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人之天下莫敌

    李存勖点了点头，策马率先踏入镇子，而其他人也随着李存勖一起踏入镇子。

    众人走到镇子里，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路边的一个小摊子。李存勖道：“今天一直赶路，一路风尘，想必都很劳累，咱们先去填填肚子吧。否则之后饿着肚子赶路，身上只怕没力气。”

    杨焱杨淼与李泰连连点头。他们跟着李存勖走了一路，风餐露宿，虽然骑着马，但说不劳累是不可能的。

    众人策马向小摊子走过去。这个小摊子敞着简易的蓬子，篷子下面还摆着几张桌子，桌子上坐着三三两两的食客。招待的人是一老一少，看样子是父子俩。

    见到有人光顾，那位空闲着的，约摸着五六十来岁的老丈眯着笑脸走上前来招呼。

    “几位客官，来点什么？”随后老丈又介绍道：“小老儿这里有热乎的面汤，还有茶水、素面……”

    杨焱杨淼骑在马上，闻言皱了皱眉，道：“你这里尽是一些素的，就没什么荤的？”

    “小老儿这里都是小本买卖。”老丈笑道：“而且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刚刚搬来这里，与外面交通不便，目前只有一些清水粮食。”

    不等杨焱杨淼说话，李存勖却已经翻身下马。他将马身上驼着的一捆铁棍放下，然后走到旁边的桌子旁坐下，对老丈道：“来几碗面吧，再来几个小菜。对了，顺便给马喂点草。”

    老丈见到来了买卖，满心欢喜道：“好嘞，几位稍等，马上就好！”顺手就将李存勖的马给牵走。

    见李存勖下了马，杨焱杨淼等人也下了马，将马缰绳交给老丈。

    老丈将马往旁边一停，又往马槽中塞满了马粮，然后跨步走进后面的屋子，似乎是去准备食材了。




第九十七章 老丈
    那老丈去了后屋，明显是去准备食材了。

    李存勖没等多久，便看到老丈已经盛了四碗热乎乎的清汤面，同着几个腌制小菜一起端上来。

    见杨焱杨淼皱着眉，似乎是不满意这些食材，那老丈赔着笑，道：“各位客官，咱这里是小地方，只有这些，没什么好东西，您可别介意！”

    李存勖倒是不介意，笑道：“没事，这些也正合口味！”

    这面虽然清淡，但李存勖一路劳累，腹中饥饿，不禁食欲大振。李存勖接过一碗，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见李存勖都没什么意见，杨焱杨淼也不抱怨口味清淡，端起一碗清汤面吃了起来。

    “公子，听口音，这店家的店主人似乎并不是岐国人。”李泰看了看已经去其他桌子忙活的老丈，低声道。

    “难道遇到强人了？”杨淼皱眉道。

    “要出手吗？”杨焱握住了一旁的火红镰刀。

    李存勖摇摇头，压住了蠢蠢欲动的杨焱。他就着小菜吃了一口面，又喝了一口汤，这才轻声道：“怎么说咱们也都是有功夫在身的高手，那么大惊小怪干嘛？这天下，除了极个别大天位高手，没人是我们的对手。”

    李存勖和杨焱杨淼都是有着中天位的功力，而李泰的功力虽然没有中天位，但也算是个高手。

    这么一群武功高强，除非对手中有着像冥帝鬼王那样大天位实力的高手出手，不然没人能拿得下。

    至于下毒，李存勖也是不怕的。毕竟李存勖吃了九阳正气丹与千年火灵芝。

    不过李存勖猜测，自己虽然身体达到了百毒不侵的程度，但对于苗疆神奇的巫蛊之术，应该是防备不了的。

    毕竟，巫蛊之术并不靠毒素，而是靠千奇百怪、令人难以捉摸的蛊虫。

    这时，杨淼皱起眉头，道：“方才听李兄弟这么说，属下倒是有些觉得那老头的口音有些像是大梁那边的人。”

    杨淼在朱温朱友贞朱友珪等人身边做事多年，本身又是梁人，对于中原大梁等地的口音再熟悉不过。

    李存勖闻言也皱眉道：“你是说，他们是梁国的人？”

    杨淼点头，道：：“不错。”

    李存勖挑了挑眉，暗自思索起来。岐国奉唐，梁国窜唐，二国关系不算太好。这乾州属于岐国，而梁国人来到岐国倒有些意外。

    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低声道：“虽然这老丈是梁人，但对我们并没有威胁，应该没什么危险。至于为什么他们要来到岐国，咱们可以直接问一问他。”

    只听李存勖喊道：“老丈！”

    老丈连忙招呼道：“来啦来啦！”说着一手拎一个茶壶，连忙向李存勖这边走来。

    李存勖见老丈走过来之后，直接拿出一点碎银子，开门见山地问道：“听老丈口音，不像本地人吧？”

    碎银子虽然不多，但也是一笔财富，老丈也没有推辞，接过后点头道：“小老儿本是大梁人士，因为大梁实在乱的不成样子，无奈之下，这才搬来这里。”

    李存勖皱了皱眉，疑惑道：“大梁乱了？”

    老丈看了四周一眼，见没人注意这里，道：“几位客官，小老儿插一句话，几位不要怪小老儿多嘴。这大梁的动乱，小老儿觉着那都是叫那什么不良人给逼的。”

    李存勖闻言皱起眉头，问道：“老丈为什么这么说？”

    这老丈显然是个话多之人，虽然这种国家大事不得轻易讨论，但他还是凑近过来道：“不瞒几位，这里的大部分人，包括小老儿，其实都是大梁同州那边过来的人。也都是实在没法子，这才来到了这里。”

    “同州？”

    “是啊。小老儿一家四口人，本来也有几亩薄田，这些年倒也能够衣食无忧。”老丈说到这里，叹道：“可是这几年，官府要打潞州，打仗就要花银子，军饷都要靠老百姓的赋税养着，征收的税务徭役太重，难以负担。

    其实这样倒也不是不能活，主要是那什么不良人造反，把大梁皇帝给刺杀了，听说大梁那些王爷也都死了，再加上那什么前朝的皇子又不愿意当皇帝，各地官府没人管制，这大梁自然就乱了起来。

    大梁江山没了皇帝，没了官府，那些原先占山为王的匪盗，便聚集在一起，下山到处烧杀抢虐。这才半个月的时间，小老儿的家中就被洗劫了三回，要不是小老儿把家里的粮食都交出去，恐怕就性命不保了……”

    “陛……朱温和朱友珪都死了？”听到这个劲爆的消息，杨焱杨淼脱口而出，倒是把老丈给吓了一跳。

    李存勖在一旁沉默不语。这老丈虽然说的不尽属实，见识短浅，但从中也能得出一个结论－大梁真的乱了。

    他实在没有想到朱温等人的死亡影响有那么大，他也没想到那些山贼盗贼会对百姓劫掠。看来朱温虽然残暴，但其威慑力还是有的。

    一旁的老丈又继续诉苦道：“原先的时候，虽然我们当地有一些贪官，但说起来也还能勉强生活下去，顶多是赋税多了点而已。现在没了官府，匪盗横行，老百姓不但连饭也吃不饱，命也要丢了……我们老百姓都要苦死了。”

    在现在这个时代，**统治通常比无政府主义的混乱状态要好一些。

    如果让人们在朱温的残暴**和混乱无比的国家之间选择的话，那么朱温的**政府似乎要更能为大众接受。老丈的这番话，不足为奇。

    李存勖点了点头，道：“老丈说的是，其实王朝兴替，苦的都是百姓。”

    老丈听到李存勖这话后，颇为赞同，随后又带着怨气道：“大梁各地乱作一团，许多人都背井离乡，为的就是寻一条活路。”

    李存勖问道：“但此处是岐国，老丈待在岐国，岐国官员不会驱赶你们吗？”

    老丈忙道：“不会，我们听说岐王素来仁厚，便来了岐国。刚开始那些官老爷们并不让我们在乾州安家立户，不过后来岐王到各州县巡访，听说我们的事后，便将我们安在这个小镇子，这些新建的房子就是岐王下令帮我们建的。”说完，老丈脸上有些感激。

    李存勖闻言若有所思，没想到女帝居然去岐国各地巡访，看来她这个岐王，算是尽心尽力了。

    老丈看了一眼旁边忙碌的儿子，有些感慨地说道：“岐王殿下让我们能够定居在这里，我们已经很感激了。小老儿现在只想把家弄好，弄得更好看更坚固，然后省吃俭用，攒银子。只要有了足够银子，家里再储了粮食，富足了一些，就给儿子讨一个媳妇。”

    李存勖微笑着点头，看了看在远处不停忙碌的老丈壮实的儿子，顿生感慨。

    或许他们只是平常的普通老百姓，但细心一想，他们确实是最朴实的人。他们只要有一个安身之所，或许就很满足了。



第九十八章 亦战亦耕
    一顿饭饱之后，李存勖付了钱，便启程离开了这个百废待兴的小镇，继续向西返回凤翔。

    离开小镇后，李存勖便沿着去凤翔的路且行且看。

    沿途所见的岐国诸州县，人口明显比之前多出不少，李存勖见到了很多口音不同的百姓，或是流离于城下，或是居住于一些村镇内，恐怕大都是其他地方流亡过来的百姓。

    细问之下，李存勖从百姓们口中得知，他们大多都是从东边大梁搬过来的，而下令安置他们的，也正是四处走访的岐王。

    女帝此时不在凤翔，而是于岐国各州四处走访，安置流民，这是李存勖始料未及的。

    李存勖在百姓口中得知，女帝在一月之前便于岐国各地奔波，为的就是安抚过来投靠的流亡百姓。

    但李存勖望着那如同蚁群般的流民百姓，心里估摸着现在岐国东面的一州之地，少说也有两三千投靠过来的流民百姓。

    岐国地处西北，地域偏僻，耕地较少。安置好这两千多人，实在不容易。

    路途中，李存勖遇到了幻音坊九天圣姬之一的玄净天。

    在这里遇到了玄净天，那就意味着女帝并没有对李星云运用美人计，而是将九天圣姬派往各地安民保境。

    据玄净天自己所说，她被女帝委以重任，是被女帝派出来安置百姓的。

    李存勖听她对诸州县各官员说道：“岐王仁厚，尔等务必要谨遵岐王命令，州县官员务必……”说完，便开始有条不紊的安排安抚百姓的事宜。

    李存勖见在她的指挥下，那些州县官员开始如火如荼地进行抚民工作。

    仔细观察后，李存勖这才发现，玄净天将那些投靠过来的流民百姓分成数组……一个县城大约有四组，每组大致五六百人左右，除了梁国投靠过来的流民之外，还有一些岐国本地的无地农民，每队还设有田官，负责统领每队事务。

    玄净天按照女帝命令，将大批流民按军队的编制编成组，然后下令岐国州县地方官府提供荒地、种子、耕牛和农具，由每组流民与百姓开垦荒地，耕种农作物，而获得的收成，将由岐国和屯田的农民按比例分成。

    这些荒地都是由固定的百姓负责耕作，因此耕作的百姓并不能离开耕地太远。于是岐国官员便帮助每一组百姓在开垦的荒地旁边建了些房子。房子渐渐多起来后，这里便形成新的村落或城镇。

    看到这里，李存勖这才想起来，上次那个开小摊子的老丈所待的镇子，旁边种的农田甚多。

    除此之外，李存勖还观察到，有的流民百姓，除了开垦荒地之外，似乎还会负责明确分工的军中事务。

    但这种涉及到岐**事机密，李存勖并没有问玄净天，玄净天也肯定不会告诉他。

    说起来，李存勖虽然跟幻音坊走的很近，但始终是个外人。事关岐国机密的一些事，女帝不告诉李存勖，没人敢告诉李存勖。玄净天之前告诉他关于屯田的事宜，已经是看在女帝面子上了。

    虽然李存勖没有问及这方面，但也能猜到一些。女帝此举，明显就是亦战亦耕、兵农合一。

    通俗一点，女帝这招下令各州县置田官，招募流亡百姓屯田的政策，明显就是汉武帝、曹操所执行过的屯田制。

    定国之术，在于强兵足食。女帝之前已经对羸弱的军队进行整改，目前又招纳流民执行屯田制，恐怕岐国不久后便会成为一个强兵足食的国家。

    岐国蒸蒸日上，反观，此时的梁国却正处大乱。梁国百姓争相逃离，不但有逃到岐国的，应该也有逃到晋国，马楚、吴越等其他国家的。

    这就意味着，中原第一大国梁国正在濒临灭亡。作为大梁仅存的皇室血脉，朱友贞若是再不回汴州稳固局面，恐怕大梁就真的要亡了。

    但朱友贞若是能够快速平定潞州，携着大胜之威，返回汴州称帝，绝对可以快速平定祸乱。

    毕竟大梁拥有着沃野千里的中原大地，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要朱友贞不倒行逆施，大梁很快便会平定。

    ……

    一回到凤翔城，李存勖便决定先回铁匠铺。至于杨焱杨淼，李存勖则是向他们兑现了承诺，能提升他们实力的承诺。

    其实杨焱杨淼这一路也不容易，他们本来是玄冥教高高在上的水火判官，可跟了自己后却成了背铁棍的劳苦力。

    为了安抚一下杨焱杨淼，李存勖从系统商店内兑换了一些玄冰散与烈火丹，交给他们用于辅助修炼。

    将烈火丹与玄冰散交给杨焱杨淼后，杨焱杨淼便迫不及待地去吸收修炼了。而李存勖也开始清点起了自己这次玄冥教总舵之行的收获。

    最大的收获无疑是杨焱杨淼两兄弟的效力。杨焱杨淼两人除了武功高之外，还掌握着玄冥教的一些机密，对于玄冥教了如指掌。

    不过他二人目前还称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归心，并不值得信任太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化身二五仔跑了。

    此外，李存勖带回来的陨铁铁笼所砍成的铁棍，也是一个不小的收获。若是将之回炉再造，或许就能铸造出数个神兵利器。

    千万不能小瞧了这陨铁，这陨铁的坚固程度，恐怕连大天位都不能击破，绝非凡品。

    这些陨铁，李存勖打算让沈清衣熔炼后，分别为李泰和潘凤铸成一柄趁手的武器。

    到了铁匠铺，李存勖先询问了一下沈清衣关于铸造龙泉剑的进度，而沈清衣则是告诉他，铸造过程并不顺利，恐怕还需要几个月方可完成。

    李存勖听到后一点都不意外。首先，龙泉剑是铸剑鼻祖欧冶子铸成的天下闻名的名剑，其铸造的难度可以说是难于上青天。

    其次，沈清衣虽然有天赋，但也只是一个天山剑派的普通弟子，又没有天山铸剑阁的铸剑炉，想要铸成龙泉剑并不容易。

    李存勖其实对于龙泉宝藏没多大兴趣，因此对龙泉剑也没多大兴趣。他宽慰了沈清衣几句，又将那些陨铁拿了出来，让他为李泰潘凤等人铸造一些武器。

    吩咐完后，李存勖便向自己的别院走去。

    李存勖穿街过巷，终于回到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