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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1592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御炎

    那沈惟敬有没有打探到平壤倭寇人数?

    恩,他估摸着得有一万五到两万人左右。

    那么多?朝鲜人之前还说是一千,那不是糊弄人吗?

    袁黄有些吃惊。

    所以我才绝对不相信朝鲜人提供的任何情报,我要自己去弄情报。萧如薰冷着脸沉声说道:甚至一些军机要务都不能给朝鲜人知道太多,他们朝廷里有奸细,不仅出卖了祖承训,还把他们自己人也给出卖了,之前朝鲜人自己打平壤就给出卖了,要是开战之前不把那奸细揪出来,这仗可打不安稳。

    袁黄瞧了瞧四周,小声说道:季馨的意思,是祖承训的那份报告?

    萧如薰点头:没错,那报告有太多矛盾之处,细细思量,便能发觉那李薲是绝对有问题的,我试探过柳成龙,发现他面色有异,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但是不敢说,怕引起大明的震怒,所以这些时日我派了几个人去暗中调查李薲的事情,估摸着能查出些蛛丝马迹出来。

    袁黄颇为赞赏的看着萧如薰:朝廷以季馨为主将,实在是一招妙棋,如季馨这般思虑全面的主将,老夫也是好些年未曾见到的,上一次见到的,还是戚少保。

    袁公过誉了,只是不得不小心,不得不谨慎,大明决定在朝鲜开战不容易,毕竟不是大明本土,反战之人还是很多的,虽然阐明了保朝鲜就是保中国的道理,但是一旦损失加大,朝廷里反战派必然强势起来,到那时,情况就要发生变化了。

    袁黄眯起了眼睛,放下了铁炮,低声说道:老夫也有所耳闻,这一仗能打起来可不容易,陛下一力主张开战,怕也是存着要和稀泥的心思,别让朝臣死揪着立太子的事情不放,朝臣的反对势力才那么大,如此想来,此战能打起来,的确不易。

    萧如薰点头道:所以我来之前,石部堂三番两次的叮嘱我,不能有大的损失,损失一旦过大,他也扛不住反战的要求,到那时候估计就是和谈解决这件事情,大明虽然不和谈,但是朝鲜不是大明本土,朝臣也不关心,他们是不会愿意大明为朝鲜流太多血,花掉太多银子的。

    我能被看重,是因为我在宁夏保住了大量士兵的性命,最后我军的损失不过三千四百多人,大大低于朝廷的预期,让朝廷省了一大笔银子,这一次我要是做不到,回去也难有个好下场,所以我才让人四处找寻善治刀枪之伤的医者,囤积了那么多的药材。

    此事老夫倒是知道,季馨的这一手的确漂亮,但是再怎么说,为朝鲜人流血,换了老夫老夫也不愿意。袁黄说道:这仗本来打了就对大明没什么实际好处,最多增加一下声望,稳固大明的地位,但是劳民伤财也得不到补充,反而还要搭进去大量军费和安抚费用,实在是得不偿失。

    未必。

    萧如薰这一开口就吸引了袁黄的注意。

    怎么说?

    萧如薰指着南边,低声道:小西行长一个军团按一万五千人来算,他自己说日本前线战兵就有八个军团,那就是十二万人,按照常理推算,十二万战兵至少需要三到四万的辅兵运送粮草和日常服务,说不定还会更多,加上往来朝鲜日本两地运送粮草的船只海军,日军全军总数大约在十七万到十八万上下,甚至二十万都有可能。

    袁黄皱起眉头:愿闻其详。

    人力啊!青壮啊!萧如薰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彩:自古以来,什么东西最值钱?青壮劳动力!那是评价国力最基础的标准,二十万青壮,如果大明平白无故多出来二十万青壮不说二十万,十万,多出十万青壮,那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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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 心安乐,才能身安乐
    袁黄逐渐明白了萧如薰的意思,大惊失色:季馨所言莫不是季馨,那是俘虏,不是青壮!要那么多俘虏,我们哪有钱去养?

    谁说我们要养俘虏?袁公,陛下在各地增开矿藏增缴矿税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袁黄一愣:略有耳闻,朝臣大多不满,地方民怨沸腾,那些矿税太监太嚣张了,奴役当地百姓,长此以往,天下不稳。

    若是以十万日人青壮俘虏代替百姓开矿,是否可行?

    袁黄张着嘴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让俘虏去开矿?

    对啊,自古以来,历朝历代都有让犯人子女充当一些贱业的做法,既然本国人可以,外虏为何不可?反正都是俘虏,与其杀掉或者放掉,为何不使其为大明服务,贡献劳力,直接死在工地上不就行了?

    萧如薰冷冷一笑。

    袁黄打了个哆嗦。

    袁公,对待外虏,是不需要有丝毫同情的,朝廷官员反对陛下开矿危害地方的理由主要是扰民害民,那咱们直接让日人俘虏去开矿,那是死是活我们都不必关心,也不用损伤当地百姓民力,俘虏不是大明子民,而是战犯,用战犯开矿,一分工钱也不用出,朝臣还有什么理由反对陛下开矿呢?

    袁黄细细思索一番,觉得的确是如此,只要着人好好看管那些战犯就可以了,但是

    季馨支持陛下开矿?

    袁黄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当然支持,袁公不知道宁夏之战和如今这场战争如果没有陛下从内库直接拨银子下来,是根本打不了的吗?

    袁黄的面色也变得不太对劲了。

    陛下内库里的钱从何而来?自然是这些朝臣极力反对的苛捐杂税,但是换言之,陛下为何要开矿,要弄这些苛捐杂税呢?为何朝廷开战不从户部拨款,而要陛下从内库调拨银两?此事从嘉靖年间可就发生过许多次了,若是陛下内库中没有钱了,这仗还怎么打?

    袁黄沉着面容,说不出话来。

    那些朝臣,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得清清楚楚!地方税收被他们一贪再贪,税收一年比一年低,照理来说战事平定恢复生产,赋税应该比以往更高,但是如今赋税不增反减,甚至有些年份连三百万两岁入都不到,把百姓的钱财榨干,自己一文不出,十两银子的税收能被贪掉五两甚至六两七两!他们当真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

    被萧如薰那么一吼,袁黄眉头紧锁,一言不发,眼神有些飘忽不自然,萧如薰所说的傻子肯定有,但是绝对不包括这位老先生,他是什么都看透了才心灰意冷的退隐江湖不再做官,而从另外的道路去尝试着救国救民。

    我是武将,凡事只看结果,不看过程,我只知道这仗是谁支持我打的,是谁给我钱,是谁给我粮和军械,仅此而已,我也只知道这些开矿的钱至少有一部分被用在了军费上,而被贪掉的赋税,却没有一两用在该用的地方,全被贪腐官员花天酒地去了!那么我自然支持开矿!

    当然,我也读过书,我也知道民生多艰,我也知道生存不易,我也不是冷血之人,看到大明子民吃不饱肚子,我也难受,所以我才想着用俘虏代替大明子民,让他们好歹能休息一段时间,给朝廷省一点钱财,给百姓多一点喘息之机,这是我能做到的全部,也是我作为一个武将,可以为大明省钱的唯一方式,袁公!我错了吗?

    袁黄低着头,一言不发。

    良久,袁黄深深叹了口气。

    季馨,有些时候,看得太透彻,反而不好。

    袁公,这是文官的生存方式,萧如薰是武将,还是个很别扭的人,明明没资格管,却总是在想不该想的,非国泰民安不能心安乐,只有心安乐,如薰才能身安乐,如果说服不了自己的心,那就算有万贯家财富可敌国,左拥右抱美人如云,也一样不开心,与其一辈子郁郁寡欢,还不如放手一搏,纵死,不愧男儿。

    袁黄抬起头,深深地望着萧如薰。

    你若是进士翰林,那该有多好?可你为何偏偏是武将

    叶公也曾对我说过这句话,我对他说,大明,非进士之大明,非翰林之大明,乃天下人之大明,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非一二进士翰林之责,如薰虽地位低微,但亦有报国之志,此身不毁,此志不渝。

    袁黄怔怔的看着萧如薰,好一会儿,似乎面有愧色的闭上了眼睛。

    此言,足以让天下进士翰林羞愧至死!季馨,老夫不如你!

    话毕,袁黄长身而起,长叹一口气,缓缓步出了屋外。

    十月初五,山东兵一万陆陆续续抵达了镇江堡集合,十月初七,宣大弓弩手陆续抵达镇江堡集合,十月初十,浙江的南兵大集团陆续抵达,大量炮手火炮抵达,只等宁夏火器营抵达,大军就算是抵达准备完毕了。

    萧如薰从十月初六日开始渡江北返,到镇江堡视察军队,安抚军心,安排军队的吃穿住,然后还把一支二百多人的朝鲜和大明医生组成的混成军医营给带了过来,专门给一些赶路途中生病的士卒看病治疗,一些头疼脑热水土不服的症状很快就能医治好,萧如薰最担心的是一下子来了那么多人,可千万不要引发瘟疫。

    接着,萧如薰下达了第一条军令,凡士卒不得喝生水,不得吃生食,水务必煮沸后再饮,食物必须吃熟食,不得随地解手,必须在规定地点解手,如有不遵,一经发现,第一次杖责十下,第二次杖责十五,第三次杖责二十,再有第四次,斩首示众。

    再有就是召集了带兵前来参战的总兵副总兵还有参将游击等将军,见见面,熟悉熟悉,看看哪些人可以相信,可以大用,哪些人鲁莽不可擅用,哪些人对自己这个年龄统帅大军心有不满,想要找碴儿等等。

    统帅大军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统帅一支来自天南地北不同地方的大军更是困难的事情,大明朝带兵历来如此,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在开国之初由于将军的巨大威望,兵士善战,这样的弊端不大,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能征善战的将军越来越少,士卒越来越弱,那问题就很大了。

    主将如何与各支部队磨合,那是很重要的事情。

    所以萧如薰有意无意的纵容着军营里萧如薰杖责李如松二十的消息流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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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 萧如薰的战策
    萧如薰出身西北边疆,历来和南兵山东兵没什么利益往来,可以视作无害,这一点就可以让他们卸去一些防备,比较好打交道,这是第一。

    第二,萧如薰和他们一样,都算是客场作战,大后方的辽东不是他们自己的地盘儿,所以也可以算作是盟友,有相同的利益诉求。

    而且萧如薰还是平定宁夏叛乱的大功臣,武将军功封爵,实打实的本领,还敢杖责李如松,气场强大,为人强势,名声传开以后,有那么一批年轻武将很敬佩萧如薰,这是先天优势。

    之前收拢了吴惟忠和骆尚志所带的一批浙江兵的军心,吴惟忠和骆尚志可以算作南兵里的灵魂人物,和他们打好关系,南兵基本上都会听从命令,不会闹事,这一点萧如薰很放心,所以作为重要主力的一万五千南兵可以不用担心。

    五千宁夏火器营是自己的老部下,也是萧如薰为了震慑全军而带来的自己的嫡系部队,全是嫡系武将率领,赵虎王辉和陈燮三人都到了,那都是自己的家将,忠心程度最高,装备和战斗力也都很不错,是萧如薰统帅全军的底气所在。

    一万山东枪手萧如薰并不熟悉,和他们的领队军官也不太熟悉,不过聚在一起喝了一顿酒,聊了聊天,倒觉得这批军官还挺好说话,而且对日本人很是不爽,而且作为戚继光的老家的兵马,和吴惟忠这批人比较合得来,可以一定程度上信任。

    至于宣大弓弩手,萧如薰就没想到来的居然是新任大同总兵麻贵,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运作自己运作到了东征军中,原本受封离开以后还以为就见不到了,这家伙生龙活虎的带着麻家三五个优秀子弟出现的时候,萧如薰还以为看到了幻觉。

    不过很可惜的是,麻贵在大同的根基深,但是宣大弓弩手里宣府占了七千,他没什么根基和人脉,只能慢慢磨合。

    这样一来,除掉那五千女真骑兵是极其不稳定的因素之外,还有五千四川兵正在路上赶路,不知何时才能到,整个四万五千的军队里,萧如薰至少有把握得到三万五千人的支持和信任,那么一来,剩下的那一批反而不是很重要了。

    至于李如松和努尔哈赤,萧如薰有的是办法制住他们。

    如今看来,努尔哈赤似乎还比较听话,让女真兵帮着搬运粮食,也算尽职尽责,李如松就一直没露面,大概是在养伤没脸出来,宁夏火器营抵达之后,萧如薰召集全军游击以上军官来主将大帐开军事会议,大家互相认识互相介绍,然后再谈军事任务。

    到这个时候,大家看着萧如薰的时候已经若有若无的带着一些佩服——敢杖责李如松这样的猛人的将军在大明可不多见。

    如今情况已经很明了,据本督估计,日寇全军总人数在十八到二十万之间,一线战兵足有十二万,是目前我军的三倍,平壤城内,日寇总兵力可达一万五千,与之前朝鲜人所言一千相差太多,今后作战,诸位切切牢记,不可轻信任何朝鲜人提供的情报,万事要以本督军令和自己探知的情报为主。

    萧如薰指着朝鲜地图,点在了平壤的位置上。

    近百名将领面面相觑。

    麻贵抱拳询问道:萧提督,日寇总兵力当真有十二万一线战兵?

    萧如薰点了点头:这还是经过数月战斗之后,被朝鲜义军削弱些许的日寇全军战兵数量,诸位或许不知道,日本国,在几百年前陷入分裂,宛如我春秋战国之时,前两年刚刚统一,无论是战将还是士兵都是百战余生,极其精锐,火器尤为精良,所以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把朝鲜人打败。

    本督要求各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万万不可小瞧这蕞尔小国,此时此刻,正是日本军力鼎盛之时,虽然其国力远远不如我大明,但是其士兵战力未尝弱与我大明,其火器之精良,犹胜我大明鸟铳,所以,全军鸟铳手务必小心谨慎,一旦被铅弹打中,轻则截肢,重则身亡,绝无幸免,大军进击之时,不可脱离盾阵,无令不得出击。

    站在最后面的努尔哈赤听了,颇有些不以为然,出身自辽东军的他,虽然是外族,但是也一样继承了辽东军鄙视火器的心理,对萧如薰大力吹捧火器很不满,认为祖承训之败是受到误导,非战之罪。

    萧如薰严肃的语气和严厉的军令使得众将心有惴惴,当然也有不以为然的。

    浙营游击钱世祯出列抱拳道:提督,倭寇再如何凶悍,一样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的滚回了日本,末将麾下浙营请求为先锋,出击倭寇!

    萧如薰皱起眉头,严肃说道:三十年前的倭寇,是海盗,包含着日本人朝鲜人佛朗机人和大明沿海海盗,以倭寇统称之,并不意味着那就是日本人!更不是日本的朝廷军队!而现在大军面前的是十二万日本正规军,士兵数量超过我军,士兵精锐程度不在我军之下,火器精良,绝非善类,钱游击,祖承训之败就在眼前,难道你忘了吗?

    钱世祯面色一滞,想起祖承训之败,虽然他们戚继光系统的浙营士兵从来与辽东兵不和,但是辽东兵的善战他们并不否认。

    总而言之,本督要求诸位不能小瞧日寇,当然,也没有必要害日寇,本督入朝一月有余,已经整理各方面日寇情报,初步得出解决之法,日寇最大弱点,在于其国小力弱,资源甚少,不能支持大军久战,十余万人的战争大明尚且需要竭尽全力,日本不倾举国之力,断然无法维持,饶是如此,他们也已经到了极限,你们看。

    萧如薰指着地图上的平壤城:五月底,日军第一军团小西行长所部主力攻占平壤之后再无寸进,并无向义州进发之意图,同时,日军第二军团加藤清正所部直取朝鲜咸镜道,却在渡江北击海西女真一日之后仓皇南撤,一路撤到咸镜道的吉州,就在这里,从此以后再无寸进,由此可见,日本举国之力所能维持的补给极限根本不足以再进一步。

    萧如薰在平壤和吉州各划了一个圈圈,开口道:基本可以确定,平安道和咸镜道以南,这里,就是日本的进军极限,再往前进,其后勤补给必将崩溃,而且据之前的情报,平壤小西行长所部多次向朝鲜王致信请求和谈,信中提出划大同江而治,退还平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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