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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辰一十一
似乎丹沉子也有此虑。
他并没有让火丹凑到那几件祭祀礼器附近,而是围绕着那口黑沉沉的水潭,上下左右的漂浮跃动,却始终照不出水面下的东西。
那口寒潭的水,就像是能吞噬一切光影的墨汁一般,任由何等灵光,都照不开。
丹沉子沉思良久,却还是摇头道:“此洞我拿捏不定,不敢拿门下弟子冒险!而且此洞显然不是出口,我愿弃了此洞。”
此时,在旁边观察良久的一位老龙却开口道:“那便由我龙族来探这一窟”





明尊 第二百六十一章兵主斧钺,食麈玄蛇
元神龙王神情微动,转头看向旁边的瞎眼老龙。
瞽老微微点头,传音道:“这洞有些玄机,我听那祭台上的青铜礼器,便知道这是天商末年,南荒巫教的祭祀之礼。”
“依照祭礼,礼器之中有斧钺说明祭祀的乃是凶物,钺以青铜神面,露利齿,更是说明在祭祀邪神!青铜凶神有利齿,装饰钺面,其中祭了一尊凶神,是为了斩杀人牲之际,以凶神吞噬其魂魄,然后将尸体弃置水潭之中。”
“这是下祭,说明人牲用的是奴隶和羌人,并非俘虏的贵人和部族之中自愿祭献者不然应该用玉钺宰杀!”
“南荒的祭礼,凡祭祀,社壝用大罍,禜门用瓢赍,庙用卣尊,凡山川四方用蜃尊,凡祼事用概尊,凡事用散尊那铜尊就是散尊,说明祭台只是毁折牲体,祭祀小神的礼!”
“还有那个青铜斗,其中是不是盛放有黑色的液体“
元神龙王微微一愣,看着他灰白的眸子,暗暗道:“你不是瞎了吗?怎么观察的比我还清楚?”
“那是秬鬯,上古之时,巫祭以郁金草和黑黍酿的酒”说着抽动了一下鼻翼,瞽老苍老的脸上笃定道:“鬯草至少有千年火候,黑黍应该也是祭田中栽种的,品质更要优于什么紫纹龙牙米,上清玉皇稻。乃是神祇神力滋养下,长出来的灵黍”
“这祭酒品质极高,按理来说不应该配这种祭礼,除非“
“除非什么?”元神龙王面色更肃,瞽老不愧是龙族最古老的卜者之一,便是偏远人族的祭祀之礼,竟然也掌握无碍,此老果真是一宝。
“除非他们对自己祭祀之物非常恐惧,但此物又得不到那些蛮人的信仰,因此才以厚祭贿之,下礼贬之。”
“那些青铜礼器之中,有几尊是上礼,虎彝、蜼彝还有两象尊,其中都祭祀出了神,是堪比法宝胚胎的礼器,至少经过数千年祭祀!因此,这祭台是祭兵主以凌邪神之祭”
“那尊青铜神面钺代表兵主,上好的礼器,便是祭祀兵主,清洗斧钺所用!”
“如此借兵主神威,斩杀人牲,将其魂魄祭祀给兵主,然后将这残存有兵主神威的尸体,涂抹上秬鬯祭酒,推下水潭,给邪神享用,如此将人牲最珍贵的魂魄祭祀给了兵主,便不用担心邪神享用了人魂,越发凶残,得了人的智慧勇气正直,而近乎妖!”
“同时残留在尸体上的兵主神力,也能镇压邪神不敢作乱!”
“但同样因为祭品没有了魂魄,那些蛮人担心邪神会因此不满祭祀,又以秬鬯祭酒涂抹在尸体上,此酒对于生灵乃至妖魔有无上的好处,太古神道祭祀,多用酒牲,用香哼!那是佛门兴起之后的事情了!”
“如此一来,此洞最珍贵的,便是那青铜凶神钺!”
元神龙王凝重道:“上古蛮人祭祀蚩尤兵主的礼器,至少也是一件灵宝之胚!”
“还有那一斗秬鬯祭酒,那一斗酒存放万年,灵性没有一点流失,反而因为一直被供奉在祭台上而越发浑厚,若是取得此酒,只怕祭祀祖龙都有极大好处!就是”瞎眼的老龙微微有些迟疑,仿佛不知道该不该往下说。
他恍惚片刻,才咬牙道:“此酒乃是邪神所用的祭品,一定对其异常敏感”
“我等若是取走青铜神面钺,镇压此邪神之物被我们带走,它定然不会阻拦,多半还乐于见得压在自己头顶的一块巨石滚走。但我等若是取走了它盯上的祭品”
“此酒真的能祭祀祖龙?”元神龙王完全略过了它后面的话,只是听到前半句就已经震动转身,死死盯着瞎眼的老龙。
瞽老只能点头。
“那就必须取得”元神龙王神色严肃道:“纵然是邪神祭物又如何?若是能祭祀祖龙珠中的灵性,令祖龙珠神祇再复苏一些,便是我等都死在此地又如何?祖龙珠再有三击之力,天下莫可当得”
“龙王”瞽老面色有些难看:“能叫蛮人以兵主之力镇之的邪神,不可小窥啊!”
“我知道其中凶险,但事关祖龙祭祀,却是不得不冒这等凶险!”龙王的神情带着不容拒绝的断然。
瞽老只能叹息道:“若是如此,须得小心筹划才是,原本我等可以在不惊动那邪神的情况下,悄悄取走那些青铜礼器,但现在必须得先取得镇压那邪神的青铜神面钺在手,才能令那邪神有所忌惮。如此一来,便得复苏青铜神面钺中的神祇,获取祂的承认”
“这样,只能重启血祭!”
瞎眼老龙面露狠色:“那青铜神面钺宰惯了人牲,我龙族不是合适的祭品,须得诓一个人族修士一起进去,然后依照祭祀之礼,斩杀了他,用其魂魄唤醒青铜神面钺复苏。最后以秬鬯祭酒涂抹其尸体,将尸推下水潭。”
“趁着邪神享用祭品,悄悄携带秬鬯祭酒退出来,同时一路手持青铜神面钺以威凌之”
就在龙族渐渐拼凑出祭礼真相,图谋礼器之中两件最珍贵的宝物之时,钱晨也在翻找造化鼎给他的万神祭图册,寻找到了对应的洞窟记载。
“第二十七兵主洞,蛮人纵目部所祭,以人牲祭兵主之黄钺嘶嘶!这口钺居然是兵主之黄钺?”
钱晨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接着看下去,暗道:“兵主庙中黄钺七十二,乃是十万大山之中无数蛮人部落合祭的兵主庙中的礼器!昔年葛卢之山发而出水,金从之,蚩尤受而制之以为剑铠矛戟,雍狐之山发而出水,金从之,蚩尤受而制之,以为雍狐之戟芮戈,是岁相兼者诸侯十二,故天下之君,顿戟一怒,伏尸满野!“
“而后帝怒,伐蚩尤,及死。销蚩尤之兵而做黄钺!”
“真正的天帝左杖黄钺,右秉白旄,乃是用蚩尤的雍狐之戟芮戈所炼,这兵主庙中的,只是蚩尤手下兵器所炼的斧钺但能称得上黄钺,几乎可以肯定其中加了太阳金精,非黄金无以为黄钺!“
“这东西,乃是灵宝之器啊!在灵宝之中,都算得上上好的胚子了”
“什么东西这么凶,需要用兵主之黄钺以镇之?”
钱晨在祭祀图上看了两眼,惊骇将图谱掩上,声音低沉道:“黑水之南,食麈玄蛇?”
大荒南经记载:有荣山、荣水出焉。黑水之南,有玄蛇,食麈。有巫山者,西行黄鸟。帝药,八斋。黄鸟于巫山,司此玄蛇。
“这畜生怎么在这里?”钱晨面色凝重,低声喃喃道。
他翻开造化鼎给他的那本图谱,匆匆扫了几眼,才抬头道:“好家伙,巫山不死药竟是娲皇所植,昔年娲皇道统内斗,贰负杀窫窳,娲皇命十巫取不死药救之,窫窳之尸化猰貐,后为乱。娲皇令羿以杀猰貐,其尸化为玄蛇,出弱水!”
“巫山八斋的帝药肯定是被造化鼎收走了!”
“估计是玄蛇丢了不死药,入世为乱,它是娲皇之臣死后所化,造化鼎估计没注意自己收走不死药,闹出了这么一只凶神,又不好出手对付它,就让纵目部的蛮人持蚩尤之钺,将它镇压在这兵主洞中,祭祀之,令它不再为乱!”
“哼哼原来是造化鼎的黑历史,难怪要封印到这里!”
钱晨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这东西是死去的道君遗留道果中诞生的神祇,一柄黄钺只怕镇不了它这么久“
他继续往下看:“原来祭台之中还埋藏了一块蚩尤之骨,这厉害了!难怪玄蛇老老实实的,那郁金祭酒放了数十万年都不敢动”
万神祭图谱之上,这玄蛇洞还只是小菜,钱晨不断往下看,才越发的毛骨悚然。
“这个八斋洞,是五色石山靠近顶部的八个石洞,不会真有‘帝药’?不对,造化鼎写的八斋是葬洞,其他的语焉不详,女娲之肠一分十不会吧!不会是灵山十巫葬在里面吧!”
“万神窟的水真深,我只是扫了两眼,就看到至少十几个道君葬在里面了!”
“娲皇道统的禁忌,太恐怖了!我感觉葬下的那些道君,都只是看守着一些秘密而已。万神窟中,可能也有一株不死药,但那株不死药应该也出问题了!”
“女娲之肠,女娲之肠究竟是什么?巫咸、巫即、巫盼、巫彭、巫姑、巫真、巫礼这灵山十巫,与女娲之肠究竟是何关系?”
钱晨看到了那最恐怖的几个洞的记载,总感觉头皮发麻,造化鼎不知道把娲皇道统的多少秘密,都藏在了这里。
这可还真是够相信他的了!
钱晨扫了一眼那口昏暗的石洞,其中的确有一些好东西的,最好的就是祭台中埋着的蚩尤之骨,一位堪比道尊的神帝之骨,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比得了。
但他不敢取
这东西因果太重,道尊都是死而不僵的存在,带着他们的骨,钱晨怕睡不着觉。
其次便是那青铜神面钺,乃是上品的灵宝胚子,再其次便是那郁金祭酒,这东西对于某些神道存在,只怕比青铜神面钺还珍贵一些
此时龙族和玉京山已经做好了交易,只见龙王和玉长生的神念交织,不知道交流了什么,便听玉长生一指身后的一位玉京山弟子,道:“你!随他进去”
龙族派出探洞的,恰是一尊阳神级数的老龙。
钱晨看了那龙族瞽老一眼,觉得他应该是看出了什么东西,但眼力这种事情,从来就是不上不下半桶水晃悠最凄惨
他敢认定这瞎眼的老龙猜不到水潭中的凶物,是食麈玄蛇这等存在。
若非看了造化鼎留下的记载,他自己都猜不到
因为不知道祭台中有蚩尤之骨,就会误判青铜神面钺便可镇压此凶物,严重误判玄蛇的实力,钱晨和瞽老相比,唯一胜过的一点就是,他看到秬鬯祭酒在斗中没有被水潭里的凶物所取,便感觉有一丝不协之处。判断出自己有些东西没有发现。
虽然也不会想到蚩尤之骨这么离谱的存在,但绝对会因为谨慎而不去动它。
“食麈玄蛇”钱晨很同情的看了龙族那条探路的老龙一眼。
别以为人家是蛇,你是龙就了不起了
阳神,阳神还没有人家常吃的神麈强大!那也是上古神麈,估计是鹿蜀之类的存在。
这东西除了他和徐福二人,只怕没人能全身而退!




明尊 第二百六十二章血祭沉潭,黑水凶神
众人议定,由龙族派出一尊阳神老龙,同玉京山一位结丹真传弟子一并进入这青石洞中。
虽然众人都觉得,那水潭边的祭台上,只怕有不少好东西,但这仅是第一个洞窟,还不值得这些元神真仙争抢起来。
洞口的几尊神像或是半掩埋在地上,或是斜斜依靠在青石壁前,就这样安静陈列了数万年。
龙族的那尊老龙手持着一盏琉璃宫灯,灯中有青色的膏油,燃烧的火焰灵动无比,自有一种神秘的灵韵。
在那灯光映照下,黑暗飞快的退去,灯光笼罩之处没有丝毫的阴影,映在那些石像之上。
斑驳的石像体表流溢着一层金光,一尊石像手中的明珠光芒大放,犹如火焰流溢,散发出丝毫不逊于老龙手中宫灯的光芒。
老龙急忙回头看去,只见那手持明珠的石像豁然生动起来,石质的粗糙面孔在明亮如红霞的光芒中退去斑驳,为它镀上的绚丽色彩显得有些粘稠。
琉璃宫灯映照着那数尊石像,它们的拙朴斑驳都尽数退去,隐藏其中的灵性显露出来。
一尊尊石像手中的法器复苏宛若神兵,它们的面目也威严神圣起来,仿佛不再是一尊尊石像,而是一尊尊神……
“没想到这些石像沉寂了数万年,其中依然有‘神’!”
龙族的元神龙王对石像的复苏并不以为异,他口中的神,非但是先民祭祀神像,愿力念力寄托于石中形成了‘小神’,更是开凿这些石像之时,那些祭祀将自己心中的感悟、道理、神圣、庄严也一并刻了进去的精神。
因此才能在数万年后,依然有神性不散。
如今中土庙宇中的泥胎木塑,其中固然蕴含不浅的愿力,但若是沉寂起来,没有香火供奉,了不起数千年就灵性消散了。
哪会像这石洞中的石像一般,将神性保留到现在!
“雕刻这些石像的祭祀,法力不凡,只怕不乏我辈中人!”
丹沉子也微微感慨道,神道祭祀不证元神,只求与神合一,外感神祇,证道元神比仙道更容易一些。
但能有这般境界,也极为不凡了!
“这些石像内蕴神性,对于妖灵精怪之流,乃是极好的寄托之物。若是用来炼制傀儡,也是极妙!可惜,轻动不得……”
带着金面具的徐福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一副很是遗憾的样子。
他占据的这具躯壳如今双臂空空荡荡,却不知是被恶来砍下了两条胳膊,还是主动牺牲了肢体遁逃。
钱晨自己布置的白骨长桥自然知道,十二尊青铜神像自成一体,来自阴河九幽的存在,纵然能登上长桥,越往前走过的神像越多,承受的压力和排斥越大。
纵然是恶来之流,只怕也走不到第六组神像处!
因此早就知道,徐福迟早能摆脱恶来跟上来。
但没想到这么早,这倒是让钱晨颇为注意,显然徐福还有后手。
这些石像内蕴神性,而且自雕琢起,便立于此地,早与这玄蛇洞融为一体了。若是轻动,只怕会直接震动这神秘的古洞本身。
这个道理,非但知道其中手尾的钱晨晓得,其他元神真仙也俱都清楚。
相比石像,钱晨更在意的是那阳神老龙手中的琉璃宫灯。
他低声喃喃道:“鲛人油……”
身旁的丹沉子也长叹道:“是啊!非但是鲛人油,还是血脉极为高贵,修为也极为不凡的鲛人王族炼成的油膏!”
“此物生气极重,对灵机更是非常敏感,便是一丝最微小的元气变化,都会引起烛火的颤动。”
“便是石像神性这般隐晦,都被灯光照彻,可见其不凡!”
“昔年司马炎发东海郡猎鲛之赏,也只是猎普通鲛人取油,只怕唯有龙族这般的四海之主,才能用鲛人王族来炼油了吧!”
谢玄闻言感叹道:“以人炼油,龙族此举只怕也是造孽不浅,应有后报啊!”
丹沉子更是惋惜:“鲛人王族血脉不凡,食之长生,若是把这灯中的膏油交给我,只怕能炼成一炉延寿丹……”
两人根本说不到一处去。
众人看着那一人一龙继续往前,鲛人灯下笼罩一丈,照亮了周围大半的石壁,此刻原本自晦的种种灵应,在鲛人油燃烧的灯光下尽数显露!
两旁的石壁上,一些被人凿刻的巫文流动灵光,散发的光芒一波一波向外迸发,将黑暗照耀得如烟般不断消散!
“山下常有白马羣行,,悲鸣则河决,驰走则山崩”
晦涩难解的巫文奇异而强大,仿佛铭刻着一种全然陌生的法度……
“鱼葺鳞以自别兮,蛟龙隐其文章”
这些巫纹,震慑得老龙持着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面对这两旁石壁开始复苏的巫文,它的压力也隐然不小,不得不加快脚步,朝着祭台走去,而那玉京山的真传更是不堪,已经几近在仓惶奔走了。
直到他们深入了洞窟,才发现那无边黑暗的根源。
与石壁上刻画的巫文抗衡的黑暗,似乎就源自于他们面前的那一口深潭,深潭宛若墨色漆黑,深不见底,阴沉沉的仿佛煞气凝聚其中。
“这是玄冥真煞融入而成的真水!”
玩水乃是龙族的看家本事了,饶是如此,老龙凝视这一潭水的目光也是极为凝重。
罡煞之气,乃是如今天地间最为暴烈的元气,纵然是最薄弱的煞气,比起由人吞吐的灵气来,也是暴烈无比。
一些煞气深厚,罡气流溢的地方,甚至难以修行入门。
这一潭真水中蕴含的煞气,泼洒出去足以让中土一郡之地化为穷恶之土,玄冥煞极寒而剧毒,便是真龙之属,也没几个敢沉进去的。
老龙只是看了这深潭两眼,便把目光转移到了那水潭边的祭台上来。
祭台之上,十数件青铜器物古朴斑驳,沉寂已久,看上去就如同凡物一般,不见半点灵应。
老龙依照瞽老所言,将鲛人灯恭敬的放到了祭台上。
幽幽的灯光供奉在台上,光明笼罩了祭台,此时,才出现了一丝异动……
锈蚀严重的青铜器,那犹如粉末的青色铜锈下,似乎有丝丝的神光在流淌,一卣尊的青铜兽面纹,铜锈渐渐退去,通体碧绿如玉,却又流淌着铜的金黄之光。
尖顶方柱的抓钮仿佛一个漩涡一般,将鲛人灯散发的光明吸入其中,龙首龙身提梁上纹饰渐渐活了过来。
龙纹缠绕,云雷纹和几何纹为地,蛇纹和蛙纹辅以窃曲纹和双肩钺纹神秘无比。
这些器物源自太古巫道,纹路如现在的禁制一般,乃是巫纹在器物上的具现,拥有着神秘的力量。
云雷纹卷动间,卣尊腹中传出滚滚,犹如雷音的轻鸣……
伴随一声雷鸣,电芒流淌入龙纹提梁,一道龙纹流转而下,祭台上十数件青铜礼器绽放神辉。
但没有人注意到,十数件神辉流溢的礼器之中,一柄并不起眼,反而因为斧柄上青铜人面狰狞而显得有些野蛮,不够庄重的青铜神面钺!
此时洞外的众人看着祭台上,十数件器物流光溢彩的这一幕,不禁惊呼:“龙族这是赌对了啊!”
“那祭台上的礼器果然不凡,依我所见,便有数件是祭炼成法宝的胚子……”
元神真仙之下,那些不过结丹,亦或成就阴神、元婴的修士瞠目结舌,几个轮回者更是心中翻涌不休——归墟之中,果然有无穷宝物。
若是说前番那些道统石碑,那白骨长桥两侧的青铜神人,虽然具是重宝,但也因此太重了!
没有几个人能抬得动……
那现在这洞窟之中,随便一个祭台上显露的宝物,便有法宝之姿,就令人骇然了!
法宝是何等珍贵?昔年钱晨第一次设局的时候,地窍雷海之中,广陵陶家堂堂一郡望世家,镇族之宝也不过只是一件法宝而已。
若是正经说起来,法宝乃是诸天万界元神真仙这个级数的正常法器。
反倒是地仙界这种元神真仙各个都能拎出一件灵宝来,显得有些不正常。
一时间,有不少人贪婪的望着那祭台上的十数件器物……
但碍于元神真仙的约定,倒也无人敢动手。
龙族那尊阳神老龙,上前叩拜,恭敬的取了那柄青铜神面钺在手,然后便侧立一旁对身后的那位玉京山真传道:“依照我两家的约定,咱们一人一件,请!”
那玉京山弟子咽了一口口水,死死盯着余下的器物之中,那最为不凡的青铜卣尊。
他上前一步,模仿着老龙的样子三跪九叩,老龙持着青铜神面钺笑盈盈的在旁边静观,直到他叩拜完了,想要起身的时候,才突然挥钺。
只是一闪而过的瞬间,便砍下了那玉京山真传的头颅!
正欲起身的玉京山真传,只觉得自己的头颅突然一轻,然后视线便不断的拔高,直到视线翻转一圈后,才看到一个喷着血的无头身躯轰然倒下。
“这是,我的身子!”
只剩下这最后一个念头。
玉京山真传突然发现沾着自己鲜血的那柄青铜钺上,狰狞的青铜人面越来越大。
直到充斥他整个视野,化为一个天门一般的利齿大口,一尊牛头人身,狰狞恐怖的凶神将他吞下。
此刻,他的魂魄彻底被青铜神面钺吞下,被血染红的青铜神面,散发出一丝如有实质的神威,鲜血渗入了青铜神面之中,人脸浮雕上的眼睛染上了血色。
这柄平平无奇的铜钺之中,似乎有什么恐怖的存在正在复苏,令老龙也震怖,甚至无法握紧铜钺。
但接下来的事情,容不得他迟疑。
老龙飞快的上前一步,用手中的青铜钺轻轻一挥,斩在了面前的那尊卣尊之上,以抓钮为中心的器盖,四面各施一镂空扉棱,其中二蛇卷曲相向,间以蜥、蛙、龟、蛇、鸟纹。
此时这些纹路被青铜钺所慑,扭动转开,卣尊器盖豁然打开,露出其中一汪漆黑如油的酒液。
封存在卣尊之中的秬鬯一旦被打开,伴随着酒香流溢,一种仿佛神魂之上的滋养,让老龙差一点呻吟出声来。
但他牢记着瞽老的吩咐,迅速倾倒了一些秬鬯祭酒在手心,朝着旁边无头的尸首涂抹而去。
老龙迅速褪下那无辜惨死的玉京山弟子的衣裳,犹如给肉涂油一般,将祭酒涂满他的全身!
原本伴随着血气流失而逐渐僵化,泛起死白的尸体,随着祭酒的涂抹居然重新恢复了生气,甚至生前更加的鲜活。
本就有神性的老龙,面对这散发异香,血气越发纯粹的血食,辟谷数千年的龙口中,赫然也分泌出浓稠的龙涎。
此刻,他才知道,这秬鬯祭酒涂抹人牲,是何等的上等血食。
一具不过结丹的尸身,给它的感觉比阳神真人还要可口……
老龙忍者诱惑,将这具尸体抛到了旁边的水潭之中,水潭中无比浓烈的黑水竟然如同潮水一般涌出,滚滚的暗潮托着那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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