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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遍仙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青青绿萝裙

    “谢……谢谢。”乔平又苦笑了声,

    仿佛除了这个表情,他也做不出别的回应了。

    汀兰避开了他的目光,

    远眺着一望无垠的海面,

    缓缓道:“其实,我很敬佩素微,她和慕天光分开了,

    也没有什么怨怼。我怕我做不到。”

    乔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起这个,但感受得到她的认真,故而耐心地听着。

    “放弃别人,我怕他恨我,我被他放弃,也怕自己恨他。”汀兰说,“我的身体里,流着截然不同的两种血——你知道我的身世吗?”

    乔平诚实地摇了摇头。

    汀兰就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了他。她的母亲,为了族人抛下了父亲,结果父亲却无法接受被欺骗的结果,亲手杀了他深爱的女人。薄情和重情,同时融汇在她的体内,那么她的血,到底是冷的,还是热的?

    “我希望永远不必做这个选择。”汀兰牵动唇角,“所以,对不起。”

    乔平万万想不到是这么个缘故,迟疑许久方道:“你这算不算因噎废食?”

    “算吧。”她道,“可我既不想变成我爹那样,也不想成为我娘那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开始。”

    乔平并不赞同她的做法,很多人都会面临类似的矛盾,每个人都在做出抉择,但没有哪个答案是一定正确,哪个又是一定错误的。可他也十分清楚,分手不相怨的爱侣终究是少数,大部分的情侣做不到好聚好散。

    汀兰的身世如此坎坷,也有她不得已的苦衷。他又如何能怨她?各人有各人的选择。

    “对不起。”她又说了一遍。

    乔平苦笑,他都记不清是第几次苦笑了,说:“不要紧,你不用道歉。”他强打起精神,假作无事地说,“既然钓不到鱼,咱们就回去吧。”

    汀兰应了声。

    归途无。

    初恋折戟沉沙,乔平的情绪一落千丈,又怕继续待在万水阁叫汀兰尴尬,干脆找了个借口,到其他岛上溜达。飞英不放心他,硬是跟了过去。

    如此一来,殷渺渺这里骤然冷清下来。

    她的伤势逐渐稳定下来,拂羽给他换了温养的药方,不必再吃恶心的海蛤了,只是灵台受创严重,也无药物对症,神识一时恢复不过来,须得多睡少思,由身体自行修复。

    这大概是殷渺渺记忆中最寂寞无趣的日子。每天除了睡觉喝药,便是坐着发呆,连看书都不能,用脑多了便头疼,时间一长,情不自禁地想起当年在归元门里养伤的日子来。

    那会儿可一点也不难熬,身上虽有伤,却是情浓时候,什么也不做,只瞧着他也觉得有趣,更不必说那张脸,光看便好了三分。

    两相对比,愈发显出如今的寥落。

    殷渺渺不想沉湎于过去,趁着日光不盛,起身去海边散步。

    白色的沙滩和蔚蓝的海浪交叠,细软的砂砾摩挲着脚趾,浪花卷过脚背,带来舒爽沁人的凉意。她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再从那一头走到这一头,如此往复几遍,天就渐渐黑了。

    一连几日,她都在海边散步,累了就随地坐下,安安静静地看会儿浪涛,偶尔太倦,也懒得回屋,解开外袍铺在沙滩上,倒头便睡着了。

    梦境纷至沓来。

    她回到了风云会的秘境里。大雪封山,前路茫茫,风卷起两个人的衣袖,绕成了死结,他借机握着她的手,紧紧攥着不松开。可随后画面转变,成了伽蓝寺,那扇门扉关上,无情地隔绝了两人的视线。她下山去,走一步,心绞一次,到了山下,满头青丝已成霜雪。

    自那天起,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一晃多少年过去,昔日的恩爱蜜语,皆成过眼云烟。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没想到时至今日,她还会做这样的梦。想叫“天光”,可很清楚他已然离去,忍着不开口,可心底又觉得空落落的,嘴边的话都融成了热泪,顺着眼角淌下来。

    梦就醒了。

    她坐起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屋里,窗外明月高悬,垫在身下的外袍上结着一层盐粒,多半是后面涨了潮,洇湿又被烘干的。

    而会做这一切的,必然是叶舟无疑。冲霄宗的其他弟子并不住在这里,只有他说住惯了没走,住在岛的另一头,算是照应着她。

    殷渺渺轻轻叹了口气,倦而累,懒得梳洗,翻个身又睡了。

    次日一早,叶舟来了。

    她以为他要说昨日的事,谁知他一字不提,说有件事想请示她。

    “什么事?”她发间沾着盐粒,粗糙地磨着脸颊,十分不适,用手一捋就会簌簌掉落,“不急就等一等,我梳洗下。”

    叶舟道:“不急。”

    她就撇下他去沐浴更衣,出来瞧见床上的被褥就拧眉,不假思索地拢起,团成一团,丢到窗外烧了。

    叶舟就像瞎了一样,眼光动也不动,将非礼勿视贯彻到底。

    殷渺渺顺了气,心平气和地问:“找我什么事?”

    “师姐可曾听过冷炼之法?”

    很耳熟,但动脑很累,她漫不经心地回答:“没有。”

    叶舟正色道:“这是另一种炼丹之法。”

    接着,他用浅显易懂的语介绍了一下冷炼和热炼的区别。殷渺渺闲来无事,倒也认真听了,概括成容易理解的话,大概就是药材在高温和低温下会产生不同的化学变化。

    此外,某些材料性质特殊,高温下无法发挥作用,必须低温才可以。比如说某种叶子的汁液,热炼时会摧毁其他药材的药性,低温下却可以变成一种极好的黏合剂,完美得保存药力。

    “然后?”她挑眉。

    叶舟道:“冲霄宗的冷炼,用的是特殊的丹炉,镌刻阵法,加入寒冰。寒冰有千年与百年之分……或是用冷玉,这是极寒之地才有的矿石,集聚千年寒气……”

    他详细地介绍了丹鼎阁冷炼时用到的材料,态度之严谨,不亚于教授新人弟子。殷渺渺本来还正襟危坐,听着听着,觉得一时半会儿说不完,只好拿起梳子通头发。

    许久,他终于介绍完毕,切入正题:“我们的冷炼之法,极废材料,且冰寒之物不比丹火,难以掌控温度,时常过了火候,十次里有七、八次会失败。”

    “嗯。”殷渺渺点点头,又问,“所以呢?”

    他道:“万水阁临海而居,自水中钻研出一门水炼之法,无须耗费太多材料,仅凭己身之力,即可炼出品相不错的丹药。”停顿了片刻,又道,“我想,冲霄宗能否与万水阁交换,学习他们的水炼之法。”

    此话一出,他就看到殷渺渺的视线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不不,准确地说,之前她虽然在做别的事,但目光始终停驻在他的面颊上,仿佛一直在侧耳倾听。不过他有种莫名的感觉,认为那都是在走神,她只是礼貌性地看着他罢了(当然,他并不在意这一点)。

    直到现在,她才算真的听了进去,目露沉吟之色,显然在思索这件事是否可行。叶舟微垂着眼睑,只用余光打量她,但这并非因为心怀忐忑,相反,他的内心平静如镜。

    因为他毫不在意她的结论,成和不成,其实都无所谓。

    殷渺渺却在认真考虑这件事。叶舟特地来找她,想来不是自己要学,门派从不禁止弟子私底下的交流学艺,他的意思应该是希望门派出面,以物易物,换回水炼之法供其他弟子修习。

    怪不得要特地来找她,确实,普通弟子未经许可,不得透露门派的功法,她身为首席弟子,却可以做这个主。

    “你想拿什么换?”她问。

    叶舟不在意答案,不代表他没做好准备,顺畅地回答:“万水阁弟子擅水性,轻身术就差了些。”

    冲霄宗处于山峰之上,动辄上山下山,是以创出了不少轻身术,腾挪转跃,灵动如猴,飘逸似鹤,闻名十四洲。

    用轻身术换水炼之法……“有点亏。”她说。

    叶舟很快说出下一个答案:“南洲的土壤不适宜栽种灵植,若以灵木园的秘方改良,想来会好上许多。”

    殷渺渺忍俊不禁:“明明是你们丹鼎阁要的东西,却要拿灵木园的换,你也不怕秋兰真君生气。”

    他抬起眼眸,默默地看了她会儿,并未理会她的打趣之意,问道:“师姐意下如何?”不等她回答,又像是怕被拒绝,跟着道,“或者,师姐可以先亲眼看看,再做决断。”

    搁在平时,殷渺渺出于对他的信任,当下便会同意,然而此时百无聊赖,闲着也是闲着,他又主动开了口,便可有可无道:“行啊,我看看再说。”

    “今天时候不早,师姐该午睡了,我明日再来。”他施施然起身告辞,仿佛不经意地说,“水炼之法须近寒水,师姐伤势未愈,切记多添衣裳。”

    殷渺渺一怔,转头看向窗外时,才发现日头已过头顶,午时都过了。她居然听了一上午的炼丹课!

    吱呀。叶舟掩上门扉离去,落在白墙上的影子慢慢拖走消失。

    她垂下眼睑,遮住了闪动的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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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ishu),

    叶舟很贴心,

    知晓殷渺渺不宜多思多虑,

    特意避开了众人,悄悄带她去了万水阁的炼丹房。

    那里,

    与他十分熟稔的女丹修宫锦正等着她,

    一见便笑:“早闻冲霄宗首席弟子大名,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殷渺渺眨眨眼,半是玩笑半是好奇:“传我什么?”

    宫锦狡黠道:“当然是聪明美貌。”

    “我这样也算美貌?”她仿佛吓了跳,

    摸着自己消瘦的面孔感叹,

    “你们南洲可真是个宽容的地方。”

    宫锦乐得哈哈大笑,忽然觉得她也并不算难相处,

    做了个请的手势,

    口中道:“叶舟叮嘱了我八百遍,

    叫我不要多废话,咱们还是快些下去,省得他回头找我算账。”

    “这么凶?”殷渺渺诧异地瞥着跟在她身后半步的叶舟,眸光含笑。

    宫锦告状:“又冷又凶。”

    殷渺渺噗嗤一声笑出来。叶舟不得不解释:“晚些杜柔要来给你诊脉,知道我劳动师姐,

    肯定要说我不知轻重。”

    “杜柔是谁?”宫锦好奇地问。

    殷渺渺道:“大夫,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大夫。”

    “哦——”宫锦拖长了声调,

    还道叶舟的心上人是杜柔,

    顿时会意,加快了脚步,“那就快点儿,

    我们的水房在下头,要走一会儿。”

    说着,她推开一道铁门,露出了通往水下的盘旋楼梯,阴凉的寒气冲上来,凉得沁人。殷渺渺不敢拿身体开玩笑,老老实实地取出薄披风来搭上,提着裙摆往下走,口中道:“这和水阁倒是挺像的。”

    “是水阁像水房,这可是建了好几百年的老地方了。”宫锦介绍道,“我们万水阁下面有不少这样的水中楼阁,你有空可以逛逛。”

    殷渺渺一到南冥群岛就闭关不出,后来又离开去南海,并未好好参观过万水阁,听她这么说,倒有了几分兴致:“有意思。”

    “不过其他地方都没有这里建的深。”宫锦提着灯在前引路,楼梯倾斜的角度极大,几乎是以六十度的坡度往下走,底下泛上蓝莹莹的暗光,仿佛某个神秘的入口在召唤,“水炼法不用特制的丹炉,但须借水的寒气,自然是越深越好。”

    殷渺渺应了声,饶有兴致地参观着。约莫走了一炷香,水房到了,它和一般的炼丹房不同,是一个凸字形,突出的那一块是个机关,打开便能接触外面的海水,相当于是丹炉的内膛。

    墙壁上悬挂着许多玉瓶,皆是琉璃所制,大小一模一样。宫锦取了几件握在手中,笑道:“这些都是已经处理过的药材,水炼之法乃是我派不传之秘,叶舟贿赂了我半天,我也只能给你看最后的步骤。”

    “这是自然。”殷渺渺点了点头。

    只见宫锦打开机关,被隔挡在外的海水骤然冲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缸。她倒入玉瓶里的药液,不断捏着手决,打出一道道灵力,药液开始混合变化,时而成一粒粒的水珠,时而凝固成半固体,颜色也瞬息万变。

    然而,这些都是表象,最关键的化学变化,肉眼根本无法捕捉,机关上又镌刻大量防止神识探视的禁制,看了也等于白看,不过是开开眼界罢了。

    一刻钟后,宫锦收手,三粒浑圆的丹药落入她的掌心。“这是固元丹,道友不妨试试。”她大方地说。

    殷渺渺也不客气,取了一粒服下。比起火炼出的丹药,它的质地有点像是果冻,颜色微透明,入口也是q弹柔软,十分特别。

    但要说药效有什么不同……她看向了叶舟。他答道:“药力并无差别,但水炼的丹药适宜经脉脆弱的人,像师姐这样重伤在身的,也更容易发挥药效。”

    她点了点头,有些好奇地问:“这类丹药,万水阁有卖吗?”

    “固元丹六十灵石一颗,一瓶十颗,五百灵石不还价。”宫锦笑眯眯地说。

    叶舟面无表情:“她卖得贵。”

    宫锦怒目而视:“你别拿我和药铺里的人比,我是谁?我是宫家的嫡系传人。我卖的丹药,就是比别人贵两成,我值得!”

    这一点叶舟无法反驳,只得道:“这类固元丹,于师姐伤势杯水车薪。”停顿了下,勉强道,“师姐真的想吃,我和拂羽就去改一改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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