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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遍仙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青青绿萝裙

    殷渺渺笑了笑:“听起来你好像见过”

    “只是有所耳闻。”

    先帝在位时为再见死去的妃子一面,召见过许多游方道士,有些说能呼风唤雨,有些说能请魂上身,还有些刀枪不入,但多数是江湖把戏。

    像殷渺渺这样的,他还是头一回见,莫不是世界上还真有得道之人不成

    殷渺渺心里有了底,踩了脚蹬上马:“走吧,我们最好尽快离开这里。”

    卓煜没有意见,一扬马鞭,往京城的方向而去。殷渺渺穿越前也学过骑马,稍稍熟悉了一下后就紧紧追了上去。

    马蹄扬起一阵烟尘。

    天还蒙蒙亮,城门外准备进城的人就排了老长的队伍。要在往日,差不多也该到了开城门的时辰,可今天外面的人左等右等,愣是等不到开门。

    挑着吃食准备进城卖早点的人动起了脑筋,干脆就地开张,卖烧饼的卖烧饼,买馄饨的卖馄饨,袅袅白烟在空中飘散。

    王老头在城里卖了好几年烧饼了,每天夜里就起身,揉面做饼,儿子则磨豆子做豆浆,寅时一刻,就从家里出发,等进了城,就烧起柴火烙饼,时间刚刚好。

    今天虽然晚了,但为了取暖烧了炉子,他和儿子就干脆卖起饼来。大冬天的吃口热饼再加一碗豆浆,身体都暖和了起来。

    他们的生意很好,饼刚出炉就被人买走了。

    “给我一碗豆浆。”

    王老头麻利地给她倒了碗豆浆,递给对方时才发现那居然是个年轻的小娘子,生得还格外标致,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只是这做派忒不讲究,接过粗瓷碗就将豆浆一饮而尽不说,还用袖子抹了抹嘴:“再给我拿五个烧饼。”

    王老头用油纸给她包了烧饼:“一共十文。”

    物价比殷渺渺想的要低上不少,她数了十枚铜钱给他,随口问:“城门怎么还不开”

    她生得美貌,有的是人愿意讨美人欢心,隔壁摊子上吃馄饨的一个大汉就抢着回答:“听说是有贵人受伤了,全城戒严,谁都不让进呢。”

    “那也不见出城的人啊。”殷渺渺道。

    “不让进也不让出啊,万一跑了怎么办”那大汉笑她无知。

    殷渺渺不以为意:“那什么时候才能开”

    王老头插嘴道:“不好说,早些午时说不定能进,久些得几天。”

    “那我改天再进吧。”殷渺渺捂着热腾腾的烧饼,头也不回地回去了。

    等到了短亭,烧饼都快冷了,她递给卓煜:“吃吧,先填填肚子。”

    街边卖的烧饼是粗面所烙,粗糙难咽,卓煜勉强吃了两口就放下了:“情况如何”

    一个时辰前,他们就到了城门外,可大门戒严,卓煜觉得情况不对,立即折返回短亭,而殷渺渺则选择留下买个早点顺便探听些消息。

    “说是有贵人受伤,全城戒严查找凶手。”

    卓煜心中一沉,他彻夜未归,应该第一时间封锁消息然后秘密派人搜寻才对,可现在不仅告之于众,还派人关了城门——他白龙鱼服虽说瞒着大多数人,可宫中心腹都是知晓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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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渺渺不想中断练功, 懒洋洋道:“我闭上眼睛就是了。”说着, 还真的阖上眼睑,一副“我不看君随意”的架势。

    “还是请姑娘帮我一下。”卓煜顿了顿,还是这般要求。他不是不能在别人面前赤-身-裸-体,甚至相反,无论是沐浴还是更衣, 都有宫女服侍。

    只是,那些宫婢怎能与她相提并论, 衣冠不整是对她极大的冒犯。她可以不在意, 他却不能不知礼。

    殷渺渺见他态度坚定,只好下榻替他取了衣衫过来:“还有一点潮。”

    “无妨, 多谢姑娘了。”卓煜背对着她, 笨拙地开始穿衣。

    殷渺渺看他辛苦,道:“这些都是细枝末节, 不用太过在意。”

    “姑娘是世外之人, 自然可以不拘小节。”卓煜勉强穿上了衣衫, 正色道, “可我若是不能以礼相待, 就是我的过错了。”

    殷渺渺沉默了会儿, 慢吞吞道:“那真是抱歉, 我替你换的衣服。”

    卓煜系腰带的手一僵, 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他还以为是她请人帮忙换的衣服,怎么会是她亲自动手

    殷渺渺看出了他的疑问:“来的时候你衣服全湿了,本来想找人来替你换衣服,但是我不能确定你的衣着会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所以……”

    卓煜穿在里面的衣服料子十分特别,好像还有龙纹的绣样,谨慎起见,她就没叫人来,自己动了手。所以,该看的都看见了,不该看的也看见了。

    小皇帝身材不错_

    卓煜沉默片刻,轻轻吐出一口气:“姑娘一片好意,我十分感激,事已至此,如若……”如若你的名声因我有损,我愿承担所有责任。他想那么说,可话到嘴边就想起自己如今是丧家之犬,真有心报答,还是等夺回皇位之后再提更显诚心。

    殷渺渺瞧他慎重其事的模样,觉得既新鲜又有趣:“你可真有意思。”

    这“意思”不是揶揄,而是她真心实意地觉得他作为男人让她起了兴趣,可能是因为她没有接触过封建社会的男人,也可能是他身为帝王的与众不同……不管是什么,她对他的感情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非常有意思。”她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卓煜被她的笑容所惑,一时心悸。他初见就知她美,可或许是她月下杀人的场景太过骇人,哪怕曾有樊姬之谑,那也多是出于一种“天下英雄美人尽入天家”的利益考量。

    但这一刻,他的情感发生了变化,生了狎昵的念头。

    此中滋味,平生未有。

    气氛一时暧昧起来。

    男女之间的吸引力是无形的,哪怕没有一句话,眼波的传递,唇角的笑意,也足以让双方察觉到关系的改变。

    殷渺渺又轻轻笑了一声,坐回榻上:“你不是要去更衣”

    卓煜如梦初醒,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无事似的去屏风后面小解。等出来了,殷渺渺又指使他:“炉子上的药差不多了,去喝了。”

    干活这种事一回生两回熟,他很自觉地自己拿了碗,将瓦罐里煎的药汁倒出来喝了,身体微微发热,四肢都暖和了起来。

    殷渺渺不禁笑了起来:“你再多睡……谁!”她脑中莫名察觉到了异样,想也不及想,立即飞奔到门口。

    两扇木门砰一下被人踹开。

    又来了五个黑衣蒙面人。进门看见他们二人,五个人极有默契的分出三个人对付殷渺渺,两个人去包抄卓煜。

    殷渺渺伸出手腕,心念一动,腕上的红线就好像活了似的扭了扭,随即嗖一下如同霓练窜出,一击便绞杀了一个黑衣人。

    一呼一吸间,一名成员就死了。其余四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惊骇之色,可身为死士,不成功便成仁,回去复命亦是死,不如拼一拼。

    殷渺渺尝试着将身体里的暖流灌入红线,它看起来又像是一条火蛇了,尾巴勾住黑衣人的脖颈后,熊熊燃烧的蛇头就穿透了眉间。

    敌人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殷渺渺的心情有些复杂。她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自己就是自己,而红线肯定是跟了她有些年头的小伙伴。

    只有一个打惯了丧尸,下意识觉得爆头才能真正消灭对方的人,才会用出这样的招数。

    其余三个人也未能幸免。

    火焰使得他们束手束脚,不敢近距离接触,而他们的刀虽是精铁打造,但伤不到红线分毫。

    全军覆没。

    殷渺渺刚想收回红线,眼角的余光就捕捉到了一道一闪而过的蓝光,身体的反应比大脑快上许多:“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红线就化作一道红光追了上去,很快,它卷裹着蓝莹莹的一个东西回来了。

    殷渺渺纳罕地看着被红线牢牢捆住的蓝色蝴蝶:“这是什么”

    “仙、仙子饶命!”深蓝色的蝶翅间,出现了一张楚楚可怜的脸庞,弯弯的柳叶眉,米粒大的小脸庞,若不是长着蝶翅,活脱脱是个小美人。

    卓煜惊得险些心脏骤停:“妖怪!”

    殷渺渺眯起了眼睛:“你是什么东西”

    “仙子饶命,我受人驱使,迫不得已,绝无害人之心。”蝴蝶美人哭得梨花带雨,泪珠儿好像雨滴一样落在了殷渺渺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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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您因购买比例过低被误伤, 请明天再来=3=】  定国公皱起眉, 觉得这处罚太轻了:“陛下, 铲草除根,切莫妇人之仁。”

    “朕已经决定了。”卓煜淡淡道,“念在郑家曾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 留他们一条血脉, 想来, 不会人人都是郑权这般不分是非之人。”

    他这样决定不是仅仅处于仁慈,郑家在军中经营多年, 若是太过残酷, 怕是有人怀恨在心, 留郑氏一条血脉, 即可彰显仁义,又能叫郑家旧部感恩,不会再生反叛之心。

    张阁老立即道:“陛下仁义。”

    其余人纷纷附和,定国公就算还有不满, 也只能认了。

    卓煜又提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可有那妖蝶的消息”

    在朝的大臣几乎都目睹了那只妖异食人的蝴蝶, 不夸张地说, 现在还有不少人晚上会做噩梦惊醒。

    卓煜下了封口令,不许在场的人对外散布此事,但并未放松对那妖蝶的追踪, 已发密旨令地方各州密切关注此事。

    负责此事的是王尚书:“并无消息。”

    卓煜叮嘱道:“不可放松警惕, 万万不可让妖蝶为祸民间。”

    “臣等遵旨。”

    漫长的朝议结束后, 卓煜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天星宫,询问领头的宫女甜儿:“殷姑娘醒了吗”

    甜儿蹲了蹲身:“未曾。”

    卓煜叹了口气,径直往寝殿里走。天星宫是历代帝王的居所,也是整个皇宫的中心,宏伟壮观,近百余名宫人同时服侍皇帝一人。

    四名宫女齐齐动手,先替他换下沉重的朝服,改而穿上轻便的常服,又有宫女端了热水,绞了帕子服侍他净面洗手,再有人为他斟上一杯热茶,端上几样点心。

    在这里,能真真切切感受到什么叫众星拱月,什么叫至高无上的权力。

    但卓煜没有什么心思享受宫女的温柔服侍,他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独自走到床边,微微挑起了帐子。

    殷渺渺仍然睡着。她已经睡了三天了,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卓煜叫太医把过脉,都说只是正常的睡眠,并无不适。

    卓煜想起她先前用睡眠恢复伤势之举,并不是特别担心,只是每天茶余饭后都要过来探一探,生怕错过她醒来的时候。

    今天他就恰好遇见殷渺渺醒来的时候:“我睡了多久”

    卓煜怔了怔,慌忙道:“三天了。”

    “唔。”她支着头,眉间微蹙,“那只蝴蝶呢”

    卓煜道:“一直不见踪影,你不要担心,可要我叫太医来看看”

    “不用。”殷渺渺按着太阳穴,好像有千万银针在扎大脑皮层,“我还要再睡一段时间,你都顺利吗”

    卓煜给她按了按被角,温言道:“我这边都很好,你不必担心。”

    “那就好,让我睡吧,好了就会醒。”殷渺渺说着,眼皮子不受控制地阖上了。

    卓煜望着她的睡颜,轻轻道:“你放心睡吧,有我呢。”

    现在,轮到他来守着她了。

    殷渺渺这一睡就是半个多月,间或醒来一次,很快又沉沉睡去。

    就在这段时间,朝臣对于立后之事,终于还是争出了个结果——秉持着自家没有就不能便宜政敌的想法,大多数人都妥协让卓煜立殷渺渺为后。

    再说了,一个无根无基的方外之人,总比再来一个倚仗娘家为非作歹的郑皇后好。

    所以,殷渺渺从漫长的睡梦中醒来时,面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我欲立你为后,你可愿意”

    可能是睡糊涂了,殷渺渺下意识问:“什么皇后”

    卓煜抿了抿唇:“我答应过你,君无戏言。”

    殷渺渺想起来了,心甜又好笑:“不必了。”

    “什么叫不必”卓煜拧起眉,正色道,“我和你已有夫妻之实,自当予你名分,否则,我成什么人了。”

    殷渺渺沉吟道:“我们不讲究这个,没关系的。”

    “渺渺。”卓煜坐到她身边,凝视着她的眼眸,“你可是有难言之隐,抑或只是不愿嫁我为妻”

    殷渺渺轻轻叹了口气,要是一开始卓煜在戏说樊姬时说要娶她,那是利益考量,可现在尘埃落定再提,百分之百是真心了。

    因为他真心实意,她才不想骗他:“我是修道之人。”

    “修道何处不能修若是你嫌宫里烦闷,我为你修个道观可好”

    “不是这样的,如果我要修道,就得去很远的地方。”殷渺渺无法和他解释凡人界和修真界的区别,只能用他能明白的概念,“很远很远,蓬莱那么远。”

    卓煜怔住了。

    殷渺渺望着他,想他明白。可卓煜只是怔忪片刻就笑了起来:“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等我……伤好了。”

    等伤好了,收拾掉那只蝴蝶,找到回去的办法,就该回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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