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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霸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醉虎

    上辈子在地球,武士好像到处都是,许多人只要随便修炼个几年的搏击,身强力壮一点,身上挂一把刀,敢砍人杀人,就自称武士,那样的武士,以这个世界的标准来看,完全就是扯淡。

    这个世界成为武士的标准必须是筑基,而要筑基却要过三关,这三关一关比一关难,每一关都有非常客观而且可以检验的标准,只有过了这三关,完成筑基的人,才有资格自称武士,只有武士才能真正把各种功夫和战技修炼到高深之处。

    严礼强从小练功到现在,每日在这小院之中挥汗如雨,却连这三关的第一关都没有过。

    而这三关的第一关就是扎马步,这是任何一个练武者必须要过的基本功。

    扎马步看似简单,每个人都会,而实际上能过了这一关的人,一百个人之中有可能也没有一个。

    扎马步什么算是过关?必须做到腰马合一,全身力从足出,能在自己的身下扎出一匹马来,才算过关。而只要过了这一关,真要用拳脚功夫打架的话,一个人就能以一档十,把大多数人都远远甩开。

    为了让严礼强过这一关,严德昌才花重金买了一匹犀龙马,那匹犀龙马养在家中,既是为了让严礼强学会骑术,更是要让严礼强在学会骑术的时候体会感悟当犀龙马奔腾起来的时候他在马上出拳出枪时人马合一带来的巨大威力。

    而马步真正过关的人,在出拳的时候,就好像身下骑着一匹马一样,脚下的力量,大腿上的力量,腰部和背部的力量,都能传递到拳头上,这样的拳,也就轻易的碾压普通人。有句话叫胳膊拧不过大腿,想想一个人胳膊和大腿上肌肉力量的对比,就能知道两者的力量差距到底有多大。

    普通人出拳打人,用的是胳膊上的力量,再进一步的,可以用到胸肌和背肌上的力量,地球上的职业拳击手们,可以用到部分腰部的力量,而马步成功的标志,却能让你连脚趾的力量都能用上,这就是为什么所有练武者都把马步当做基本功的原因,马步扎好了,身上就等于多了一马之力,哪怕是人在地上站着,也像是骑着一匹马一样,不动而动。

    这些道理,严礼强以前在地球上是不明白的,而在这个世界,这些道理却人人都知道。

    但知道不等于能做到,就像在地球上差不多每一个高中生都知道原子弹来源于爱因斯坦的质能方程,但就算知道质能方程,也不见得人人可以造出原子弹来。

    马步这一关要想过,除了意志,心性和汗水之外,有可能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诀窍,而严德昌作为一个普通的铁匠,他只能尽己所能的来帮助严礼强过这一关,在自己不知道其中奥妙,又请不起名师教严礼强的情况下,和大多数望子成龙的家长一样,严德昌只能根据那些流传的经验,给严礼强买了一匹犀龙马来,让严礼强在学会骑术之后,体会马步的奥妙。

    在这个世界,那些真正的本事,那些与功夫和武技相关的玄奥的秘法和知识,都非常非常的昂贵,那些知识和本事,就像地球上商业社会的高价值专利一样,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那是少数人的专属,只有真正的豪门大族,才有请名师的底气和资财,别的不说,以洪家在柳河镇的实力,洪家也没有底气和资财请什么名师。

    真正的名师,都至少是武士的修为,身上还有本事有秘诀又还愿意教人的。

    严礼强知道的,青禾县几乎就没有这样的人,平溪郡倒是有两个,有一个就住在平溪郡的郡城之中,姓宋,就教人马步,拜他为师的人,经过十年苦修,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人可以把马步基础这一关给过了。

    严礼强的父亲自然是想把严礼强送去学的,但却出不起拜师的谢仪,要拜那个姓宋的人做师傅,最少要黄金百两,绝不讲价。而严家的全部家产,连着那个铁匠作坊算在内,最多也就值二十两黄金。

    没有金银铺满地,哪里能学真本事。

    那种拎着一篮鸡蛋,割一点猪肉,拿着两瓶酒就去拜师学本事的事情,只在地球的影视剧中才能看到,至于地球上影视剧中那种拜了师傅师傅还养着你,免费教你武功秘法,让你在师傅家里白吃白喝,你就负责练武长本事,师傅和师娘还生个漂亮的小师妹给你泡的事情,更是做梦都不可能出现的情节,金庸小说中的岳不群要生在白银大陆,那简直可以成为令人膜拜的雷锋一级的人物了。

    而这次的国术县考之所以那么重要,这是因为县考的佼佼者,能有进入郡一级的国术馆学习本事的机会,郡一级的国术馆的学徒资格几乎是普通人能有希望学到一点真本事,从而进阶武士的唯一途径,其含金量自然不言而喻。

    而这个世界之所以大家都想筑基成功成为武士,那是因为武士不仅仅是一个称号,更是一个可以完全凌驾于普通阶层之上的特权阶层,成为武士,就意味着自己成为了士族的一员,有了飞黄腾达的希望和阶梯,走到哪里,都是人上之人。

    在古代中国,有一句话叫做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而在这个世界,却是万般皆下品惟有练武高。

    柳河镇的洪家之所以牛逼,唯一的一个原因,就是洪涛的曾祖父,也就是洪涛父亲的爷爷,当年是整个柳河镇唯一的武士,就凭着这一点,洪涛的曾祖父就为洪家在柳河镇挣下了偌大的家产——柳河镇中的几十间的店铺门面,七八个油米作坊,还有镇里的数千亩良田,都是洪家的产业,一人之功,福荫子孙三代

    想到这里,严礼强脑袋中灵光一闪,突然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彻底体会到了洪家的处境。

    洪家已经三代没有出武士了,白银大陆古语云——武士之泽三世而斩,洪家现在看似风光,但洪家家主,也就是洪涛爷爷的心中,恐怕早已经充满了危机感,洪涛是洪家年轻一代中唯一还有希望进阶武士的人选,所以这一次,洪家才在县考之中如此不遗余力,着急上火。

    洪涛成为武士对洪家来说自然是最理想的结果,但就算洪涛成不了武士,那只要柳河镇在洪涛这一代人中没有人能成为武士,洪家在柳河镇里的地位,依然牢不可破,没有人能挑战,洪家依然可以继续苟延残喘的风光下去,把希望寄托于未来。

    所以,让洪涛成为武士是洪家现在的首要目标,而让自己成为不了武士则是洪家的保底目标。

    想到今日自己在擂台上遭遇的一切,想到那只冰蚁,想到齐东来见到自己时那紧张的神色,严礼强一下子就想通了所有事情。

    齐东来家里,也是柳河镇上的一个普通人家。

    果然够卑鄙!

    上一世的经历让严礼强很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在面对一个问题的时候,你是没有逃避的可能的,那些冲着你来的问题,就是你命中注定要面对的,你若逃避,退缩,冲着你来的问题并不会消失,它只会换一个面目继续针对着你,而你最后却会发现你的空间会越来越小,越来越窄,直到退无可退。

    面对问题,要么你战胜它,要么你被它战胜,从来就没有第三条路。

    也罢,既然老天爷让自己两世为人,这一世还安排自己出生在这么一个神奇的世界,给自己选择了这么一条道路,那自己就轰轰烈烈的活上一回,顺着这条路坚决的走下去,看看这沿路的风景有什么不同,也看看自己最后能走到哪里。

    一下子看明白了洪家的打算,想到自己身上的伤,严礼强心中一下子就涌起了无穷的斗志,整个人彻底的融入到了他现在的这个角色之中。

    做人如果不奋斗,那跟咸鱼有什么分别

    月光下,看着这幽静的后院,严礼强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严德昌骑着犀龙马出了门,将近凌晨才回到家中。

    听到后院的响动,严礼强连忙从屋子里出来,看到的,就是脸有疲色的严德昌,还有一身汗水不断打着响鼻的犀龙马,严礼强连忙上前把犀龙马的鞍具马灯卸下放好,把犀龙马迁到马厩之中,给马厩之中加上拌了酒糟的精料,这才返回到房中见严德昌。

    你明日就离开柳河镇,离开青禾县!严德昌端坐在木椅之上,一边用吴妈送来的水盆和湿毛巾擦着脸,一边严肃的对着严礼强说道。

    严礼强有些惊讶,啊,不知道父亲要让我去哪里?

    去黄龙县,我有一个好友在黄龙县,你去了黄龙县,他会照顾你,不用担心,在那里,你可以安心养伤,一切等你伤好了再说

    严德昌这么一说,严礼强就明白了,自己的父亲严德昌同样看到了洪家对自己的威胁,特别是今日自己在擂台上被洪涛下重手打伤,他担心洪家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为了以防万一,因此不想让自己留在柳河镇,柳河镇差不多是洪家的地盘,要出去暂时离开柳河镇,名为养伤,实则是避祸。

    严礼强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一切就听你父亲安排!

    嗯,时间不早了,给你妈的灵位上香后就去休息吧

    嗯!




第八章 避祸黄龙
    严礼强一宿没有睡着,这重生的第一个夜晚,他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过去的种种。

    特别是过了子时之后,他身上被洪涛铁砂掌打伤的皮肤上火辣辣的疼,就像被人用火烤着一样,这更让他难以入眠,辗转反侧,同时也庆幸洪涛还没有把铁砂掌练到更高的境界,听说铁砂掌练到登堂入室之后,一掌打在人身上,五脏六腑都可以瞬间为之焦灼粉碎,轻易就能要了人的命,而且铁砂掌的掌力最伤人肺,有的被铁砂掌打中的人就算没死,但却会留在肺部留下永久的创伤,非常难以痊愈。

    就这样,一边是身上不舒服,一边是脑子里在想着东西,不知不觉,严礼强的耳边就听到了第一声的鸡叫声,外面的天色,还是黑的,往常这个时候就是严礼强要起来开始练武的时候。

    严礼强快速的起了床,洗漱之后,换了一身衣服,和严德昌吃过吴妈做的早餐之后,背着收拾好的行囊包裹,再把犀龙马从马厩之中牵了出来,架上鞍具,严德昌坐在犀龙马的前面,严礼强坐在犀龙马的后面抱着严德昌的腰,两个人就骑着犀龙马出了门。

    犀龙马的额头上有一支犀牛一样独角,身上皮质坚硬,隐隐还有一层鳞片,普通的犀龙马的马背基本都有两米高,四肢修长有力,看起来比普通的马大上整整一半,把普通的马放在犀龙马面前,那感觉就像把奥拓放在奥迪面前一样,完全不能比,这犀龙马也是严礼强家里最贵的一件家当。

    严礼强家买的这头犀龙马虽然不是犀龙马中比较好的,但也还过得去,对犀龙马来说,托着两个人跑起来一点也不费力。

    普通人家就算想学骑术或者练武有需要会买马大多数也买的是普通的马,普通的马除了人能骑之外,还能干许多活,还好养,但严德昌买的却是昂贵的犀龙马,买一匹犀龙马的价格,差不多可以买五匹普通的马,严礼强曾经问严德昌为什么要买犀龙马,严德昌告诉严礼强的是战场之上的骑兵骑的都是犀龙马,要练枪术的人将来骑的也一定是犀龙马,严礼强也就无话可说了。

    在严礼强身上的投入,严德昌完全就不予余力。

    两个人出门的时候,外面的天光已经发亮,整个柳河镇的路上,已经有了不少人——练武的,做小生意的,卖菜的,都已经起来了。

    路上的那些人看到严礼强父子骑着犀龙马出来,一个个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就算那些人不说话,但只是看了那些人一眼,严礼强就知道,自己昨日擂台惨败的消息,估计早已经传遍了柳河镇。

    听说了吗,严铁匠家的儿子昨日在县城国术初试中被洪家的少爷打得重伤

    我听说还吐血昏迷,骨头都断了几根,几个月动不了手了!

    以前都说严铁匠家的儿子厉害,我看还是洪家的少爷更厉害!

    听着路边的那些无聊之人的闲言碎语,严德昌的脸色一点也不好看,只能冷着脸,抖了一下缰绳,让犀龙马的步伐加快了一些。

    两个人刚刚出了村口,就遇到刘屠户父子赶着一辆牛车,也从另外一边的村道之中饶了出来,两对父子刚好在村口遇上了。

    呵呵,这不是严铁匠么,这么早就和儿子一起出去,赶着去医馆么?刘屠户看到严德昌和严礼强,一下子就笑了起来,他的那个和他一样肥头大脑的儿子则幸灾乐祸的看着严礼强。

    刘屠户的儿子小时候被严礼强揍过几次,严家和刘家也因为孩子的事情有过一些小摩擦,两家的关系有些不睦。

    我儿子好得很,不是去医馆!

    哈哈哈,礼强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洪家要大宴宾客,昨晚洪家的管事就来我这里定了几头猪,我这一大早的也是赶着去外面的村子里收猪刘屠户一脸语重心长,得意洋洋,我以前就说嘛,练武这事,不是每个人都行的,咱们普通老百姓,练武就当强身算了,别想太多,想要成为武士,哪里是这么容易的,整个柳河镇,也就只有一个的洪老太爷是武士,其他的,还是该干嘛干嘛,就像我儿子一样,该学我杀猪的就杀猪,该打铁的打铁,这不挺好吗!

    刘屠户的儿子从小一蹲马步就叫苦不迭,而说起吃则眉飞色舞,根本不是练武的料,慢慢也就跟着他爹学了杀猪的本事,当了一个屠户,严家和刘家,除了两个小孩带来的矛盾之外,刘屠户只要有机会,都会到处说严礼强不是练武的料,将来一定还是会像他儿子一样,跟着严德昌学打铁,当铁匠。

    有时候人心,就是这么丑陋,自己不好,也见不得别人好,他们没有跳出自己所属阶层的能力,但同时,他们也更见不得自己的身边有能跳出这个阶层的人,一旦他们发现他们身边有谁有这个苗头,他们的心中就嫉火熊熊,各种打击和流言蜚语就来了,看到他们身边之人的失败,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安慰的事情。

    对刘屠户父子这样的人,严礼强一眼就能看到他们的骨子里去,这个时候,他连话都懒得和他们说,他只是淡漠的看着刘屠户父子,对付这种人,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成就和实力让他绝望,最后仰望,甚至匍匐在地上,在你面前再也不敢大声说话,除此之外,其他都无用。

    不劳费心!严德昌冷着脸回了一句,一抖缰绳,犀龙马一跑起来,眨眼就把刘屠户家父子甩到了身后。

    呵呸看着严家父子离开的身影,刘屠户狠狠的朝着地上吐了一口痰,冷笑了一声,我看你严家还能牛到几时,你儿子将来又能强到哪里去

    路是到县城的老路,严礼强的身体还未痊愈,经不起太大的颠簸,严德昌骑着犀龙马,就算控制着速度,也比牛车快了不少,只是不到二十分钟的功夫,两人就来到了离县城不远的柳河码头上,下了马。

    你到黄龙县马头下了船,自然有人会在码头上来接你,接你的那个人年纪和我差不多,右手只有四根手指,你叫他钱叔就行,他会安排你,你就在黄龙县安心的住着,好好养伤,不要担心家里,也不要给家里写信和带什么消息,如果有什么事,我会来找你,那边的人也会通知我

    严德昌在码头边上认真的交代着严礼强,说完之后,他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锦囊,塞到了严礼强的怀里,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盘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就去买,出门在外不用想着省钱,药酒我已经放在你包袱里了,记得擦!

    好的,我记住了!

    我相信我儿子一定能给我争口气,将来一定能进阶武士!严德昌把手放在严礼强的肩上重重拍了一下。

    严礼强只有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和严礼强交代完之后,严德昌就把严礼强送上了一艘还在码头上往外面卸着一根根木材的货船。

    王老板,这就是我儿子,就麻烦你了

    哈哈哈,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顺路的事情

    这是两瓶老酒,给船上的伙计们尝尝,晚上御御寒气

    哈哈哈,严师傅客气了,客气了王老板笑容灿烂了起来,还是把酒接了过来。

    十多分钟后,货船动了起来,一面帆升起,几个船上的伙计用撑杆撑着码头的岸边,货船离开了码头,朝着远处驶去。

    严德昌还没有离开,而是牵着犀龙马,站在码头的岸边,一直目送着严礼强坐的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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