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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遍仙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青青绿萝裙

    殷渺渺佯怒去拍打他的手背。卓煜没躲开,挨了她一下, 手背微微泛红:“轻点, 很痛。”

    “真的”她的指尖轻轻点在他的手背上。

    卓煜清了清嗓子,可没用, 皮肤上好像落了一瓣花,痒极了,心里头像是有羽毛在挠, 更是痒得难受。

    “嗯”她笑盈盈地问, “真的疼吗”

    半晌, 他若无其事道:“不疼。”

    “呵。”殷渺渺轻快地笑了一声,放过了他,掀了帘子进去了。

    马车在积雪的路面上颠簸地前行。

    凤仪宫。

    寻踪蝶前一天就飞回来了,归尘子以为事情已经办妥,就没有再过多关注,因而这天皇后把他叫去时,他心里还有些不满。

    凡人就是凡人,屁大点事儿都搞不定。

    “请本座来有何事”本座原是金丹真人才能用的自称,可凡人界有谁能知归尘子心痒已久,都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他也未能免俗,就“借”来自用了。

    皇后自是不知区区一个自称能让归尘子心里得到多大的满足,她微微蹙起眉尖:“国师,先前我们派去的人……全死了。”

    “你们办的这叫什么事”归尘子面露不满。卓煜乃是昭告天地登基的帝王,天道承认他的存在,他一日不死,他想要扶植二皇子的动作就不得不受限制。

    他可没几年的寿数了。

    皇后被当面指责,脸上有些挂不住,可想起归尘子的本事,还是忍耐了下来,好声好气道:“尸身有异,想请国师看看。”

    归尘子强忍着不耐烦:“有什么……”他的视线停留在了那几具被抬来的尸体上,目露震惊——虽然尸身被火灼烧得面目全非,可他依旧在上面发现了些许残存的灵力。

    归尘子脸色一沉:“有没有人看清是谁动的手”

    皇后给一个侍卫使了个眼色。对方出列,回禀道:“据打听,目标是和一个女人一起进的驿站。”

    归尘子问:“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侍卫低着头:“非常年轻,武功高强。”

    “就这样”归尘子拧起眉,难道是个武修

    不过从残存的灵力看,对方的修为应当不会太高。他思索会儿:“不用派人去了,有那个女人在,派再多的人去也是个死。”

    皇后一惊:“国师,绝不能让卓煜活着,否则……”

    “不必担心,他总会回来的。”归尘子淡淡道,“届时我解决那个女人,她一死,其他人不足为虑。”

    皇后并不想拖那么久,可归尘子已然不耐烦:“以后这些事不要再来烦本座。”言毕,一甩袖子就走。

    他离开的速度飞快,一眨眼就在十几米开外,皇后不得不把话全都咽了回去:“恭送国师。”

    待归尘子没了踪影,皇后的脸才真正沉了下去。她自小在宫中长大,什么人没见过,和归尘子见面的时间不长,她却已经把他的性子摸了个七七八八。

    说什么修道之人,不还是和凡人一样虚荣,享受被人畏惧仰视的滋味,他所到之处,必须人人跪迎,还不喜任何人违抗他的意思,哪怕是她这个皇后也一样。

    这算什么国师,这就是一尊大佛,压在他们所有人头上,还不能轻易挪走!

    可现在后悔也晚了。

    只要能让卓煜死,她就忍了这口气。

    卓煜,卓煜!我郑家有哪里对不起你,若不是我姑母,你现在还在冷宫里,若不是我嫁给你,你哪能坐的上这皇位我郑家对你恩重如山,你居然连区区太子之位都不愿意给,还要我郑家交出兵权!

    既然你无情无义,卸磨杀驴,就别怪我不顾念夫妻之情!

    想到这里,皇后缓缓握紧了手指:“姚黄,先前派去的人怎么样了”

    身边的大宫女恭

    声道:“国师都收用了。”顿了顿,声音微微发颤,“死、死了三个。”

    八个美人,不到十天就死了三个……皇后沉默片刻,淡淡道:“死了就死了,再准备几个送去,务必要将国师伺候好,明白吗”

    姚黄面露不忍,但不是别人,或许就会是她:“是,奴婢明白。”

    三天后,殷渺渺和卓煜到了平安城。

    没有贸然去见人,卓煜选择先在一家客栈里安顿下来,再请殷渺渺想办法送信给叶琉:“他看了这封信应该就会来。”顿了顿,低声道,“让他一个人来。”

    殷渺渺点了点头。

    “万事小心。”他叹了口气,“拜托你了。”

    殷渺渺一本正经道:“别担心,我先去打听打听消息,晚上就会回来,你乖乖留在家里等我。”

    卓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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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您因购买比例过低被误伤, 请明天再来=3=】  “没想到我们的贵妃娘娘这般能干。”背地里, 纯淑妃一针见血道, “她啊,是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本朝没有扶妾为妻的传统, 但却有将妃嫔封为皇后的先例,因而在商议新后的那段时间,后宫里的女人多多少少都做过美梦,只可惜很快就破灭了。

    仅仅是这样, 那倒也不过是个美梦, 可卓煜偏偏分了皇后的宫权。

    后宫里的妃妾, 哪怕位份再高,那也只是妾, 并不是妻, 后宫的女主人只有皇后一人, 也只有皇后有管理后宫的权力——哪怕现实未必如此,但理论上就是这样——将宫权分摊到其他宫妃头上,也就是赋予了一部分女主人的权力, 这可比晋位有内涵多了。

    因此,旨意一下来, 德贵妃和纯淑妃那里就成了宫里最炙手可热的地方。

    纯淑妃原本只是个嫔,从未做过当皇后的梦, 能晋位分了宫权, 先喜后惊, 忐忑地好几天没睡着觉。而德贵妃不同,她是最早跟着卓煜的孺人之一,由先帝所赐,郑皇后被废,贤妃死去,她成了宫里的第一人,要说没有些想头,谁都不信。

    “我们贵妃娘娘是一叶障目。”纯淑妃复杂地笑了笑,“她就不想想白露宫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几个月来,卓煜夜夜留宿白露宫,没有一天落空,有时一天去个两三回,同寝同食,寸步不离,这般眷恋,实在让纯淑妃害怕。

    “这后宫里,宠爱会淡去,宫权会易主,显赫如废后不也成了奴婢,没什么是永远的。”纯淑妃喃喃道,“我就怕陛下动了真心。”

    帝王说到底不过是个凡人,难免会有动了真情的时候,那对后宫里的女人来说是最可怕的,三千宠爱在一身的人背后,是两千九百九十九个枯等的女人。

    可事情好像正朝着纯淑妃恐惧的地方演变。

    花朝节那日,后妃们用尽了心思争奇斗艳,可人算不如天算,德贵妃的花朝会虽说办得尽善尽美,偏偏所有人都等的那个男人……不在宫里。

    那天,卓煜一大早就带着殷渺渺出宫去了。

    “今儿是花朝,我们出宫散散心吧。”卓煜哪还记得宫里的花朝,一心一意只担忧她在宫里闷久了会不高兴。

    殷渺渺欣然应允,两人就换上寻常衣衫,白龙鱼服出去了。

    花朝是踏青游玩的好日子,街上游人如织,平民百姓穿着朴实,脸带笑容。有个瘦小的男孩子像是猴儿似的从他们身边窜过,被紧随的父亲好一顿臭骂。

    街道两旁开着许多店铺,绘着各式各样图案的旌旗迎风招展,糕点铺里传来饴糖的甜香,小孩子们一闻见就挪不动脚步了。

    殷渺渺不禁道:“有几分盛世的景象了。”

    卓煜摇头道:“你言之过早,割让的三洲未曾收服,京城附近亦有冻死的百姓,偏远之地饿殍不知其数……连让百姓吃饱穿暖,安居乐业都不曾做到,哪里算是什么盛世呢”

    “不早,迟早的事。”她说。

    “你就哄我好了。”卓煜说着,唇边却露出笑来。

    殷渺渺跟着笑了起来,忽而发现近些日子,自己对卓煜的感情发生了变化:最开始,她喜欢他只是因为他与众不同,他引起了她的兴趣,继而产生了喜欢的情愫,乃至后面的巫山会也不是什么陌生的事,她都经历过。

    但现在不一样了。

    严格来说,卓煜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情人,哪怕所有人都说她独宠,他陪伴她的时光也不算长,大多数时间都放在了处理政事上;他会关心她这一日过得好不好,吃了什么,有没有不合她心意的地方,但也会恼,会生气,会要她去哄。

    他不像她过去的伴侣那样事事以她为中心,她却一点儿都没有不高兴。

    或许,这才是正常的。过去,她和旁人的情感关系都是畸形的,从前是她取悦别人,后来是别人取悦她,总是一个人围着另一个人转,十分心意里,七分是利益。

    但现在,卓煜对她无所求,她对卓煜亦无所求,愿意付出心力,仅仅是因为喜欢罢了……恋人和情人是不一样的。

    卓煜转过身,恰好对上她璀璨的明眸,不由哑然失笑:“怎么这样看着我”

    “随便看看,不可以吗”她弯起唇。

    “可以可以,夫人请。”

    殷渺渺这下是真的笑弯了眉,眼睛一眨不眨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他面露窘迫才指着不远处的小楼道:“那是什么地方,去坐坐吧。”

    “那是勾栏。”卓煜道,“听戏的。”

    殷渺渺来了兴趣:“能去吗”

    “有何不可。”卓煜牵了她的袖子,“随我来。”

    勾栏与寻常酒楼茶楼都不相同,周围都被木板密密围拢起来,独留一扇门进出。进了楼里,就有人来兜售座位牌,青、白、红三色分别代表了下中上三等坐席。

    卓煜买了两个红色木牌,领着殷渺渺往二楼的位置去,那里正面戏台,是最佳的坐席。

    坐定后,又有童子端来茶水点心,还贴心地赠了两张纸榜,上书今日的戏目与戏角的名字。

    殷渺渺不认得这里的文字,遂问:“今天唱的是什么戏”

    卓煜顿了顿,道:“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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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 您因购买比例过低被误伤,请明天再来=3=】  卓煜面露诧异, 刚想询问, 婉贵人就踉跄着爬下床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陛下,妾身罪孽深重, 无颜苟活于世, 还请陛下赐妾一死。”

    电光石火间, 卓煜会过意来, 能让宫妃如此讳莫如深不得不死的, 莫过于秽乱宫闱:“是谁”

    婉贵人深深叩首, 泪珠一滴滴落在地上,哽咽道:“妾深受皇恩, 不敢有逾越之心,然未曾殉节明志,自知罪无可赦,不敢有妄想之心。只求陛下念在往日的情分上, 网开一面,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人之错, 勿要牵连旁人。”说完,毅然起身, 猛地撞向床角。

    “等等!”殷渺渺听着不对劲, 下意识地出了手。

    婉贵人一心求死, 头颅却没有撞到坚硬的床角,有一股柔和的力道挡住了她,霎时间,她眼中涌上满满的绝望,伏在地上失声痛哭:“请娘娘开恩,允妾自裁吧。”

    殷渺渺温声道:“这块玉佩是归尘子给你的吧。上面有一道咒印,使佩戴的人无法取下,受制于人。如果你是与他通奸,不至于此,你是被迫的,对吗”

    “妾有罪。”婉贵人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深深俯首,“妾德行有亏,令陛下蒙羞了,妾罪该万死,请陛下赐妾一死。”

    殷渺渺怔住了,转头去看卓煜。他眼中流露出复杂之色,怜惜悲伤与愤怒交织,化为一声叹息:“即是如此……”说到这里,停顿许久,方慢慢道,“就如你所愿吧。”

    “可是……”殷渺渺还想说什么,婉贵人却已经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感激涕零:“多谢陛下,陛下的恩德,罪妾来世做牛做马结草衔环再来报答。”

    卓煜什么都没有说,沉默地走出了霓裳阁。

    殷渺渺往门口走了几步,驻足回身:“你不一定要死。”

    “妾残花败柳之身,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婉贵人凄然道,“多谢皇后娘娘令我解脱,大恩大德,妾只能来世再还了。”

    殷渺渺顿了顿,淡淡道:“那随便你吧。”

    婉贵人对她重重磕了个头。

    回到白露宫,两人都没有说话的心情。夜幕深沉,外头传来虫鸣声,有小虫子被殿内明亮的烛焰所吸引,不断撞着窗纱,想要靠近光明。

    卓煜坐在榻上出了会儿神,突然开口问:“你觉得我心狠吗”

    “是你觉得自己心狠。”殷渺渺用梳篦通着头发,若有所思,“我其实有点意外。”

    “意外什么”

    殷渺渺道:“我以为你会非常愤怒她的失贞,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她吗我还想了好多怎么劝你的话,没用上。”

    卓煜反问:“凡人面对修士是何等无力我很清楚,我能愤怒什么呢愤怒她没有一死以保清白我想她也做不到。”

    “既然如此,为什么同意她去死你都没有杀郑月。”殷渺渺望着他,“让她出家,保下一条命不是难事。”

    卓煜点了点头,可道:“她若是求我,我未尝不能留她一条性命,可她很清楚,她‘病逝’是最好的结果。”

    对婉贵人来说,失贞是无法饶恕的罪过,死亡是解脱,活着才是煎熬,何况还有对于家族名誉的顾虑,更是非死不可;对于皇室而言,能够将归尘子和假皇帝的事悄无声息地解决掉最好,否则让人知道皇帝的妃子被人玷污,岂不是沦为笑柄

    他纵然有些许怜惜,却没有任何理由亦没有任何立场去挽留她的性命。

    然而,殷渺渺问:“那也就是说,虽说是她被欺辱,是她无辜受害,可最好的结果,却是要她去死……这样的事,不荒唐吗”

    荒唐吗面对殷渺渺的疑问,卓煜的第一反应是怔忪。听她这般说,仿佛是的。但是,古往今来,受辱的女子除却自尽、出家,抑或是嫁给欺辱者,从来都没有别的路可走。

    而在宫里,谋害皇嗣,未必要死,涉及巫蛊,未必要死……宫里有许多罪过是不必死的,唯有秽乱宫闱,非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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