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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丁丁冬

    “都说什么了?”温雅追问。

    “他喝多了,说的不是很清楚, 好像是说延平大长公主另有新欢。”荣恪摇头,“又犯了疑心病。”

    “延平怎么会有新欢?有新欢有怎么会在茶楼?冯茂聪明一世,事关延平就总是犯糊涂。”温雅叹一口气,“提起延平,我心里有些发堵。”

    荣恪忙问何事。

    温雅叹一口气,与荣恪说起昨夜里延平进宫的事,懊悔自己对延平太过严苛。

    她说的很简略,只是寥寥几句,说延平闯进宝慈宫质问她,并掌掴了薛明,被她斥责了几句,命她回公主府禁足,没有提起延平对她和荣恪的怀疑。荣恪思索着问道:“难道太后怀疑是延平大长公主指使几位大臣上的密折?”

    “不错。”温雅点头,“我思来想去,除了她,没人能说动那些人。只是我瞧见她又急又气,此事处置得欠了妥当。”

    荣恪想了想,摇头道:“罗御史不会为延平所用,他可能是风闻言事,还有就是李松,我知道此人,他是今年恩科的进士,籍贯幽州,因为家在边境,精通乌孙语,熟悉乌孙的风土人情,是以鸿胪寺派他前往乌孙,他是新任官员品阶又低,就算他想巴结,延平大长公主也不见得能想到他。臣想来想去,这些密折分为两类,一类担忧臣将来称霸朝堂,这一些应该是出自延平大长公主的授意,另一类攻讦臣谋反的,主使者应该另有其人。这个人先是找人在罗御史身旁放出风声,然后又指示李松,也许是暗示,究竟如何,待臣详查后再禀报太后。”

    温雅心中更加愧悔,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也许只是巧合,我却将他们放在了一处。又或者,是有人在利用延平。”

    “延平大长公主为何要对付臣?”荣恪看着她,“难道说她对臣有什么误解?”

    温雅轻轻点了点头:“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那么,”荣恪微皱一下眉头,“还是那句话,臣求证后再来禀报太后。”

    翟冲在窗外动了动,想要冲进去告诉太后,是臣的错,是臣告诉延平大长公主太后与镇国公之间甚为可疑,臣的本意是延平大长公主与太后关系亲厚,太后应该肯听她的规劝,没有想到她会指使大臣攻击镇国公,也没有想到太后会因此与她翻脸。

    可冯茂晕厥过去的次日一早,延平大长公主警告过他,说她自有主张,让他不许再多说多管,只管看着太后和镇国公就好。

    他对大长公主说可能是误会了,这些日子太后和镇国公没什么,一直好好的。

    延平冷笑,没有误会,我已经试探出来了。

    试探出什么来了?

    就听屋内荣恪问太后:“太后收到密折后,为何不怀疑臣会谋反?为何没有派人去查证?”

    荣恪问着话,目光灼灼看向温雅。

    “这些密折提醒了我,我想起吕太昌的事,楚少春的事,乌孙的事,吴惟应的事,珍珍的事,镇国公的能耐确实太大了些,远远超出我的意料。”温雅笑笑,“若在以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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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需查证,便会处置你。不过到了今日,只要你没有举旗造反,我就会选择信任你。”

    荣恪的目光柔软下来。

    昨夜听冯茂心里说起密折之事,心中如巨浪翻滚,感慨她护着他,将密折压下不提,感动于她信任他,没有问他,也没有派人查他,更心疼她肩头扛着重担,心中要装下那么多的事,想着如何才能为她分忧。

    一夜辗转,真想能到她的面前,可以用力抱住她狠狠得亲她,与她相拥着或两相静默或说些悄悄话,就像那日在她的厌翟车中,不知何时才能再有那样的时刻。

    此刻听她亲口说出,只觉能这样看着她,与她有默契得说话,已是足够。

    温雅也看着他,目光柔和,声音也温软着:“不过是几道密折,对我而言不算什么,我照样吃得香睡得好,你放心吧。”

    荣恪就笑:“知道太后心大,可臣还是担忧。”

    “只是,”她两手紧捏在一起咬一下唇,“我向来视延平为好友,证实是她后,心里很不痛快。刚刚你一番剖析,知道她并没有对你痛下杀手,我后悔对她太过疾言厉色。我没什么朋友,不想就这么失去她,只怕她却再也不肯理我了。”

    荣恪忙安慰她道:“只是些误会,太后放心,臣与冯茂会澄清这一切。”

    “那,”她看着他,有些紧张道, “我不像你朋友众多,我就这一个朋友,你别笑话我。”

    荣恪摇头:“若太后像臣一般整日呼朋唤友,不会被人称为女中君子,不会被先帝赏识,不会年纪轻轻就登上江山之巅。所谓有得必有失,太后无需妄自菲薄。”

    她哦了一声垂下头去,一副不甘心的姿态。

    “太后有许多男性的友人,不是吗?”荣恪笑看着她,虽然心里泛酸,为了哄她高兴还是承认了。

    “那倒也是。”温雅展颜而笑,一副欢喜之态。

    荣恪笑看着她犹自欢喜,心中也跟着欢喜起来。

    静默中她端起茶盏喝一口茶,略略整肃了神情看向荣恪:“不过,有一件事我得问问你,依余适才的人品,他不会冤枉你。”

    “太后容臣解释。”荣恪忙说道,“余大人迂腐一些,做京官的时间又长,只知朝廷规矩,处处束缚常大将军,可常大将军多年驻边,山高皇帝远,奉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对边关防务自主惯了,遇事更灵活一些,难免与余大人有些冲突。至于常将军与臣通信,不过是商讨些兵法治军练兵之类的事务,没想到惹得余大人误会,回头臣会将这些书信拿给太后看,余大人跟臣也有几分交情,臣回去后会给余大人写信,跟他解释清楚,也请太后下诏宽解余大人。”

    “就这么办吧。”温雅嗯了一声,“今日出宫后,你去趟公主府,给冯茂传我的话,他与延平已经做了四年的夫妻,眼看就到五年,让他顾念着夫妻之情,有什么话,心里有什么怀疑,直接跟延平去说,勿要总藏在心里,一有风吹草动就犯疑心病,一个大男人唧唧歪歪的,我都看不下去了,延平不嫌弃他,可见是一腔真情。”

    荣恪忍不住笑:“冯茂对大长公主太过在意,是以如此。”

    “太过在意就会如此吗?”温雅挑眉看着他。

    “若是臣,就不会,臣觉得太后也不会。”荣恪眼眸中满含笑意,“可对于冯茂与大长公主,夫妻之间吵吵嚷嚷,每一次吵闹和好后,感情都会增进一分,也许每一对夫妻都有适合自己的相处之道。”

    温雅会意得笑,想到他将自己与他和冯茂延平比作一起,又忍不住脸颊微微发烫。

    荣恪没等她发话,站起身恭敬施礼道:“臣告退。”

    低头退出去,竟是从未有过的恭敬。

    以前总是她发话,他赖着不走,行礼也多是敷衍,今日这是怎么了?

    温雅收回目光,瞧见他坐过的椅子旁茶几上放着一张字条,起身过去握在手中,抬脚进了隔间。

    坐下来仔细去看,上面写着,以前我在雅雅面前不管不顾不恭不敬,皆是为了让雅雅能知道我的情意,时至今日,我已知道雅雅的心,日后自会收敛克制,不给你带来任何烦忧。只是,雅雅以后有任何烦恼,都要告诉我,勿要一个人扛着,让我为你分忧。末尾处画着两个小人儿。

    是两个男童,一个略高,一个略矮,略矮那个踮着脚尖亲吻略高那个的脸,旁边写着几个小字,其实我是个囡囡。

    温雅捂嘴笑了起来,笑一会儿,伸手取一把剪刀,将两个小人儿剪了下来,贴在一张略厚的纸上,夹入自己正在看的一本书中。

    每日里的读书时间,只要翻到上次读到的地方,就能看见。

    第77章 大业

    荣恪出宣德门径直往公主府所在的织金巷而来, 庆喜将他带进了冯茂的书房,冯茂临窗而坐,窗外一株硕大的梧桐树,秋风扫过,黄叶片片飘落,长长一声叹息吟几句诗:“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不卷夜来霜。熏笼玉枕无颜色,卧听南宫清漏长。”

    “冯小七这伤春悲秋的,听得人分外凄凉。”荣恪笑着打趣。

    冯茂回过头幽幽看着他, 脸儿黄黄眼皮红肿唇色雪白,又加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还真有几分失宠落寞的哀怨味道。

    荣恪手背挡在唇边忍住笑:“延平果真另有新欢了?”

    “若是新欢就好说了。”冯茂咬牙切齿, “我先出手将他比下去,再骂他打他杀了他灭他满门。可偏偏是旧爱……”

    冯茂趴回榻上顿足捶胸:“还是死了的旧爱, 青梅竹马刻骨铭心,我怎么能比得过一个死人?”

    “行了。”荣恪揪住他衣领将他拽了起来, 唤一声庆喜道,“给你家驸马爷洗把脸梳梳头发,把衣裳扣上,我瞧着你都心中生厌,何况是大长公主?”

    冯茂咚一声又趴了回去:“她爱生厌不生厌, 我就破罐子破摔了。”

    荣恪无奈看着他:“我说驸马爷,你这颠三倒四的,我也听不明白。我今日来呢, 是得了太后吩咐,给你传个话。”

    说着便将温雅嘱咐冯茂的话一字不差转述给他,冯茂从榻上爬了起来,呆呆看着他,良久喉间用力吞咽一下,开口说道:“我不敢啊,万一我在她眼里就是个替身呢?”

    荣恪皱了眉头:“你刚刚说的旧爱是怎么回事?”

    “十七年前,她与翟冲的哥哥翟临相爱,可当时的太后想将她下嫁太后的侄子,于是皇后设计陷害她和翟临,太后将翟临秘密处死。这些年,她一直忘不了翟临,每逢祭日都会背着我去往翟临墓前扫墓,每逢节庆则去往翟家探望翟冲的父母。”冯茂垂头丧气说道。

    “延平重情重义,于她,这样才是正常。”荣恪说道,“再说了,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人都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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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何必往心里去?翟临死于十七年前,延平和你成亲四年,她要想找个替身,凭着长公主的身份,中间那十三年不知能有多少,还用等到和你相见?你就别矫情了,听太后的,有什么话跟延平说去。”

    说着话起身要走,冯茂一把揪住他袖子:“不许走,你先听我说说心里话。”

    荣恪哭笑不得坐了回去,命庆喜添茶,悠然喝茶,任冯茂絮絮叨叨。

    “刚成亲那会儿,延平每夜里都会在梦中喊一个字,喊的是林或者邻,喊几声就会醒来,醒过来就挣开我的怀抱坐起身发愣,呆愣一会儿就哭,有时候哭一小会儿,有时候哭到天亮,跟白日里的她完全不同,我知道她好强,只能装睡。有一次她将我推醒,紧盯着我说,是她害死的皇后,我不相信延平会害人,以为是做了个梦,她问我,你怎么不问为什么,我就随口问了声为什么,她默然半晌方说道,我看她不顺眼,我惊问道,看不顺眼就杀人吗?她一声冷笑,人命在我眼里算什么,我想杀谁就杀谁。她视人命如草芥,不是我之前以为的那个人,可我还是爱她。”

    “现在呢?现在她还做梦喊人吗?”荣恪打断他。

    “成亲半年后,就成了隔三差五,后来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这两年没听见喊过了,偶尔会在我睡得正香的时候掐醒我,说是做了个噩梦,让我陪她说会儿话。”冯茂说着话挠挠头,“我吧,睡前常常运动过量,睡着后死沉,很多次她说着话我就又睡着了,就算强睁着眼醒着,也没有仔细去听。”

    “你可真蠢。”荣恪指指他。

    “我确实蠢,我也知道自己蠢。”冯茂叹一口气,“你说我这样的蠢人,先帝为何让我做辅臣?还不是因为延平?延平身份高贵心狠手辣,可她是个女子,所以先帝让我列班四大辅臣,其实在朝堂上我也是个替身,延平的替身。”冯茂心酸不已,“家里是替身,朝堂上也是替身,我这一辈子,原来都不是自己。”

    荣恪哭笑不得:“家里是不是替身,问延平去,朝堂上是不是替身,自然要问太后。太后说的没错,你有什么去跟延平说开,又何必患得患失?”

    “不许笑话我。”冯茂指指他,“你觉得我是个窝囊废,对吧?”

    “有些。”荣恪不客气点头。

    冯茂有些气,指一指他道:“好你个荣二,朋友有难,你没有安慰,还得招你嘲笑……”

    “我这不是坐在这儿耐着性子听你絮叨吗?”荣恪挑眉。

    “慢悠悠喝着茶,脸上似笑非笑的,实在可气。”冯茂一撸袖子,暂时忘了和延平的别扭,调转枪头指向荣恪。

    “荣二,我问问你啊。比如太后心里会永远念着先帝,你争得过吗?”冯茂瞅着他。

    荣恪咬一下牙,没有说话。

    冯茂看他起了恼恨之色,兴奋说道,“太后与先帝鹣鲽情深,你便不在意吗?”

    荣恪两手攥紧了拳头,依然不说话。

    “你若在意,会向太后问出口吗?”冯茂盯着他,脸上也似笑非笑的,“你会直接去问太后,更爱你还是更爱先帝吗?还不是跟我一样在心里猜疑?”

    荣恪站起身指指他,咬牙说道:“管好你自己的事。”

    说着话起身就走,不理冯茂在身后千呼万唤。

    一路快马疾驰回到燕子巷,刚下马,小双冲了过来,冲他嚷道:“怎么才回来?”

    “家里有事?”荣恪问道。

    小双摆手:“没跟你说,不找你,我等秦义呢。”

    说着话过去跟秦义头碰着头嘀嘀咕咕。

    “确定了吗?是他吗?”

    “确定了。”

    “他有没有什么怕的?”

    “没有,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

    “那,他有没有在意的?”

    “我觉得有……”

    上次小双喂翟冲的爱马雪狮喝酒,害得雪狮口吐白沫,这次不知道她又要整谁。

    荣恪心中窝火懒得理会,自顾进了府门到了书房中,衣裳也不换,坐在地上磨石头,就磨冯茂从皇陵偷来的那块,咬牙切齿打磨着,方正的石头磨得歪七扭八不成模样。

    直到秦义拿着书信进来,瞧一眼他磨的石头问道:“这歪歪扭扭得还没成形,公爷是继续磨呢?还是看信?”

    “都有谁的信?”荣恪问道。

    “很多。巴州霍将军的,扬州徐知府的,常远大将军的,李松大人的……”秦义话未说完,他已站起身。

    一脚踢开脚边石头,迅速冷静下来,净了手换了衣裳坐在窗下看信,正看着,秦义端了饭菜进来。

    摆摆手对秦义说先等等。

    看完信独自坐了一会儿,拉开书桌的抽屉拿出一摞信件,从其中挑了几封出来搁在一旁,剩下的悉数投入火盆,看着火苗越烧越旺,又逐渐黯淡下去,一切化为灰烬,眼眸变得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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