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丁丁冬
“反正夜市上还要戴帷帽的。”她不在意得捋了捋,嗔怪看着他:“过会儿还得回去,等我去公主府就是,为何要提心吊胆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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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公主府别院见你,与来到你房中接你,能一样吗?”他笑看着她。
“不一样。”她老实承认,“看到你的时候,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不是紧张害怕,而是惊喜。”
“为你冒多大的险,我都心甘情愿。”他低低说着话,看着她,倾身而来,轻轻吻住他的唇。
她忙问道:“吕爷爷呢?”
“早下车了。”他轻声回答着,吸吮她的唇。
“谁驾车呢?”她轻唔出声,小心问道。
“秦义。”他声音带了些嘶哑,“放心吧,就我们两个。”
她闭了眼不再说话。
他一直在吻她,吻到喘不过气就停下来,与她说几句话,很快就卷土重来,时而温柔时而激烈,她只任由着他。
马车车身一颤停了下来,秦义在外面说道:“爷,到地方了。”
他为她披上披风戴了帷帽,跳下马车,一把揽住她腰,将她抱了下去,秦义捂了双眼,手指留着几条缝。
眼前正是夜市所在的街道,触目处灯火通明,樊楼上笙歌隐隐,二人牵着手沿着街道逛过去,茶坊、酒肆、面店、果子、彩帛、绒线、香烛、油酱、食米、鱼肉,应有尽有。
温雅沿街吃些果子小食,又买一些玩意儿,荣恪早有准备,指指背上竹筐笑道:“爱买什么买什么。”
转过街角有个花棚,摆着各式桃花盆景,有亭台楼阁的,有小桥流水的,有竹篱隐隐的,有田园农舍的,皆以绚烂的桃花枝装饰成景中花树,精巧别致美不胜收。
温雅挑了两个,一个田园农舍的一个小桥流水的,荣恪正要往竹筐里放,摊主笑道:“放竹筐里一走就颠坏了,捧在手里稳妥。”
只好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捧着,跟在温雅身后继续兜兜转转。
温雅没逛过夜市,样样觉得新鲜有趣,小狗小猫打架都能看半天,看到乞丐就给两角银子,好不容易到了人少的地方,荣恪低声道:“给得太多了,给两个铜板就行了。”
“我还想每人给一锭银子呢,知道你没带那么多,只好作罢。”温雅瞧着他,“这么多乞丐,是不是我治理得不好?”
荣恪就笑:“此处人多讨钱容易,夜市的时候全京城的乞丐都会聚集而来。再说了,历朝历代都有乞丐,成为乞丐的原因很多,那个皇帝也不能完全杜绝。”
“可是……”温雅刚说两个字,两名乞丐从身旁走过,一名中年男子哈哈笑道:“今夜里有个傻子给了两角银子,我提前收工,回去让娘子给炖只小鸡吃,装断腿太累,腰疼得要命。”
另一名是个老头,颤巍巍说道:“阿弥陀佛,今日碰上了善人,佛祖保佑她和那位公子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是小夫妻吗?”中年乞丐问道。
“那女子吃东西都不摘帷帽,估计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的。”老年乞丐说道。
“难不成是私奔的?他们衣着华贵出手大方,估计是有钱人家跑出来的,咱们到官府举报去,估计能得不少银子。”中年乞丐得意笑了起来。
老年乞丐忙道:“不能,不能做那样缺德的事,人家给了两角银子,够买半年的米了。”
“我说郑老头,你一个乞丐讲什么良心,活该你当一辈子乞丐,你不去我去。”中年乞丐拐进一条小巷,老年乞丐在身后喊了几声,他也不理,老年乞丐摇着头走了。
中年乞丐沿巷子快步走着,一边走一边哼歌。走着走着身后传来诡异的脚步声,他快后面也快,他慢后面也慢,他拽紧腰间的荷包飞快跑了起来,身后的脚步声突然停了,刚松一口气,就听到嗖得一声,有什么破空而来打在他的腿弯处,他疼得一声嚎叫,腿一弯跪在了地上,身后有人冷声说道,“如你的愿,你的腿真的断了,以后再讨钱不用装了。”
男人哀嚎起来,就听一个女声沉沉说道:“断了腿也不许讨钱,以后凭着勤劳养家糊口。”
“你奶奶的,你们凭什么不让老子讨钱?你们是太后还是皇上?还能管着老子讨钱?”男人破口大骂。骂一阵壮着胆子回头,巷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爬起来一瘸一拐就往家跑。
荣恪笑看着温雅:“不许人家讨钱,比我还狠。”
“谁让他装瘸子,得了我的银子还骂我傻子,还说我们是私奔的,要去官府举报,实在可恨。”温雅哼了一声,将抱着的盆景搁在他手里,继续向前逛。
逛着逛着呀了一声,小声问道:“怎么都开始收摊了?”
“三更天了,再不收天都要亮了。”荣恪笑道。
温雅眼巴巴得:“不是还有鬼市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有高考的亲没?考个好成绩~~么么哒~~
第105章 跟班
“鬼市是五更, 回宫可就晚了。”荣恪笑看着她。
怏怏到了街口上了马车,各自原样装饰了向着织金巷而来,刚进巷口,宝慈宫的两个小黄门打马马迎面而来,看到荣恪拱手道:“柳姑姑头风复发,疼得在榻上打滚,命我们来请郎中再进宫针灸。”
迎阳门外下了马车,两个小黄门正在门口焦灼转圈,看到荣恪迎上前来:“可算是来了, 快些请进,柳姑姑这头风一犯,太后都急了。”
回到宝慈宫, 温雅松一口气,回头看着荣恪:“快走吧。”
荣恪过来抱一下她, 这才转身离去。
次日垂拱殿相见,温雅看着他笑:“昨夜里, 像是做梦一般。”
“高兴吗?”他看着她问道。
她嗯了一声:“高兴。”
“下次我还带着你出去。”他笑道。
“太过冒险,不能有下次了,我们从公主府客院出去也是一样,夜市鬼市早市,连着逛一遍。”温雅唇角噙着笑意, “我穿最娇嫩的颜色给你看。”
“听说乞巧节的夜市最为热闹……”荣恪话没说完,翟冲在门外说道,“臣有急事求见太后。”
温雅忙说一声进来, 翟冲进来说道:“方太师昨夜里中风,连夜请了龚太医和吕郎中过去,经过诊治针灸,神志清醒,只是右边身子不能动弹。”
温雅有些慌,颤着手问道:“方太师身子向来强健,怎么会突然中风?”
荣恪看她慌乱,忙说道:“太后别急,先召龚太医和吕爷爷过来仔细问问方太师病情,再看该怎么做。”
温雅竭力镇静下来,吩咐翟冲去召两位郎中。
焦灼等候着,蹙眉对荣恪道:“方太师刚过六旬,怎么突然就中风了?半边身子不能动弹,岂不是半身不遂?怎么还偏偏是右边?”
“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荣恪刚说半句,温雅打断他,“道理都明白,可事情到了面前,谁又能那般冷静?方太师也是你的长辈?你就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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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见惯了生死……”
说着话突然捂了嘴,惶恐看着他,半晌结结巴巴说道:“我不是那样的意思,我说错了话,是我不对,你别生气。”
荣恪无奈看着她:“你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在我面前尽管随情随性,不用那么小心在意。”
她懊恼垂着头:“如果你不在,我会很冷静。”
“我知道。”他说着话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圈她在怀中说道,“事已至此,我们力所能及做该做的事就是。”
她嗯了一声靠着他:“本以为今年可高枕无忧……”
外面一声禀:“启禀太后,姜太医求见。”
荣恪松开她,温雅忙整肃了神情,迅速冷静下来对他说道:“你别走,也听听方太师的病情。”
荣恪坐回去,温雅方缓声说进来。
姜太医进来行过礼,温雅和煦问道:“方太师怎么生病的?病情如何?”
“方太师昨日得一本古籍,因贪看忘了时辰,坐得过久,过了夜半想要起身去睡,就觉站不起来,好在神志清醒,忙忙喊夫人,夫人跑过来的时候,看他口眼歪斜,知道是中风之症,没敢让他动,直接打发人去了臣府上,臣赶过去时,吕郎中也来了,臣把脉开方,吕郎中针灸。方太师神志十分清醒,只是右手右脚不能动弹,右边脸口眼有些歪斜,嘴角流涎,言语有些口齿不清。”龚太医详细说道。
“休养些日子,可能缓解?”温雅忙问。
“口眼歪斜嘴角流涎口齿不清这些会逐渐减轻,右手右脚能不能动……”龚太医顿了一下,“得看天意。”
“天意?”温雅挑了眉。
“中风病人病情各不相同,有变痴呆的有失语的有便溺失禁的有半身不遂的,半身不遂的病人有养些日子恢复的,有虽能动弹却行动不便的,也有从此病卧在床的。”龚太医言简意赅。
“此病凶险,发作只是瞬间,因此送命的也不在少数。”荣恪说道。
龚太医感激看他一眼,忙说不错。
温雅嗯了一声:“我与皇上想去探病,何时去合适?”
“太师的病不能激动,臣以为,十天半月之后,太师脉相稳定,太后与皇上前去,较为合适。”龚太医回道。
温雅点头,唤柳真进来吩咐道:“龚太医列一张单子出来,柳姑姑和薛明带人前往太师府上,照着单子送些珍贵药材,并告诉太师,我与皇上十分惦记,待他病情稳定后,再前去探望。”
柳真答应着退下了。
荣恪问龚太医:“太师的家人,情绪如何?”
“方夫人惊得只知道哭,三姑娘若兰镇静,在内宅操持,状元郎跑前跑后,请郎中抓药这些都亲自过问,太师没有儿子,大姑娘和二姑娘嫁得远,多亏了眼前有这个女婿,这一桩婚姻是结对了。”龚太医因替方太师感到欣慰,面色缓和下来。
“我都知道了,龚太医忙了一夜,退下歇息去吧。”温雅和煦说道。
龚太医前脚刚走,吕太昌进来了,坐下喝口茶摇头道:“常言说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方老头儿啊,好静不好动,整日坐着看书写字,出门有轿子,进宫也有轿子坐,一天走不了几十步,发病的源头就是因为动得太少,我跟他说过,不听,也不信邪,说身体好着呢,待皇上亲政后,还要给皇上的孩子们做老师。”
温雅叹一口气:“依吕爷爷看,方太师这半身不遂可能痊愈?”
“再怎么也回不到发病前了,还得持之以恒得锻炼,这老头要是喜静不喜动的毛病不改,病情还得恶化。”吕太昌看温雅皱了眉头,又说道,“太后放心,我会多跟他讲道理,先让工部的能工巧匠做辆木轮车,方太师下床后能外出晒太阳,然后再拄着拐杖试着慢慢走动。听起来几句话,怎么也得耗半年。”
“我知道了。”温雅看荣恪一眼,荣恪会意点头,下地走动都需半年,看来雅雅在考虑新的辅臣和太师人选。
吕太昌走后,温雅对荣恪说道:“如今六位大学士,四位由尚书兼着,只剩了方太师和孙智周。孙智周不可能任帝师,几位尚书太忙,其他的人,学识威望都嫌不足。”
“两位少师就很不错,都是方太师的学生,跟在他身边多年耳濡目染,学识人品都是上佳。威望确实不足,不如先不给太师衔,先将方太师手中的事项分派给他们,观察一段时日,再决定由谁领头。”荣恪说道。
“好主意,就这么办。”温雅点头,“只是上书房得有个领头的人,你就暂时充任吧,年底太傅大人回来,也就轻省了。”
荣恪说一声好。温雅看着她:“国公爷身兼数职,我得给你个官职才是。”
“不如就叫跟班大臣,太后走到那儿,臣就跟到那儿,太后指那儿,臣就打那儿。”荣恪认真看着她。
温雅手掩了唇:“这个官职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荣恪摇头:“先不要有官职,我做事就行了,免得太过惹人注目。”
“那倒也是。”温雅点头。
荣恪站起身:“我去瞧瞧方太师。”
温雅说声去吧,看着他告退走出,端着茶盏沉吟片刻,起身进了隔间批阅奏折。
午时柳真回来了,温雅忙问如何。
“方太师一直睡着,三姑娘倒是镇静,只是可怜了秦渭。”柳真摇头,“方夫人昏迷了一次,醒来后问起方太师病情,龚太医体谅她的心情,说得模棱两可,吕太昌不管那么多,都是实话实说。方夫人接受不了,就怨天尤人,头一个被埋怨的就是秦渭,方夫人说二人成亲前去大相国寺抽签是下下签,去白云观卜卦,道长说二人八字不合,果然成亲才半年,方太师就病倒了,话里话外的意思,被秦渭给尅的。”
温雅诧异问道:“方夫人竟然对秦渭这样的女婿不满意?”
“方太师耿直,两袖清风,家中银子本就不多,方太师又爱淘个古籍字画文房,花费不少,府上又总是宾客盈门,方夫人掌家,难免捉襟见肘,三姑娘美貌,总盼着能嫁入公侯之家享福,谁知嫁了秦渭,方夫人只当他是上门女婿看待。”柳真说道。
“那秦渭岂不是受了不少委屈?”温雅替秦渭不平。
柳真摇头:“他倒是满不在乎,没听到一般,该叫人还叫人,该做什么做什么,还有方姑娘护着他,当着面就说方夫人,也不生气,慢条斯理得,母亲自己好好想想,您这话说得合适吗?方夫人就不说话了,过一会儿又憋不住提起话头,方姑娘就拉了秦渭的手说,我们回房去,陪着秦渭回到房中,很快又回来,对方夫人道,再这样不尊重他,我们就自己买了小院,搬出去住,方夫人就不敢说话了。”
“有人护着就好。”温雅心里一松,问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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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她们当着你的面应该是好好的,这些话又打哪儿听来的?”
“还能是哪儿?”柳真回道,“吕太昌呗,这老头儿瞧着疯疯癫癫的,心里明镜似的。”
“吕爷爷自是妙人。”温雅翘一下唇角。
“只是秦渭,我本以为是一桩绝美的姻缘,没想到他会受岳母的委屈。”提到秦渭,温雅又蹙了眉头。
柳真忙道:“奴婢是看着秦渭长大的,走到那儿都是众星捧月的孩子,听说方夫人这样对他,奴婢心里也有些气,便绕着圈子说了方夫人几句,让方夫人知道,她没有儿子,以后还得仰仗这个女婿,太师府的未来都在秦渭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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