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甚想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草灯大人
这厢我刚想着要生气,那厢嘴里就忍不住吹水,拒绝喝江寻喂过来的汤,把甜汤喷了他一衣下摆。
我很尴尬,乖巧地轻啜两口甜汤,表示之前只是一个意外。
江寻的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黑。
他突然笑,笑得十分怪异,对我道:“想来,夫人是不认罚?还和为夫叫板?”
“啧。”我哪有!我虽没有,但我不敢顶嘴!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我劝你乖一点,别总想着和我憋气的法子,否则……”
“否则怎样?”
江寻冷漠地道:“都敢问后果了,说明夫人真在和我使坏憋气,看我如何罚你!”
“……”
等等,这么社会的吗?还有这种操作?
“怕了吗?”
“怕。”一人做事一人当,该认错时就认错。我很快认怂,不反抗了。
“怕就好,你且听好了,再这般折腾我,我定要让你三天下不了榻!”
江寻霸道地对我道。
“夫君,你……!”
他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闻言,我如坠冰窖,冷彻心扉,四肢百骸忍不住瑟瑟发抖。
我万万没想到,这厮竟有如此损招!一夜夫妻百夜恩,他怎么能这么待我?!
江寻,居然想把我关在榻上,活生生懒死我!
卑鄙啊,卑鄙。
他知我是如何勤劳之人,竟用这招待我,教我如何不想妥协?
于是,我掰了掰手指,开始继续生气大业,此番,定要成功。
第38章
实际上, 我也就是想想。因为在我实施计划之前, 我先遇到了另外一件事。
府内闯入了贼人,此贼人不是别人, 正是我当年一时心软放过的那个暗卫。人与人之间的友情真的很脆弱, 我私以为我和他已经成了挚友, 哪料到他一心想害我。
不, 应该说是, 即使冒着会死的危险,也折回来害我。看来他杀我的心比交友的心更为强烈, 本身就是一个社交较为困难之人, 是我遇人不淑。
就这样, 他把我挟持了。
我望着那柄锃光瓦亮的匕首,强忍着惧意,咬牙不晕。
趁暗卫和迎面赶来的江寻叫板时,我还偷偷用手指探了探刀面,感慨:“是真刀。”
于是, 我的腿,软了。
我眼泪汪汪望向江寻, 他就在对面, 披一袭墨色长袍, 下摆迎着风雪猎猎作响,俊美无俦。
江寻抿唇,一双眼又黑又沉,比漫天霜雪还要冷入三分。他低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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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望阁下放过拙荆, 她胆小,不经吓。你家主上若有何吩咐,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很无语,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刻,就不要揭我老底了好吗?我都快尿了……
暗卫笑道:“江大人莫要担心,我家主上不过是想借夫人见大人一面。我等不会伤她性命,今夜在黄石山的大潮寺内,好酒好菜备着,静候大人。”
江寻不知想到了什么,眯起狭长的眼睛,道:“佛门清净地,饮酒食肉恐怕不太好?”
暗卫不以为然,道:“我家主上是可逆天改命之人,不过是区区佛门清规,破了便破了,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江大人总该知道这个道理?”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连我都听懂了。这是在暗示江寻,此番谈话,定是与谋逆有关。
看来,江寻真是个香饽饽,谁都想咬上一口。我脑中浮想联翩,可惜啊可惜,这个香饽饽被我日日夜夜咬了不知多少口,早吃腻了。
暗卫话音刚落,就想把我掳走。
说时迟那时快,从院外突然飞来几支长箭,箭头淬了毒,一下子射中暗卫的的肩膀,血溅了我一脸。
我惊慌失措,还没等回神,就被江寻勾到了怀中,搂紧。
他的心跳很快,男性气息强烈,一下子笼罩了我。我嗅着他身上清苦的草木香,忽觉安心,一颗心悸动。
我男人,飞檐走壁的样子,好帅。
暗卫受了伤,俯跪在地。
江寻拔剑指向他的额头,道:“若我没猜错,你家主上可是宇楼王氏的人?滚回去告诉你家主上,再入我府,不仅成不了友,亦可能是宿敌。”
对方默不作声,听完了话,便飞走了。
我有些羞涩,小声道:“夫君真厉害。”
江寻瞥我一眼,在我耳边,咬牙切齿道:“其他野男人,休想从我手中把你带走。”
完了,这一瞬间,我死寂了十几年的春心,被江寻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撩动了。
第39章
自从江寻救了我, 我看他的眼神也不一样了——饱含崇拜与爱慕, 巴不得和他日日夜夜好。
我也没想到我是个日久生情的主儿,偏好婚恋, 先婚后爱。许是江寻飞身救我的仪态潇洒, 黑浓的发丝掠过他的眉眼, 融入墨黑眼眸的那一瞬令我心动。总而言之, 我现在心跳很快, 如敌军掠地,兵荒马乱, 许久都无法平静。
江寻见我神色有异, 担忧问:“怎么了?可是吓到了?”
我摇了摇头, 脸颊一阵发烫。从前,我怎么不知道江寻的声音如此好听,如同天籁,直击心底。
他很担忧,探手在我手臂上摩挲一番, 确认无伤,方才松了一口气, 道:“幸好没事, 不然我拿他人头来换。”
“嗯……”我作娇羞状。
“夫人?”
“嗯?”
“此番可是明白为夫的苦心了?之前和你说过, 别跟这人有牵扯,你非不听,现在可明白了?除我以外,别的男人都是恶人, 你只许信我。”
“好,我只信夫君。”我乖巧点头。
江寻还是怪异地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
夜里,我随意吃了些东西,就坐在榻上等江寻。我有些紧张,从前是喜欢江寻的,然而没有这种强烈的怦然心动感。那时,我只觉得江寻好,和他相处舒适安逸,不想换人,便半推半就一直待一块儿。今日出了点事故,我才知何为心动。此生为一人心动一回,不亏,血赚。
江寻为自己宽衣解带,见我已经在榻上躺好,撑头,媚眼如丝看他……突然抿唇,严肃道:“夫人有话便说吧?可是我前些日子孟浪,伤着你的,让你恨我至今?”
“啊?”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这明明是邀他与我共赴巫山,哪是恨他。
“不然夫人为何如此主动,平日里不都对这夫妻间的私密事避之不及吗?”
我颇害羞,诚实回答:“是今日,夫君救我,英姿飒爽……我被夫君惊艳了,便喜欢上夫君了。”
“……”江寻听了这话,心情好像也没特别好,他顿了顿,对我道,“哦,夫人言下之意是,平日里说的喜欢都做不得数,今日才是真喜欢?那若是没有英雄救美这一出,夫人还想假意骗我一辈子?”
“嗯?”等等,玩这么大的吗?我有点没反应过来,江寻怎么什么都能扯远。他对初恋要求也太高了吧?!
“呵,说到底,还是为夫运气好。恰巧在今日,逮住贼子,救了夫人。”
我干咳一声,哄心上人:“就算没有今日,我也会爱上夫君的,真的。”
“骗子。”他有心结,解不开,我硬扯都没用。
“……”我无话可说。
江寻想了很久,又利索扯起腰带,叹气,说:“罢了,常言道一睡解千愁,先睡一晚再看。”
“啊?”我目瞪口呆,没想到“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这句话,今日也用在了我身上。
当然,这睡一睡倒是解了江寻的忧愁,现下腰酸背痛,愁的倒是我了。
第40章
翌日, 阳光明媚, 鸟语花香。皇城覆雪多日,好不容易迎来第一个艳阳日, 家家户户都晒起了被褥, 以免浸潮霉烂。
趁着天气晴朗, 我也在院子里晒起了酱肉。肉是伙房的人切的, 这秘制黑色酱汁却是我亲手涂的。于是, 我负手而立,看着后院乌泱泱一片黑肉, 颇有成就感。
这是我, 亲力亲为, 打下的一片江山。
没等我美完,江寻就下朝了。
我看了一下时辰,他今日回来得有些早。
我远远朝他招手,唤道:“夫君,过来, 看我晒的肉。”
江寻循声过来,看着后院乌烟瘴气的几排肉, 脸色愈发黑沉。他启唇, 艰涩道:“晒这么多, 怕是两年都吃不完。”
我摇摇头,道:“做事哪能总考虑后果,吃不完便吃不完吧。”
“所以,夫人没考虑后果, 就给为夫晒了一座山那么高的肉?”
“……”我摸了摸下颚,想了许久,无果。
谁知道一头猪宰下的肉,能摆满整个院子。
为了掩饰过错,我打算转移江寻的注意力,我拿了小刀,给他切了一片酱肉,道:“夫君尝尝我手艺,我亲手涂的酱。”
他看我一眼,欲言又止。
“夫君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瞎子也会涂酱,和你的手艺没什么关系。”
“哦。”我不服输,又挣扎了一句,“但瞎子肯定没我涂得这么面面俱到,我可是连肥肉层都涂上了。”
他如鲠在喉,忍了很久,才道:“那还真是辛苦夫人了。”
我以袖掩唇,娇羞道:“夫君开心就好,妾身不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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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辛苦。”
“还真是顺杆子就能往上爬的主儿……”
“你说什么?”
“没什么,味道甚好。”
得了江寻的夸奖,我很得意。当天晚上就给他做了一顿酱肉宴:熏酱肉,酱肉汤,蜜汁酱肉,芋头酱肉,豆瓣酱酱肉。
吃到最后,江寻不顾我的阻拦,命人把我的酱肉都分发给附近几条巷的平头老百姓,勒令府中今年不再腌制任何五花肉。
我不太开心,他这是在当众打我的脸,半点夫妻情分都不留。
我背对江寻,掰着指头,生闷气。
他叹了一口气,将我捞到膝上,道:“夫人体恤体恤为夫,今日上了一天朝,回到府中还得吃腊肉宴,你又和我置气,我心里也苦。”
“是酱肉!”我眼泪汪汪补充,“夫君心里果然没有我,连我亲手做的酱肉都记不得了,满脑子腊肉。说吧,这腊肉是哪家小娘子做的?可有我的酱肉好吃?”
江寻无话可说。
片刻,他咬牙切齿,揪住我的脸颊,道:“再胡搅蛮缠,看我教训不教训你。”
他一凶,我眼泪就掉下来了,女人真是多愁善感。
江寻慌了,又是亲又是哄:“是我不对,话说岔了。为夫只吃过夫人做的酱肉,一时口误才说成腊肉,你可别哭啊。”
“那夫君把我的酱肉拿回来,我明儿个还要晒。”我将手里的水杯往桌子底下一抛,苦肉计成功了。
“这恐怕不大好……”
已经分给老百姓了,转头又动粗抢回来,恐怕江府名声会臭了。
我也不是那等胡搅蛮缠的女人,此刻给江寻一个台阶下:“那也行吧,明天再给我宰两头猪,我要晒酱肉。”
江寻黑了脸,一言不发,默许。
一头猪便摆了整整一个后院,两头猪,恐怕前院都能用酱肉挂门帘了。
罢了,杀猪博得美人笑,足矣。
第41章
江寻不愧是我夫君, 心态调整得很好, 隔天已经能与我一同站在屋檐前,望着酱肉谈笑风生了。
他如此大度, 因为喜欢我, 爱屋及乌, 不再针对我的酱肉, 我自然也领情。
夜里, 我给江寻煮了一锅燕窝,亲自端着喂他。
江寻在看书, 无暇顾及我, 见光被挡住了, 才回头,道:“夫人有事?”
我舀了一勺甜汤,娇滴滴地抵上他的唇,道:“来,夫君张嘴。”
江寻很抗拒, 薄唇抿得死紧,许久之后, 才道:“无事献殷勤, 非奸即盗。”
他这话, 是往我心窝子上捅。
我别扭道:“无事便不能献殷勤吗?我就爱献殷勤,特别是给夫君献殷勤。”
江寻恐怕没见过我这等胡搅蛮缠的女子,此刻头疼欲裂,揉额, 道:“是是是,我夫人最爱献殷勤。”
被别人肯定了,我颇不好意思地笑,摆手道:“哪里哪里。”
“……”江寻一噎,默默端起碗,喝燕窝。
江寻喝燕窝时,襟领掩不住白净的脖颈,性感的喉结一上一下滚动,烛光下,闪动一点白润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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