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不住的秘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关尔小禾
聚会形式简单,就在警局食堂里,点一桌好菜,喝点饮料,聊聊案子。
入座后,食堂大厨亲自出来,问需要点什么菜。
“不如你跟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就做什么。”厨师说。
“好,”叶臻和穆婂起身,跟着厨师进厨房。
其余几人入座后,郑小吏连忙给人斟茶,顺便向林北钦举杯,说:“我们是不是得恭喜林队啊?终于追到叶臻了!”
叶臻和林北钦虽然低调,也没公布,但几人心知肚明。
所以林北钦一言不发,噙着笑喝了这口茶。
郑小吏、方圆立即兴奋了,“林队,这么低调,是不是想金屋藏娇啊?”
林北钦失笑,“是她不想公开。”
几人更兴奋更感慨了。
方圆尤甚,和林北钦碰了一杯,“林队,我敬你。”
李逸止、路征等人,也随即举杯,纷纷恭喜。
路征眼神黯淡,但飞快隐藏下去,淡淡地说:“恭喜。”
“谢谢,”林北钦说。
郑小吏八卦起来,“林队,你们是谁追谁?我猜是叶臻追你,对不对?”
林北钦正欲回答,手机屏幕点了,一条短信跳了出来:“教授,水煮牛肉辣一点好还是不辣好啊?”
他勾唇,编辑短息回复:“不辣。”
“我去……”郑小吏敲着筷子,“林队居然会回短信了……”
菜上齐后,一行人火热朝天地吃起来。
闲聊的内容,依旧和案子有关。
李逸止说:“我已经反复查过尸体,没有明显的挣扎痕迹,只有背部的电击。”
叶臻试图构建案发过程,说:“所以,确定洛苒是被人从背部用电击倒,然后被杀的。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说明她或许和凶手是熟人,才会疏忽地将背部留给凶手。”
方圆蹙眉:“这人还和黑观音有关……只是我们目前排查过和她有来往的人,都没有嫌疑。”
林北钦说:“或许他们是暗中来往。黑观音曾是西南地区的黑帮毒瘤,不可能高调引人注目。”
众人陷入沉思,默默地吃东西。
半晌后,林北钦说:“可以查查,和洛苒来往的人中,是否有曾经在西南地区工作过的。或者,查查三年前,洛苒是否出入过西南这些地方。如果没有线索,就再查她的继父。”
叶臻恍然大悟,她一口檐下牛肉,说:“对,洛苒的公司,是才她继父手上继承的。如果她没有和黑观音来往过,那她的继父和生母呢?”
“好,”方圆颔首,“只是……着案子关系到叶珝,还关系到三年前的重案,需要申请重新审理黑观音一案吗?”
林北钦说:“这案子可能关系到一些机密,我需要请示之后,再决定侦查方向。”
聚会过后,一行人各自回岗位。
叶臻回办公室后,挨近方圆。
“方圆,”叶臻轻声问,“你见过叶珝,对吗?”
方圆说:“是,怎么了?”
叶臻有些迟疑,“他是一个怎样的警察?”
方圆怔了怔,抿唇轻笑,说:“他是同年入职的人中,最优秀的警察。而且,三年过去了,我认为还没人能超越他。”
叶臻有些骄傲,也有些哀伤,“他……为什么不在警局了?”
“我不知道。”方圆也疑惑,“按理说,以他的能力,如果能留下来,恐怕也可能是副队长了。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入职不到半年,就神秘地消失了。林队说,他自己辞职了。”
“那……还能查到他的警籍吗?”叶臻有些期待,“就算他辞职了,也能查到他的档案吧?”
方圆说:“应该能,不过档案室的钥匙在老邓那儿,警察的档案,也不是随随便便能看到的。”
叶臻点点头,“我知道了。”
……
聚会结束后,林北钦走到厅长办公室门前。
厅长助理起身,说:“林队,厅长正在见客,已经谈了将近一小时了,你只怕还要等上一会儿。”
林北钦说:“好,我等一会儿。”
他坐在门前的座椅上,厅长助理给他倒了一杯水。
林北钦:“谢谢。”
半小时后,厅长会客结束,林北钦走进去。
“坐,”厅长喝了一口茶。
林北钦入座。
厅长翻开报告,说:“你这份报告我看过了,也和副厅长以及那边儿的领导讨论过了。”
林北钦一言不发,沉默地看着他。
厅长深吸一口气,说:“三年前的清剿行动,除了几个卧底的身份是机密之外,其他的都不再是多大的秘密了。”
林北钦说:“其他的卧底都回来了,唯独叶珝……”
厅长非常惋惜,“叶珝的死,我也非常难以接受,他曾经是我们培养的最优秀的警察。如果他继续干这一行,成就不会低于你。只是……”他盯着林北钦,“你想再接手此案,到底是于公多一些,还是于私多一些?”
“于公于私都有,”林北钦并不避讳,“于公,叶珝是我带出来的,他是我的同事,也是我带过的最好的警察。于私,他现在是我大舅子。”
厅长愣住,下一秒抓起报告向林北钦扔过去,“混账东西,没声没息的,你就……!”
林北钦轻松避开,“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再查此案。不管叶珝是死是活,他都是警察,是我的人。他活着,我将他带回来,他死了,我也把他带回来。何况,追凶查案,本就是我的职责。”
厅长重新坐正,又灌了一口茶,“好。”他静了静,又话音一转,“不过,黑观音的案子,已经封档了,如今也没有重要的证据,证明黑观音死灰复燃,你先单独立案,如果证实的确与黑观音有关,我再向上请示。”
“好。”林北钦正想要这个结果,单独立案,这案子不管怎样,都归他管。
第122章 欣羡你的目光
正午, 阳光染红流云,火烧一片, 笼罩在城市上空,壮丽、辽阔。
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
警局接到民众报警, 有两名市民, 在今天上午自杀, 自杀时,都进行了直播。
案子由警局接手,林北钦第一时间带人赶赴死者是自杀的现场。
“两名死者的直播,暂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 我已经将直播视频从网站上删除,但不排除, 有其他网名保留了视频,并传到了网上,”路征汇报直播的情况。
“现在网上有多少关于这两起直播自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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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林北钦说。
路征快速查阅随身携带的电脑, 说:“在某社交网站上,讨论话题超过了两百, 我正在解决。”
林北钦脸色凝肃,说:“通知市内媒体,自查网站内容, 停止相关话题,一切结论,以警方的最终侦查结果为准。”
路征二话不说, 快速处理。
……
白花巷,是一条毗邻城郊的巷子,周边的建筑有些年头了,远远望去,大片建筑灰蒙蒙的,色彩斑驳老旧。
死者已经死亡一个小时。死者住房外,停靠着警车,拉起了警戒线,周边的群众围拥过来,议论纷纷。
叶臻进入现场,立即皱起眉。
房间相当简陋,所有的家具全部阴霉半旧的,房间里堆着大量的废旧物品,应该是死亡的老人平时捡回来的。墙角用木板搭着一张桌子,桌子上一碗稀饭,一撮泡菜。
老人此时躺在床上,干枯精瘦的身躯佝偻着,面色痛苦,手里还拽着一部屏幕稀碎的手机,床下有一个空瓶子。
“除草剂,农药。”叶臻看过瓶子上的标签,说道。
李逸止检查过尸体,说:“的确是中毒。”
林北钦开始勘查现场,说:“老人平时独居、空巢,不常与人来往。职业是环卫工人。”
叶臻翻开老人的手机,“他有儿子,还有孙女。”
大致看完现场后,老人的领导匆听闻死讯,匆忙赶过来了。
领导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妇女,叫李春兰。她无措不安地站在门外,既悲伤,又惊恐。
“他叫王志才,是这片街道的环卫工人,当初还是我推介他去工作的。他平时很勤快,工作也认真,没事的时候会捡些破烂回来卖。他过得很不容易,起早贪黑地工作,只能赚千把块,还要分出几百块来给儿子。”林春兰叹气,“他是不是压力太大,才决定自杀的啊,他怎么这么……哎……”
“他的儿子过来看他吗?”叶臻问。
李春兰点头,“也过来看啊,只是平时忙,来得少。他儿子三十几快四十了才结婚,没房。结婚后是女方付的首付,他儿子就还房贷。钱不够,老王也帮他凑。”
“他帮儿子还了多久的房贷了?”叶臻问。
李春兰思索着说:“五六年了吧……”
叶臻无法想象一千块钱能怎么生活。她的工资也挺少,虽然月光,但好歹不会太过窘迫。
“他是为经济压力自杀的吗?”叶臻喃喃自语。
李春兰有些为难,欲言又止。
叶臻说:“你知道什么内情?”
李春兰迟疑着,说:“昨天老王在扫街时,不小心弄脏一辆停在路上的豪车。车主很生气,闹到他单位里,要他赔钱。”
叶臻:“赔多少?”
“三万,”李春兰有些不忿,“车主的车大概是几百万的车子吧,弄脏一点,都要花几万洗的……”她悲痛地往房内看了看,说:“我们已经尽量帮老王和那车主协调了,希望车主能少要些钱。但是车主不同意,他威胁老王,要么辞职不干,要么陪三万,否则不会罢休。老王哪儿来三万啊?我们特意找人评估过,那辆车,洗一洗最多花200元。”
环卫工王志才,临死前没有留下任何遗憾,但叶臻推测,偿还车主三万元,是他决心自杀的□□。
……
另一名死者,叫江娅,28岁,一名护士。
案发现场并没有特殊的痕迹,自杀的工具是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手腕上有相当深的三道伤痕,每一道都伤及血管。除此外,还有一些旧伤。
江娅是独居,和男友分手,父母都是农村人,还不知道她的死讯。她唯一亲近的朋友,是护士长张娟。
张娟尚且不能接受江娅的死讯,许久才控制好情绪。
“江娅这段时间的情绪本来就不好,我感觉她很抑郁,她都去我们院的心理科看过了。”护士长张娟说道。
叶臻问:“她是工作压力大吗?”
张娟闭了闭眼,摇头说:“算是吧。她年轻气盛,在工作时,得罪了一些病患,遭到过不少投诉,我提醒过她,让她忍着些,被病患打骂是小,丢了工作就不值了。她果然听话,遇到刁难的病患,不太过分的话,都忍了。只是……我感觉她情绪很压抑,得知她去了心理科,才知道她或许精神抑郁了。”
“她的精神抑郁很严重吗?”叶臻问。
张娟摇头,“不是很严重,并不影响正常的工作。但是……”她掩住愤怒,说道:“大约一个月前,她给一个小孩儿打针时,小孩儿被扎痛了,就开始哭闹挣扎,孩子的母亲气不过,拿手机砸了江娅。江娅的头被砸破了,缝了七八针。江娅当时气不过,和孩子的母亲起了争执,那母亲去医院投诉了江娅。不让江娅走人誓不罢休。但医院明事理,知道大部分错不在于江娅,所以只是对她进行了批评教育。但孩子母亲不甘心,前几天,带了个醉酒的男人到医院闹事,医闹视频传到了网上,闹了好一阵……江娅迫不得已,辞职了。谁想到,她才辞职几天,就……自杀了。”
勘查完后,叶臻和林北钦等人离开现场。
上车后,她的心思依旧在案情上,好一会儿,轻声一叹,说:“我小时候,总觉得人性本善,人都是有最基本的道德底线的。但是现在不以为然,有些人,是没有羞耻心和道德底线的。”
林北钦摸了摸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怎么说?”
叶臻说:“比如江娅的遭遇。那个孩子的母亲,居然会扬言让人去□□她。而那些看热闹的人,或许为了哗众取宠,将一个女孩儿被羞辱的视频,放到网上。比如,只花两百元就能洗干净的车,非要威胁老人家陪三万。最辛苦最劳累的老人,一个月才挣一千来块。救死扶伤的医生,没有被病人感谢,反而遭到病人羞辱。传道受业的老师,有时也会被学生殴打欺凌。”
林北钦沉吟,说:“不可否认,人分好坏。”
问题太过深奥,叶臻也不想深究,寻求真相才是她本职。
思绪回神,她坐正,说:“教授,你觉得这两起自杀,还有什么蹊跷吗?”
林北钦失笑,换做从前,这问题一般是他来问。
“说说你的看法,”他正色道。
叶臻咬着手指,“他们自杀时,为什么要直播?”
“用最简单的思维来思考,”林北钦打开手机网页,随便进入一个直播平台界面,说:“现在有许多人都做直播,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叶臻若有所思,“为了博得关注,为了出名,为了名利,为了赚钱……”
林北钦颔首。
天色渐渐擦黑,城市的流光次第点亮,这座瀚海般的都市,的确承载了千万人的希望。人们从各地涌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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