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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案集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年非年

    “这块表被塞在床垫和床尾的夹缝之中,我当时真的以为我活不了了,所以脑子里只剩下唯一的一个想法,就是一定要给你们留下点什么线索,自己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让人无比心疼的泪水再次溢满了苏灵的眼眶,那场梦魇可能是她这一辈子都不能再触及的痛。

    阿巨再次将怀中的苏灵搂紧,接着轻吻了一下对方的额头,帮她拭去了眼中的泪水。

    “可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做,也不知道该怎样留下信息,在慌乱和恐惧之下,我摸到了这个夹在床尾垫侧面的腕表。我之前没有拿出来给阿巨看过,也尽力保持着它原有的样子,希望对你们多少能有点帮助”

    当这块女性腕表露出的一瞬间,张子尘的那双丹凤眼就被死死扯成了一条直线。

    “这块表是刁爱菁的。。。”

    福利机构在周贶看来,应该还算是这个千疮百孔社会上的最后一片净土,但当真正踏上这片净土之后,难免也会有自嘲的唏嘘。

    周贶本以为领养个孩子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只要自身条件符合,在国家的政策规则之下应该都还算流畅。但最终还是在不孕证明之下藏了两万块钱,这才在排着长龙的领养大军中加了个塞,率先拿到了名额。

    “呐,看看吧,这十三个基本都是三岁左右的孩子,身体条件都不错,也符合你们的要求”

    在一个干练却又略带冰冷的介绍之下,十几个本应该被家庭温暖包裹,被爸爸妈妈疼爱的孩子,就这样悄悄映入了周贶的眼帘。

    散落在房间四周的一张张面无表情的小脸正麻木无趣地摆弄着手里的旧玩具,似乎对于出现在这间房子中的大人,他们已经习惯了。

    “来啦孩子们,来老师这边哦”

    仿佛就像是某种指令,十三个孩子依旧不发一言,只是放下手中的玩具,往老师和两个陌生大人这边靠了过来。

    什么时候都不要觉得孩子还小,也不要觉得孩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记得,那种最无心的伤害才会留下最难以愈合的伤疤。在经历过无数次被挑选,被选拔,甚至被再次遗弃,再次被送回福利机构的孩子们,可能他们也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种怎样的感觉。

    自己的爸爸妈妈不要自己了,然后被送到了这里,虽然这里有很多和自己命运一样的小伙伴,但却

    始终感受不到家的温暖。无数次盼望着,盼望着,自己的爸爸妈妈有一天会找过来,会突然出现在这个房间里,使劲抱着自己使劲哭喊着,但时间一长,即便再幼小的心灵也知道这只是奢望。

    那就只好再盼望着自己能被别人看中,带着自己脱离这个并不温暖的环境,可难免又会有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灰心,甚至被带走的人家再一次伤害、抛弃、虐待。可能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自己的心里面是一片怎样的杯盘狼藉。

    当周贶扫视过面前那一张张带着渴望又带着恐惧的小脸庞,几乎是与身边的陆思楠同时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但从自己媳妇叹息之中透露出的那丝如释重负的味道,周贶显然并没有捕捉到。

    “你们有没有谁想跟我们以后生活在一起”

    周贶再来之前还算做了一些功课,有时候这种福利性质的领养,并不是单项选择的,也不是说简单粗暴的,我看你不错,你就跟我回家吧之类。更多时候这种选择是双向的,首先应当考虑的是孩子的感受。

    但就在上一句话石沉大海的三分钟里,对面的十三个孩子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周贶不得已,只得将目光投向了身后的陆思楠。

    只见陆思楠再次打量了几遍站在自己身前的十几个孩子,随即一探身,弯腰蹲在了一个小姑娘的面前。

    “小美女,我们以后可以和你一起生活吗”

    耐看的面容再加上时尚的装扮,还算对小孩子们有一定的杀伤力,最起码比一脸尴尬蹲在旁边,又一身运动打扮的周贶要好太多。

    被陆思楠搭讪的小女孩可能也没有预料到自己竟然是那十三分之一,只得乖乖地呆呆点了点头。

    “你好,我叫陆思楠,他叫周贶,你叫什么名字呢”

    陆思楠见状笑着点了点头,拉起对方的小嫩手就做起了自我介绍。

    “我叫小茯苓”

    没用老师的再次命令,其余十二名小朋友好像完成了任务一样,或带着庆幸,或带着失望,又或者是带着难以名状的情绪重新回到了属于他们的世界。

    “木寺常人!!!(日)”

    议事大厅中左边区域为首的一人瞬间拍案而起,怒目圆睁地盯着对面依旧神态自若的木寺常人。

    “靠吼可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松下先生(日)”

    “你!!!你这是在公然藐视国会!公然藐视宪法!(日)”

    “可眼下看来,是你在国会之上无礼(日)”

    当!当!当!

    “留事堂再议,散会!”




话四 隐秘的心思
    bj,znh。

    “难得还能有这么清闲的时候,喝杯茶吗”

    说话之人从面前的书架上随意地拿出本书,整个办公室里的气氛和谐,自然到了顶点,如果你闭上眼睛站在屋里,根本就想想不到站在这的两人究竟是何种的身份。

    “您说笑了”

    随着对面抬了抬手,孔曲坐在了一旁精致大气的沙发上。

    “后续还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吗”

    “后院失火,已经自顾不暇了”

    孔曲那干练却又棱角分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轻笑,上次“炮轰tam”事件的化解无疑给了日美双方两记重重的反击。所谓大国之间的博弈就是这样,根本不存在什么发难与被动,甚至都毫无道理可言,而只有结果才是最终事情发展导向的源动力。

    结果可能是好是坏,可能为人所知也可能无人知晓,可能被无限轻视也可能被以讹传讹,但最不应该被忽略的,就是承担这些压力的人们,以及他们在整个过程中付出的汗与血。

    “美国那边可能近期有一个访问的行程”

    “哦”

    中年男人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令孔曲眼前一亮。

    “什么级别”

    “最高级别,既然客人来了,美酒还是有的”

    美国最高级别的国事访问,这种级别的信号传递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问题。

    “主要内容还是老秦那的事”

    中年男人话语中的信息并不难理解,这种超级大国之间的国事访问,一般都围绕着一到两个中心来转,但庞杂的细枝末节也格外重要,如果要细说起来,这里的门道太多了。

    “不过你这的工作还是不能松懈,和另一边打交道也有段时间了,如果后院失火还有多余心思,那么不妨就浇点油,毕竟来而不往非礼也”

    “是”

    孔曲面色一正,做派强硬可是对面这位的一贯作风,如果现在还有谁想把这里当成是块可以随便践踏的土地,当成是软柿子来捏,那么抱歉,有来无回是唯一的结果。

    “哦对了,这回美国cia的人也有部分随行,你们可以交流交流,看有什么心得体会,可以相互学习,共同发展吗”

    “好啊,学习学习”

    带着些许怜悯又同情的意味,孔曲再也压制不住那爽朗的笑声。

    “表带环扣之间还隐藏着些许植被的残渣,虽然已经枯萎很久了,但不难看出这是榕叶冬青的叶子,榕叶冬青在sjz还不算很大范围的种植,要说最大的一片区域正好就在石南大出门往西的那条二百米长的便道上;表带上的划痕粗、深、密,肯定不是由于平时的佩戴习惯造成的,石南大西边那条变道上恰好又是硬石子铺的路,所以不难得出,刁爱菁在从宿舍出走没多久,便遭遇了不测。即便是过了这么久的时间,这块表上血痕血迹都还比较明显,再结合上面粗犷的划痕,刁爱菁当时一定进行了激烈的反抗;在调节腕表时间转钮内的细槽缝隙中和电池槽中同样隐藏了不少的血迹还有夹杂的红色毛呢纤维,看来她出事的时候确实穿着那件红色毛呢外套,然后在什么时候抠去了腕表的电池,打开了这个时间调节转钮,接着又摁了回去”

    简单的事物配上缜密的观察和谨慎的逻辑,浮现出来的东西自然不言而喻。

    “抠了电池,拽开时间调钮,然后又摁了回去”

    阿凉听到这里双眉不由得一皱,迅速拿起装着腕表的塑料袋仔细看起了表盘上的时间。

    “是刁爱菁留下的信息”

    要说所有人中最能体会刁爱菁当时的绝望的,恐怕就只有苏灵了,只见她再次面色惨白的小声怯懦着。

    “没错,从她当时激烈的反抗来看,刁爱菁所遭遇的不测远远超乎她的想象,但是她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又能如何反抗,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死神一步步向自己逼近。也正是这种绝望无助的暴行激发了她的求生欲,恐怕和苏灵一样,刁爱菁当时也想拼命地留下什么信息,但这一切毕并不是小说,也不是电影,而是无比残酷的现实,她既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更想不到留下什么晦涩的密码和关键的证据,她只知道自己要死了,直到她摸到了手上的腕表”

    “十二点零五分,这意味着什么吗”

    阿巨同样也凑到了阿凉跟前,皱着眉头看着表盘上的时间,显然这个可能是刁爱菁生前最后留下的死亡信息并不是那么好懂的。

    “或者说是零点五分”

    仅仅是一个分针和一个时针,两个简单的数字或者是一个简单的数字,她到底想说什么。。。阿凉也不由得眯起了双眼。

    其实这所谓的死亡信息是最不好侦破也是最好侦破的生前密码,有些易懂的信息自然不用说,是人生前在特定环境之下留下的信息,文字、图形、录音等等都有可能;说它最不好侦破的原因也是因为在特定的环境之下,人生前最后所想表达的东西、表达的方法甚至表达的意义都无从猜测,这只是基于生命最后的灵光突显。

    但像有些文学作品,电影电视剧中所谓的那些复杂到极致的死亡信息是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现实中的,因为那倒是有些像考验后来者的脑筋急转弯。

    “不单单是这样,你们看表盘上的日期”

    张子尘随意地一指,将两人的目光引导到了表盘上的滚动数字日期上。

    “一一年,九月十二这是啥时候的,现在都。。。”

    “还要连着秒针一起看”

    “一一年,九月十二日,十二点五分零四秒”

    “没错”

    “没错个屁啊尘子,到底啥意思,不卖关子能死啊”

    “十一、九、十二、十二、五、四!”

    阿凉面色一怔,显然已经察觉到了这串数字的意义,但一旁的阿巨依旧是那脸不耐烦的表情,这种刚知道又不知道的感觉太难受了。

    同阿凉对视了一眼后,张子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梁,那双丹凤眼中的精光泄了一地。

    “拿刁爱菁的大学所学专业来说,用数字表达字母应该易如反掌,十一对应的英文字母是k,九对应i,十二对应l,五对应e,四对应d,连起来是k、i、l、l、e、d,killed,被杀。这应该是刁爱菁在欢乐人间那个地狱之中,最后传达的绝望信息”

    浓浓的血腥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突然横亘在了这间病房之内,苏灵眼前甚至能看到那个挣扎欲死的身影,在生命最终的尽头,费劲全身力气,将那块腕表塞到了床角的缝隙之中。。



话五 野心家
    “别这样嘛茯苓,自从出来到现在,我们还没有见你笑过”

    吃着面前孤零零的玉米沙拉,陆思楠噘着嘴冲对面的小茯苓抱怨着,同这个桌子上形成鲜明反差的是快餐店墙上的那个笑得格外开心的白胡子老爷爷。

    “。。。”

    小茯苓依旧是一言不发地打量着面前的美食,不仅没有动它们一下,甚至连看都没抬头看对面两人一眼。

    “不会。。。不会是哑巴吧”

    周贶正抱着手里的鸡翅狼吞虎咽,却突然被身边的女神狠狠杵了一胳膊肘。

    “我不是哑巴”

    坐在对面的小茯苓终于把头抬了起来,然而却是一脸愤怒地看着对面毫无形象的周贶。

    “啊。。。抱。。。抱歉啊小茯苓。。。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只是有些担心,真的,我没骗你”

    几乎和自己女神之外的女生绝缘,周贶竟然和三岁的小女孩说话也能被弄个语无伦次的大红脸。

    “。。。”

    但是这次小茯苓没有再低下头去,而是看了许久面前脸红得和猴屁股一样的周贶,慢慢展开了眉毛,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面前的汉堡。

    “别理他别理他,以后咱们是一拨的,快吃吧,多吃点”

    陆思楠一看对面的小家伙终于拿起了吃的,那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茯苓,你听我说,现在你已经快四岁了,而且已经过了幼儿园最好的入园时间,我和周贶早就商量过了,不论我们选择的是哪个孩子,一定要送她去幼儿园,说什么也不能耽误了你的教育和学习”

    趁热打铁这是最好的时机,毕竟时间不等人,多拖一天就多一天的变数,陆思楠目光真诚地打量着对面的小茯苓,言语之间别提有多诚恳了。

    刚刚享受起从来没吃过的美味的小茯苓忽然一怔,接着等着那双充满疑问地大眼打量着陆思楠。

    “要不再过两天毕竟茯苓才刚刚来咱们家”

    “你懂什么!别听他瞎说茯苓,幼儿园呢是每个小孩子都要去的,里面有很多的小伙伴,你也会交到很多新的小朋友。不仅仅是幼儿园哦,后面还会有小学,中学,大学等着你呢”

    虽然能听懂字面上的意思,但小茯苓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幼儿园、什么小学、什么中学大学到底是什么,她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有了一个和正常孩子一样的机会,而不是天天呆在福利院,甚至她还隐隐有些觉得,小学,中学,大学,听起来还真挺厉害,挺美好的样子,对面的这两个人好像也不再那么陌生、冰冷了。

    “嗯!”

    面前花花绿绿的包装变成了一只只美丽的花蝴蝶,挣脱了束缚开始在空中翩翩起舞,似乎在小孩的心里,信任是一种格外简单又容易的东西,而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正是因为这些突然的话语和举措,被无限地拉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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