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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遍仙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青青绿萝裙

    他运气不错,刚跑出月洞门,就和从西厢回来的殷渺渺撞了个正着。

    殷渺渺瞥见射过来的银针,想也不想,把手里只咬了一口的点心丢过去——恰好打偏了银针——拉起卓煜就跑:“走!”

    她一心想着离开,不知不觉,丹田涌出些许热力,暖呼呼的像是贴了暖宝宝,接着,奇怪的事发生了,她明明只跨了一步,但身体却往前跃了好长一段距离。

    卓煜比她高比她腿长,可后来居然要她拉着走才能勉强跟上。

    她十分纳罕,难道这是传说中的轻功

    一路跑到了后山,卓煜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可、可以了。”

    殷渺渺这才停下来,脸不红气不喘:“怎么回事现在可以说说了吗”

    卓煜想起死去的法明,眸色一黯:“人死了,他们早有埋伏。”

    他早该想到的,追杀他的人没有复命,对方就会怀疑他还活着,并且最有可能去空海寺求助,当然会派人守株待兔。

    是他大意了。

    殷渺渺刚才已经去女眷的院子里转过一圈,去厨房要了几块点心之余打听了一下有没有人走失,结果没有,是她猜错了。

    既然和空海寺无关,她也不可惜,问道:“接下去你打算怎么办”

    卓煜抬头看着她,他学得是治国之道,帝王之术,武艺只是平平,接下去能不能保住性命都很难说,别说夺回皇位。

    而面前的人虽是妙龄少女,可实力莫测,是他现在唯一的倚仗。

    礼贤下士,他知道该怎么做。

     

    ; “在下对姑娘说了谎,虽说是无奈之举,到底有期满之实,还请姑娘原谅。”他双手抱拳,向她深深一揖,“我愿意将事情和盘托出,还请姑娘帮我。”

    殷渺渺道:“你先说来听听。”

    卓煜将前因后果一一说来:“……法明被害,现在空海寺是不能回去了,必须另想他法。”

    殷渺渺问:“明白了,我有两个问题要问你。”

    卓煜见她神色如常,并无诚惶诚恐之态,心中稍定的同时,难免添了一丝疑惑:“姑娘请问。”

    “皇后为什么要至你于死地她想垂帘听政把持朝纲吗”

    卓煜苦笑一声:“说来话长,你可知我身为皇帝,为什么昨夜会孤身一人出现在后山”

    殷渺渺猜测道:“微服出巡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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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 您因购买比例过低被误伤,请明天再来=3=】  答案在预料之中,卓煜却出离愤怒——权位之争在天家是司空见惯的事,对于郑家的谋反,他只不过是失望一会儿,就平静的接受了。

    但他绝不赞同皇后用那样下作的罪名陷害崔统领与贤妃。

    崔统领与其夫人伉俪情深, 妻子过世多年都不愿续弦,足见情深, 让他私通后妃, 何止不择手段,简直歹毒至极。

    而贤妃是张阁老的外孙女,被阁老夫人养在膝下教养多年,说贤妃不贞, 等于是往张家满门女子的名声上泼污水, 女子名节多么重要,皇后同为女子,焉能不知

    卓煜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毒妇!她难道以为凭这些阴狠下作的手段就能治国了吗可笑!愚蠢!”

    殷渺渺有些意外, 她还是头一回见到卓煜这样愤怒, 有心劝解, 却不知该说什么。

    幸好威远侯开了口:“陛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卓煜深吸口气,勉强冷静下来:“说的是, 侯爷, 你去替我请定国公和张阁老过来, 王尚书那边……就不用了。”王尚书是兵部尚书,是为了制衡郑权才提拔到这个位置的,是个方正不阿的老人。

    可人老了,就会心软,他有个晚年才得的幼子,最是疼爱,偏偏自小百病缠身,请遍了名医都治不好,眼看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出现了一个归尘子。

    从殷渺渺给他治病的手段来看,虽然修士不是神仙,不能让人长生不老,可祛除百病应当不是问题。他不能冒这个险。

    威远侯听懂了,点了点头:“请陛下在寒舍稍等,臣这就去办。”

    卓煜疲惫地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撑头想了会儿,问道:“许州的兵马还有多久”

    “我命右参将率八百轻骑先行,大约明天就能到。”叶琉答道,“其余三千人还要七八日,留一千余人驻守。”

    卓煜应了一声:“你想办法进宫一趟,询问崔鹤如今禁军的情形。”

    禁军三千人,分左右二军:左军负责京城安防,下设四卫,分别负责京城东西南北四个区域,其首领为卫尉,每卫五百人,共计两千;右军人数虽只有一千,可负责守卫皇城与天子,由禁军统领崔鹤直接管辖,仅听命于天子一人。

    皇后突然下手迫害崔统领,恐怕是被他发现了什么端倪……卓煜想到这里,改了主意:“不,你去把崔鹤救出来,我要亲自见他。”

    从守卫森严的皇宫里救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叶琉咬了咬牙:“臣遵命。”

    “渺渺,你有没有办法……”卓煜话还没有说完,殷渺渺就道:“有。”

    她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张薄薄的符纸:“消影符,贴在身上可以减少被人发觉的可能,但你还是要小心,这毕竟不能隐身。”

    “多谢姑娘。”叶琉拿了符纸,“臣定当带崔统领来复命。”

    卓煜点点头:“小心行事。”

    叶琉抱拳拱了拱手,大步离开了。

    密室里只剩下卓煜和殷渺渺两个人。卓煜像是说给她听,也像是自言自语:“左军四卫,说不定早就被郑家收买,他们的人藏在禁军里才能瞒天过海。现在崔鹤一出事,右军也危险了。”

    殷渺渺道:“真有万一,我就带你走。”

    卓煜一怔:“不行。”

    “皇位有那么重要吗”殷渺渺道,“人外还有人,你可以走别的路。”

    要是世间最高的位置就是皇位,那么不愿放弃是人之常情,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还有另外一个更广阔的世界,何必留恋这方寸之地呢

    这些话她没有说,卓煜却听懂了:“渺渺,不是皇位有多么重要,我可以失败可以死,但不可以逃。我从先帝手中接过这江山,成了这天下的主人,就不能弃苍生黎民不顾。”

    停顿了一会儿,他又道:“我不想亦不能放弃这个位置,郑月也不是可以托付江山的人。就像我曾经和你说的,我可以死,郑家人绝对不能留。”

    殷渺渺不禁叹息一声,知晓是说服不了他了。不管是被迫还是自愿,卓煜早就选好了自己的道路,并且决定一往无前地走下去。

    “我明白了,我答应你。”她说。

    “那我可以稍微放点心了。”卓煜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希望情况不会糟糕到这一步吧。”

    要是能活,谁会想死呢他有很多想做还未做的事、想说还没来得及说的话。

    一个时辰后,定国公和张阁老秘密到访。

    定国公满脸惊异,张阁老则老泪纵横:“臣教女无方,愧对陛下!”说着,就要弯膝下跪,卓煜连忙搀扶起他:“不必如此,快起来。”

    威远侯忙道:“张公,且听我一言。”他将前事一一道来,听到宫里的皇帝是假冒后,轮到定国公下跪请罪了:“臣不知此事!犬子……”

    “朕若是疑心你,就不会见你了,起来吧。”卓煜对于先帝留下的几位重臣都十分客气,“张公亦是,朕信贤妃为人,此非张家之罪。”

    他三言两语安抚了定国公和张阁老,这才道:“现在的情形几位卿家都清楚了,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沉默片刻,定国公率先道:“犬子送陛下回宫时,亲眼见国师施术,深可见骨的伤势很快就愈合了,若非他亲眼所见,我实难相信世间还有此等仙法。”

    “归尘子乃是最大变数。”张阁老看向坐在一边喝茶吃点心的殷渺渺,“不知这位仙师有多少把握。”

    殷渺渺道:“不好说,打了才知道。”

    “你牵制他不相助皇后就好。”卓煜早有心理准备,“郑家能给的,我也能给。”

    殷渺渺“哎哟”了一声:“你给他了,给我什么”她扫了其余人一眼,似笑非笑道,“诚意不足的话,我不干了。”

    一句话说得定国公等人心里一个咯噔,纷纷看向卓煜。

    卓煜沉默片刻,抬首望着她的双眸,明明白白告诉了她自己的回答:“无论归尘子如何,只要我赢了,就许你凤位。”

    皇后之位殷渺渺十分意外,但现在不是分说儿女情长的时候:“你倒是很有觉悟……开个玩笑,到时候再问你要报酬吧。”

    定国公暗暗皱眉,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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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她坐在地上环顾四周, 很快认出这是一个山洞,只有半人高, 四五米深, 铺在地上的稻草散发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脚边,零星散落着一些辨认不出来的骨头。

    这是哪儿殷渺渺竭力在脑中搜寻着记忆, 只能想起自己的姓名、家庭、职业等基本信息, 再往前追溯, 有些事情也记不起来了。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这儿的, 这又是哪儿。

    她踉踉跄跄往前走了几步,看清了那光源原来就是洞口,外头一轮明月高悬, 地上积着薄薄的一层白雪。

    这是冬天的夜晚, 应该会很冷。

    她想着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忽然怔住了。她穿着一件齐及脚踝的月白色冰裂梅花纹长裙, 布料柔软贴身,可既不是丝绸,也不是棉麻, 她认不出来是什么材质,而且只有那么薄薄一层。

    可外面冰冷的空气也是真实的, 她确定这就是冬天, 但大冬天只穿一件也不觉得冷, 不可能是她的体质。

    难道是穿越了殷渺渺伸出手,仔细打量着自己的手掌,这双手洁白细腻,指若青葱,没有一丝老茧,一看就知道从没有干过粗重的活计。

    这的确不是她的手。她成长在一个偏僻的山村,懂事起就要打草喂猪,洗衣做饭,哪怕后面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皮肤能保养变好,变形的手指却不行。

    这双看不见毛孔和筋骨的玉手,不是她的。

    她又去摸自己的脸和头发,长什么样不知道,但能摸到一头长及腰的乌发,被一根白玉簪松松绾起。

    她拔下簪子在月光下一照,簪尖能看见刻字,是一个“渺”,右半边的“少”字最后一划微微上钩,几乎成了一个闭合的圈。

    殷渺渺面色古怪,根据穿越定律,会穿到和自己同名之人身上很正常,认识不认识的字多半是身体原本的记忆,但……不可能连写字的习惯都一模一样吧

    她想着,站起来走了两步,身体轻盈,毫无不适。

    灵魂熟悉不熟悉躯壳是玄学,但人如果突然变胖变高,四肢就会不太协调,这具身体目测高度比她原来高上不少,她却没有丝毫违和。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她是穿越了,但不是刚穿越。

    那就是失忆了。

    人家穿越是装失忆,她是真失忆,还真是……殷渺渺叹了口气,拍了拍身上试图找到和身份有关的线索。

    除了这身薄裙子和白玉簪外,她唯一的身外物就只有一个荷包,然而,就当她试图拉开抽绳打开时却发现——荷包打不开,绳子好像是被缝死了似的,怎么都抽不出来。

    哪里都奇奇怪怪的。

    殷渺渺试了几次均无功而返,决定暂且放弃,先离开这个鬼地方。总要先找到有人烟的地方,才好问出这是哪儿,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她凭借感觉找了个方向,慢慢走了过去。

    茂盛浓密的林木吞掉了她纤瘦的背影。

    寒月凛凛。

    又一个护卫倒下了。

    刀刃割过咽喉,血管破裂,一簇鲜血飞溅开来,洒在了卓煜的脸上,又腥又咸。可他任由血水刺痛眼睛,也不敢分神抹一把脸。

    他怕就一眨眼的功夫,命就没了。

    从冷宫皇子到太子,再到皇帝,卓煜经历过无数腥风血雨。可唯独这一次,他是实打实的半只脚进了鬼门关。

    “陛下快走。”仅剩的一名护卫砍翻了一个敌人,拼着被人背上砍一刀的代价抢回了一匹马,“卑职断后!”

    卓煜翻身上马,拉住缰绳。不远处的敌人看见他欲逃走,一个腾跃飞起,扬起的刀锋映着月色,反射出一片冷光。

    护卫大喝一声迎上去,兵刃相接,阻拦了敌人的攻击。

    趁此机会,卓煜伏低身体,一夹马腹,训练有素的马儿嘶鸣一声,载着他飞奔离去。

    “追!”余下的六名黑衣人对视一眼,只留一个拖住护卫,其余五人上马,朝着卓煜逃离的方向追去。

    今夜月色虽好,可山林中依旧难以分辨方向,卓煜不知自己逃到了哪里,亦不知马会带他奔向何方。

    追兵的马蹄声近了。

    卓煜一咬牙,趁着追兵还没有来,勒了缰绳下马,然后拔出怀中的匕首扎进了马屁股。马儿吃痛,惨叫一声,撒开蹄子就跑。

    他自己则转身藏进了树丛里。

    刚刚隐藏好身形,追兵就到了,他们没有想到卓煜敢这个时候弃马,一门心思追着得得的马蹄声而去。

    然而,奔出了二三十米后,为首的黑衣人突然抬了抬手臂:“停。”

    “吁——”其余四人纷纷勒令马停下,问也不多问一声。

    卓煜心中一沉:这些人令行禁止,可见规矩森严,绝非一般宵小之徒,能训练出这等死士之人,一共也就那么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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