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霸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醉虎
严礼强感觉,越是要离开甘州,这两日叶天成也就表现得越加的焦躁。
严礼强知道叶天成为什么焦躁,因为一旦离开甘州,这一趟旅途真正的凶险才开始,叶天成知道前面的路上有人等着想要他的命,而他却不甘心就这么像一个废人一样在囚车里窝囊的死去,所以才焦躁起来。
其实不止叶天成,这几天严礼强也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从前天开始,每天走在队伍之中的严礼强,就感觉不自在起来,有了一种被人窥伺的感觉,但奇怪的是,这一次,他却无法找到那窥伺来自何处,但总感觉有一个如跗骨之蛆的阴影,在跟着他们的队伍,哪怕走在四下无人的旷野之中,这种感觉也都出现过好几次。
如果可以,严礼强真想一刀把叶天成咔擦了,因为他知道那未知的危险,就是朝着叶天成来的。
这还真是讽刺,严礼强在心中自嘲,前些天他还巴不得把叶天成碎尸万段,但转眼之间,他却为叶天成的安危操心起来,而且叶天成带来的危险,还有可能会连累到他,这叫什么事。
但身为孙冰臣的侍从护卫,他这个时候的底线,却不能做出背叛孙冰臣的事情来,只能帮着孙冰臣一起想办法把叶天成押送到帝京,唯一能让严礼强自我安慰的是,只要把叶天成送到帝京,无论如何,叶天成最后也是一个死字,所以这几天一路上严礼强都在说服自己,自己这次是送叶天成到帝京上西天。
一旦明天离开甘州,路上更加凶险,今天是最好的机会。叶天成如被关押在笼子里的野狼一样,在低声的对着严礼强嘶吼。
我说了,你现在是阶下之囚,你没有让我给你卖命的本钱!严礼强平静的看了叶天成一眼,然后拿出了一块磨石和一把小刀,修整起自己面前的那一壶箭矢来。
你应该知道,我传授给你的《云龙十变可是真正的轻功秘籍,这样的功法,你在平时根本不可能获得,就连孙冰臣都不可能随意传授高深的功夫给你!难道这还不能说明我的诚意?我这里还有其他更珍贵的功法天轮火焰功,只要你今晚把东西给我,我就把火焰功的秘籍传授给你!
不好意思,你告诉我的《云龙十变的秘籍这些天我还没有来得及修炼,你也看到了,这些天我白天和队伍一起在赶路,晚上大多数时候要看着你,哪里有时间修炼什么秘籍,所以那秘籍是真是假我现在也不确定,而且那是你自己愿意告诉我的,我也没有答应你任何的条件,所以你不用拿那个来说事
这几天严礼强的确没有时间和环境去验证叶天成用来收买他的轻功秘籍,不过一路走来,他那射箭的功夫,却慢慢被众人所接受了,在别人眼中,严礼强颇有射箭的天赋,箭法进步神速,而在严礼强自己的感觉之中,通过这几日的训练,他渐渐的又有了那种要触摸到弓道四重天境界边缘的感觉,而除了弓道之外,他修炼了几天的金钟罩第一层的分体功法中的铁头功,似乎要成了,进步非常之快。
按照那秘籍上的说法,要修炼成金钟罩第一层分体功法之中的铁头功,就算天资卓绝的那些修炼者,至少也要涵养那些穴位一年以上才能拥有他现在的功法感受,而他修炼这套功夫,也就才个把月而已,这样的修炼速度,除了易筋洗髓经带来的光环之外,严礼强已经找不到别的原因了。
实力更强,遇到危险能活下去的几率也就更高,这几日,想到那即将到来的考验,严礼强也暗暗做着准备,他可不想帝京没去成,半路上却成了叶天成这个狗官的陪葬品,那就真是天地间最大的悲剧了。
你今天不把东西给我,你不怕我告诉所有人说你从我这里学了秘法,想和我做交易?这样一来,你知道你有什么后果?我就算出不来,也可以毁了你的前程叶天成的语气也变得危险冰冷了起来,脸上的神色开始变得狰狞。
严礼强不屑的看了叶天成一眼,嘿嘿一笑,你觉得其他人会相信你说的话么?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把你教我《云龙十变的事和孙大人禀告过,真以为我好骗,那么容易就会被你拿住把柄?
叶天成的气息粗重了起来,你说,你要如何才能帮我一次?
我再说一遍,你想让我帮你,那你得拿出能让我现在就看得到摸得着的好处,不要跟我说以后会如何如何,没有我能看得到的好处,想让我冒险,没门严礼强说着,还把自己前两天购买的一套银针从身上拿了出来,在叶天成面前亮了一下,这东西就在我身上,只要你恢复实力,我相信那点枷锁是困不住你的,想要这套银针,就看你拿什么来交换?
叶天成紧紧咬了咬牙,然后一语不发,重新退了回去,坐在了地面上,只是偶尔抬起眼睛,用诡异难明的目光看一眼牢房外的严礼强。
严礼强不为所动,现在的叶天成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可以压榨剩余价值的东西,他就想看看除了那套《云龙十变之外,还能不能从叶天成这里再榨出一点什么东西。
第两百零五章 危机到来
一夜无话!
不知道是叶天成真拿不出什么东西来还是他另外有什么打算,想与严礼强比比耐心,反正在离开甘州前的这最后一夜,关在牢房里的叶天成没有再向严礼强提过什么交易,严礼强也没有主动找他要学什么天轮火焰功,这一夜,也就平静的走了过来。
第二天一大早,在破旧的石寨县县衙之中吃过一点简单的早餐之后,孙冰臣一行,也就在县令等人的恭送之中,打点行装,重新上路。
在上路之前,孙冰臣还让梁义节给县令留了两百两银子,而严礼强则找了一个县衙里的一个衙役弓手,买了一壶箭矢这一路上来严礼强每天消耗的箭矢颇多,所以严礼强用的也不是队伍里其他人的箭矢,而是每到一个地方后自己出钱找人买的。
把新买来的箭矢还有弓囊跨在乌云盖雪的鞍座之上,严礼强吹了一声口哨,跑过来的黄毛自己跳上了一辆装着辎重补给的车,乖乖的趴在了车上,在把叶天成押到囚车上之后,众人也就上路了。
这个小小的县城,看起来也只是比陆家庄大上几圈而已,县城里的房子建筑常年遭受风沙的侵袭,看起来都有一股陈旧腐朽的意味,街上的行人不多,偶尔遇到几个,都是蓬头垢面,穿着破旧的棉袄和衣服,瑟缩着身子,低着头,忙活着自己的营生,似乎一点也不关心严礼强一行是何许人物,透露出一股麻木和漠然。
身旁蹄声轻响,严礼强一偏过头,就看到梁义节已经骑着犀龙马小跑着走了上来。
雷大人果然守信,这几天都平安无事,但我们今日就要出甘州,前面路上,许多地方都是荒山野岭,上百里甚至几百里都看不到一个人,一个村子,几十人上百人的队伍要是出事,几天都未必能有人发现,想要叶天成命的人有可能还有不少,礼强你注意一点!
嗯,知道的,多谢梁大哥提醒!
车里还有几套护卫穿的盔甲,要不礼强你换一身盔甲穿上
咳咳严礼强咳嗽两声,前后看了看,然后把自己的衣领敞开了一些,让梁义节看了看衣领下面的一层棕色的东西,小声道,梁大哥放心,我身上已经穿着一件牛皮软甲了,前后还带护心镜
梁义节微微愣了一下,啊,你什么时候穿上的?
就前天在融安的时候,刚好我们住的驿馆旁边有一个刀剑和护具店,我去看了看,自己给自己买了一件!严礼强嘿嘿笑着,这叶天成现在就是一个烫手的芋头,我就想,就算是雷大人答应不出手,但这叶家在甘州这么多年,坏事做了一堆,得罪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说不定这路上就有什么人想要找叶天成的狗命,我自己对自己好一点,做点准备,免得到时候被他连累了
开玩笑,知道自己带着一个炸药包上路,沿途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叶天成的命,严礼强要是不为自己做一点考虑,那还是严礼强么,这人的性命,有时候说强也强,说弱也弱,有些倒霉的,遇到一根流矢,说不定就送了小命,严礼强自己买的那件软件,两层的牛皮中间还夹着三层的丝绸,穿起来虽然不显眼,但对箭矢的防护力却不弱,对刀剑也有一定的免疫力,要害处还有两块护心镜,这么一件软甲穿在身上,就像穿了一件防弹衣,让严礼强安心了不少。
看到严礼强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梁义节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最后也只能干咳两声,嗯,既然礼强你有准备,那就好,那就好,记得真有事的话,大人交代,不要逞强,你把自己保护好就行!
好的,我知道了!
出了石寨县的东门,雷司同派来的那600骑兵已经在东门外等候,看到孙冰臣一行人出来,那600骑兵就护送着孙冰臣一行人继续赶路。
刚刚上路没有几分钟,严礼强就眉头皱了起来,因为那种若有若无被人窥伺的感觉,又出现了,严礼强前后看了看,路上没有什么人,旁边是一片荒芜的到处都是砂石的山坡,只是抬头的时候,严礼强看到高高的天空之上有几个黑色的小点,那几个小点,有老鹰,也有秃鹫。
如果是上辈子,一般住在城市之中的人估计一辈子也看不到一次老鹰,而这个时代,特别是在甘州这样的边陲之地,哪怕是在城里,你随时抬头,天空之中都能看到几只猛禽,鹰这种东西,更多,简直就像前世之中农村里的麻雀一样常见。
严礼强也不知道是不是天上飞着的东西有问题,只是暗暗又提高了一些警惕,因为有时候,就算是没有这种被窥伺的感觉的时候,天上也会有老鹰秃鹫之类的东西在盘旋着。
而同一时间,在距离石寨县东边两百多里外的一片荒芜人烟的一片山坡上,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的罩袍,满是花白的头发上系着一颗颗瘆人的惨白的骨珠,脸上的皮肤如干枯的树皮,额头上还纹着火焰一样纹身的沙突人的老者正盘膝坐在地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远远看去,那个盘膝坐在地上的老者犹如一座矗立在山坡上的黑色的孤坟。
半响之后,那个老者的眼皮颤抖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睁开那一片弥漫着死气的灰褐色的眼珠,一点奇异的光晕,才慢慢在他的瞳孔之中消散。
坐在地上的老者慢慢的站了起来,转过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两个沙突人,用沙哑的嗓音说道,他们,那些人,已经离开石寨县了,可以让我们的勇士准备了,除了叶天成之外,这一次,那个孙冰臣,也不要放过,他欠我们沙突人的血,就在今天偿还!
两个沙突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如果严礼强在这里的话,那两个沙突人中的一个,他一定认识,因为那个人就是平溪城中沙突人的首领,被他用过山风的身份坑了一把的那个阿里古金。
此刻的阿里古金,穿着一身黑色的罩袍,全身上下,流淌着一股冰冷血腥的气息
十多分钟后,上千黑色的骑兵,从山坡后面的山谷之中,如一群从山洞之中飞出来的蝙蝠一样,冲了出来
第两百零六章 在路上
孙大人,这里就是石道梁子,翻过这里,就是兰州地界,我们只能护送孙大人到此,再往前,我们甘州军如果擅自进入兰州,就违反军纪,还望大人体谅!
这一路郭校尉和诸位军士辛苦了
能为大人护驾,也是我等兄弟的荣幸!
离开石寨县三个小时之后,严礼强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甘州与兰州的边境,这一路护送着严礼强他们的那一曲骑兵,到了这里,也就完成了任务。
带领那600骑兵的曲部校尉,一个发须浓密,一路不苟言笑的郭姓军官,就在两州的边界处,和孙冰臣告别。
此刻的严礼强,就在孙冰臣的旁边,看着孙冰臣和那个军官说着话,眼睛也滴溜溜的打量着这四周的环境。
放眼望去,眼前的一切,就只能用荒凉来形容。
石道梁子就是一片只有灰褐色石头的山坡,山坡下有一条干了的河床,几株苍老的胡杨树正倔强的挺立在河边上,而就在严礼强他们说话的旁边的路边上,露出一块饱经风霜的界碑,界碑上依稀还能看到甘州境三个字
天上依然有鹰鹫在盘旋,严礼强这一路上都在细细的观察着天上的那几只飞禽,同时用自己的感觉做着对照,他想看看自己那种被人窥伺的感觉是否和那些飞禽的出现与否是否有什么内在的关联,但让严礼强疑惑的是,在那种被人窥伺的感觉消失之后,天上的飞禽来来去去,似乎完全没有什么规律可循。
这样的情况,让严礼强郁闷无比,几乎怀疑是不是自己神经过敏了。
几句话后,那个姓郭的曲将在马上对着孙冰臣抱了抱拳,已经调转了犀龙马的马头,打了一个呼哨,兄弟们,我们走!
哗啦啦如狂风骤雨一样,600骑的骑兵差不多都调转过马头,在雷鸣般的蹄声中,朝着严礼强他们来时的那条路跑去,只是片刻的功夫,就消失在一片山坡后面。
大人,我去前面探路那群骑兵刚刚离开,梁义节立刻就对着孙冰臣说道。
好,去吧!孙冰臣点了点头。
梁义节举了一下手,带着四个护卫就骑着犀龙马,先一步朝着前面跑去,随后则是孙冰臣与严礼强他们剩下的这些人和车辆慢慢跟上,之前有600骑兵保护,又是在甘州境内,一路畅通无阻,根本不会遇到什么麻烦,而现在进入兰州,这路上就不得不小心了。
虽然人马已经进入兰州地界,但眼前都是重重山岭,脚下也根本没有什么官道,只有一条有些车辙印子的土路在脚下不断的延伸着,严礼强明显感觉在进入兰州地界之后,孙冰臣一行人都明显的警惕了起来,随行的不少护卫,都已经把原本挂在马鞍上的弓拿在了手里,严礼强也暗暗的提高了警惕。
礼强你可知道为何甘州虽然是边州,人口为何却比这兰州还要多,城池也比兰州要繁华?骑在犀龙马上的孙冰臣看了骑着马跟在他身后的严礼强一眼,开口问道。
听到孙冰臣的的问题,严礼强才抖了一下缰绳,让他的那匹乌云盖雪,朝前小跑了几步,只是落后孙冰臣一个马头的距离,好回答孙冰臣的问题。
严礼强只是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就回答道,我在国术馆的时候听老师说过,老师说甘州之所以比兰州繁华,那是因为在过去上百年中,为了实边,朝廷花大力气从周围各州往甘州迁徙了大量的人口,甘州有从祁云山脉融化的雪水的滋润,物产富饶,水资源充沛,再加上与沙突七部和黑羯人的正常贸易往来,如此才造就了甘州虽然是边州,但却比兰州还要富饶的局面!
不错,礼强你说得很对!孙冰臣微笑着,用赞赏的眼光看了严礼强一眼,那你觉得沙突七部对我们大汉帝国是利是弊?
这是国家大事,自有大人和朝中诸公操心关切,我的这点见识,浅陋至极,哪里比得上大人?严礼强笑了笑,抓了抓脑袋,装傻充愣的说道。
礼强你莫要这么谨小慎微,我知道你对这件事一定有自己的看法!孙冰臣一眼就看穿了严礼强到底在想什么,今日我们就随便聊聊,你尽管大胆说出你如何看待这个问题就是了,说错了,我也不怪你!
看到实在躲不过去,严礼强只得苦笑了一下,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沙突七部对我们是利是弊,关键看我们的情况,若是大汉帝国强大昌盛,沙突七部一定会老老实实的在西边成为我们与黑羯人的屏障,若是我们内部出了问题,比如说如果将来帝国发生内乱,或者是遇到其他难测之事,只要大汉帝国一出现问题,露出虚弱之相,沙突七部一定会成为帝国西北诸州的心腹大患,反过头举刀冲向我们!到那个时候,西北诸州一定是生灵涂炭,百姓遭殃!
严礼强一说完,就发现孙冰臣看自己的目光之中,又变得奇怪起来,似乎是赞赏,又似乎在目光之中隐藏着别的什么东西。
既然现在沙突七部已经这样,在西北扎根下来,既成事实已经无法改变,那礼强你现在觉得该如何对付这些沙突人?
大人真要我说吗?
说吧?
严礼强咬了咬牙,那就趁帝国还未露出虚弱之相,先下手为强,利用沙突七部与黑羯人之间的矛盾,联合黑羯人,前后夹击,将沙突七部彻底连根拔起,至少要重创,让其一百年内翻不了身,逼沙突七部退守大漠!
大汉帝国与黑羯人之间的矛盾,不比沙突七部与黑羯人之间的矛盾要小,那黑羯人如何会与我们联手?
把沙突七部现在占据的草原牧场许诺给黑羯人,黑羯人鼠目寸光,一定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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