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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1592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御炎

    万念俱灰了,没有别的办法了,就只好拼命了,这是他现在唯一拥有的东西。

    正当他决定这样去做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的身旁响起。

    袁先生?




一千二百七十 我就是王法
    听到声音,袁黄一转头,看到了一个脸上笑眯眯的中年男人。

    你是什么人?

    袁黄十分警惕地看着他。

    在下是奉我家主人的命令来邀请您的,袁先生可否赏脸去见一见我家主人?

    你家主人?哼!莫不是萧季馨?

    袁黄满脸恶意的看着这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呵呵一笑。

    哎哟,您可说笑了,在下倒是想做当今陛下的仆人,却没那个福分,而且,袁先生,恕在下直言,当今陛下的表字,并非我等可以明言。

    袁黄冷着脸走到中年男人面前。

    萧季馨的狗就给老夫离远些,老夫别的没有,只有一条命,你还想如何?!

    袁先生说笑了,我家主人找袁先生,不过是为了聊聊袁家公子的事情。

    袁黄瞳孔一缩。

    你家主人到底是谁?!

    袁先生来了就知道了。

    中年男人侧过身子伸手一指,袁黄见到了一辆朴素的马车。

    救子心切,袁黄随着中年男人上了马车,马车晃晃悠悠驶向了京城里最奢华的酒楼,袁黄跟着上了三楼,进入了一间包房。

    袁先生,好久不见了!

    周曜一脸微笑的站在了袁黄面前,向他作揖行礼。

    袁黄一看周曜的脸,忽然想起了眼前人是谁。

    当初萧如薰北伐到了江西的时候,招募了一批破落读书人,眼前的周曜便是那个时候应聘入军队做军中文书的,后来因为机灵能干,被分配到了当时还在为萧如薰全军处理调度事物的袁黄手下跑腿。

    还曾经得到袁黄的亲自指导。

    不过很快就因为办事得力而被萧如薰调走,要到了他身边去了,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就是卢沟桥大营了。

    周子先!

    袁黄的面色忽然变得冷冽起来,咬牙切齿道:是你搞的鬼?你这个中央调查司的郎中,做的可真好啊!

    哎哟,袁先生,您可是误会我了。

    周曜走上前:咱们不也是为陛下办事吗?为陛下办事的人,哪有搞鬼的资格?陛下说什么咱们就做什么,这才是一个合格的臣子,不是吗?

    少废话!你把我儿怎么样了?我儿犯了什么罪?!

    袁黄恶狠狠的看着周曜。

    周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袁俨还好端端的,也没吃苦受罪,就在大牢里面蹲着,没陛下的命令,我什么也不会做,袁先生尽管放心,至于罪,自然是有的。

    有罪?有什么罪?你倒是给老夫说出个所以然来,否则老夫决不罢休!

    周曜笑了笑。

    袁先生当真想知道?

    那是自然。

    那就请坐下,先喝杯水酒。

    周曜指了指布满了酒菜的桌子,袁黄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袁黄径直走过去,坐了下来,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现在能说了么?

    周曜笑着点头。

    当然可以。

    说着,周曜拿出了一份奏表:这份奏表,袁先生还请好好看看。

    袁黄拿了过来,翻开来一看。

    不错,这就是老夫说的,老夫当着贾广楠的面说的,他写奏表,也是老夫同意的。

    就是这份奏表出了问题啊!

    周曜叹了口气:袁先生啊,你怎么就想不通呢?对当今陛下,您有再多的不满,要是放在心里不说出来,谁能知道?在下相信,对陛下不满的人,很多,但是向您这般直接说出来的,还真只有一个。

    那又如何?萧季馨不容我了?要杀我了?你让他来杀我!杀我可以,我没有怨言,但是,他不该伤害我的孩儿,若思从缅甸开始为他做事,勤勤恳恳,一丝不苟,他怎么下的去手?

    袁黄一把将那份奏表摔在了地上。

    这就是您的不对了。

    周曜弯腰把奏表捡了起来:陛下是皇帝,皇帝总要面子,您自己不满也就罢了,可偏偏在那么多人面前说,还在当朝官员面前说,您的意思就是,咱们都是叛逆,就您一人是忠臣呗?还是前朝的忠臣?

    难道不是吗?

    袁黄满脸冷笑:你们整个朝廷,从上到下,可有一个忠良?

    您这话说的,那汉也全是先秦的叛逆,魏也是汉的叛逆,晋也是魏的叛逆,合着千百年来,咱们泱泱华夏全是叛逆就是了?那怎么历代史家还把这些叛逆当作正统朝代呢?

    周曜摊开双手。

    袁黄深吸一口气: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不过您是否亲身经历罢了,这天数有变神器更易,当属最后的胜利者,从古至今皆然,刘邦做得,曹丕做得,司马炎做得,杨坚做得,李渊做得,赵匡胤做得,我大秦皇帝陛下就做不得?

    少说这些歪理!

    袁黄怒斥道:叛逆就是叛逆,没什么好说的!

    袁先生。

    周曜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您要是这么说,那我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说,您这大明遗老还活在大明朝,可大明朝已经没了,现在,是大秦隆武二年,您,活在什么时候啊?

    少说废话,我儿到底犯了什么罪,若是因为我,你抓我,杀我,我没有怨言,但是你不该抓我儿。

    您在心里骂我,怨我,恨我,想杀我,都可以,但是就不该正大光明的说出来,还在官员面前说。

    周曜笑了:这是当今陛下的原话,要在下转告给袁先生。

    萧季馨?

    袁黄愣住了。

    您可以这样对待陛下,陛下也可以这样对待您。

    周曜还是一脸微笑。

    袁黄深吸了一口气。

    皇帝?就这样?犯法的不是我儿,是皇帝!是他萧季馨!这天底下,还有王法吗?还有公理吗?!

    袁黄被气得浑身发抖。

    周曜一愣,好像想起了什么。

    您可说笑了,哈哈哈,不过您这样一说,还真叫我想起了十年前,十年前,我家父母去世之后,我家的土地被家乡的乡绅强买,当然他现在已经死了,我亲自拜托了土改的朋友,他全家都被杀光了。

    当然,当时他很强横,连官府都站在他那边,那天,我就跪在地上痛哭,而他们就站在我面前笑,我当时也是这样问的,我一边哭,一边问,我说这天下还有王法吗?还有公理吗?

    他们当时的回答,我一辈子都忘不掉,现在有些时候做梦还能梦到那一天,他们说的那句话,就跟刻在我的脑袋里一样,血淋淋的,很疼,现在,我把它送给您。

    周曜的脸上浮现出了愉悦的笑容。

    我就是王法。



一千二百七十一 你这朝廷,尽是些魑魅魍魉!
    我就是王法。

    这句话,袁黄也不记得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反正,他一定听到过这句话。

    还是出自大奸大恶之人口中的。

    在袁黄的眼中,周曜的形象已经和那些人无限的重合了。

    他萧季馨说要开创一个新的时代,要换了人间,可为何我觉得,这一切一点儿都没有变呢?嗯?你告诉我,你,和大明朝那些贪官污吏,那些欺压百姓的良善,有何不同?

    袁黄气的脸发白,嘴唇发抖,伸手指着周曜。

    您是百姓吗?

    周曜笑眯眯的开口道:我周曜的确手上染了不少血,杀了不少人,有罪的也杀过,无罪的也杀过,杀过坏人,也杀过无辜的人,但是,袁先生,我可从来没有欺压过良善百姓啊,我杀的,都是官。

    您觉得我们十恶不赦,当然,我的确是十恶不赦,在那些被我杀掉的官员眼中,我的确是十恶不赦,那又如何呢?他们最多说我弄得官不聊生,大秦天下何曾民不聊生了?你出去看看,大秦建国以来,有过饥荒吗?

    袁黄愣住。

    周曜摇了摇头。

    袁先生啊,这就是大秦比大明要好的地方了,如果大明比大秦好,那大秦是怎么取代大明的?如果天下人心向大明,那大秦无路如何也建立不了吧?不要用您的旧观念来看待我。

    袁黄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会欺压良善百姓,可是你说的那句话,和老夫印象里那些欺压良善的混帐东西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那又如何呢?总而言之,不会再有人欺负我了,我只确信这一点,然后,陛下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袁黄点头:好,好,你真是一条好狗!

    多谢您的夸赞,能成为陛下的狗,在下非常荣幸。

    周曜毫不介意。

    你无耻!

    袁黄急促的呼吸着。

    好了袁先生,与其在意在下是不是无耻,不如在意一下袁俨公子如何?这调查司大牢可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至今为止进去过着大牢还能活到现在的,可真没几个,您不希望袁俨公子也出不来吧?

    袁黄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萧季馨派你来的,那我就去见见萧季馨,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想让我死,还是想让我儿死。

    哈哈哈,袁公实在是多虑了,袁公为大秦的建立鞠躬尽瘁居功至伟,您要是不那么固执,这大秦首辅的职位,本该是您的,袁公子也多次对你抱怨过,这袁公的上进心可很强啊,您这样做,太过分了。

    我父子之间的事情你们

    袁黄瞪大了眼睛,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呵呵,袁公,您不会以为您和袁公子之间那些家书都不为外人所知吧?哎哟,您到底是把在下看作什么人了?在下想知道的事情,还真没有不知道的,陛下想从在下这里知道的事情,也没有不知道的。

    周曜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锦衣卫?东厂?

    袁黄笑了出来:萧季馨这大秦朝,还真是没什么不同啊?

    从古至今皆然,以后也是一样,锦衣卫和东厂无论怎么变动,无论人员如何变迁,一定会继续存在,您理想中那些光辉盛世,我们这些人只会更多不会更少,这是在下从事这份工作以来悟出来的道理。

    周曜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有什么不好,他只觉得袁黄太不可理喻了:袁公,陛下等您很久了,一起去见见吧?

    袁黄点头。

    好,我去,我去看看他,我去看看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说罢,袁黄就往外走,周曜立刻跟上,然后请袁黄上马车,一路带着袁黄进了皇宫。

    萧如薰已经在书房里等待多时了,一看袁黄来了,满脸笑容。

    袁公,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

    不好。

    袁黄站在萧如薰面前,冷笑一声:萧季馨,你就别和老夫这里耍花枪了,有什么就说什么,老夫没有多余的话想和你说,你就告诉老夫,我儿,到底犯了什么罪,你放人不放人,还是说,你要杀了我父子?

    袁公!说什么呢!

    萧如薰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您和若思都是我在缅甸落难的时候前来帮助我的,您和若思对我的帮助实在是太大了,我怎么会伤害你们呢?

    那你抓住若思把他放到调查司大牢里是什么意思?你那大牢不就是锦衣卫诏狱吗?进去的人,几个能活着出来?

    面对袁黄的冷嘲热讽,萧如薰面不改色。

    袁公,这件事情我也不想,可谁叫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庇护若思了,来来来,您看看您看看,这些奏表,可都是要求杀了你们父子两个的,我这是保护您和若思啊!

    萧如薰把桌上二十多分奏表全部抱起来递给袁黄,袁黄深吸一口气:我倒要看看你要干什么!

    打开第一份,是王锡爵的奏表,说是听闻袁黄口出叛逆之言,妖言惑众,和其子袁俨一起有不臣之心,请皇帝陛下诛杀之。

    打开第二份,是李廷机的,说听闻袁黄曾说『年轻二十岁必起兵造反』的话,跪请皇帝陛下诛杀此不臣之人。

    打开第三份,是叶向高的,说听闻袁黄和其子袁俨一起密谋要造反,计划从海上调兵突袭京师,请皇帝陛下明察,然后诛杀之。

    然后是大秦各大部门尚书侍郎的奏表,洋洋洒洒数千字,内容只有一个请皇帝诛杀袁家父子。

    袁黄看的身体发抖,最后直接一用力把奏表摔在了地上。

    你要杀我就直说!别说这些没用的!我父子和曾说过要造反?何曾说过!!!

    萧如薰摇摇头叹了口气,满脸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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