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湛蜜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安五娘
秀王妃如今有子万事足,又私底下跟秀王说好远离朝政就当个闲散王爷,如今的日子别提多滋润了。
“我听说淮王府上那个和大公子搅和不清的丫鬟死了,你知道这事儿的内情吗?”
秀王妃头凑过去小声的在童清妍耳边嘀咕,童清妍摇了摇头。
“世子殿下都不清楚的内情,我又如何可知?!不过这事儿多少还是因为淮王府和张家的亲事,也不知过了年这门亲到底如何。”
“还能如何?!既然都答应了结的,又是在大朝会上当着文武百官和皇上的面敲定的,要是再悔婚那淮王府的名声怕是彻底完蛋了……呃,我不是说你啊,我只是”
“我懂。”
童清妍和秀王妃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样子落在太后眼里又是另一种景象,秦姑姑向来最懂太后的心思,当即喊了声秀王妃。
秀王妃闻声抬头看去,秦姑姑端着一脸不算笑容的笑替太后发话。
“太后娘娘想念着皇上的长孙,不知今日秀王妃可把孩子带进宫了?”
被点名了自然不能装聋作哑,秀王妃缓缓站起身走到中央朝着太后拜了下去。
“孩子王爷领着去拜见父皇了,太后娘娘惦记是孩子的福分,儿臣这便差人去将孩子领来。”
太后的吩咐是吩咐,皇帝却是最大的,秀王妃之所以让秀王将孩子带去祈年殿,就是不愿意自己的宝贝儿子来这妇人扎堆的地方,万一谁出手不小心殃及了,那就实在是太倒霉了。
皇上那边男人虽多,也各有心思,可至少不会龌龊到对一个孩子下手。
秀王妃如此说就是料定太后不会强要看孩子,果然秦姑姑看了眼太后立刻扬声道。
“罢了,皇上心疼长孙,自然会留在身边好好疼爱,等下除夕宴自然就能见到,不必这大冷的天劳动孩子奔波受苦了。”
“是,儿臣谢过太后娘娘,愿太后年年岁岁有今朝。”
秀王妃回到座位又立刻和童清妍咬起了耳朵,旁座的人再有心也听不清两人嘀咕些什么的那种,无形之间给人的感觉就是秀王妃和妍阳郡主成了闺中密友。
“往后你也会遇到这样的事,千万让孩子呆在世子殿下那儿,咱们女人家这些弯弯绕实在是太多了,防不胜防。”
童清妍赞同的点了点头,但一想到自己身体这个年纪,连癸水都没来,还谈什么生孩子?!
两边的人汇聚到祈年殿,开始每年都大同小异的除夕宴,因着去年的事,秀王妃一出现多多少少的吸引了绝大部分视线,尤其还有个穿的极是喜庆的奶娃娃衬托。
童清妍被秀王妃拉着坐在了她的旁侧,虽然有些不合规矩,可碍着郡主的身份,勉强以姑嫂相称坐在一起也说得过去。
秀王妃拿着各色点心逗弄着襁褓里的孩子,童清妍在一边看着仿佛回到了平哥儿刚出生的时候。
嘉康帝的岁末敬辞说完,礼部编排的庆年舞开始,今年吸取了去年的教训,舞姬们都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在祈年殿大殿中央施展舞姿。
嘉康帝心神不宁的差点碰撒了酒杯,李忠心惊肉跳的看了好几眼,嘉康帝的异样只要有心自然都能发现,蒋荣华然落在眼中,摆在桌案下的指甲修饰的极为精致,此刻也已经断裂成了两截。
童清妍侧过头让宫女斟酒,虽然一滴未沾,可该做的还是要做,在进宫前童清妍特意让飞燕缝制了一个和衣袖差不多大小的棉垫子,整整齐齐缝制在衣袖里,酒杯里的酒有限,这么撑到除夕宴结束完没问题。
秀王妃因着偶尔也会喂奶,所以酒也未动,可宫女总要斟酒,酒杯里一直这么满也不合适,童清妍体贴的将秀王妃的酒杯拿过来,装作要喝的样子举到唇边挥起衣袖准备遮挡住倒掉时,突然闻到了一丝腥气。
这股子腥气很是特别,但出现在果酒里就很是维和,童清妍将酒杯放下,脸色难看的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也装作要喝的模样凑到唇边闻了闻。
同样也有腥味!童清妍的脸色瞬间变的很难看,目光直直看向宋湛的位置,正好看见宋湛将酒杯端起和隔壁的秀王碰杯。
“别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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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孔雀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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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声声中,童清妍的这一嗓子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动,除了就近坐着的几人,其他人都没有听见。
听见的几个人纷纷看向自己面前的酒杯,一脸避如蛇蝎的模样,秀王妃更是夸张,直接把酒杯碰洒了。
童清妍猛的站起身,宋湛的余光时不时便会落到童清妍那一处,几乎在她站起身的瞬间,宋湛就从座位上跃了出去。
眨眼间舞姬们的队列因为宋湛的突然动作被打散,乐师也不约而同的停了手,嘉康帝微醺的眼眸瞬间清明,看着奔到童清妍那一侧半搂住童清妍的宋湛。
“发生了什么事?”
嘉康帝语带不快的发问,李忠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皇上这是跟贵妃娘娘闹别扭,迁怒了淮王世子啊。
宋湛也是同样的疑问,低下头看着怀里的童清妍。
童清妍寒着脸将手里稳稳捏着的酒杯递给宋湛,走到殿中央跪了下去。
“回禀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嘉康帝被这一声父皇叫的眼神一阵恍惚,看着跪在那儿的童清妍,突然有种安阳又回来的错觉,李忠憋着嗓子极细小的咳嗽了一声,嘉康帝才回过神来立马喊起身。
蒋荣华端坐在贵妃座位上,目光很是莫名,看着这个狡猾的丫头跪下去流畅的喊父皇,嘴角的微笑就加深了几分。
宋湛在童清妍把酒杯递给自己时,第一时间派人去找了周鹤,今日除夕夜宴,周鹤本不欲留在宫里,是宋湛提前拿着如意楼的腊肠煲仔饭收买了周鹤杜宝儿爷俩。
“父皇,儿臣并非有意扰乱除夕夜宴,儿臣无意间察觉儿臣杯中的果酒掺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惊慌失措下打扰了父皇的雅兴,儿臣罪该万死。”
童清妍话里话外都在说自己受了惊吓,可众人看着妍阳郡主一脸寒霜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受了惊吓,倒有些像磨刀霍霍的样子。
童清妍的话就如投石入湖,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众人交头接耳间纷纷默契的把酒杯推了出去。
开什么玩笑,这种宴会上下个毒什么的,万一一个弄不巧殃及无辜也实在是太容易了。
宋湛看着殿中金吾卫将给童清妍斟酒的宫女押了进来,宫女惊恐的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看着众人的视线。
周鹤拎着药箱急匆匆的跑进殿来,看见跪在殿中央的童清妍时,一路顶在喉头的那口气总算消散了,来传召的小太监没说清楚怎么回事,只说了妍阳郡主和酒什么的。
周鹤理了理因为奔跑乱了的衣衫,走到宋湛身边,也不想着想给嘉康帝和太后之流磕头行礼,直接从宋湛手里拿走了那杯酒,就近放到了童清妍之前坐的那一桌,秀王妃在丫鬟的搀扶下站起身让了开去。
周鹤拿着银针在杯子里搅了搅,银针通体变色,却不是黑色,而是泛着幽幽蓝光。
这果酒的颜色本就深邃,酒杯又是深色的,这毒下在酒里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问题来。
嘉康帝看着周鹤的动作,心里也大概明白今年的除夕夜宴又完蛋了。
一想到有人几次三番的在这种团圆时节,彰显帝王仪表的宴会上折腾出幺蛾子,嘉康帝就想让自己手里的酒杯和青砖地来个亲密接触。
李忠端着铺着白色帕子的盘子走到周鹤面前,周鹤将银针放在了帕子上,撩起袍角擦了擦手,无视众人各异的神色,走到童清妍身边,弯下腰拉起她垂落身侧的手。
童清妍没想到周鹤会突然来替自己把脉,连忙解释道。
“那酒我没喝。”
“老夫知道,你要是喝了现在也没办法跪在这儿了,老夫也没必要替你把脉,直接找仵作更合适。”
童清妍难得被周鹤反噎一把,周鹤看着垂着头的小丫头锯嘴葫芦的样子,小胡子快意的抖了抖,姜还是老的辣,之前几次都是自己让着她罢了,如今出到事不还是得求到自己面前。
童清妍任由周鹤把脉,嘉康帝看着李忠呈上来的托盘里,在白色帕子的映衬下,银针上的幽蓝色越发明显,几个呼吸下还是没控制住,猛的站起身将酒杯狠狠砸在了地上。
众人齐刷刷本能的后仰,然后缩了缩脖子,都说了天子一怒浮尸百里不为过,这次虽然依旧没有闹出人命,可这次下毒直接下在了酒里,对嘉康帝来说简直是打脸。
“回禀皇上,郡主殿下身体无碍,这酒中的毒乃是极为珍贵的孔雀蓝。”
嘉康帝和宋湛对了个眼神,孔雀蓝可不是第一次听说了,联想到先前宋湛遇刺,那弩箭上的孔雀蓝,嘉康帝心底一阵发寒。
这个下毒的人似乎是冲着淮王府去的,可若是淮王府真的倒了,杨家的天下就真的没了阻碍吗?!
不!淮王府若是没了,不仅不会有利于大齐的天下,那些忌惮淮王府存在的几国恐怕会立时发兵攻打大齐边境。
嘉康帝这些年一直将宋湛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则是为了监视,不让宋湛去神策军中,二则也是为了保护,淮王府需要宋湛撑起来,如果宋湛倒了,如今的淮王根本不足为惧,北境的安宁便成了一层纸,只要轻轻一戳就会破一个大窟窿,寒风会直袭京城。
“这酒里的毒究竟是怎么下的?”
嘉康帝看着跪在地上抖的越来越厉害的宫女,语气冰冷的发问。
宫女除了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童清妍看着金吾卫端进来的酒壶,周鹤率先走上去接了过来,一番检查后转身对着嘉康帝回禀道。
“启禀皇上,这酒壶里的酒无毒。”
“什么?无毒?”
“怎么可能啊?!那这毒谁下的?怎么下的?莫不是真有那看不见的在作祟?”
“怎么单单就妍阳郡主中招,是不是什么仇敌?”
“妍阳郡主不日便要嫁进淮王府,与其说是和郡主有仇,不如说是和淮王世子有仇吧。”
两边的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只字片语钻到当事几人的耳朵里,童清妍还好,宋湛的面色彻底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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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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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众人的议论声大多压低了声音,但架不住人多,听在嘉康帝耳朵里就是成千上万只麻雀在叽叽喳喳个没完。
蒋荣华瞥了眼神色晦暗的嘉康帝,坐直了身子问道。
“既然酒壶中无毒,那这酒杯中的毒又是怎么来的?本宫操持的除夕宴上居然有人敢如此胆大妄为,也太不把天家威严放在眼里了!”
蒋荣华的问题更是在场众人想要问的,这下毒下的神不知鬼不觉还查不清源头,那往后谁还敢在宫宴上吃喝啊。
童清妍微微晃了晃身子,先前为了扮可怜,嘉康帝喊了一声起,自己也未起来,现在是真的跪不动了。
宋湛默默走到童清妍另一侧施力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无视童清妍错愕的目光,将人拉起来后就挡住了大半。
周鹤也无需嘉康帝再下命令了,默默的将秀王妃和童清妍这一桌子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着重检查了童清妍的酒杯,再将瑟瑟发抖的宫女拎起来检查了一圈。
“周御医可查清了那毒是如何下到郡主酒杯中的?”
太后微微后仰靠坐在主位上,看着周鹤收回手,抢先问道。
“回太后的话,微臣以为这毒应与这宫女脱不开干系”
“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真的冤枉”
周鹤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看着拼命磕头很快就磕破了头皮的宫女,周鹤急忙拦住。
“别磕了!老夫话还没说完呢!你再磕下去还不等证明你的清白就先晕了。”
经历了一番大起大落的宫女,一口气没上来眼看着就要翻白眼晕过去了,周鹤眼明手快的抽过一根针扎向了宫女的人中。
周围看的分明的人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口鼻,倒吸了口冷气。
这么大的力气扎下去,别想晕了,肯定疼到上天啊……
宫女一口气顺了过来,眼泪汪汪的看着周鹤,周鹤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指着桌上的酒壶和酒杯。
“你在郡主发现酒水有问题前都做了些什么,现在照做一遍,如果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务必一切照旧,一丝一毫都不要有错漏。”
周鹤指点完宫女,目光就落到了宋湛身后的童清妍身上,童清妍会意走回桌案后坐着,配合着宫女还原当时的情形。
宫女最初倒了一杯酒,便立在了童清妍身后,童清妍默默将酒杯举起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酒倒进了袖子里,面不改色的把酒杯放下,宫女见酒杯空了,再次上前倒酒然后转身走出席位又重新跪了下去。
“奴婢倒完后发觉壶里没酒了,便下去重新拿酒,然后金吾卫便将奴婢压了过来。”
众人此刻的心思都不在那宫女身上,目光纷纷落到了童清妍的袖子上,童清妍摸了摸鼻梁,略带一丝尴尬的笑意站起身甩了甩袖子对嘉康帝说道。
“父皇知道了,儿臣即将大婚,儿臣深怕在这除夕宴上喝多了耍酒疯丢了您的颜面,便让婢女提前缝制了一个替儿臣喝这团圆酒的东西,望父皇见谅。”
嘉康帝颇为无奈的瞥了眼童清妍,摇了摇头表示不再追究,周鹤见众人的心思又重新落回了宫女身上,沉声问道。
“你可回忆清楚了?当时你就是做了这些,也只接触了酒壶,没有再碰别的东西?”
“奴婢的确只替郡主斟酒,酒没了便下去拿,至于东西,奴婢记得手里只端着酒壶哦对了!奴婢当时右手执着酒壶,左手托着酒壶底,但是不是空手托着,是垫了帕子的!”
那帕子每个斟酒的宫女都有一块,是防止壶口残留的酒水滴落在别处,有块帕子方便接着不慎低落的残酒。
“那帕子呢?!”
“帕子在偏殿,奴婢那时刚拿好新的酒,就被金吾卫连同旧的酒壶压到了殿中,帕子落在了偏殿未来得及和酒壶一起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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