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遍仙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青青绿萝裙
在这里,能真真切切感受到什么叫众星拱月,什么叫至高无上的权力。
但卓煜没有什么心思享受宫女的温柔服侍,他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独自走到床边,微微挑起了帐子。
殷渺渺仍然睡着。她已经睡了三天了,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卓煜叫太医把过脉,都说只是正常的睡眠,并无不适。
卓煜想起她先前用睡眠恢复伤势之举,并不是特别担心,只是每天茶余饭后都要过来探一探,生怕错过她醒来的时候。
今天他就恰好遇见殷渺渺醒来的时候:“我睡了多久”
卓煜怔了怔,慌忙道:“三天了。”
“唔。”她支着头,眉间微蹙,“那只蝴蝶呢”
卓煜道:“一直不见踪影,你不要担心,可要我叫太医来看看”
“不用。”殷渺渺按着太阳穴,好像有千万银针在扎大脑皮层,“我还要再睡一段时间,你都顺利吗”
卓煜给她按了按被角,温言道:“我这边都很好,你不必担心。”
“那就好,让我睡吧,好了就会醒。”殷渺渺说着,眼皮子不受控制地阖上了。
卓煜望着她的睡颜,轻轻道:“你放心睡吧,有我呢。”
现在,轮到他来守着她了。
殷渺渺这一睡就是半个多月,间或醒来一次,很快又沉沉睡去。
就在这段时间,朝臣对于立后之事,终于还是争出了个结果——秉持着自家没有就不能便宜政敌的想法,大多数人都妥协让卓煜立殷渺渺为后。
再说了,一个无根无基的方外之人,总比再来一个倚仗娘家为非作歹的郑皇后好。
所以,殷渺渺从漫长的睡梦中醒来时,面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我欲立你为后,你可愿意”
可能是睡糊涂了,殷渺渺下意识问:“什么皇后”
卓煜抿了抿唇:“我答应过你,君无戏言。”
殷渺渺想起来了,心甜又好笑:“不必了。”
“什么叫不必”卓煜拧起眉,正色道,“我和你已有夫妻之实,自当予你名分,否则,我成什么人了。”
殷渺渺沉吟道:“我们不讲究这个,没关系的。”
“渺渺。”卓煜坐到她身边,凝视着她的眼眸,“你可是有难言之隐,抑或只是不愿嫁我为妻”
殷渺渺轻轻叹了口气,要是一开始卓煜在戏说樊姬时说要娶她,那是利益考量,可现在尘埃落定再提,百分之百是真心了。
因为他真心实意,她才不想骗他:“我是修道之人。”
“修道何处不能修若是你嫌宫里烦闷,我为你修个道观可好”
“不是这样的,如果我要修道,就得去很远的地方。”殷渺渺无法和他解释凡人界和修真界的区别,只能用他能明白的概念,“很远很远,蓬莱那么远。”
卓煜怔住了。
殷渺渺望着他,想他明白。可卓煜只是怔忪片刻就笑了起来:“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等我……伤好了。”
等伤好了,收拾掉那只蝴蝶,找到回去的办法,就该回去了吧。
卓煜问:“那里有你的亲人吗”
殷渺渺苦笑道:“我不知道。”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凡人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受了重伤,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回到那里。
“那不如这样。”卓煜覆住她的双手,缓缓握紧,“你先留下来,慢慢养伤,慢慢找回去的路,哪天你非走不可,那再离开也来得及。”
殷渺渺笑了起来:“那总是要走的,何必多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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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煜聚精会神地听着:“你的意思是,如果修士作恶,就会受到报应吗”
“应该是吧。”殷渺渺假装轻松,“有所畏惧,就不会为非作歹,对吗”
卓煜已然得到莫大的安慰:“是啊, 希望如此吧。”
殷渺渺微微笑了笑, 揭过了这个话题:“还有多长时间能到平安城”
“快了吧。”卓煜扬了扬马鞭,“你要是能想起什么瞬息千里的法术就好了。”
殷渺渺道:“真过分, 得陇望蜀说的就是你这样的, 小心我叫你继续吹冷风。”
“不敢不敢。”卓煜拱拱手, 一本正经道, “仙子饶命。”
殷渺渺:“……你这是在嘲笑我吗”
“没有。”他目视着前方,唇角微微勾起。
殷渺渺佯怒去拍打他的手背。卓煜没躲开, 挨了她一下, 手背微微泛红:“轻点, 很痛。”
“真的”她的指尖轻轻点在他的手背上。
卓煜清了清嗓子, 可没用, 皮肤上好像落了一瓣花, 痒极了,心里头像是有羽毛在挠, 更是痒得难受。
“嗯”她笑盈盈地问, “真的疼吗”
半晌, 他若无其事道:“不疼。”
“呵。”殷渺渺轻快地笑了一声,放过了他,掀了帘子进去了。
马车在积雪的路面上颠簸地前行。
凤仪宫。
寻踪蝶前一天就飞回来了,归尘子以为事情已经办妥,就没有再过多关注,因而这天皇后把他叫去时,他心里还有些不满。
凡人就是凡人,屁大点事儿都搞不定。
“请本座来有何事”本座原是金丹真人才能用的自称,可凡人界有谁能知归尘子心痒已久,都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他也未能免俗,就“借”来自用了。
皇后自是不知区区一个自称能让归尘子心里得到多大的满足,她微微蹙起眉尖:“国师,先前我们派去的人……全死了。”
“你们办的这叫什么事”归尘子面露不满。卓煜乃是昭告天地登基的帝王,天道承认他的存在,他一日不死,他想要扶植二皇子的动作就不得不受限制。
他可没几年的寿数了。
皇后被当面指责,脸上有些挂不住,可想起归尘子的本事,还是忍耐了下来,好声好气道:“尸身有异,想请国师看看。”
归尘子强忍着不耐烦:“有什么……”他的视线停留在了那几具被抬来的尸体上,目露震惊——虽然尸身被火灼烧得面目全非,可他依旧在上面发现了些许残存的灵力。
归尘子脸色一沉:“有没有人看清是谁动的手”
皇后给一个侍卫使了个眼色。对方出列,回禀道:“据打听,目标是和一个女人一起进的驿站。”
归尘子问:“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侍卫低着头:“非常年轻,武功高强。”
“就这样”归尘子拧起眉,难道是个武修
不过从残存的灵力看,对方的修为应当不会太高。他思索会儿:“不用派人去了,有那个女人在,派再多的人去也是个死。”
皇后一惊:“国师,绝不能让卓煜活着,否则……”
“不必担心,他总会回来的。”归尘子淡淡道,“届时我解决那个女人,她一死,其他人不足为虑。”
皇后并不想拖那么久,可归尘子已然不耐烦:“以后这些事不要再来烦本座。”言毕,一甩袖子就走。
他离开的速度飞快,一眨眼就在十几米开外,皇后不得不把话全都咽了回去:“恭送国师。”
待归尘子没了踪影,皇后的脸才真正沉了下去。她自小在宫中长大,什么人没见过,和归尘子见面的时间不长,她却已经把他的性子摸了个七七八八。
说什么修道之人,不还是和凡人一样虚荣,享受被人畏惧仰视的滋味,他所到之处,必须人人跪迎,还不喜任何人违抗他的意思,哪怕是她这个皇后也一样。
这算什么国师,这就是一尊大佛,压在他们所有人头上,还不能轻易挪走!
可现在后悔也晚了。
只要能让卓煜死,她就忍了这口气。
卓煜,卓煜!我郑家有哪里对不起你,若不是我姑母,你现在还在冷宫里,若不是我嫁给你,你哪能坐的上这皇位我郑家对你恩重如山,你居然连区区太子之位都不愿意给,还要我郑家交出兵权!
既然你无情无义,卸磨杀驴,就别怪我不顾念夫妻之情!
想到这里,皇后缓缓握紧了手指:“姚黄,先前派去的人怎么样了”
身边的大宫女恭声道:“国师都收用了。”顿了顿,声音微微发颤,“死、死了三个。”
八个美人,不到十天就死了三个……皇后沉默片刻,淡淡道:“死了就死了,再准备几个送去,务必要将国师伺候好,明白吗”
姚黄面露不忍,但不是别人,或许就会是她:“是,奴婢明白。”
三天后,殷渺渺和卓煜到了平安城。
没有贸然去见人,卓煜选择先在一家客栈里安顿下来,再请殷渺渺想办法送信给叶琉:“他看了这封信应该就会来。”顿了顿,低声道,“让他一个人来。”
殷渺渺点了点头。
“万事小心。”他叹了口气,“拜托你了。”
殷渺渺一本正经道:“别担心,我先去打听打听消息,晚上就会回来,你乖乖留在家里等我。”
卓煜:“……咳咳!!”
殷渺渺佯装关切:“受凉了”
“没事,嗓子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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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您因购买比例过低被误伤, 请明天再来=3=】 仅仅是这样,那倒也不过是个美梦, 可卓煜偏偏分了皇后的宫权。
后宫里的妃妾, 哪怕位份再高, 那也只是妾, 并不是妻, 后宫的女主人只有皇后一人,也只有皇后有管理后宫的权力——哪怕现实未必如此, 但理论上就是这样——将宫权分摊到其他宫妃头上, 也就是赋予了一部分女主人的权力, 这可比晋位有内涵多了。
因此,旨意一下来, 德贵妃和纯淑妃那里就成了宫里最炙手可热的地方。
纯淑妃原本只是个嫔, 从未做过当皇后的梦,能晋位分了宫权, 先喜后惊, 忐忑地好几天没睡着觉。而德贵妃不同, 她是最早跟着卓煜的孺人之一, 由先帝所赐,郑皇后被废, 贤妃死去, 她成了宫里的第一人, 要说没有些想头, 谁都不信。
“我们贵妃娘娘是一叶障目。”纯淑妃复杂地笑了笑,“她就不想想白露宫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几个月来,卓煜夜夜留宿白露宫,没有一天落空,有时一天去个两三回,同寝同食,寸步不离,这般眷恋,实在让纯淑妃害怕。
“这后宫里,宠爱会淡去,宫权会易主,显赫如废后不也成了奴婢,没什么是永远的。”纯淑妃喃喃道,“我就怕陛下动了真心。”
帝王说到底不过是个凡人,难免会有动了真情的时候,那对后宫里的女人来说是最可怕的,三千宠爱在一身的人背后,是两千九百九十九个枯等的女人。
可事情好像正朝着纯淑妃恐惧的地方演变。
花朝节那日,后妃们用尽了心思争奇斗艳,可人算不如天算,德贵妃的花朝会虽说办得尽善尽美,偏偏所有人都等的那个男人……不在宫里。
那天,卓煜一大早就带着殷渺渺出宫去了。
“今儿是花朝,我们出宫散散心吧。”卓煜哪还记得宫里的花朝,一心一意只担忧她在宫里闷久了会不高兴。
殷渺渺欣然应允,两人就换上寻常衣衫,白龙鱼服出去了。
花朝是踏青游玩的好日子,街上游人如织,平民百姓穿着朴实,脸带笑容。有个瘦小的男孩子像是猴儿似的从他们身边窜过,被紧随的父亲好一顿臭骂。
街道两旁开着许多店铺,绘着各式各样图案的旌旗迎风招展,糕点铺里传来饴糖的甜香,小孩子们一闻见就挪不动脚步了。
殷渺渺不禁道:“有几分盛世的景象了。”
卓煜摇头道:“你言之过早,割让的三洲未曾收服,京城附近亦有冻死的百姓,偏远之地饿殍不知其数……连让百姓吃饱穿暖,安居乐业都不曾做到,哪里算是什么盛世呢”
“不早,迟早的事。”她说。
“你就哄我好了。”卓煜说着,唇边却露出笑来。
殷渺渺跟着笑了起来,忽而发现近些日子,自己对卓煜的感情发生了变化:最开始,她喜欢他只是因为他与众不同,他引起了她的兴趣,继而产生了喜欢的情愫,乃至后面的巫山会也不是什么陌生的事,她都经历过。
但现在不一样了。
严格来说,卓煜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情人,哪怕所有人都说她独宠,他陪伴她的时光也不算长,大多数时间都放在了处理政事上;他会关心她这一日过得好不好,吃了什么,有没有不合她心意的地方,但也会恼,会生气,会要她去哄。
他不像她过去的伴侣那样事事以她为中心,她却一点儿都没有不高兴。
或许,这才是正常的。过去,她和旁人的情感关系都是畸形的,从前是她取悦别人,后来是别人取悦她,总是一个人围着另一个人转,十分心意里,七分是利益。
但现在,卓煜对她无所求,她对卓煜亦无所求,愿意付出心力,仅仅是因为喜欢罢了……恋人和情人是不一样的。
卓煜转过身,恰好对上她璀璨的明眸,不由哑然失笑:“怎么这样看着我”
“随便看看,不可以吗”她弯起唇。
“可以可以,夫人请。”
殷渺渺这下是真的笑弯了眉,眼睛一眨不眨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他面露窘迫才指着不远处的小楼道:“那是什么地方,去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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