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前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枪手1号
江淮一下子从壕沟之上溜了下来
迫击炮哑火了,很显然,没有炮弹了
所有人,投掷出自己的手雷,然后撤退大火之中,传来了樊昌愤怒的吼叫之声
阵地之后的明军纷纷掏出了自己的手雷,向着远处扔去,然后背起受伤的战友,连那些烧死或者战死的袍泽的尸体也没有遗弃,用一块兜着,扛在肩上,背在背上,穿越火场,向着远方奔跑而去
江淮,你留下来,跟我断后肩上扛着一具战友遗体的江淮正在埋头狂奔的时候,耳边响起了樊昌嘶哑的吼叫声
是!赤着身体的江淮将肩上的遗骸交给了另外一个人,几步窜到了樊昌跟前,在樊昌的身边,还站着另外十几个战友,江淮认得他们,都是军中难得的神射手
大火越烧越旺,埋伏在岩石后,大树上,草从里的这些掩护者们,不得不将自己的阵地连续后撤,看着那毫无收敛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的大火,江淮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
狗日的这把火,烧得这么带劲儿,统领,我看那些狗日的是不可能追来了,除非他们是鸟儿,飞过这火场江淮赤着膀子挎着两支枪,手上还拎着一支,走到了一块大岩石之前,声音嘶哑地道
在这里的十几个人,每个人说话现在都是哈声哈气的,还有一个,干脆就发不出声儿来了
樊昌怔怔地看着这场大火,半晌才道:你说得不错,这把火,的确也将他们自己的前进势头挡住了可是江淮,这一仗,我们终究还是打输了
我们没输!江淮梗着脖子道:倒在我们阵地之前的敌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吧,我们自己只不过伤亡了两三百人,这样的战斗,还不算赢,什么叫赢?
可我们丢了阵地樊昌扁了扁嘴,战争从来不是以杀伤多少为最终目的,我们没有挡住敌人,在战略之上,就是失败了失败就是失败,用不着掩饰承认今天的失败,是为了明天的胜利,我们能完完整整地撤出来,就是为了来日翻本作准备的
江淮沉默了片刻,不服气地道:如果我们也有石岩山那边坚固的工事,我们也能守得住
我们面对的不过是五千敌人,石岩山那边面对的可是数万敌军,只怕也不好打樊昌若有所思地道
就石岩山那边坚固的工事,猛烈的火力,那些人即便想将这种能烧起大火的东西投上来,也没有办法可想啊,只怕他们刚刚架起投掷器来,便被火炮摧毁了江淮不以为然地道
说得也是石岩山哪边是我们重点经营的防线,不像我们这里,一些简易工事,一点就着樊昌不无惆怅地道走吧,一时之间既然敌人也过不来,我们便寻个地方建立第二道防线吧,用不了多久,后面的援兵差不多也要上来了
走了几步,又叹了一口气,道:齐王殿下让我带着你们历练,这倒好,能回去一半,只怕就算不错了
听了这话,江淮也垂下了头从越京城里出来的一千人,已经越战越少了
一行人脚步匆匆,转眼之间,就消失在密农牧民匝匝的丛林之中,在他们的背后,是熊熊的大火和滚滚的浓烟
石岩山防线,余秀娥站在水泥堡垒的垛碟之后,看着远处敌人一**地向着自己的防线涌来,旋即隆隆的火炮声便响了起来,一个又一个的敌人在火光与浓烟之中栽倒在地上,更多的人越过了火炮的轰击点,呐喊着冲了上来
接下来便是大明1式,强弩,投石机,以及更近距离的弩机啉啉地啸叫之声一排排的敌人倒下之后,敌人便又潮水般地退了下去,只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敌人的进攻对于石岩山的防线,就如同拿着鸡蛋在往石头之上碰,一次一次地碰得头破血流,但却仍乐此不疲
但余秀娥也清楚,对方也并没有真正地使出全力来进攻,每一次,也只不过是浅尝辄止对方在期待着的无非就是左右两翼能突破然后绕到石岩山后方来前后夹攻,打破这道防线
但这只不过是对手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在自己的左右两翼,又着数道防线,在后面曼朱港,有更多的预备队在等着投入战场更重要的是,即便两翼挡不住了,对面的敌人恐怕也等不到他们左右两翼来包抄自己了
一旦对手海上的舰队被大明全歼,眼前的这数万敌人立时便没有了半分退路,余秀娥可不相信到了那个时候,这些敌人还有眼下如此高昂的战斗力
有时候一场战争的胜负,倒不一定是被对手击垮的,而是从内部先崩溃的
看着眼前的战斗场面,余秀娥有些遗憾地提起了一直搁在身边的大刀,慢慢地抚摸着刀身上精雕细啄的花纹
以后只怕自己抡刀子亲自下场的机会是少之又少了,就像现在的这一场战斗,明军更多的是在远距离地杀伤对手,虽然在自己的位置之上可以俯览整个战场,但最近的战斗地方离自己这个位置,也有里许远的路程自己想去前线体会一下战斗的滋味,立时便有无数的人跳出来阻拦自己,声称自己不能离开自己的指挥岗位特别是讨厌的军法官,更是堵在自己面前不肯退让半步
余秀娥纵然是个暴脾气,但对于军中的军法官,还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揍对方一顿,对方的级别可不比自己低大明军中配置的军法官,都是与主将级别相对应的
伸手招来一名士兵,拿过了他手中的大明1式,托在肩上缓缓地瞄准着,一只鸟儿恰好在此时飞过,砰的一声脆响,那只鸟儿应声落了下来,堡垒之上的士兵都大声地喝起彩来
余秀娥却是怅然若失地放下枪来,这样的武器,的确比自己挥舞着大刀要厉害得多了,至少自己拿着大刀,是不可能飞到空中去将这鸟一刀斩下来的
作为大明的高级将领,她当然知道在大明科学院中,正在研制着更加先进的大明2式步枪,射速更快,精度更高,射程更远愈往后去,这一身的武道修为,可以用武的地方也就越少了
再厉害的宗师,也挡不住几十支枪的攒射吧这可不是羽箭,那速度,根本看不见,摸不着
可是她还是更喜欢那种骑着高头大马,挥舞着大刀冲阵的感觉
余将军,战舰,我们的战舰来了堡垒之上,一个举着望远镜的军官突然高声欢呼起来
1944:夹心饼干
余物娥一步窜了过去,从军官手中夺下了望远镜,看向远处的海面,果然,视线之中,一道道浓烟直冲天际,大楚号和太平号那高大的舰身,率先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
哈哈,威斯凯尔的舰队完蛋了,这场战事,终于要落下帷幕了。她快活地将望远镜丢给了军官。
余将军,咱们的舰队必然会炮击海中的敌人,摧毁敌人的船队那是翻掌之间的事情,一旦炮击开始,敌人必然大乱,我们是不是要准备反击了?这可是摧毁敌人主力的最佳时候。开战以来,一直没有捞到出战机会的慕容复兴冲冲地道。他的麾下,全部是山地骑兵,而开战以来,石岩山防线一直就是在防御作战,对面的斯腾森也只是试探性的进攻,战斗的烈度并不高,作为防守反击的慕容复的骑兵主力,根本就没有出场的机会。
余物娥翻了一个白眼给慕容复。
你忘了陛下的话了?这一战,并不是以歼灭敌人兵力为主要目的的。即便把斯腾森的大军杀光又能如何?对以后的大布局有关系吗?真把斯腾森的人马杀光了,恐怕最高兴的要数在马尼拉岛上困兽犹斗的丹西吧?
慕容复叹了一口气,怏怏不乐,他还没有捞着出场的机会,战斗便要结束了。
命令各部,严阵以待,没有中军命令,不许擅自出防线战斗。余秀娥下达着连她自己也觉得极不爽利的命令。慕容复,咱们啊,今天就只能呆在这里看一场大戏罗。
大海之上的舰队此刻已经清晰地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之中,石岩山防线上的明军士卒当看到大海之上出现了大明的舰队,就明白大局已定。猛虎王朝无法攻陷石岩山要塞,现在又被水师抄了后路,他们来日无多。所有人都从防线之上站直了身子,欢呼雀跃着看向大海。
明军的欢呼自然就是猛虎王朝军队的痛苦。在听到报告的第一时间,斯腾森就惊呆了,威斯凯尔的舰队呢?他的主力舰队去了哪里,怎么会让明军的舰队摸到了自己的屁股后头。
他心急火燎地爬上了战舰的顶层,举着望远镜看向远处的海面,数十艘全新样式的怪模怪样的战舰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根本就不是早前他见过与威斯凯尔激战过的那些明军战舰的模样。
糟糕了。威尼斯大公斯腾森是精擅水战的,他所统轄的威尼斯城邦被冠名为水城,造船业极度发达,精擅水性的人尤其多,全邦的人,倒有一大半靠在水上讨生活,而他,也是以海战起家的。只消一看敌舰的速度,他就知道完蛋了。
威斯凯尔只给他留下了十余艘战舰作为警戒,此时,那些战舰早已经升起起锚扬帆,勇敢地迎向了远处的敌人舰队,而停泊在海湾里更多的运兵船,运输船则是乱成一团,有些已经起锚扬帆准备起航,有的则还呆呆傻傻地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而在陆地之上扎下营盘的陆军们,此刻也都是震惊万分地伸长了脖子看着海面上的敌舰,如果船没了,他们就再也没有了退路,战胜了还好说,可一旦战败,如何回家?他们回头瞅着坚固的石岩山防线,绝望的气氛在不知不觉中漫延了开来。
斯腾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所有船只上的水手,弃船上岸,将能带走的物资全部都带上岸去。传令给岸上军队,立即做好战斗准备,对面的敌人很有可能趁着这个时候向我们发起反击。
威尼斯大公的命令得到了九成以上的支持,但还是有一些战船却仍扬帆沿着海岸线向着远处逃窜而去,看着那些逃离的船只,斯腾森也只是哼了一声,既然你们自己要找死,那便快点去死吧。
逃走的那些人,并不是他的嫡系属下,而是分配在他麾下的猛虎王朝的一些小势力的力量,他们也不想想,以敌人战舰的速度,他们逃得了吗?上了岸,固然会失去战船,但只要威斯凯尔的舰队回来了,一切自然便会解决。只要主力舰队还在,运兵船,运输船还会少吗?了不起就会抢罢了,就算抢不到,也可以自己来造,就算是用新鲜的木头打造船只,支撑着在海上航行个一两个月的时间还是没有问题的。
十几艘猛虎王朝的战舰勇敢地向着正劈波斩浪而来的明军战舰而去,他们心中并不如何胆怯,看起来双方的战舰数量差距不大,十几艘对付三十艘,似乎还是有一战可能的。
直到第一声炮响。飞舞的链弹卷走了战舰的风帆,击断了战舰的桅杆,冲在最前面的这艘战舰立时失去了控制,整个战舰一下子便打横搁在了海面之上。
连绵不绝的炮声持续不断地响起,明军战舰一艘接着一艘地从海面之上掠过,他们甚至没有在这些战舰之前多作停留,当三十艘战舰走过之后,迎上去的十艘猛虎王朝的战舰便已经变成了十余团熊熊燃烧的大火球在大海之上烧得劈啪作响。船上侥幸生存的水手,此时正纷纷跳进大海。
周立站在舰桥之上,盯着海湾里那些犹如待宰羔羊一般的斯腾森的舰队,笑咪咪地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大楚舰首的主炮发出了震天的巨响,硕大的弹丸离膛飞向了那密密麻麻停靠在一起的运兵船。
从第一声炮响,斯腾森就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站在船顶一动不动。眼睁睁地看着他勇敢出击的那十几艘战舰在顷刻之间便全军覆灭,眼睁睁地看着敌人的战舰迫近,向着海湾里的船队发起了攻击。
原本,他以为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撤离的。
平静的海湾里掀起了涛天巨浪,一艘艘战船被击沉,击伤,大火在海面之上渐渐地连成了片。
大公,快走,这船要沉了。几名亲卫抢到了斯腾森的身边,把他架了起来向着下面就跑,这艘船的甲板之上连挨了几枚炮弹,此时船尾正在逐渐下沉,再倾斜一定的角度,他就会笔直地插进水里去了。
空中当啸声再起,轰隆一声,他们这一伙人被爆炸的气浪统统地掀翻在地,一名亲卫勉力爬起来,看到血流满面的斯腾森,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颤抖着将手伸到斯腾森的鼻翼之下,察觉到还有呼吸,这才算是稍舟安定了一些,一把将斯腾森扛到背上,也不管其他人是死是活了,连滚带爬地向着岸上奔去。
炮击之声连绵不绝,大楚号,太平号停泊在了较远处,只是用舰首的主炮轰击,而其它的战舰却是排成了一字横队,一艘接着一艘地从海湾里掠过,将他们的火力尽数倾泄在那些猛虎王朝的战船之上。
整整一个时辰的轰击,海湾里除了满满当当地飘浮着的破木烂橼之外,已经没有一艘完整的战船了,至于那些沿着海岸线逃跑的船只,宁则远与周立则没有丝毫的兴趣,此时周葆桢正在外围游戈呢,自己吃了肉,总得给人留点汤不是?
斯腾森幽幽醒转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他有些迷茫地睁开了双眼,看到的是一双双或茫然无神,或惊慌失错的军官们的脸庞。看到他醒来,这些人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些喜色。
威斯凯尔回来了吗?斯腾森第一反应便是威斯凯尔已经回来了并且驱逐走了那些敌人的舰只,否则自己怎么可能安静地躺在这里。
军官们一齐摇头。
对面的敌人没有趁乱向我们发起反攻?
军官们再一次地摇头。
斯腾森顿时又些茫然失措,其实不单单是他,对面石岩山上的敌人的反应让所有的军官们都无法理解,当时整个海湾里大乱,如果那个时候对面的敌人发起攻击的时候,只怕这个时候,他们还能不能活着都是一个问题。
是敌人的军官没有敏锐的战场嗅觉吗?从这些天来与敌人的战斗过程来看,这个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对面的敌人明显是一支精锐之师,能统率这样军队的将领又怎么可能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战场菜瓜。事实上在那个点上,就算是一个完全不懂军事的人也能看清,只要出击,便能获得一场绝对的大胜。
明人想干什么?脑子里终于慢慢冷静下来的斯腾森开始了思考这个问题。
一名军官从外面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看着醒转过来的斯腾森,脸上喜色一闪而过,急步来到榻前,低声道:大公,海面之上敌人的战舰愈来愈多了,早先与威斯凯尔爵爷战斗过的那支舰队也出现了,他们的船上,悬挂着许多我们战舰的旗帜。
此语一出,屋子里顿时哗然,这说明,威斯凯尔,他们最后的希望,也已经不存在了。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斯腾森一声大叫,直挺挺地又向后倒了下去。
屋子里再一次大乱。
整支军队就在这样的一片慌乱失措之中渡过了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
1945:胜利已成一种习惯
山顶之上,一名士兵百无聊赖地举着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海面,自从上一次猛虎王朝的船队对曼朱港发起了一次进攻遭到惨痛的失败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来过。但位于山顶之巅的这个高耸入云的灯塔却仍然驻扎着一支小小的观测队伍,时时刻刻地关注着海面。
镜头之中,出现了一支庞大的舰队,士兵立刻便紧张了起来,呼地一下站了起来,握着望远镜的手更紧了一些。
队长,发现舰队。这一声呼唤,让灯塔内所有的观测队伍的人都涌到了窗口边,同时举起了手里的望远镜。
阳光之下,一面迎风飘扬的大明日月旗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
是我们的舰队,他们返航了。被称做队长的军官咧开嘴大笑了起来。
远处的舰队愈驶愈近,这一次,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了。这支舰队中悬挂着日月旗的大明舰队位于四周,在中间,还有数十艘敌人的战舰,不过他们都被用锁链锁在了一起,被大明舰队拖拽着缓缓前行。
我们大胜了,大胜了。灯塔之上,所有的士兵都欢喜地几乎要跳起来。
发信号,发信号欢迎勇士兵奏凯归来!队长拿起两面旗帜,塞进了一名士兵的手中,一行人冲出房间,到了灯塔的顶层平台之上。信号兵站得笔直,两面信号旗舞得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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