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逐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强
伏的狼一样等待着任何一个可能被抓住的机会。
斗到这时,聂阳反而不急于击败东方漠,从这位同系前辈的身上,他逐渐学
到了那些杜远然来不及教给他的东西。战得越久,学得越多。
柳婷处子破瓜之后又未曾休息,腿间犹自肿痛,加上伤势在身,久战之下愈
发焦躁起来,原本四人间攻防协同的默契,在她一次抢攻后稍稍错开了那么一点。
这一点空隙东方漠当然不会错过。聂阳眉头一皱,伸掌替柳婷护下。刹那间,
东方漠一声清啸,同时向剩下三人每人攻出一招。
云盼情剑自救,聂阳顺势避向柳婷,这稍纵即逝的空档间,东方漠的招式
骤然化虚为实,尽数向慕容极招呼过去。
慕容极那套掌法本身威力惊人,但他并未精通,加上东方漠对这套掌法十分
熟悉,对付十成功力的老手可能要费点功夫,对付他却不过是三两招之间的事情。
这空档却没三两招那么久。
东方漠一指点中慕容极的同时,云盼情和聂阳的攻势双双而至。东方漠毫不
犹豫侧身避开剑锋,一个滑步用左肩硬吃下聂阳一掌。连贯注真力抵御的空隙也
没有,让他清楚地听到自己肩头骨头碎裂的声音。
但这一条左臂换到的却不仅仅是慕容极,聂阳云盼情抢攻之际,柳婷自然全
无防护,东方漠被这一掌打的筋断骨裂,却仍然顺势借力展开了狼影幻踪步法,
从云盼情身边贴着剑锋险险滑过,一指戳向柳婷。
柳婷手中无刀,功夫就几乎去了一半,只有斜刺纵开,哪知道那一指迅急至
极,全力纵出也不过是偏开了穴位,仍然被这一指点倒。
云盼情看东方漠左臂软垂,有些不忍,朗声道:“前辈,再继续打下去,也
没有什么意思,您还是收手吧。”
东方漠眉宇间肌肉跳动,紧咬牙关,一字一句道:“不可能。”
聂阳叹了口气,与云盼情对视一眼,再次出手。
比起刚才围消耗的谨慎小心,此刻的左右夹击以二敌一显得可怕得多。东
方漠已废一臂,右手竟全然放弃了防守,招招抢攻起来,反倒打的二人互相呼应
防守,交替后错躲避起来。
攻出十余招,东方漠一声低喝,繁复的擒拿制敌手法骤然一收,力贯千钧
一般一掌挥出。
聂阳双手交错一格,竟被震得半身发麻,转瞬第二掌掌力已至,云盼情横剑
替他拦下,反削去。那一掌只一侧,转了一下去势,拿捏的恰到好处,正拍在
剑侧。清风古剑一声龙吟,巨力排山倒海涌向剑柄,云盼情旧伤未愈,把握不住,
长剑脱手飞出,刺入旁边树干之上。
如此一掌接一掌,招式极为简单,却攻人必救之处,又快得匪夷所思,逼的
人不得不一次次接下掌力,聂阳内力较强,尚且脚步愈发迟涩,云盼情本就内息
不畅,更是被逼得胸口异常烦闷,每接一掌胸中就痛上几分。
接了不下十掌,云盼情终于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勉力提起一口真气闪向
一边。
聂阳已经被掌风逼的有些喘不过气,云盼情骤然败走,压力顿时加了一倍,
双眼都几乎有些看不清东方漠的掌路,全凭那雄浑的掌风判断迎击的位置。
这断风掌本身极耗内力,东方漠这样不要命般使了出来,强悍如他也逐渐支
持不住,面色越来越苍白,口唇中也隐隐有血色泌出。
聂阳的丹田中也开始阵阵绞痛,坚持不了一时半刻。每一掌,都可能是他能
接下的最后一掌。
这时嘘溜溜一阵哨响,紧接着一个人影扑了过来,双手成爪直取东方漠。
东方漠只有身自救,聂阳身前压力骤然一松,顿时坐倒在地,周身大汗淋
漓如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看向来人,原来是领着巡哨也不知是恰好经过还是特意赶来的鹰横天。
时节所致,六扇门中高手如云,朝廷大内更是能人辈出,鹰横天这种地方捕
头,放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但即使这样,也不过和现在的东方漠堪堪持平。
两人一是鹰爪分筋,一是指掌错骨,走的是同一大系,拆解起来格外好看,
却也万分凶险。任何一个反应慢了半分,便至少要付出一条手臂的代价。
鹰横天倒也老练,看出了东方漠剧斗之下又有伤在身,久战之会愈发不利,
自己又已经发了讯号,便一分攻,九分守的只管缠住,不让他轻易能够脱身。
一只手再过犀利,也难以突破对方双手齐御,东方漠神色未变,额头上却已
见到了些微的汗珠。
此时云盼情已经站了起来,拔了清风古剑,柳婷也缓过了剧痛,忍着伤拿
过了巡哨的腰刀。聂阳叹了口气,已经稍稍平顺了奔腾的内息,缓缓走了过来,
道:“东方前辈,收手吧。”
东方漠知道再也难以取胜,右手一格一推护住胸前,向后滑出数步,步法已
不如开始那般轻灵诡异,地上留下了一条浅浅印痕,可见损耗极重,他喘息着道:
“不行。”单掌一竖,竟还要再上。
聂阳再次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他也只有痛下决心了。同门相残本为狼魂大
忌,但此刻,他也没有别的选择。幽冥九歌,没有所有者的允许,是不能交给任
何人的。
他原本没有想到,以幽冥九歌为饵会引来这样大的麻烦,等到醒觉时,江湖
的水,已经被搅的天翻地覆。即使早就有了为了报仇不惜一切代价的决心,此刻
聂阳还是有些动摇。
有些改变已经发生了,令他有些恐惧。
东方漠的目光渐渐变得冷静下来,慢慢向后退了两步。似乎在犹豫着。
聂阳凝视着他,踏上了一步。
东方漠又退了一步。
“你还太年轻。”东方漠突然缓缓说了这么一句。
说完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拔地而起,远远落在屋檐上。
再多十年八年,你就决不会放我离开,这话他没说出来,但聂阳明白。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世界里,仁慈是最好的自杀手段。即使是同门前辈,既
然成了敌人,就不该有容情的想法。
“要追么?”云盼情轻声问了一句,东方漠受伤很重,内力又损耗如此巨大,
即使逃,也是逃不远的。鹰横天已经按捺不住,追了上去。
他们呢?
“他与我无冤无仇,又是我的前辈。还是算了吧。”想到他多半也是为了爱
妻凌绝世才会不惜一切代价出手夺宝,聂阳终究还是没有点头。
不知为何,他突兀的想起了一个和尚对他念叨过的一句话,“……善恶追人,
如影逐形,不可得离……”应该是佛经的某一段吧。
那么,为了复仇而导致事情变成如斯田地的自己,背后的影子,究竟是善还
是恶?
连他自己,也已经不明白了。
这一战实在太过凶险,东方漠可以说没有半分留手,此刻骤然一放松下来,
聂阳只觉得四肢骸都要散开一样。云盼情脸色也忽白忽红,可见并不好到哪里
去。
到董家,各自房休息。董诗诗倦的厉害,靠在叠好的被子上已经甜甜入
梦,聂阳舒了口气,坐到了她身畔,轻轻靠在她软香的身子上,享受着片刻安然。
没料到,此后一日无事。
第二天鹰横天才带人折返,没有任何收获。狼魂自覆灭一次之后,传人便都
把匿踪潜逃之类江湖大侠不齿的伎俩看得很重。抓不到东方漠,自然也并不意外。
数日间,小小的旗门镇竟突然变得风平浪静起来。许鹏和丘明扬找聂阳想把
走镖的详细计划最终敲定,聂阳推说对此一窍不通,全权交给他二人去处理,只
要在最后告诉他如何去做便是。
这两人也不愧是走镖多年的老镖头,难得的几日平静里,他们就制定了详细
的路线,等所有镖师到齐的期间,又赶制了七十二个铁盒,个个都与慕容极手上
的一般模样。看这情形,聂阳也大概明白了**分。
彭欣慈和董清清恢复的都十分不错,彭欣慈伤重还需静养,董清清则是心伤
过甚,一副魂不守舍,董剑鸣不到魏夕安,终日闷闷不乐,董家大宅把两场丧
事一并办了之后,便几乎再也听不见一丝笑声。
就连总是傻呵呵的董二小姐,也心事重重了起来,搞的绿儿愁眉苦脸,皱的
和只小苦瓜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东方漠那一闹让慕容极过度担忧了起来,那些来帮忙的武林大
豪全都兼职做起了护院,旗门镇方圆数十里,怕是都找不出比董家大宅更安全的
所在。
但就是这样,离走镖还不到十天的时候,还是有人闯了进来。
最先看见那个人的,就是带着无聊赖的官差在旗门书院掘地三尺的鹰横天。
那是个女人,看起来二十多岁,也可能是三十多岁,但说她已经四十,又不
是没有可能。她的五官十分精致,眼角虽然有了细微的皱纹,但微笑起来的时候
还是能让人从心底都变得暖洋洋的。她的身子柔软而丰腴,该细的地方柔若无骨
纤滑紧致,该凸的地方丰美挺翘弹性十足,水滑的丝缎长裙紧紧裹着魅人的娇躯,
无一处露,又无一不露。
鹰横天手下的衙役并不是没见过漂亮女人,却一见到这个女人,就好像十五
六岁的少年一样愣愣的盯着她的胸腿,喉结滚动不停,裤裆慢慢隆了起来。
连鹰横天也有些呆了,曾经他见过花可衣一面,觉得那真的是个尤物,现在
和这个女人一比,风韵上竟犹如八岁大的女娃娃站在了双十年华的小妇人身边。
那女人舒展玉臂敛了敛衣领,微启朱唇问道:“这位小老,聂家的娃娃是
不是在这里?”那声音婉转动听,竟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般柔婉动人。
鹰横天神色一凛,虽然他不喜欢聂阳,但他要找出中北六州税银的下落,就
一定要让这趟镖引出足够多的道上人物才行,当初宣扬此事,官府也是出了一份
力的,便问道:“你是要找聂阳?”
那女子微微偏头,像是考虑了一下,才道:“嗯,小杜的娃娃,好像是叫这
个。你带我去找他吧。他在……一家姓董的家里,你知道在哪儿么?”
鹰横天眯起眼睛,冷冷道:“抱歉,我有公务在身。”
“说起来……你好象是官差呢。”那女子笑了笑,眉梢眼角尽是妩媚,“官
差小,你知道附近有一个姓东方的男人被人杀了么?”
“东方漠?”鹰横天吃惊的叫了出来,那个功力高深莫测的怪物死了?
那女子微微颔首,“嗯,你见过他么?就前几天。”
鹰横天冷冷道:“见过,要不是他逃得快,我本要拘捕他的。”
那女子眼波一荡,腰肢一扭,就见倩影一闪,一只玉手竟刹那便到了鹰横天
眼前,直取胸前要穴。
鹰横天大惊失色,一个铁桥向后仰去,哪知道那女子手上动作实在太快,
一个旋腕便揪住了他的衣领,拇指恰好顶住他的穴道,用的竟然是东方漠的手法,
就听啪啪啪啪几声脆响,那女子正正反反给了他七八个耳光。
她轻描淡写的一抛,把鹰横天扔到冲上来的那群衙役身上,淡淡道:“拘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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