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人之天下莫敌

    李存勖一番搜刮，辛密是没找到，不过却寻到了一些有用重要的东西。

    其中一件便是从李嗣昭身上搜出来的一封信。李存勖拆开一看，发现这信中所写的文字，他根本看不懂。

    这信中的字体，并不是用的中原汉语文字，而是一种其他语言。

    李存勖觉得可能是契丹语。他记得，李嗣昭好像与契丹有所勾结。

    另一件物品，就是从李嗣源身上搜到的黑色药丸。

    李存勖猜测，这可能是长生蛊解蛊的解药。

    除此之外，李存勖搜到的最多的东西，便是通文馆的独门暗器晋星刺了。出于物尽其用的选择，李存勖也把它们收了起来。

    之后，李存勖又找了一处隐秘之地，把他们的尸体全都掩埋了，又丢了些石头上去，免得被野狼野狗的刨开。

    李嗣源毕竟也算是一代枭雄，让其暴尸荒野，尸骨无存，未免有些炎凉。而且，将他们二人的尸体隐秘埋藏，也是为了消除痕迹。

    ……

    诛杀李嗣源之事了结之后，李存勖便来到了天师府。

    李存忍，还有殇组织五人，早已在天师府门外等候多时。

    见到李存勖，李存忍便径直走了过来，抱拳道：“二哥。”

    殇组织的五人却是默默跟了上来，一言不发。

    李存勖见他们久久不进天师府，知道自己不在，他们便不敢擅自行动，于是点头道：“走吧。”

    李存勖众人径直向天师府内走去。

    天师府门口站着两个穿着杏黄色道袍的道士。虽站着岗，却一副欢快的模样。

    李存勖心道：看来天师张玄陵的回归，让天师府的所有人都心安不少。

    李存勖马上跨进门去，向两人抱拳道：“两位道长，劳烦前去通禀一下，就说张天师故人来访。”

    其中年岁颇长的一个道人，颇有眼力见，一见李存勖等人的装扮，便知道其身份不简单。他马上起身，对李存勖说道：“不知这位如何称呼？好让我在天师面前通禀。”

    李存勖答道：“张天师若是问起，你就说倚天剑之主，前来拜会。”

    道人点了点头，便往门内走去通禀。

    很快，便有天师府上的老管家，将李存勖等人迎了进去。

    张玄陵没有第一时间出现，于是那老管家赶紧派人去找张玄陵。又请李存勖等人进府门，客厅入座。

    李存勖倒也不客气，先与众人坐下等着。

    不过，令李存勖没想到的是，李存勇与陆林轩也在客厅陪坐，张子凡与许幻倒是不在此地。

    陆林轩与李存勇倒是马上就认出了李存勖几人。他们倒不是认出李存勖的真正身份，而是认出了李存勖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不过，陆林轩与李存勖等人毕竟不熟，只是一番道谢过后，便再也没有共同语言。

    而李存勇倒是认出了李存忍等人，只是李存忍等人一动不动，他也没有贸然出声。

    而且，自李嗣源对他下手之后，李存勇便对兄弟之情有些心灰意冷。若不是侄儿张子凡再三挽留，他也不会暂居此地。

    等了许久，便见得一个三四十岁的道士，身穿天师道袍急匆匆走了过来，不是张玄陵是谁？

    此刻的张玄陵，一身黄白色道袍，头戴道冠，两边自然垂下一个道髻……此时的张玄陵哪里还有之前一副邋遢疯癫的模样？他完全就是天师府真正的天师！

    “真人！”李存勖率先站起来。

    张玄陵眼睛看着李存勖，没有率先招呼，却是道：“借一步说话如何？”

    张玄陵见李存勖头戴面具，便知道其很有可能不想暴露身份。

    李存勖点头，跟着张玄陵来到了另一间房间。

    一进房间，张玄陵便忙上前欲跪拜。李存勖立刻闪身上去扶住他的膀子：“万万使不得，真人……”

    “救命大恩，无以为报，请受玄陵一拜。”

    李存勖苦笑道：“真人既然是天师府的天师，生性洒脱，就不必拘泥于此了。”

    张玄陵听李存勖这么说，一时间拜谢也不是，不拜也不是。李存勖便拉他到椅子上坐下，感叹道：“说起来，我还骗了你的五雷天心诀，真人不找我算账便是谢天谢地了。”

    张玄陵听他这么说，倒是摇了摇头：“我记得很清楚，我那时疯疯癫癫……你虽然骗了我的五雷天心诀，但对我还算不错，不但救了我性命多次，酒钱给的够多，让我在疯癫时也能喝个够。”说完嘿嘿一笑，一点都没有天师的风范，倒像是个酒鬼。

    “……”李存勖倒是有些无语。

    说罢，张玄陵却又叹道：“而且，经过李嗣源这件事之后，我对这五雷天心诀倒也不是那么看重，其实，一家人平平安安才是最重要的。”

    李存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真人说的是。”

    这时，张玄陵看着李存勖，道：“据我猜测，你的真实身份应该是晋王世子李存勖吧？”

    李存勖倒也豁然，拿下面具，直接承认道：“真人果然聪明过人。”

    “我哪里算得上聪明过人。”张玄陵顿时摆摆手，自嘲一声道：”我要是聪明，就不会疯疯癫癫，妻离子散十余年。”

    说着，张玄陵又道：“你救了我张玄陵多次，又救了我们一家三口的性命，就是我天师府的恩人，我看恩人也别叫我真人了，直接叫我玄陵便是。”

    “哪能直呼真人性命？”李存勖推辞，又灵机一动道：“若真人不嫌弃，我便称您大哥如何？”

    张玄陵抱拳道：“既然贤弟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托大做这个长兄，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李存勖也笑着抱了一拳。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种话，他当然是不信的。不过，两人的关系最起码拉近了许多。

    至于两人感情升温为何如此急剧，李存勖并不感到奇怪。李存勖确实是骗了张玄陵的五雷天心诀，但在张玄陵疯癫之时，李存勖对他不可谓不好，不但给了他足够的酒钱，在太原城外也救了他一命，而且前不久，李存勖还从李嗣源手中，救出了张玄陵一家人的性命。

    多次救命之恩，一般人都不愿意恩将仇报。

    一阵闲谈之后，张玄陵径直问道：“贤弟此来，想必是有要事相谈吧？”




第一百九十九章 叔侄
    “大哥说的不错。”

    李存勖倒是没有否认，直道：“大哥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自然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

    “为晋国谋？”张玄陵试探问道。

    李存勖既然身为晋王世子，那么肯定是要为晋国着想。

    “嗯。”李存勖点了点头，又解释道：“我并不是想要吞并天师府，晋国也没有那个魄力。”

    “我只是希望在未来晋国需要的时候，天师府能够帮晋国一把。”

    “就这么简单？”

    张玄陵闻言脸色有些疑惑，又问道：“贤弟应该还有些需要我帮忙的吧？”

    李存勖本要推辞，但想了想，随后便道：“大哥明鉴，小弟还真有个要求。”

    张玄陵倒是豁然：“说吧，大哥能帮则帮。”

    李存勖看着张玄陵，道：“小弟想向大哥借一个人。”

    “借一个人？”张玄陵有些疑惑。

    李存勖点头道：“张子凡。”

    “凡儿？”张玄陵更加疑惑了，忙问道：“他一个毛头小子，能帮什么忙？”

    “这个……令郎文武双全，自然可堪大用。”李存勖想了想，又道：“说实话，契丹对幽燕之地虎视眈眈，小弟认为令郎在对契丹之事上，应该能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

    “契丹？”张玄陵沉默，思索了一下，道：“大哥在疯癫之时，曾在许多地方见过契丹人。这些契丹人的手段，着实残忍了些……”

    李存勖听到这里，沉声道：“因为卢龙刘守光势危，梁国朱友贞已亡，因此有些契丹人便能渗透进入中原……这还不算糟糕，若是燕云十六州被契丹拿下，中原大地恐怕就要暴露在契丹的铁蹄之下。”

    张玄陵听到李存勖的语气，疑惑道：“世人皆说，梁国乃是贤弟所灭，而梁国旧地也在贤弟的掌握之中。如今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不错。”李存勖点了点头，道：“那个人并不是我，只是一个超强势力的傀儡而已。说实话，我晋国于北要防备契丹，于南也要防备那个超强势力，晋国其实已经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张玄陵身为天师府的天师，其眼界何其宽广，一听便知道李存勖说的超强势力乃是不良人。

    “既然贤弟需要凡儿助力，大哥自当尽力。”张玄陵沉吟道：“不过，凡儿自己却不一定愿意。经过李嗣源这件事之后，他的心情好像并不太好。”

    说罢，张玄陵又不动声色问道：“对了李嗣源怎么样了？”

    李存勖道：“李嗣源已然伏诛。”

    ……

    不一会儿，张子凡便到了。这小子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他一见到李存勖，顿时有些吃惊。

    “是你？”张子凡一见到李存勖，顿时脱口而出。

    对于李存勖出现在这里，张子凡惊讶无比。

    李存勖是晋王世子，出现在天师府已经是异常奇怪，而且看李存勖身上的穿着服装，分明是之前那个追杀李嗣源的那个“霜”！

    如此说来，是李存勖救了他们一众人的性命？

    张子凡很快便反应过来，拜道：“见过世子殿下。”

    李存勖毕竟不是通文馆十字门之一，张子凡一向只称呼一些通文馆十字门门主为叔叔，对李存勖只是尊称。

    哪知道张子凡话音刚落，一旁张玄陵便道：“凡儿，你应该叫二叔！”

    张子凡顿时用惊讶地目光看着张玄陵。张玄陵便解释说道：“我与贤弟已经兄弟相称，你就叫他二叔吧。”

    “二叔！”

    张子凡倒也是重孝之人，既然张玄陵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也只能认李存勖这个二叔。而且，李存勖对他又有救命之恩，因此张子凡倒也没什么抵触。

    李存勖倒是额头一黑。其实李存勖与张子凡年龄相差并没有太大，应该说李存勖比张玄陵年轻太多。

    而且，张子凡一向坑叔，如今张子凡真的认自己为叔叔，李存勖倒是不知是福是祸。

    “贤侄不必多礼。”李存勖也回应。

    “对了，二叔。”这时，张子凡突然想起了，之前李存勖曾以‘霜’的身份追杀李嗣源，顿时向李存勖一抱拳，道：“小侄斗胆一问，李嗣源……现在如何了？”

    李存勖淡淡道：“现已身亡。”

    “身亡了？”

    张子凡闻言又惊又喜，又有些遗憾。惊喜是因为仇人已亡，遗憾是因为不能亲自手刃仇敌。

    半晌，李存勖看着张子凡道：“其实，二叔想让你跟我回太原。”

    “回太原？”张子凡顿时皱眉，直言道：“李嗣源待我如此，我不想回通文馆那无情之地，我倒是想多陪陪我爹娘。”

    “通文馆并不等同于太原。这次让贤侄回太原，着实是我晋国有难，需要贤侄在关键时刻出力。”

    张子凡是他对契丹计划中的一部分，他能够跟自己回太原，是再好不过。

    “而且贤侄放心，我不会让你继续当通文馆的杀手，做一些违反道义之事。短则一年，长则两三年，贤侄便可回天师府。”

    李存勖看向一旁的张玄陵，道：“而且，这件事，大哥也是答应了。”

    张子凡顿时也看向张玄陵，张玄陵也是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凡儿，大丈夫当志在四方，你此行前去，是为了天下百姓。”

    “天下百姓？”张子凡大吃一惊。

    这帽子扣的着实太大了！

    “……倒也没那么夸张。”李存勖亦是道：“贤侄，这次让你跟二叔一起走，其实是为了对付虎视眈眈的契丹。”

    “对付契丹？”

    张子凡顿时想到自己曾跟着李嗣源巡查过契丹在燕云之地肆虐的境况，沉吟道：

    “几日之前，我曾随李嗣源侦查过契丹。这契丹是游牧民族，生性大多暴虐，且其骑兵战力极强。他们已经要对我燕云之地动手，拿下燕云之后便可半牧半耕，然后趁机南下。

    中原之地地势平坦辽阔，正适合契丹骑兵机动作战，契丹却是不得不防。”

    说着，张子凡又疑惑道：“不过，这等军国大事，我一介小民，又能发挥什么重要作用呢？”

    李存勖闻言神秘一笑，道：“你认识倾国倾城吗？”

    “认识倒是认识。”张子凡瞬间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露出尴尬的神色：“不过，二叔问这个干嘛？”

    “认识就好，认识就好……”李存勖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你张子凡对契丹是没什么影响，但你身后的女人却有很大影响。

    这时，张玄陵又劝慰道：“好了，凡儿，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而且，我天师府的宗旨，除了一心向道之外，也是推崇除暴安良，保境为民。而且，天师府这里也不用你操心，你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就放心去吧。”




第二百章 青城山剑庐
    汴州。

    汴州原本是朱氏皇族的大本营，此刻却已经改为他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