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孙若辰RosheenSun
“至于龙褫魂,它是岛主的佩剑,但是这把剑至邪,所以不能靠近邪恶之物,不然失控后果不堪设想。虽然魔尊是神,但是身处魔界身上少不了沾染邪气,自然岛主也不敢带它来见魔尊了。这里三言两语道不清,回去再跟小主详谈吧。”
伊岸听后懵懂地点点头,现在的她才明白,原来昨夜凊渊看到的不是萤火虫,那昨夜抓住的也肯定不是萤火虫了,而是他身上的……星元子……她就说嘛,这冰雪之岛哪里来的萤火虫呢。
糟糕了这下肯定死定了,竟然抓了他的星元子,他那么可怕,被他知道一定惨了……
转而看向亭内,白衣少年玉指握住杯盏一饮而尽,嘴角染水光俊美胜雪,面对玄枭的问话,无奈浅笑。
“哈哈哈,吾懂无厝兄的难处。也罢也罢,看不到也好,不然初尘又要怪吾乱碰你之物。想当年不小心拿了你的佩剑,害你寒煞发作,初尘从那儿之后至此没有再和吾言语过。”想到伤心事,玄枭苦笑一声端起杯盏便一饮而尽。
终古无厝手心握着茶杯,只是静静凝视着盏中茶水。
玄枭饮罢后看过去,不禁笑言:“这么些年,无厝兄还是滴酒不沾吗。”
“习惯了茶水的清淡,食不惯酒水的凌冽。”
“吾不明白这茶有什么好,入口苦涩,不如酒醇香,而且回味缓慢,不如酒入口后便能感之轰烈,却能让无厝兄这么偏爱。”
“这茶水是看似不如酒那么醇烈,但是茶之物,品的便就是这‘不如’。因为它需要时辰去品味。这第一层水沏过,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暖香扑鼻;第二层水沏过,茶香高山云雾质,水甜幽泉霜当魂,清心明目;第三层水沏过,水过无声香透齿,月夜幽水碧凝烟。香郁不衰;第四层水沏过,味为甘露胜醍醐,服之顿觉沉疴苏。清爽浓醇;第五层水沏过,雪烟清香色不变,舌芳翠涛泛春华。淡幽味长;第六层水沏过,设茗夜烹千古雪,九天花影转清幽。味醇不粘(zhan);第七层水沏过,竹下忘言对紫茶,全胜羽客醉流霞。已是忘言。玄枭兄,要不要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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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古无厝沏了一杯递与他,玄枭看着杯中清茶,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眉头微皱饮了下去,末了回味一番笑言:“哈哈,果真听无厝兄一言,是有唇舌一新之感。但吾一粗人,还是体会不了无厝兄的心境。但放眼这六界,如此品好分明、喜幽远劣之人,也唯有你了。”
“玄枭兄说笑了,喝茶只是个人喜好,和品性无关。”
玄枭笑着放下杯盏,末了沉默片许问道:“初尘,可还在为无厝兄抑制寒煞,坚持炼制灵药?”
终古无厝闻声,微微点头。
玄枭握紧酒杯,看看九天处的云霞,不禁感言:“这一晃,初尘从天庭下界,已经有八百余年了。想当年她为了给你压制寒煞,偷了她父亲太火真君献给天帝的太火丹,犯了重罪,后来天帝念及太火真君多年炼丹之情,网开一面,答应不把她贬为堕仙,只是杖责了她九九八十一仙棍,让她把偷得的太火丹交出来方可作罢。但是她仍然选择沦为堕仙,只为了给你留药。想来仙子也是潇洒,即使这终古千年落雪,还是铁了心随你来了,也算走过轰轰烈烈,最后过得了清闲日子,却落了个不孝之名。这就如茶与酒水,取清淡还是取凌冽,仙子竟都取了。”
终古无厝淡然:“玄枭兄想说什么,直说便好。”
玄枭笑起来,神情里却添了一份苦涩:“既然无厝兄这么说,那玄枭就直说了。这几千年来,仙子为你做了这么多,无厝兄当真就未有一丝感动吗。”
“我生来就是无心之人,儿女情长,七情六欲,本就不属于我,又怎么敢奢求苟得。虽然无厝内心没有情爱之概念,但是无厝认为,把一人之好放在这里,便是两人之最好。最终得而不得,便都是随缘。”
他的手捂在心生长的地方,虽那里空空如也,但是能感到他话中的情谊。
“得而不得,便都是随缘……”玄枭喃喃,怔住片刻只留下爽朗的笑声,“哈哈哈,无厝兄一语双关意啊。此话潇洒,得而不得,一切随缘。”
闻言不语,青黛的山色下,一身白衣胜雪的他,只安静的呷了一口茶。
“对了,吾此次来是有一要事要说。吾听闻,无厝兄从人间江南带回了一个灵力逼人的女子?”
远远地伊岸和疏冉都一惊。
“不错,现在人已在岛上。”
“这么说无厝兄近来,还在为令尊一事谋划?”
说到这儿,饮茶的终古无厝这才眼眸微颤了一下。
“父亲一事,定当竭尽所能。”
“但吾可听闻,这摆阵寻息之事,不但需要通灵女子之精血,而且要得到五件通灵之器方才可,而五件通灵之器样样都不易取得:南临安之传国玉玺,西昆仑之九眼井水,北长白之重黎之火,中休与之帝台棋,最后还要治好联通六界之门的东扶桑,而这扶桑树早已枯尽千百年,东荒幽境的张婆婆都治不好。就算不说这个,再拿这传国玉玺来说,那可是人间帝王之印,怎可随意借得。而你,本就不能离开终古多日,这件事简直是不可能完成之事啊。”
说到这儿,终古无厝的神情已是满面的愁色暗涌,那骨节分明握紧杯盏的手,也已经微微颤抖。
“可是,除了这个方法,还有别法吗?”
玄枭显然也不愿想下去,不由摇头叹息。
又饮二三盏,无声处,两人只能对月空静默。
白衣中的玉手再次斟满酒,递过对面,接着开了口:“说到此,无厝有一事想拜托玄枭兄。”
“只管讲。”
他收紧下巴,唇线紧抿:“如果九州之行真的开始,待我离开后,希望玄枭兄帮我照顾好初尘。”
“恕吾直言。无厝兄,就算你寻得令尊所在,这私自把人带出来也是六界重罪,我希望你再斟酌一下。此行之凶险,必难不易。吾想,初尘也不忍心看到你以身犯,吾也如此。吾还是希望,你能替吾照顾好她。”
玄枭还未从灼艾分痛中回神,端起杯盏正要一饮而尽,突然,他眉宇间一点紫黑色的印记骤然亮起,在黑夜中像烧着的一点幽紫鬼火,瞬间将刚才他还愁云不展的神色挥散干净。
他面色骤然凝固,心内一惊,眼底顿时浮现起怪异的神色。
只听他阴冷冷的小声道:“无厝兄,这里,难道还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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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1
“糟糕!我忘了这掩息果的药效只有半时辰,现在药效已经过去了!”疏冉惊叹,看她的表情伊岸也觉得顿感不妙。
“那现在怎么办?”
伊岸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疏冉手疾眼快,不知在哪又摸出两个黄色的果子,对准自己和伊岸的嘴巴直接压了下去。
只一瞬,玄枭眉宇间刚亮起来的印记刹那又暗淡了下去。
疏冉和伊岸对视一眼,都舒了口气。
玄枭侧耳,可微风中一点声响都没有,只有终古无厝力道轻柔地端起青瓷茶壶。
他看着他在杯中注入清水的声音,终古无厝眸色深柔,不惊波澜,杯底碧绿的茶叶在清澈的热气中旋转舒展,三沉三浮,芽影交映水光,仙鹤飞冲。
玄枭转睛,堕云雾中地深吸一口气,吐息间,空气明清,丝毫没有察觉到人的气息。
“怎么回事,方才吾明明感知到这四周有生人的气息。”
终古无厝将沏好的茶端给玄枭,语调清淡:“想必是玄枭兄多虑了。这和风山一直都是终古弟子禁止踏足之地,而且现在这个时候,岛上弟子全都在沉暄殿习作。况且终古结界众多,一般人进不来岛内。”
“是这样吗。”玄枭低眉,瞥一圈山下岸边的礁石群,这才定神道:“看来是吾多虑了。”
他端起茶杯放在唇边呷一口,然后道:“吾方才说的话,望无厝兄好好考虑一下。玄枭没什么朋友,独你一人,倍感珍惜。”
终古无厝眉尾微颤,话刚落,九天处阴云忽而又大作起来,厚重的云层像个漩涡,似要把终古的天遮的密不透风。
云层后,那熟悉的像马车的声响轰隆隆的又穿透阴云而来,不一会儿,一个血剑一般的影子就冲破云层,瞬间降落地面。
鬼车挨着玄枭,伸着九个脑袋蹭蹭他,玄枭摸摸它的头,开口道:“看来是鬼门快关了,吾该回去了。”
“这么快便走?”
“就算现在快马加鞭,赶到幽宫也要三个时辰。”
玄枭起身,双手握拳放在胸前,“今日匆匆一见,只道无厝兄若定要行此凶程,下次再见已不知何时。不过依四海八荒当下的局势来看,天下大事一触即发,再见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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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无厝站起,眼眸满是肃然。
玄枭冲他露出一个深不可测的笑容,便转身踏上了鬼车,鬼车振翅而飞,待天际像马车轰鸣的驶过,那道紫色的光也已经匆匆散去,墨色天空又星子闪烁,绸云袅袅,看不清天幕后的一切。
伊岸和疏冉对视一眼,接着又继续看向亭子,可奇怪的是刚才还站在那里的终古无厝,已经不知去处。
2
从和风山回来,回到寒拾殿房中,伊岸便开始魂不守舍。
她歪在桌上,想起山上二人的谈话,不禁好奇问道:“这么说岛主一直筹划的那件事,是要救终古老岛主?”
“这个计划我之前从未听过,但是今日耳闻,必定是了。”
“但是老岛主到底是犯了什么重罪,竟被关到没人知道的地方?况且,这么重要的计划,连疏冉你都不知道,魔尊却知道,这么大张旗鼓的被人获知,不怕招来祸端?”
“小主,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魔尊和岛主还有初尘,两千年前就是六界三至交,感情深的很。但也就是这个原因,天界大多数人都不喜欢岛主,觉得他和魔道有染。但是他们三个人的感情还蛮复杂的,以我外人来看,这三个就是三角恋的关系。”
“三角恋??”伊岸吃了一惊,疏冉这个仙草娃娃,还知道三角恋。
“就像初尘一直深爱着岛主,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当初岛主恶疾,初尘仙子为了救岛主,背着要贬仙的罪上天庭偷了仙丹,这才沦落在这。而魔尊玄枭,一直爱慕着初尘仙子,可是他和岛主又是兄弟……”
伊岸忽然大悟,这仙魔恋,对她一介凡人来说,可是劲爆。疏冉这个仙草娃娃也是可爱,嘴上从来没有把门儿的。
“至于老岛主,我只知道犯了蛮大的罪,整个仙界但都闭口不提,我也只听闻和络姬公主有关,至于当时之事,也只有当时之人清楚了。”
络姬公主?伊岸只觉这名字如此熟悉,脑海中零星的片段像看不清的闪电闪过脑海。
“络姬公主是天帝的三女儿,也是岛主的母亲。”
“岛主的母亲?”
“嗯。她本是天庭负责织晚霞的司宫,在岛主刚出世的时候,络姬公主就魂归西处了,老岛主也被打入了天牢。”
话音刚落,伊岸心里就如古钟坠地般噔了一下。
“这么说……岛主还小的时候,就成了孤儿?之后的三千年,他独自一人在这寸草不生的终古岛,生存下来的?”
“是……岛主,是挺可怜的。”疏冉微微红眼,往事像没有颜色的风一样迷了眼睛。
伊岸忽地想起自己的爹娘,虽然日子一直过得贫瘠,但他们三口一直很幸福。
而这世上,竟还有在如此险恶之地孤单长大的人,从小到大都没有感受过爱的滋养,该多可怜……
她发起呆,可心软的同时,却又想到另一件事:“疏冉,你说他们说的那个从人间带回来的灵女,就是我吗。”
“应该就是小主了。”
“听他们说,做什么阵,要用我的精血。”
疏冉盯着桌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拿起桌上的糕点往嘴里塞起来,接着开口道:“大概说的,是用至灵的精血引气的方法吧。怎么,小主害怕了?”
“啊?谁……谁害怕了。”
“不害怕就对了,也没什么好怕的,其实就是取几滴血为引,然后用通灵的五行之物为线,把要找的东西找出来而已。麻烦的也只是整个过程灵女必须陪同左右,用灵力为器物献祭。”
伊岸听了这话只觉心里不适,立马转移话题:“你怎么又在吃?”
疏冉正呱唧呱唧啃着酥糕,听了这话顿时尴尬的看向伊岸:“我这不是……饿么,下午闹肚子都把东西搬出去了……”
伊岸一拍脑袋,像刚想起来一样:“把这事忘了。这儿正好有早上星池送来的乌灵药,你等着我找来拿给你。”
她魂不守舍的借口走开,其实她心里却一直是矛盾的,在离开还是留下做灵女之间,她是有心结的。因为这个心结,她一时不知如何面对疏冉。
疏冉嚼着食物牵动着胖乎乎的腮,看着伊岸翻找药瓶:“小主,你找到了没啊?”
“啊……找到了找到了。”她随手拿过原来放在桌上的药瓶,可刚握在手中,就疑惑了,“奇怪……是这个药瓶吗?我明明记得早上,药瓶是黑色的?怎么现在,成蓝黑色的了?”
“大概你记错了吧。”
“不可能,我记忆力一向很好。”
“那许是早上天暗,把蓝黑色的瓶子衬得像黑色。晚上烛光亮,看上去自然是本色了。”疏冉打着饱嗝,看似很懂的解授道。
“是这样吗?”
“额……”伊岸一个反问,弄得疏冉瞬间也拿不定了,语塞后她随即大手一挥,“哎呀你忘了我是谁啦,你把瓶子给我,我一闻便知这药是不是乌灵药了。”
“那你闻吧。”
疏冉接过药,打开瓶塞绕到鼻尖,接着放下道:“没错,药味甘淡,还有些酸苦,是乌灵药没错了。”
“……难道,真是我记错了?”
“可不是么。”
伊岸歪着脑袋想想,一时也想不起什么,就转身兑药去了。
窗外星辰闪烁,隔壁紧闭的房门内。
“岛主,神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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