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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遍仙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青青绿萝裙

    “雕虫小技。”梅枕石一副侠客打扮,潇洒落座,嘴唇微动,“等着看好戏吧。”

    半个时辰后,全城戒严,但街头巷尾已经流传起“秦少城主死在吴少城主面前”的消息。

    目击证人太多,流言根本止不住。

    梅枕石对自己掐的时机十分有把握,绝对能把这池水搅浑。他更担心叶舟,这个新朋友什么都好,就是杀人灭口的套路不是很熟:“秦子羽的尸身在他们手上,会不会联想到你和你的师门?”

    他对炼丹师所知不多,但基本常识还是有的。威力这么大的毒丹没几种,会炼的少之又少,加上材料特殊,要是有心追查下去,不难查到金石峰。

    “这不是金石峰的丹方,我也没在人前用过。”叶舟不缺谨慎,思索道,“虽然里面有一味药十分难得,沿着这个线索说不定会查到些什么,但我想也不会有人为秦子羽费这个心思。”

    梅枕石一想也是,秦子羽的死关键在于他死了,而不在他怎么死的。且秦老城主都恨不得他死,更不会有谁不辞艰苦去寻找真相。

    “说起来,”叶舟又想起什么似的,迟疑道,“就算以后查出来是我,应该也没什么吧。”

    梅枕石:“……你说得对!”有后台的人就是任性。

    叶舟放心了。道门修士除魔镇恶乃应有之义,然则秦子羽非魔非恶,算得上正道人士,且身份不低。他向来只杀该杀之人,这样对付一个与自己无冤无仇的人尚属首次。

    但他并不后悔。

    世上没有不流血的和平。

    紫微城。

    假如说有什么地方的消息,能与天义城一般灵通,那便是听说茶楼了。

    听说听说,道听途说,却每每准得不可思议,更神奇的是,很多事当天上午发生,傍晚就能在茶楼里听到。

    正所谓大隐隐于闹市,殷渺渺凭借樱桃青衣,伪装成一个金丹散修,包下了听说茶楼的一间包厢,天天准时来报道。

    今日一开场,说书人二话不说,张口就是:“谁能想到,堂堂秦少城主,竟然会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在那样的一个地点,离奇死去。”

    啥?秦子羽死了?屁股刚黏到凳子的人一下子蹦了起来。

    说书人一敲醒木,微微一笑:“个中原委,请听某慢慢道来。”

    他从辩论大会说起,语调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引人进入当日的场景。不知不觉,满座的茶楼寂静无声,人人都在侧耳倾听。

    包厢里。

    “咕嘟”“呼噜”“吧唧”,盛着肉羹的瓷碗中,一只肥嘟嘟的小黄……鸟心满意足地抬起了头,熟门熟路地在手帕上擦了擦嘴,而后蹦跶到栏杆上,专心致志地听起故事来。

    说书人正好说明后续:“吴城已验明正身,证实确是秦子羽无疑。他身中无名剧毒,五脏六腑已化为脓血,然尸身保留完好,栩栩如生,诡异至极。”

    底下的看客踊跃得很:“这么霸道的毒药,莫非是魔修所为?”

    “非也非也,药毒不分家,高明的炼丹师不仅会炼丹药,亦会制毒。”马上有人反驳。

    大家免不了要把中洲几个会制毒的人列举出来,一一辩驳。

    说书人歇了会儿,等到议论得差不多了,方神秘一笑:“诸位可知,接下来发生了些什么?”

    有一中年儒士稍加沉吟,问道:“莫非是秦老城主……”

    “不错,昨日夜里,秦老城主赶到吴城,确定秦子羽死后,表示此间事了。又对吴城主道,愿意和楚城化干戈为玉帛,以一件绝品法器作为赔礼。”说书人慢悠悠地道出内情。

    儒士颔首道:“当初秦城主不过是摧毁了些许城墙,一件绝品法器……倒也够了。”

    “哼,这不就是低头了么。”角落里的一个年轻人嗤之以鼻,“什么赔礼,是怕了楚城吧。”

    坐在他隔壁一桌的女修反唇相讥:“事情是由秦子羽而起,他死了,矛盾自然消解。秦城主拿得起放得下,敢于承担,反而令人敬佩,就怕为了自己的脸面死不低头,害得无数人为他陪葬。”

    类似的争辩在各个角落同时上演。

    殷渺渺一边分神听着,一边想:看来秦老城主并非莽夫,有了台阶就立马下来,反倒是把楚城和吴城架在了火上,进退两难。

    导-火-线被剪,幕后之人一定会再有动作。

    是时候找机会插手,改变棋盘走势了。

    “凤凰儿,吃饱了吗?”她笑眯眯地看向小凤凰。小家伙睡过了整个九重塔,出来就叫饿,短短几天功夫,已经吃掉了数头妖兽的精华部分。

    小凤凰用力点头。

    “过来。”她捞起小胖鸟,别有深意地说,“我们去见一个故人。”

    故人?不知道为什么,小凤凰陡然打了个哆嗦,不寒而栗。

    (iishu)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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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ishu),

    秦城。凤凰别苑。

    这是一座极其雄伟壮丽的宫殿, 朱色的屋檐绵延无际,琉璃瓦熠熠生光。若是自上空俯视, 便会发现这别苑的形状好若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而若是仔细研究, 则会发现别苑的几个主要居舍,构造外形与羽氏的凤凰台相差无几。

    毫无疑问, 这是玉珑对羽氏隔空的羞辱。

    昔年羽氏认为她不配进凤凰台, 哪怕她大权在握, 也不准她进入主殿, 可如今她造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地方, 想怎么住就怎么住,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怎一个爽字了得?!

    故此, 每当她离开王府,居住在别苑时,都会发自内心地感觉到愉快。

    除了今日。

    她挥退了侍女, 独坐在屋中, 鸾镜中倒映出她黑沉的面色,极为不虞。

    “玉珑仙子郁郁寡欢,是为情郎哀伤吗?”窗边传来神出鬼没的幽幽笑意。

    玉珑一惊, 侧目凝视。只见窗台上斜坐着一个妙龄少女, 双环髻,鹅黄衣,戴着一个山雀面具,辨不清修为身份。

    “你是……”玉珑经历过的风浪不知凡几, 并未惊慌失措,“血堂的人?”

    血堂是西洲著名的杀手组织,传闻由羽氏的叛族之人创立,故而均以鸟类作为身份标识,神秘莫测。自从玉珑登上神妃之位,血堂对她的刺杀就没少过,只是均败于她手下,后来便少了。

    如今她已脱离羽氏,血堂突然派人过来,有点奇怪。

    她心念电转,笑问:“阁下的代号是?”

    “仙子还未回答我的问题,我又为什么要回答你?”少女娇笑了声,“不如你先告诉我,秦子羽死了,你的计划功亏一篑,是不是很心疼,很难说,很想哭呢?”

    玉珑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死了,我高兴还来不及。”

    “高兴?”少女仿佛无限疑惑,尾音拔高,“他死了,秦城主顺势服软,楚、吴再无借口攻打秦城。”

    玉珑不动声色:“这不是好事吗?”

    “于别人是,难道于你也是?”少女语带笑意,一字一顿道,“秦城主不死,你如何取而代之?”

    她每说一个字,就好似鼓点击在灵台,令玉珑神魂摇动,头晕目眩。

    玉珑马上明白对方不是过去的刺客能比,瞬间收敛心神,抵御神魂攻击,同时心里大感疑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露了破绽,被人看穿了盘算。

    没错,她确实准备借五城之手除掉秦老城主,自己取而代之,成为名正言顺的秦城统治者。人人都以为秦子羽是与楚城合作,这倒不假,可他同时以为老东西死后,自己会出手将他扶上城主之位。

    多么可笑啊,有机会自己当城主,她怎么可能蠢到拱手相让?男人真是自大,总以为给个皇后夫人的名分,女人便会心甘情愿地隐居幕后。

    当真愚不可及。

    不过想归想,玉珑摸不清状况,自是不会承认,装出一副柔弱震惊的模样:“你胡说什么!老城主待我甚好,你莫要挑拨离间。”

    话音未落,她玉指一拢,手中即刻出现了一把雪白的羽毛扇。扬起挥下,便有异火掠过。

    这火冷艳非常,竟然是少见的银白色,且无丝毫热量。但其焰芒扫过的墙壁上赫然一道深痕,威力不容小觑。

    “我可不想和你玩火。”少女身形扭转,躲开了火光,似乎颇为忌惮。她跃身入室,双脚落地的刹那,银铃脆响。

    玉珑这才发现她赤足穿着一双木屐,脚踝上绑有一对银铃,镌刻奇异花纹。每有动作便叮咚不止。

    而那些微的铃音传到她耳中,便如丝线牵扯她的神魂。

    玉珑口中念念有词,少顷,雪颈上扬,发出一声曼妙的清吟,如甘露滴淋,瞬间明澈灵台。

    “凤凰吟?”少女讶然,“你偷学了《金羽明凰录》。”

    玉珑掩了掩鬓发,淡淡道:“奉劝阁下,还是不要随意给人定罪的好。”

    “我和你无冤无仇,诬蔑你有什么好处。羽氏的功法非羽氏血脉不能学,你能学会,倒是叫人佩服。”少女负手一笑,“而你入秦城,借子杀父,鸠占鹊巢,亦是常人所不敢想之举,说实话,我很欣赏你的野心和魄力。”

    她语气真挚,并无讽刺,反倒叫玉珑疑惑起来,秀眉皱起:“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总不是好事,要不然自然大大方方上门。”少女踩在光滑的地砖上,木屐声哒哒作响,铃音阵阵不绝,“不过谈正事前,我想和你聊一聊。玉珑仙子,秦城主还在吴城,你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帮手,安分点好。”

    玉珑见她对自己所知甚多,然则自己对她一无所知,恐落下风,也想套出些线索来:“看来你是有备而来。”

    “我说了,我很佩服你,所以一直在关注你。”少女微微一笑,面具下透出来的眸色幽深如潭,“为什么我会猜到你对秦城的计划?因为你在羽氏就是这么做的。一个掌握过权力的女人,恐怕不会再甘心做笼子里的金丝雀,哪怕这个笼子,叫凤凰别苑。”

    她这么说,玉珑反倒放心下来,看来不是秦子羽临死出卖了她,对方并无确凿的证据。既然未露马脚,那么解决眼前的这个不速之客,大概就能在老不死的回来前收拾干净。

    “听起来你很了解我。”玉珑试探,“你也来自羽氏?”

    少女不接话,自顾自道:“我很佩服仙子,如今整个十四洲,能取而代之的最好选择就是中洲五城。大门大派讲究师承,小门小派家业太小,唯有五城承接世俗,不排斥外人,亦能凭借婚姻介入。”

    停顿片刻,她意味深长地说:“最重要的是,凡间多有太后垂帘听政,五城对于城主遗孀并不排斥,和羽氏截然不同。”

    玉珑不再一味否认,轻轻一笑,似是而非道:“羽氏的很多规矩腐朽不堪,早该被淘汰了。”

    羽氏王朝故步自封,宗派又已建立了一套全新的体系。而中洲五城,依旧保留着凡间世俗的特质,却因各大门派比邻而居,交流频繁,没那么封闭。

    她无门无派,乃无根之萍,进门派接触不了核心,不如故技重施,借用婚事直接入主核心。

    如今被人一语道破,提防之余,玉珑竟起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感。她素有魄力,哪怕在这样的情况下,心念一转,居然招揽起来:“我不知你是谁派来的,但你既说与我无冤无仇,又理解我的心意,何不与我合作?”

    她一身素衣,袅袅婷婷地站着,美艳又不失清丽,和善中带着自信:“老城主本事不小,但脾气急躁,不擅打理,秦城穷兵黩武,早已是众矢之的。秦子羽更不必说,自诩英雄豪杰,实则蠢不可及,秦城落到他手上,迟早完蛋。”

    “而我,”玉珑嫣然一笑,顾盼生辉,“若非羽氏防着我,早已一统镜洲。我从不介意门第来历,只凭才干取人,秦城在我手上,一定比他们好得多。”

    少女看着她,缓缓点头:“我信。”

    “那我们是不是能谈一谈条件?”玉珑好整以暇道。

    少女笑了:“倘若仙子什么都不做,只是坐收渔翁之利,那我今天就不会来。”

    玉珑顿觉不妙。

    “仙子的野心我很欣赏,做城主夫人当然没有做城主来得好。天道从来没有约束过女人,说我们必须安分守己,相夫教子,想成为一方主宰,实现自己的抱负,何错之有?”

    这话听起来可不像是血堂之人的语气。刺客只知道取人性命,哪会思考这些有的没的。女人不女人的,口吻挺像东洲的那个女修门派,可她们远在东洲,怎么会对羽氏的内幕如此了解?

    玉珑眉梢微蹙,想法万千却摸不着头绪。

    少女似惋惜似感叹,幽幽道:“然而,你离间秦氏,蓄意挑起五城战火,以战争来达成个人的野心,那么,胜负生死,就是你必然要承担的结果。”

    话音刚落,一根洁白的玉指已逼至眼前。

    游说不成,玉珑翻脸也极快,当下皓腕一抬,羽毛扇操纵白焰如烟花炸开,无数白色的火星迸溅开来,室内爆发出强烈刺目的强光。

    身处其中,不仅皮肤会有疼痛难忍的灼烧感,五感更是被影响干扰,无法分辨外界的情况。而她却可以凭借心意相通的火星,准确捕捉到敌人的轨迹。

    玉珑微阖双目,身体前扑,羽扇精准无比地刺向敌人的咽喉。

    然而,少女伸出手指,指尖点住了羽扇的边缘。

    “呲啦”。

    洁白如鹅的羽扇从中裂开,散成一根根细毛,纷纷扬扬落在地上,好像屋里下了一场雪。

    玉珑骤然变色,对方的实力超出她的想象,不是能够简单除掉的人。

    还是脱身为上。

    “哒”,木屐叩响地板。

    玉珑遁出半里,眼前却还是自己的锦帐闺房。

    幻术。

    她倒吸一口冷气,回首戒备:“你是冲霄宗的素微。”

    “这话说的,好像没有别的幻术修士了一样。”少女笑了声,没有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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