手给苏云墨掖了掖背角，又说“您要说纵容，妾身倒是还想问上一问，倾城这孩子，难道不是老爷您纵容的吗”

    “倾城性子倔，护短，却不是不讲道理之人，既然她能下那么重的手，那必然是你们触到了她的底线了”苏砚声音微沉，淡淡地瞥了韩氏一眼说道。

    “云齐还在书房罚跪，若不是你的吩咐，他绝不敢对倾城动手”

    “老爷，您既然知道是妾身的吩咐，为何还要罚云齐那孩子打小你就不曾亲近过他，对他要求又极为严厉，如今他都已经这么大了，为何您还要”

    “夫人，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韩氏想要为苏云齐求情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忽然被一阵急匆匆的呼喊声打断了。




321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倚兰院的一个丫头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了进来，连跟苏砚行礼都忘记了，气喘吁吁地扑倒在韩氏的跟前，脸色苍白，大汗淋漓。

    “夫人，出大事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没看到老爷在这儿了吗”韩氏不悦地瞪了那丫头一眼，“怎么了说”

    “杏儿见过老爷，夫人”那丫头叫杏儿，是倚兰院里的二等丫头。

    她对着苏砚磕了一个头，然后伸手指了指门外，结结巴巴地颤抖着声音道“是娟儿姐姐，她她死了”

    “什么”韩氏的身子一晃，不敢置信地上前一步，盯紧了杏儿的眼睛说道“你说娟儿那丫头死了”

    杏儿点点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夫人，您不是吩咐奴婢们找娟儿姐姐吗奴婢跟娟儿姐姐住一个屋子，自从墨儿少爷落水之后，奴婢却到处找都找不到她，方才方才在倚兰院后边的那片竹林里，有人发现了娟儿姐姐的一只鞋子，于是奴婢们几个人便顺着那条小路进了竹林，在竹林尽头的那口井旁边，又发现了娟儿姐姐的一个镯子，奴婢们心里害怕，不敢动手打捞，于是便叫了府里的家丁来帮忙，结果结果”

    杏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想到方才看到娟儿尸体的样子，她仍旧害怕得瑟瑟发抖。

    “哭什么哭赶紧说”韩氏厉声说道。

    “夫人，家丁们打捞上来了娟儿姐姐的尸体，娟儿姐姐她她死了尸体都泡得发白了啊”

    “淹死了”韩氏又惊又怒“我还没来得及治她的罪呢，她可倒好，竟然投井自尽了”

    听到娟儿死了的消息，韩氏的脸上没有一丝难过，反而带着些惋惜，倒是苏砚的脸上隐隐划过一抹探究。

    “你为何说她是投井自尽”苏砚皱了皱眉头问韩氏。

    韩氏冷笑一声，“老爷，玉环已经告诉我了，这两日原本是她跟李嬷嬷一起照顾墨儿，偏巧昨晚，她们二人都吃坏了肚子，李嬷嬷病情稍轻一些，所以便叫了娟儿来帮忙一起照顾，她在一旁帮忙留意着，可是偏巧这娟儿就照顾了半天时间，墨儿就莫名其妙落了水，她难道不是怕我找她问罪所以才自尽的吗”

    “就算她有罪，但是墨儿如今也没事了，罪不至死，她不至于投井自尽吧。”苏砚沉声说道，他看了一眼杏儿，又问“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杏儿惊魂未定地仔细想了想，然后回道“就倚兰院的几个下人知道，还有孙管家找来的那四个家丁。”

    “我会让孙勇吩咐下去，让那几个家丁先守住秘密，倚兰院的人交给你了，这件事先不要外传，以免弄得人心惶惶。”苏砚对韩氏说道。

    “老爷还觉得有什么疑点吗那娟儿分明就是看着李嬷嬷的腿被打折了，担心自己受到的惩罚会更加严重，所以才自尽的。”对于苏砚的谨慎，韩氏觉得不以为然。

    “你就少说几句吧”苏砚瞪了韩氏一眼说道，“要不是你平日里对待下人太过苛责，动辄刑杖伺候，你这倚兰院的下人也不至于会三天两头地换人”

    “老爷，您这是什么话，妾身以严持家难道不对吗”韩氏对苏砚说道，“若是不严厉一些，那些下人还不得上天了”

    “母亲”苏云珠上前搀住了韩氏的胳膊，将她搀到了苏云墨床前，然后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玉环忽然慌慌张张地从房外跑了进来，她匆忙地跟苏砚打了招呼，然后看着韩氏欲言又止。

    苏砚见玉环的神色不太对，便开口问道“怎么了”

    “回老爷话没没什么。”玉环又看了韩氏一眼，然后支支吾吾地对苏砚说道。

    玉环的神情将韩氏看得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她低头沉思了片刻，却并未想到什么地方出了纰漏，于是便对玉环说道“什么事，说吧，没有什么事情是老爷不能知道的。”

    “是夫人。”玉环点点头，然后说道“启禀老爷夫人，方才孙管家让人来倚兰院通知夫人，说说府门外来了一群人，是来找夫人的，想请示一下夫人该怎么办。”

    “找我的”韩氏疑惑地看了玉环一眼，“可知道是什么人吗找我又是做什么的”

    玉环张了张口，紧张地看了苏砚一眼，才说“奴婢去打听了，说是是城西竹林庄子里的人。”

    “城西竹林的庄子”

    “城西竹林的庄子”

    苏砚和韩氏不约而同地重复了一声，韩氏紧张地扭了扭帕子“他们不在庄子里做活，来找我做什么”

    “孙管家呢你去让人将他叫到这里来，就说我有事问他。”苏砚见韩氏的神色不对，便放弃了原准备离开的打算。

    “老爷您要是有事要跟孙管家商议，还是去书房吧，我这妇道人家的，也听不懂，再说了，墨儿还在这里睡着呢。”韩氏心里一阵忐忑，便想着将苏砚支开，可是苏砚却偏不如她的意。

    苏砚瞪了玉环一眼“还不快去”

    “是，老爷。”玉环点点头答应着出了门，不一会儿就跟相府的管家孙勇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孙勇进门之后，跟苏砚和韩氏分别见了礼，才低头恭敬地站在了一旁。

    “孙管家，竹林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可有什么疑点”苏砚没有先问府门前聚集人群的事情，而是先问了竹林里死了人的事。

    “都知道了老爷，确实有些疑点，在没调查清楚之前，属下已经吩咐那几个家丁严守秘密了。”孙勇答道。

    苏砚满意的点点头“有何疑点说来听听。”

    孙勇“嗯”了一声说道“老爷，属下怀疑娟儿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孙勇的话，让屋内的好几个人都吃了一惊，唯一镇定的反而是苏砚。

    苏砚皱了皱眉头问道“理由呢”

    “首先，竹林里的脚印不止一个人，那竹林平日里鲜少有人进去，方才属下仔细研究了竹林中的脚印，确定了不止娟儿一人。”孙勇说道。

    “在场的有倚兰院的丫头，还有负责打捞尸首的家丁，孙管家又是如何断定是谁的脚印呢”苏云珠柔声对孙勇问道。



322 东窗事发——堵窟窿
    “大小姐这话问得好”孙勇赞赏地笑了笑，然后解释道“属下被家丁叫过去的时候，倚兰院的下人们都在竹林中未曾离开，但是属下查看脚印的时候，却发现了一双离开竹林的脚印，那个脚印的主人，应该就是娟儿临死之前跟她在一起的人。”

    “孙管家又是如何断定的”苏云珠又问，“方才您也说了，是有人跟您报告了这件事您才过来的，您又如何确定那脚印不是给您送信之人的脚印呢”

    孙勇笑了笑说道“因为给我送信的是男子，而那双脚印，是女子的脚印，鞋底的尺寸比男子的要短了许多。”

    “原来如此”苏云珠点点头，却更疑惑了“女子的脚印又是他杀怎么可能谁能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相府杀人”

    “方才属下只提到脚印一事，还没说到娟儿身上的伤痕，”孙勇又说，“属下早些年曾经跟着仵作学过一些常识，所以懂得一些，那娟儿的脖颈处有些勒痕，身上也有些摩擦伤痕，而且尸体的腹部是平的，并不像寻常溺水而死的人那样腹大如鼓，由此可见，娟儿并不是被淹死的，而是被人勒死之后才拖到那口井中去的。”

    “天哪”韩氏后怕地叫了一声，“竟然有人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行凶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孙管家，脚印可以比对出来吗”苏云珠问道。

    孙勇摇摇头“只能看出大小，其余的，就看不出什么来了。”

    苏砚的眉头越锁越紧，“这件事暂且先到此为止，你将消息封锁住，然后暗中调查这件事府门外的人群又是怎么一回事”

    孙勇看了韩氏一眼，然后为难地开口“老爷，属下想，还是请夫人跟您说一说比较合适。”

    “孙管家真会说笑，我连那人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又该如何说”韩氏陪着笑说道，她忽然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有些麻烦。

    “是这样的夫人，那些人说，他们是从城西竹林里过来的，说是被赶出来了，无家可归，没有了生计，是来找夫人收留的。”孙勇实话实说。

    韩氏心中一惊，她这才刚将那片林子的房契地契给了济世堂，没想到济世堂这么快就开始动手洗牌了。

    她眉头紧锁，还没想好如何解释，苏砚已经说话了，他朝着韩氏问道“那片庄子不是一直经营得很好吗每年都有结余，还会贴补其他庄子铺子，那些人做得好好的，为何会被赶出来”

    “老爷，是是”韩氏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跟苏砚解释，毕竟，这庄子是挂在梨落名下的，将来梨落的女儿苏倾城出嫁，是要作为嫁妆一起让她带走的，可是如今却被她给了济世堂。

    “老爷，那些人说，是庄子里新的东家将他们赶出来的，理由是庄子里要不了那么多人，那新东家说他们是吃闲饭的，就每人赔了些钱作为遣散的费用了。”见韩氏不说话，孙勇便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新东家那庄子不是相府的产业吗哪里来的新东家”苏砚疑惑地看了一眼韩氏，见韩氏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他对着韩氏沉声说道“我记得之前就跟你说过，梨落的嫁妆动不得，那些都是给倾城留的”

    “老爷，您听我解释。”韩氏紧张地开口，她看了一眼孙勇，又说“可否请孙管家回避一下”

    孙勇看了苏砚一眼，然后应声退了出来。

    “玉环，你也出去。”韩氏又对玉环说道。

    “是，夫人。”玉环也从房内走了出来，还顺手关紧了房门，打算去偏房看一眼李嬷嬷。

    可是还没等她走下台阶，忽然听到房内一声杯碟的碎裂声，还伴着苏砚的低吼“你竟然将梨落的嫁妆白白送了人”

    玉环吃了一惊，想到韩氏对下人苛责的态度，便不敢再听，慌忙抬步离开，可是刚走了两步，她又怕韩氏待会再有事找自己，万一听不到再被受罚，所以又转身折返了回来，堵上耳朵之后在外面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房间内，韩氏跪在苏砚旁边，抽抽噎噎地说完了理由，又一把鼻子一把泪地哭诉着。

    “老爷，妾身已经跟您解释过了，妾身并没有白白送人，那是妾身支付给济世堂的药钱啊那济世堂吴大夫的医术您也是相信的，只要能治好珠儿的病，您难道还在乎那区区一个庄子吗”

    “区区一个庄子”苏砚的脸色很不好看，“你别以为这些年我真的对你做的那些事情一无所知，你手上的一少半庄子，差不多都是这个庄子养活的吧，你将这个庄子抵了出去，将来倾城出嫁的时候，你又拿什么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