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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

    “你倒是说句话啊!”张氏叹了好几口气女儿也不搭理,气上心头就掐女儿的手背,“今天来贵客你都要招她,你怎么就不懂事呢?叫别人看了去,叫你爹脸往哪搁去?”

    宋小五瞥见手背被掐红,抬了下眼。

    张氏被她吓了一跳,收回手心虚地咳嗽了一声。

    稍微强势点就能把她压住,还好当年没少暗中威胁以及贿赂宋爹从一而终,把外面压力一并扛了过去,宋小五收回眼,道:“比知道女儿还没嫁进去,夫家就给她安排侍寝的强。”

    张氏哑然。

    “祖母那边的事,我会插手,你就别管了。”宋小五打算把事情揽到自个儿头上来。

    “你啊你,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霸道性子?”张氏忍不住说她,说罢见女儿就是一笑,她不由按了按发疼的脑袋。

    说话没多久,下人端上了厨房特意为德王妃做的点心,张氏顾不上埋汰,分着让女儿吃了几口,就听下人道符老爷携夫人公子来了,当下忙出门去迎客。

    她走后,宋小五起身去了今日待客的宴堂,她没有直接进屋,在屋檐下等着。

    近午的阳光猛烈炽热,符先琥一家到了宴堂附近就见到了站在檐下的德王妃,远远一见,身披蓝纱、仅用几块红玉钗盘住头发的德王妃面若少女,等到近了,看清了她脸上那双沉静如止水的眼,德王妃这才像了传说当中的那个德王妃。

    “老臣见过德王妃娘娘。”符先琥举手作揖,领着他身后的家眷给德王妃见礼。

    “符大人有礼,请。”宋小五侧身,给符家人让道,等符先琥上前,她与他并行,又回头看她父亲,见父亲走到了她的左侧,她收回眼,与符先琥道:“符大人近来可好?”

    符先琥已显老态,他说不上好,而这不好与宋家脱不离干系,作为朝廷第一个打压宋韧的人,宋韧后来得势两人没少争斗,他十有**他都是中了宋韧的暗算,但德王妃亲自等在前廊相迎,这份情不能不领,符老大人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下,当作回应。

    宋小五扫了一眼,没放在心上。

    符先琥当年身居左仆射、丞相副手之位,这位置是她爹强撸下去的,符家为平衡利益最后牺牲这位大人的前程以作妥协,大家族之下护全家族整体利益是默认的规矩,符先琥无法埋怨家族,宋大人就充当了其完美的怨恨对象了。

    符先琥这些年没少暗地里给宋大人找茬,宋家也不好惹,大郎三郎都是别人咬一口他们就会暗中反咬两口的主,报复心奇强,两家的恩恩怨怨太多,一笔一笔仔细算来谁都有气,就是有了婚事在身,宫中朝廷都不认为他们两家会握手言和。

    但宋小五还挺乐观。

    她也不是盲目乐观,从符先琥会接受这桩婚事,肯前来宋家作客就可看出,事情远远不到绝路,就差当中有人周旋。

    “请。”入了宴堂,宋小五让符先琥先入内,符先琥停了一步,见德王妃朝他矜贵地颔了下首示意,德王妃愿意给这份面子,他也懒得多礼,拱了拱手进去了。

    “你……”宋爹停步。

    “我等等母亲。”宋小五答。

    女眷走在最后面,前面还有符家来的两位爷和家中大郎他们,宋小五朝兄长们只看了一眼,眼睛从符家的两位公子爷上看过,等大郎他们带着这两人进去后,她等到快步前来的女眷们。

    “王妃娘娘,劳您久等。”符先琥夫人朝宋小五扬起了笑。

    上次宋小五去符家提亲给送了份礼,其中附了一张药方子,救了这位符夫人的急。

    莫说外面的人都道德王妃护娘家,是个极为护短的人。比起符大人对宋家的仇,符夫人更愿意成为德王妃的亲戚,这一来为女儿,二来为自己家,人家既然自己家踩不起,那就识时务者为俊杰罢。

    符先琥闲赋在家,符夫人在符家的声势就一年不如一年,这外人目前看着他们家还显不出什么事,只有掌管着一家老少衣食住行的符夫人才知道自个儿家的细软家底,现在她一看宋家没有她以为的那般咄咄逼人,她也打算放软身段与宋家处好这段关系。

    这人身段一放软,一样弧度的笑都能显出不一样的意思来,宋小五见状朝符夫人笑了笑,走到她身边,“我娘性子跟以前一样有些闷,符夫人多担待一些。”

    “哪儿呀,”符夫人失笑摇头,“还是一样的贤淑,倒是我有目无睹,当年大意了,大意了。”

    “也是缘份。”张氏连忙接话。

    一行人进了门,宋小五没凑到父兄那一厅,跟符夫人坐在了一席,酒过三巡,她父亲那边来人去请,她方才去了男客呆的大厅。

    女眷这边上了酒,男客那边上的却是茶,宋韧正跟以前的老上峰符大人在说青州的近况。

    青州现在不得了,作为宋韧的家乡,其后他一力举荐的户部郎中成为了当地知州,去年秋收震惊京城的稻米亩产量就是出自这位曾经的户部郎中治下。

    去年青州一州送上来的税粮,抵过周围同为江南两州的总税粮,抵得过西北、东北七州的总税粮。

    这仅仅是去年一年。

    “现在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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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九镇十八乡的道都已联通起来了。从最远的这个村,就是吴家村到当地的龙山县按脚程走两天就能到,以前要绕两座山绕个七八天才绕得出来,龙山县到我们青州州城的路程按脚程算,也从当初的十天缩短到了六天,这山民出山换点东西比以前要容易不少了,这朝廷里的消息传进去出方便多了。”宋小五过去就听她父亲道。

    “这些以往也没收过他们的人丁税罢?”符先琥若有所思,“算起来也是不少人头。”

    宋韧哭笑不得。

    符大人曾主掌一**屯等要务,算什么都喜欢算人头。

    不过,倒说中了要害,以往散居在山中、还有进不去的深山等地的自然村落,官府是不算人头的,里头的人一辈子都出了山一次,官府更不可能做费力又讨不着好的事情,谁都没想到,这些人整合起来居然也有不少人,把他们聚集成村成庄,一村也能有几十户到百户人家。

    能有这个人力和气度把事情做成的,也就那位曾经在户部不显山露水的郎中大人了。

    宋大人亲手送出去近十个人,只有他放到青州的这位下属大刀阔斧,没出两年就露出了惊人的治世之才。

    宋韧免不了对其有众多夸耀,只是符大人不捧场,只捡他想说的话说:“按你说来,这多了十余个村庄,每个村庄多达百户余人家,每户按至少的一户两丁来算,整个青州至少多了两千余丁户?”

    “岂止……”宋韧跟他说起详细的数量。

    宋小五见他们说得兴起,大郎他们听得也认真,她就先在旁坐下了,等到他们说完,宋大人朝她招手,她起身过去听宋爹笑道:“刚把话跟符大人说完,你等久了?来,符大人想问你件事。”

    不等符先琥说什么,宋大人就朝他道:“老兄赶紧问。”

    他比符大人还急促,催促着符大人说话。

    符先琥客气话刚到嘴边就咽了下去,皱眉看了这老带人话走的宋大人一眼,想着自打进来这人就没跟他说过废话,不好打哈哈,便朝德王妃拱手,“有劳,还望德王妃不吝赐教。”

    “请。”

    “请问王妃娘娘,听说单您一人手就有三千贤才,老夫想问此事是真是假?”

    符先琥这一说,不仅是宋韧和宋大郎他们,就是符家的那两位公子也惊讶地看向了他们父亲。

    父亲之前请教的不是王妃娘娘的农桑之术吗?

    宋小五想了想,答道:“包括家眷奴仆都够上应有三千人。”

    “哦,此话怎讲?”

    “实际不及三百。”

    “三百?”

    宋小五看着大燕土包子,淡道:“我那些替我做事的大都已成家了,没成家的没几个,一旦成家,我都给赐家丁女婢,拿一家刚成亲的小夫妻来说,一家至少有六个人,多的算上年纪大的有儿孙者三十多人,都加起来是够三千人。”

    “王妃娘娘还替他们养家?”

    “养。”王妃娘娘瞥了他一眼。

    养些干活的人才,比皇帝养满朝文武便宜多了。

    百姓胃口向来没豪勋人家的大、刁,王妃娘娘对她那些老实做事的门客们颇为满意。

    技术性的人才,比光说不练,还喜欢鸡蛋里挑骨头的文人们实用多了。

    “德王府果然不愧为富可敌国。”

    都这么说,只要皇帝想把德王府立为他的对立面,德王府在民间的名声只会越来越差。既然符大人也喜欢说,说说不要紧,宋小五没搭他的话头,由着符老大人尽情地撒欢,宣泄不满。

    哪家都免不了有几个没事找事,还喜欢埋汰你说你种种不是的恶亲戚,宋家有一个也自然,王妃宽容地想。

    这时,王妃又瞥了他一眼,符先琥本来还想说德王府积粮成库,怕是已挖谷储居了,gip jf想由山谷带出德王府在晏城挖的那几座铁矿出来,但德王妃那带着愉悦的笑意的眼一瞥,瞥得符大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都不生气,还笑得出……

    这心思多怪?

    符先琥那是法家大家出来的贵族子弟,教养所至,无法打一个身为女子的笑脸人的脸,当下眼一闭,头一瞥,倍觉憋屈无声地叹了口气,心堵得全身都难受。

    反常即妖,这德王妃每一样拿出来皆反常,岂能不是妖女?

    但这妖女传得可怕,真亲眼见了,就没传的那般让人反感了。

    符先琥这时候想起当年被宋韧带到他面前请过安的那个少女,发现眼前的这个宋家出来的德王妃其实远比当年多了几分生动的活气,妖则妖也,但还算可爱。

    第190章

    宋家看着名声大,但家中从未豢养优伶取乐,宴席没有歌伎舞伶佐酒,宋韧往往都会自己亲自上阵——他的琴抚得不错。

    宋大人琴抚得不错,宋大郎的书法不俗。没在的宋二郎他们,二郎剑舞得不错,三郎歌唱得豪迈,四郎则是一手好画技,宋家儿郎为应酬都有一技傍身,都有一样很拿得出手的才艺。

    要说宋家家风清正,那是再清正不过,从未有勋贵人家特有的让人意乱情迷的靡靡之音,一家人在一块就喝个茶下个棋打个牌,说说话儿就散了,来了客人就是跟客人一道献技,时辰也好打发。

    符先琥也是写得一笔好字,绘的一手好画,他早听闻过宋家的宴风,宋韧一说要献丑抚琴,他就叫人抬来画桌,笔墨侍候。

    他憋着一口气,要出个大的,是以等宋大人琴一抚完,符大人作的宴席图就出炉了。

    画得真真是好,宋大人一顿夸,毫不吝啬赞美之词,说得符大人心中得意又恼怒,恨这宋大人一点脸面也不顾,都身居阁老之位了,拍起人的马屁来跟当初那个小县县令一个样儿……

    但厌恶之余,他也有些佩服,不是谁都能像宋韧放得下身份。

    午宴一过,三郎他们归了家来,宋小五正在父母这边的房里听王府过来的人跟她说话,听到奴仆说三爷他们来了,跟来跟她说事的奴仆吩咐了几句,让闻杏去跟母亲知会一声,让大郎过来。

    三郎四郎是半途碰的,两人一进门下人就告知了府里的事,妹妹来了,他们就想着这头跟妹妹说几句话再去父亲那边。

    三郎四郎他们两个人的媳妇不是大郎家的那个有她自己的规矩,他们媳妇都跟着他们宋家的规矩走,是以三郎他们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方式跟妹妹亲近,现在对比起大郎,三郎四郎是跟妹妹走得近一点。

    三郎他们一进来,三郎就问了刚才在门边听到的事:“怎么大哥也要过来?有事要跟我们说?”

    四郎有些迷糊地看了说话的三郎一眼,然后掉头就看妹妹。

    他还沉浸在工坊的事情里面,能出门还是他媳妇把他按进轿中的。

    “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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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有事,四郎就走向了妹妹,在她身边坐下,等着说事。

    他魂不守舍的,一看就是有事,宋小五看着他,顿了顿,没说话。

    四郎一根筋,在他认定的事情里头很难扳得过来,容易全情投入全力投掷,说至纯至真不为过,天才的智力与激情都是他们有别于常人的特征,也是他们境遇不好、或者无人保护就会早夭的原因。

    四郎啊,还是需要一把保护伞。

    宋小五想着过几年,等他的孩子大一点了,就接他到身边来住两年好好教导一翻的事,就别过头看向了三郎。

    “去看过师祖了?”她道。

    三郎摇头,“等会儿去,想晚点过去,能坐久一会儿,替师祖抄两笔。”

    他坐下,拂了拂袍面,抬起头,脸上带着的笑没了:“是师祖的事?”

    “接下来有些事要忙,先商量商量。”

    三郎背朝后靠,吐了口气:“行。”

    他一个兵部主事忙到现在,才将将养出替自己做事的人马,他不知道等家里的事平后再回官场,还能不能重头再来,至于自己这一年多来的努力,是要打水漂了。

    三郎疲惫不堪。

    他疲惫地合上眼,四郎像是回过了神,喑哑道:“师祖不行了?”

    说着就站起来:“我去看他。”

    宋小五拉住了他的袖子,“坐下,等会过去。”

    大郎很快就来了,等下人都退到了廊门外,宋小五看了三个兄长一眼,一开口就很干脆,“师祖的事就在最近了,你们有什么打算没有?”

    大郎捏了捏鼻梁,看向她:“爹那边会有人趋势压住他让他动弹不得,我乃吏部侍郎,这位置圣上要是想换个人坐,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是以我在想,能不能保下三郎的位置,我们家至少得有一个人身在朝廷,好让人有个传话的地方。”

    也好让人知道宋家还在。

    “我?”三郎看向兄长。

    “你是最有可能能保下的。”大郎漠然道。

    他的官位太高,也太显然。

    “也不尽然,这就要看容不容得下我们宋家了。”三郎嗤笑了一声,嘲笑上面对宋家的态度,也自嘲自己的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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