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前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枪手1号
一只老虎,就算他现在生病了,他仍然是一只老虎,绝不会变成一只猫,算了,既然你说得这么绝对,我们就不必讨论了,我不愿意因为他而破坏我们之间的交易,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把他交给我的。束辉突然笑了笑,道。
交易这个词用得好,我们之间,的确只是一个交易。而且我们对彼此双方的诚信都不敢彻底相信,谁也不能确定什么时候咱们就会翻脸是吧?秦风大笑起来,此乃真小人也,不过我很欣赏你的这种态度。
彼此彼此!束辉微笑着道。说点让咱们彼此双方都高兴的吧,太平坊推出了一种新货,在长安一下子可就火遍了全城,便连皇后娘娘也迷上了这个,有了这尊大神的垂范,现在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玩意儿,可是价值千金,一时之间,可是有价无市呢!
哦,王月瑶又弄出了什么好东西?能引起如此轰动?秦风笑问道。
月瑶说这个名字还是你起的,叫面膜。你知道就那么一张薄薄的东西,一张卖多少钱吗?束辉问道。
不知道。秦风摇摇头,这可是舒畅为了讨好王月瑶,费尽千辛万苦才捣估出来的东西,却不想王月瑶转手就将其推向了市场,也不知舒畅现在是高兴呢还是哭昏在厕所。
十两银子一张。束辉作出了一个夸张的动作,这么一个小小的盒子,便需要花费上百两银子,这在我看来的确有些不可思议,但在长安的贵妇小姐圈子里,她们却是趋之若骛,可太平坊每次却只有这么一点点货,价格自然就越炒越高,现在是有钱也买不到,这些人都知道我与太平坊的关系,一个个便都找上门来,偏生有些是我万万得罪不起的,便只能跑路了,这也是我跑到你这里来的原因之一。
秦风大笑:堂堂的束大人,居然被一群女人因为一张面膜逼跑,可也真是笑话。
这些女人的身后,可一个个都是大佬,你说我给谁不给谁?这是面子问题,不给人面子,那是最遭人忌恨的。这一次我来找月瑶,就是想让她尽快的提高产量,不然我就只能在外面飘着不敢回长安了。束辉摊摊手。
秦风歪着头看着束辉,王月瑶是我的商务司督办,你叫得这么亲热,我听着可有些不舒服。
我管你舒服不舒服,只要月瑶不反对就行。舒畅翘起了二郎腿,在秦风面前一抖一抖的,看得秦风恨不得上去一拳便将那腿给砸折罗,心里只道舒畅这个没用的,明明可以近月楼台先得月,看起来现在倒是束辉与王月瑶的关系更近一些。
这可不行,得想个法子!他咬着牙想道。
太平坊想要大发展,窝在山里可不行,我建议将太平坊的总部搬到长安去,听月瑶说,你们还有一个什么研发院,也一并搬到哪里去,一有新品发布,马上便能变成现钱,你觉得如何?束辉探出半个身子,问道。
想也别想!秦风立即摇头,这家伙跟王月瑶隔着这么远就能让王月瑶旌神摇,真要去了长安,舒畅可就什么想头也没有了。看着对面这个家伙,秦风突然一阵气馁,眼前这位,活脱脱便是一个典型的高富帅啊,人长得俊郎,即便是对敌人,也彬彬有礼,当然也可以说是虚伪,但没办法,女人就吃这一套啊。为了追女人,舍得一掷千金,这位居然做得出让人从长安的味香斋卖几样新做的小点心,然后动用公用驿站,八百里加争,数天之内便从长安送到太平城,即便人不在的时候,他在登县的狗腿子梁达也绝不会忘记隔三岔五的便以他的名义送礼物去太平城,换做自己是女人,当然也喜欢这样的家伙啊。
再想想舒畅那个邋遢的家伙,做一个实验可以连着做十数天,不洗澡不换衣,一边吃着饭一边拿刀剖着血淋淋的尸体,身上那股怪味,连自己都难以忍受。
两相一比较,想想都觉得舒畅有大不妙。
正自有些头疼的时候,外头传来急骤的脚步声,于超揭开门上的帘子冲了进来:将军,楚军已经快到了。我们斥候与他们短暂交锋,各有损伤。
秦风霍的站了起来,来得好快。转头看向束辉,笑道:你来得可真不巧,看起来暂时你走不了了。
我还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见识过千军万马的厮杀呢,倒想不到会在你这里碰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也正好让见识见识楚人的真正战斗力,江涛带着的可是程务本以前在东部边军中的嫡系,现在江涛要跟你拼命,倒可以直观地看到他们的战斗力,也算是收集一些资料了。需要帮忙的时候,叫一声。束辉也站起来,整了整衣冠,笑道。
听到这话,于超转头斜睨了对方一眼,他并不认识束超,但看着这个白面书生一般的家伙居然如此大言不惭,不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束辉看着他,脸上笑容不变,于超整个人却突然僵在了那里,刚刚还像一只小鸡似的白面书生,突然之间便化身为一个他高不可攀的山峰,巨大的压力让他浑身的骨骼啪啪作响,双腿打颤,渐渐弯曲,眼看着就要跪倒在地上了。
一只手扶上了他的肩膀,如山的压力骤然消失,秦风不悦地看着束辉:这里是我的地盘,我的地盘我作主,你这是想打我的脸吗?
束辉一摊手,跟这位兄弟开个玩笑,不必在意。
九级高手!扑的一声,于超吐出一口浊气,满脸惊骇地看着对方。
走吧,做事去吧!秦风拍了拍他,于超连连点头,一个转身,如同见了鬼一般飞快地便跑了出去。
哼了一声,秦风也跟着走了出去。
此时,水布垭已是战鼓之声隆隆,其间夹杂着尖锐的竹哨之声,当秦风走出他的小屋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各就各位了,陆一帆带着他的士兵,爬上了冰墙,从平度城里带出来的各种远程武器已经揭去了盖在上面的厚厚的毡衣,士兵们正从怀里掏出弓弦,给脚踏弩等绞上弓弦,这种天气,弓弦如果不另外保管的话,很快便会被冻坏。
而大柱率领的一千名亲卫营士兵,却是列阵于城墙之前,摆明阵仗,要跟对手硬碰硬了。
束辉提着袍角,爬上了冰墙之上,看着秦风提着大刀,站在队伍的最前列,不禁低声说了一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一军主帅,却以身犯险,这可不是要成大事的人的做事风格。
陆一帆照样也不认识眼前这位大神,听了这位的话,不禁嘴巴一扁,这位兄台,你倒说得轻松,现在来犯的可是楚人精锐,好几千人呢,李将军可是九级高手,这样的大杀器当然得顶在最前面,不然咱们怎么抵挡得住对方的攻势?
束辉抬头打量着周围层层叠叠的冰墙,笑道:看起来你们的人手并不少啊,据我所知,楚人不过三千余众,你们这里,至少也是他的两倍有余吧!
陆一帆脸一红,被人戳到了痛处,人是有六千多,但这战斗力吧,比起楚军精锐来,那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瞧你文绉绉的模样,懂得什么叫打仗吗?要不是你是李将军的客人,我老早大耳括子打过来了,回屋里去蹲着吧,可别呆会儿吓尿了裤子。陆一帆恶狠狠的道。
束辉嘿嘿一笑,放心吧,这个倒不置于,你们打你们的,我就在这里看看,不会妨碍你们的。回头从冰墙一边拖过一个装着泥土的麻袋,又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垫在了上面,这才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摆摆手示意陆一帆不必理他。
胆子不小,力气倒也不小。陆一帆却是嘿嘿一笑,顺手从身边捡了一把刀递给束辉,拿着吧,真打起来,至少也可以挡上一挡,再喊救命,说不定还能捡一条命。
笑着接过刀,束辉很认真的道了一声谢谢。
对于束辉来说,眼前这个家伙,倒也是一个真性情,他也很享受这种别人认不出来他,将他当成一个弱者来呵护的过程,这种感觉,在他的生命之中,似乎是极少有过的。
他的老师,从小便告诉他,弱,便活该受欺负。
江涛勒马而立,数日奔波,他看起来更憔悴了一些,不停的咳嗽着,脸色时而嫣红,时而苍白。这几天,他受了风寒,正自发着烧,但他却只能硬挺着。
看着远处水布垭太平军的布阵,他的声音听起来似哭似笑:蜂鳞阵,果然与我们大楚关系非同一般。
蜂鳞阵,是楚**队之中在防守之中应用得最为广泛的阵形,是一种极其复杂的阵势,对楚**队中的东西了解得不深,根本不可能将蜂鳞阵使用到眼前这个层次。
这不是一个单一的蜂鳞阵,而是数个蜂鳞阵的叠加,攻击的难度,成倍数的提高。
第三百四十九章:誓死一搏
转头看向身边的程文杰,他的脸上也是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有没有信心一举拿下来?江涛轻声问道。
程文杰脸色有些茫然,半晌才道:将军,如果敌人有一半我们的战斗力,这样叠加的蜂鳞阵,我们现在的兵力便不够施加足够的压力,当然,如果敌人的士气低落,又当别论。
江涛马鞭前指,苦笑道:看看蜂鳞阵的前方了吗?那便是太平军吧,千余人民,列阵于前,这是在邀我们前去野战呢!姑且不论能不能破蜂鳞阵,如果与其野战,可有信心?
程文杰一挺胸膛:将军,那我还是有信心的。
一直默不作声的贾信突然道:将军,那个站在最前面的人要当心,他让我感到紧张。他很恐怖。
听到贾信这样说,程文杰亦是一惊,贾信是什么人他是很清楚的,此人直觉相当灵敏,一个有让他感到恐怖的家伙,绝然是相当难对付的。
太平军,太平军!江涛喃喃地道,黑色甲胄,双手大刀,将军阵列于前,文杰,看到这些,你有没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程文杰有些茫然地摇摇头。
敢死营,大楚曾经威震西部边境的敢死营,左立行麾下第一悍勇之师。江涛仰天长叹,曾经的国之栋梁,如今对面之时,却已是誓不两立的生死之敌,可叹,可惜,可悲!
敢死营?程文杰惶然动容,他以往常年率兵在东部作战,与西部边军交往不多,但敢死营的大名他还是久有耳闻的,能让悍勇的秦国边军连续吃亏的部队,那是怎样的一个存在,作为军人,他心中是很清楚的。
大陆上四个国家的军队,如论作战之悍勇,当数秦国为首,但因为受累于国家的贫穷,这支军队常年只能龟缩在西部,难以有所作为,但谁也不敢忽视他们的作战能力。
这怎么可能?敢死营不是没有了么?程文杰喃喃地道。
不,敢死营只是在我们大楚没有了,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绝对便是以前的敢死营。真是无法相象,他们到底是怎么成建制的抵达越国的?现在他们领头的是章孝正还是甘玮?应当是章孝正吧?李锋,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一个名字啊?江涛垂头沉思片刻,忽然抬起头来:退兵五里,先扎下营盘吧。等莫洛率部赶过来再说,我们这点人手,是打不下眼前这个阵地的。
是!
楚军气势汹汹而来,却又偃旗息鼓退走,水布垭上到处都响起嘲讽的笑声,陆一帆站在一处冰墙顶上,呵呵大笑:楚军精锐,不过如此嘛,看到咱们将军的大旗,一个屁也不敢放就退走了。
束辉坐在一边,也是呵呵的笑了起来。
无处的江涛似乎听到了水布垭的动静,回过头来,目光却并没有落在蜂鳞阵上,而是深深的注视着那支陈兵于前的黑色甲兵,他们仍然如风雪中的一块顽石,不言不动,稳如磐石。
当晚,水布垭再次热闹了起来,上万大军蜂涌而至,那是莫洛匆匆的从宁口赶了过来。上万大军没有扎营,却是直接开向了水布垭,莫洛却是径自冲进了楚军的大营,一头撞进了江涛的大帐。
为什么不进攻?你已经到了半日,为什么不进攻?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时间对于我们有多重要么?他看着江涛,愤怒地道。
江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对方防守严密,我的兵力不足,无法发动进攻。
你不是一直说楚军强悍么?怎么面对这样一群乌合之众,居然怯了阵?区区陆一帆就让你缩手缩脚?莫洛拍着桌子,厉声道。
问题我们面对的并不是陆一帆。江涛道:如果真是陆一帆,那鲍华怎么会落荒而逃?对了,大王,听说鲍华丢掉平度城之后,逃到你哪里去了?人呢?
莫洛微微一滞,我让他在宁口好好反省了,这个怂货,没用的东西,实在该死。
江涛看着莫洛,当真是哑口无言,鲍华是莫洛的兄弟,跟了他许多年,兄弟情谊很深这是他能想到的,但江涛真没有想到,莫洛竟然如此糊涂,眼前他们面临的绝境,可以说是全都拜鲍华所赐,如果说鲍华不丢掉平度,在他提前打垮了吴世雄之后,他们的战略环境已大大好转,有了更多的时间来备战,可就是因为此人好大喜功,又特好面子,置自己的叮嘱于不顾,悍然违反军令而几乎要将整个顺天军置于死地,莫洛居然还在包庇他。
将他放在宁口,不就是怕自己打处置鲍华吗?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江湖义气当先,真是不知那些死在平度的上万顺天军士兵九泉之下有知,会怎么想?
江涛有些心灰意冷,连冯喆死于鲍华之手也懒得跟莫洛再提了,估计提了也没有什么用。
吴岭那里怎么样了?
吴岭跑了,大概吴世雄死了的消息已经传到他哪里去了,没有等我发起最后的总攻,他便率领他的人马一溜烟儿的跑进了大山,这样的天气,缺粮少衣的他们,估计也活不了多久。莫洛哼道:这不是怕他杀一个回马枪嘛,所以我才将鲍华留在哪里了,现在用人之际,他丢掉平度的罪过,便暂且记下吧。
江涛不置可否,淡淡地道: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太平军首领李锋,就是那个在千柳山让你无功而返的人。他率领着大约一千名太平军士兵,再加上陆一帆的数千士卒,列阵固守。而更重要的是,太平军大队人马已经马上就要抵达了。大王,他们距离我们有三天的路程,但我们却只有两天的时间攻打水布垭,两天时间打不下来,我们就得走了。
两天?走,走到哪里去?莫洛瞪着江涛。
只能去宝清了。江涛看着莫洛,两天时间打不下水布垭,我们就没有机会再回到长阳郡城了,只能退回到宝清去,那里我们有完备的防御设施,海上还有我们的援军正在赶来,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乘船退往宝清之外的海岛暂避。
放屁!莫洛勃然大怒,我绝不会去宝清。
大王,如果我们打不下水布垭,那么身后太平军陈家洛的猛虎营五千人就会猛扑上来,还有由章孝正率领的巨山营,早就在沙阳郡城之外失踪了,去那里了,这还用猜吗?我想他们现在,也必然正在向这里赶来的路上,如果再算上甘玮的苍狼营,我们如果不想全军覆灭,就得趁着他们还没有扑上来之前离开。江涛直视着莫洛道。
没有了长阳郡,我莫洛还算什么?莫洛脸色有些苍白。
您还是顺天王。江涛直起了身子,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到我们大军抵达,便是反攻的日子。我们大楚,是不会放弃您的,这一点,请您放心。
莫洛脸色涨红如血,盯着江涛半晌,道:我会拿下水布垭的。我会发上发动进攻,我一定能在两天之内拿下水布垭,不,用不着两天。就现在。
江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莫洛转身,拂袖而去,片刻之后,外面蹄声如雷,鼓声震天。
江军!程文杰站了起来,走到江涛面前。
叹了一口气,江涛道:拔营,去给他押阵。本部拥有的所有远程武器都派上一线,给他们进行支援。
无数的火把将水布垭照得一片透亮,与白天一样,仍然由李锋带领着千余名黑甲亲卫列阵于蜂鳞阵前,而这一次,他们的对手换成了身着土黄色军服的顺天军大军。人数可比楚军要多得多,但秦风却反而更加镇定了一些。对手之中,最难缠的不过便是莫洛的突杀了,但他一人,在千军万马之中,又能起到多少作用。
莫洛骑在马上,瞪眼看着远处的秦风,就是这个人,在千柳山下让他遭受到了人生第一次重大挫败,从此一步一步的陷入了泥潭,再也无法自拔,现在,更是让他身处绝境,去宝清?那里是楚人的地盘,去了哪里,自己还是顺天王吗?当真要沦为楚人的傀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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