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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强

    「给我的。」她这样说着,从我手中接过了信。

    像所有在末日之前就使用了零级神经拟真的战士一样,我们执拗的一直

    使用着神都之中的id,谁都没有去寻找对方过去的名字,这是一种默契,

    一种执着也是一种骄傲。但是看初邪的样子,g。r大概是她曾经名字的缩写。

    她没有避开我,当着我的面拆开了信。

    信里面有一张纯白色的卡片,卡片上只写了很简单的一行英文。

    timeto——该醒了。

    「什么意思?是谁的信?」我带着一丝不安问道。

    初邪凝视着手中的信封,思索了足足三分钟,然后给出了一个让我心悸的名

    字。

    「汞先生。」

    「你怎么知道的!?」我忙问。

    初邪的声音显得异常冷静:「会以这种方式寄信给我的没有几个,这个信封

    是汞的颜色,这是他给我的提示。」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这思考能力,既然汞先生没死,而且已经找到了我们住的

    地方,却没有实施报复性的攻击,这说明他并没打算这么做。我慢慢的冷静下来,

    紧捏着神宫刀柄的手也松开了。

    「他为什么要给你寄这封信?」

    初邪摇了摇头:「他的意图我现在还看不明白,但他是想用这封信宣示他的

    存在。」

    之前和初邪聊过不少刚刚回归之后的事情。初邪告诉我,之所以公共政权会

    派人剿杀汞先生,是因为保守派和激进派的矛盾。汞先生能够公共政权利用的资

    源很大,当他即将带着能量回归的时候,保守派因为对他不稳定性的畏惧,才使

    用了雷霆手段。

    可是现在看来,立足于这边世界的保守派并没有成功。

    汞先生之前所谓要建立秩序的鬼话我是不信的,但他到底要做些什么,也同

    样没人能说得清楚。

    第二天的时候,一则关于回归者的新闻再次掀起了海啸,俄罗斯的回归者聚

    居区发生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暴乱。

    事情发生在聚居区附近的商业区,一个回归者女性和一个普通人身份的女性

    发生了口角和冲突。周围的几个男性想要劝架的时候,被回归者女孩视为侵害行

    为,然后用能量把他们打倒在了地上。

    然后场面就混乱了,没人能够清楚的说出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最终结果

    是那个女孩意外身亡。

    回归者们愤怒的要求严惩凶手,但是当地的行政部门却一直没能拿出结果。

    长久以来积累的愤怒被这件事情引燃,回归者们走上了街,上千人围住了当

    地政府的行政大楼。情绪的燃烧来的非常凶猛,不少人开始破坏公共设施,并殴

    打了周围围观的市民。当警察准备强行清场的时候,暴乱就开始了。

    盛怒之下的回归者点燃了整栋大楼,造成了数百人的伤亡,留下了一片焦土。

    第二天,军队包围了回归者们的聚居区,要求施暴者自首,然而没人这么做。

    回归者们愤怒的反唇相讥,要求军队先抓住杀害女孩的暴徒。两边就这样僵持着,

    然后军队开了枪。

    接下来就是更大的混乱。那个聚居区的回归者大多数是平民,战士身份的不

    多,而且身为普通人的回归者家属也占了一半以上。双方都完全失控了,能量和

    炮火覆盖了这片区域。

    当事情结束的时候,军队受到了巨大的损失,而聚居区几乎被屠平了。

    全世界都陷入了惊恐之中,回归者们恐惧着自己的未来,普通人则恐惧着回

    归者们,社会真真正正的开始割裂了。

    我和初邪坐在家里,从屏幕上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和结束,心里非常难受。

    这件事情的发生,还有汞先生发来的信,应该并不是巧合。

    这里面所有模糊不清的片段,都是冲突爆发的关键点。是谁杀了第一个回归

    者女孩?为什么一场口角会丢掉一个女孩的性命?回归者示威中破坏公共设施的

    人是谁?又是谁在军队里违反命令开了第一枪?

    如果这一切都是汞先生做的,那么他想要什么?

    事情继续发酵。由于社会割裂太大,回归者和普通人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

    双方的交流则越来越少。敌意、歧视、轻蔑等等感情,变成了两边的关系的代名

    词。

    身为回归者的少年,在学校中被欺凌。好不容易找到工作的成年人则慢慢的

    丢掉了工作。回归者们逐渐在自己的小圈子内建设产业,抱团取暖,和外界社会

    的联系被一点点的切割开来。

    当这一切仿佛都变得理所当然的时候,一个人站了出来。

    所罗门·罗斯柴尔德通过所有的媒体途径,对全世界的回归者宣布,声明要

    建立属于回归者们自己的国度。

    「这将是属于我们自己的圣地,我们不会尊重剥夺我们权利的,

    我们不会再面对歧视和不公,让我们携起手来创造我们自己的土地和家园。我们

    从神都中走出,我们从那里诞生,然后离他而去。但现在,我们将拥有自己的神

    都之国。」

    所罗门通过运作地产和控制当地政策,把野心驰骋的地方停留在了在战乱停

    息了不到十年的斯坎迪纳维亚地区。回归者们通过他特意设立的公司进行原地产

    的出卖,开始一点点的移居到这里。随着回归者数量的增多,当地普通人是不愿

    意和他们聚居的。于是更多人向所罗门的公司转手了自己的产业。这一系列的动

    作,为所罗门的神都之国腾挪出了足够五六千万人移居的空间。

    所罗门设立了大规模的基金,向没有经济条件的回归者提供路费和安置性的

    待遇。这些举动最大程度的排除了回归者踏上神都之国的障碍。

    几个月之后,当地的回归者和相关亲属已经占据了多达当地百分之六十八的

    比例,于是第一次独立公投开始了。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回归者们理想的神都之国就这样建立了。人类文明用了

    数千年努力才让自己慢慢摆脱的国家概念,在这片土地上死灰复燃。

    神都之国以申明自治权的合法手段否决了公共政权的,立宪、

    公投、然后是组建新的权力政府。全世界都注目着这一切的发生,电视媒体请来

    了无数优秀的法学家向关注着一切的人们从法理角度来分析神都之国建立的每一

    个步骤,却发现没有任何合法的手段来阻止所罗门。

    世界上将近百分之八十的回归者在半年之内奔赴了属于自己的圣地,只剩下

    些许留恋故土或者有什么其他原因的人们仍然没有选择迁移。

    这其中就包括我们在内。只不过我们并不是恋旧,而是因为我们并不想被卷

    入自己无法控制的漩涡之中。

    我们并不天真,我和初邪都知道,以我们两个的身份不可能一直像现在这样

    置身事外。然而,美梦中的日子能多过一天终归是好的。而且,我们并不清楚我

    们该以怎样的身份和立场出现在不得不登的舞台上。

    一如其他晚春的日子,我起的很早。在空地上做过基础的练习之后,又好好

    的洗了个澡,然后迎来了来晨练的第一批学员。这批学员是真正喜欢上了道场生

    活的家伙,生活规律而且毅力惊人,他们中年龄比较大的几个在晨练完之后甚至

    还要继续去上工。这波学员很快的就换好了衣服,按部就班的进入了锻炼。

    初邪照例在睡着懒觉,作为道场的说一不二的女主人,她从来都是起的最晚

    的,想要看到她出现在院子里起码还得两三个小时。

    阿杰他们通常也不会出现的太早,所以这第一波学员的指导任务就交到了我

    的手上。

    并没有太多需要我做的事情,我只是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偶尔提出几

    句建议。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的非常突兀,我第一时间甚至没有听清楚。

    因为道场的院子很大,建筑群也较深,所以我们特意在门上装了质量不错的

    门铃直通房间里。然而门外的人并没有按门铃,而是很诡异的选择了敲门,但凡

    我没有站在院子里的话就根本不可能听得见。

    我拉开大门,看到门口停了三辆黑色的浮车,还站了不少人。

    每辆车旁边都站着一个人,车队的前面和后面也各站了一位,加上门口的两

    个,七个穿着黑色正装的壮汉面无表情的堵在我的院门口。

    从他们宽大的背肌能看出,这些人都是经过系统体能训练的类似于保镖身份

    的存在。在门口那两个人的中间,站着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这个男人应该就是

    其他人的保护对象。

    或许是他身边的壮汉们太过魁梧的缘故,这个男人多少显得有些矮小。他有

    着一张长脸,胡子刮得非常干净,还有着精心打理过的金发。

    「贪狼?」他用相当文雅的声音问。

    「是我。」我打量着门口的不速之客们,猜测着他们的身份。

    「我是公共政权的特派员,我希望邀请你去我们那里坐一坐。」

    男人一边说一边向我亮了一下手里的证件,我在上面看到了休斯这个名字。

    「如果我拒绝呢?」

    虽然我并不是很排斥和公共政权的人合作,但也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

    给带走。

    「那么我们现在就会离开这里。等你想主动找我们联系的时候,我们也会像

    现在一样欢迎。但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已经丢掉了可以分享情报甚至合作的最

    佳时机。」

    休斯用那种政府工作人员职业性的淡然语气给出了足以说服我的答案。这是

    一个充满了冷冰冰的理智和成熟老到的经验的家伙。和汞先生不同,休斯的眼睛

    很有神。当他看过来的时候,总会让人觉得自己受到了应有的重视。

    「好,我和你们走。不介意我做点准备吧?」我对他说。

    休斯优雅的抬手:「请便。但很抱歉的是,我们的车只能装下你一个人了。」

    我关上院子的大门,思忖了几秒。休斯最后那句话是一种很婉转的态度表达,

    他既然能找到我,应该也会知道初邪的存在。他那样说就是要告诉我,初邪并不

    在自己的邀请范围之内。

    睡眼惺忪的女孩被我叫了起来,当她听完我的话之后,并没有像我担心的那

    样非要缠着我一起去。初邪只是点头,然后让我多加小心,用crk保持联络。

    虽然有些奇怪于初邪坦然的态度,但现在并不是和她谈心的好时机。

    我抱着一丝疑惑,回到客厅里,取出了一直摆在那里的胸甲,将它穿在了身

    上。一瞬间我有些恍惚,仿佛又重新回到了神都中那些厮杀的日子里。这是

    不是意味着,我们距离和平的生活的结束已经不太遥远了呢?

    套上外套,把防具很好的遮盖在了下面,又从一直随身携带的伞里取出了神

    宫,我这才走回了院子里,重新打开了门。

    休斯看到我走出院子,目光落到了我腰间的武器上面。他没有针对这件东西

    发表什么否定式的发言,却很古怪的点了点头。旁边的大汉为我们开了车门,他

    和我并肩坐到了中间那辆车的后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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