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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余乡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清色的回忆

    这话说完刘奉祖才一震,他明白这亲家是说话给他听呢。这是在说他偏心吧。

    他偏心么?

    家里的几个孩子只有二郎是他自小带在身边的,他的一身本事也是他教的,他对二郎比对那几个都上心,现在二郎有了能耐不应该帮帮他的几个手足么?

    他又听见张郎中说:“你怕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着秀娘她们过,不去那两个大的那里吧?”

    “秀娘是我自小带大的,她的吃喝拉撒都是我管的,相比那两个丫头她在我这里得到的关爱最多。”

    刘奉祖一听,对啊,刘顺不也是在自己这里得到的关怀最多么,那你还跟我讲什么?

    张郎中喝了一口茶又慢悠悠地说:“所以我想着以后要死在哪个姑娘身边的时候就想到了秀娘这里。她来侍侯我也是应该的。她那两个姐姐不干,我就告诉她们,她们之间的账自己算,我不管,我曾经偏心了谁就从谁那里讨回来,余下的,我不管。”

    余下的,我不管。

    只这几个字就让刘奉祖全身一震,他明白了,亲家这是在敲打自己,儿女欠自己的让儿女还给自己,但儿女不欠别人的,他不应该干涉兄弟姐妹之间的利害关系。

    本来挺香的茶他现在喝起来却是一点滋味都没有了。

    王婆子见二儿媳这屋跟自己前几回来的时候一样,也无甚好摆设就说了一句,“你不是跟二郎买了庄子么,怎么也不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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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的屋子收拾收拾?”

    张氏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消息露了出去了,便装傻道:“我们哪里来的钱买庄子?就是买地都买不起啊。”

    一听她这样说王婆子果然翻了脸,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你不用跟我在这里哭穷。明明手里有钱钞也不知道孝敬家里的长辈,还在那里藏着掖着!”

    她这一大声吵吵就把刚睡着的张二郎给吵醒了,这孩子哪里都好,偏是不能给他弄哭的,不然就哭个没完,极不好哄。

    “娘,你小点声,二郎都吓着了。”张氏有些急,他们今天就是上门来找碴的,不惹出点事来肯定没完,现在把二郎弄哭了,他得嚎上半天。

    张氏作为儿媳妇这样说也不为过,偏王婆子拿婆婆范拿惯了哪里听得她对自己说教。

    于是她更大声地说:“别人家的孩子都是怎么养的?偏你生的就这样娇气!我是他奶奶,我还不能说话了不成?”

    张二郎的哭声很大,不一会儿就把张郎中给引来了,正好听见王婆子这样说,就当着大家的面问了一句,“他随我姓张,管我叫爷爷,我怎么没听说自己娶过你这样的乡下婆子?”

    刘奉祖在后头臊红了脸,一句话都没替王婆子说,当初就讲好了除刘小虎之外生了儿子全姓张的,也不知这老婆子在这里发什么疯。

    王婆子还不知道她已经捅了马蜂窝,“不管怎地,我也是她的长辈,她跟我这样顶嘴就是不对。”

    正文 第389章 病倒

    389、病倒

    张郎中才不会跟一个女人计较,他只给了刘奉祖一个好走不送的手势就回自己的书房了。

    刘奉祖被张郎中一顿说有些抬不起头来,他自以为偏心了老二,可是老二该回报也是回报给他跟自己的老妻确实不欠其他人什么。

    他一路上心里有事就走得有些凌乱,跟着一起去的刘三娘有些不明白明明占了上风的爷爷跟奶奶怎么就这样回家了。

    张郎中被刘奉祖一家弄得不胜其烦,他决定要找村长说道说道,就让阿二提了些礼物去了一趟村长家。

    刘顺见老岳丈让阿二提着东西跟他出去怕是去找村长了,但他不准备拦着,自己的父母这些年确定逼得自己太紧了,前脚给他们一千钱,后脚就能逼着你拿出一万钱来孝敬他们,不然就是私藏了钱钞不孝敬老人。

    如今他也是五个孩子的阿耶,正好一巴掌,这手伸出来几个指头哪可能一边长短,但他尽量做到让每个孩子都舒心,起码在自已身边不受委屈。

    刘奉祖一到家就开始咳嗽,吃了药没见好一阵重过一阵。

    王婆子不知道他这里心里有事弄得旧病复发,只当他又在外面走一趟受了风,“怕是穿得少了吧,明个儿起就不要出去走太远了,身子受不住了。”

    王婆子这些年虽说越发不懂事,但她一颗心都扑在刘奉祖身上也是为了刘奉祖尽了自己最大的心力。

    刘奉祖摆摆手让她出去好静一静,王婆子还算知趣,就到韩氏那里跟韩氏说话去了。

    刘奉祖现喝些水平静了一会儿身上就好受多了,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也不知怎地他就做了一个梦,梦中刘清清病死了,张氏仿佛掉了魂一样对他们家里的人恨得牙根痒痒。

    后来张郎中也是那个时候来桃家村里养老,张氏带着几个孩子到自己阿耶那里住就跟刘顺分来了。

    刘顺一直很郁郁,有时候去看孩子也会吃张氏的闭门羹。

    年底他接了一趟镖,是其他镖局都不敢接的,要走祁河的水路。梦里祁河沿岸到处都有匪徒,走一趟水路很不安全,偏他接了这样的镖。

    是刘奉祖亲自送刘顺上的船,刘顺握着他的手流着泪对他说了几遍:“阿耶,你要原谅儿子不孝!”

    刘奉祖听着十分心酸。

    哪想十天后就听到刘顺命已归西的消息。

    刘顺走后,家里老大待他们越发不成样子,而老三一直没成家,后来不得已老三带着他们与老大分开另过,自己一气之下吐血卧床不起了。

    梦到这里刘奉祖突然觉得胸痛,他使尽力气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满脸是泪,也不知是为了刘顺早逝心疼流的泪还是为自己晚年无所依靠流的泪。

    他相信这一定是自己的另一段命运,老天让他看看另一段命运里的自己让他明白对子女要公平。

    他刚想翻个身却听见王婆子的叫骂声,“要说你就是一个乡下的村姑,有什么见识?人家岳丈给小虎买的庄子也让你掂记得,你有能耐要一个看看。”

    一听这话怕是就在骂韩氏,她这婆婆当的哪一个儿媳妇都看不上,没有一个得她心的。换一句话说,她哪一个儿媳妇都没有处好,若是有一天自己先走了她可怎么办?

    人的身体真挺有意思,它不怕苦不怕累就怕思虑过重,刘奉祖这一乱想就开始起了烧,一宿乱说胡话,一会儿说刘正不是一个好东西,一会儿说自己对不起二郎,接着还喊一定要老三刘义成亲。

    他这一病可把王婆子折腾够呛,一宿没睡好不说还气个半死,竟听他喊家里出事了。

    刘正这一宿也没敢睡,如今二弟虽不在家里住了,但不知怎么地他更加怕刘顺管刘家的事了。

    听自己的阿耶一宿做梦骂人,他也反省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平日里做得哪里不对。

    只不过他这种人能反省一下就不错了,让他认识到自己哪里错了是万万不可能的。

    刘义是天刚亮的时候被王婆子叫去的,他领了王婆子的令来叫刘顺回老宅里看一眼。

    张氏原想跟着一起去看看,但刘顺怕自家的阿耶还没放下那庄子的事要跟自己没完就没让张氏去。

    待到了老宅才发现竟是刘奉祖病倒了。

    “我让我岳丈来看一下吧。”说完就发现王婆子的脸色极其不好,“不如把镇上的沈郎中请来吧,他看这种腑脏更有一套手段。”

    去请郎中这种事一向是三弟来跑腿,家里王婆子跟刘正就这样呆着谁也不说拿钱出来请郎中。

    刘义早上从自家出来身上没带多少钱就想回家去取钱,刘顺叫住了他,给他一个钱袋叫他快去快回,羞得他脸通红。

    刘正却是大萝卜脸不红不白的全当没有自己什么事一样杵在那里一声不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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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有牛车拉脚,沈郎中来的时候已是午时,给刘奉祖号了脉只说他思虑过重。

    也嘱咐了王婆子若家里没有什么大事不要让他管那些多思多想的事。

    王婆子直叫冤枉,“他哪里是为了自己?还不是为了家里的几个孩子,总想着过的好的拉拔一下过的差的,哪想着人家过得好了根本就不想管自己的兄弟了。”

    此时刘正飞快地看了一眼刘顺,他只是坐在刘奉祖的炕沿上仿佛没听见自己的娘在说什么。

    沈郎中才不会参和别人家里的那些个破事,假装听不明白留下方子就走了。

    刘义见王婆子越发不像样子也不想多呆借着送沈郎中回去的借口也走了。

    只有刘顺跟王婆子说:“我回山上去让张氏准备些补品炖上,阿耶这病怕是有得养,得多准备,我去去就回来。”

    王婆子也不拦着,上次刘奉祖生病就是张氏送汤送水的,她们家里吃的可比自家好多了,让她出些血也好。

    刘顺这一往外迈步刘正就开始跟着他,刘顺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就回过头来看他,只见刘正支支吾吾地小声嘟囔着什么。

    “你说什么?”刘顺只是没听清问了一句,却把刘正吓了一跳。

    他急忙摆手,“没说什么!没说什么!”

    正文 第390章 前奏

    390、前奏

    刘顺回到山上把老宅子里的事一说就把张氏气乐了,敢情这公公带着婆婆还有大哥家里的女儿来闹了一场还把自己给弄病了,也不知道他们唱得是哪一出。

    “你也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我这就去跟四娘她们说明天把汤都炖上,省得公公没有补汤喝。”

    本就是一句应付的话也把刘顺说得面红耳赤,上次他阿耶病倒也是张氏张罗的吃喝,自己那老娘没把阿耶给耽误死就不错了。

    可不管吃了多贵重的药、喝了多少好东西的补汤,刘奉祖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了起来。

    他那屋里现在得整日烧着炕,不然盖多少被他都冷。

    王婆子终于开始一愁不展,她以为她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只要有这个老头子在哪个儿子不得听她的,如今刘奉祖看上去像喘了上气没下气的样子,怕是活不久了。

    于是王婆子开始没事在家里找韩氏的话碴,要不然就是挑吃的做得不软和,再不然就指桑骂槐。

    本来想着清静一些的刘奉祖每天听着王婆子坏脾气地大叫喝骂心里更是一团糟。

    张氏隔三差五来送一次吃食,其余都是酒娘或是单宝儿来送吃的。王婆子见了酒娘来还好一些,若是见到单宝儿就会骂张氏:“自己驱奴使婢的却让自己的婆婆做尽家务,也不知是哪里长大的,心比石头硬。”

    自打上次他们去山上小院里闹过,张郎中就去了村长家,结果刘奉祖就在这个时候病倒了,村长只得请了村里的老人找来王婆子告诉她少去张郎中家里的惹事,那是她亲家的家可不是她二儿子家。

    本就守着刘奉祖无法再出门的王婆子心里更是火大,她就不明白为什么人人都看不上自己。

    所以刘奉祖瘫痪在床的这段时间她没事就跟刘奉祖抱怨二儿子跟二儿媳对她不好。

    本就是多思多虑才生病的刘奉祖如今更是思想负担加重,他觉得自己活着没有意思,真真不如死了算了。

    或许他当初做的就不对,几个儿子都应该让他们分家另过,每个人给自己养老钱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地步。

    再说好久没有出场的向秋时回到江南家中就将自己跟刘清清的事同自已的娘讲了。

    如今向家主持中馈的虽是向秋时的亲娘,但他娘的婆婆也就是向秋时的奶奶仍然健在。

    “这个事我可是做不得主的,你且跟你奶奶说一下,再听她说说是一个什么意思。”向秋时的亲娘吴氏虽不是大家世族出身却是书香门第教育下的娘子。

    当初他们家借着丰家的势力在江南这里站住了脚可是答应过要娶丰家的小娘子进门的。

    向秋时有一时的恍惚,但他想娶刘清清的决心更坚定了,那样一个能跟自己想到一处去的人为什么不能嫁到向家来。

    晚饭后他留在自己奶奶的屋里没走,丰喜娘原准备同他一起回去的,见他没理自己更没提同她一道回去,便先跟跟太婆婆行礼告退。

    行至她住的院外时,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小丫鬟才靠近她低声说:“大郎也忒不像话了,如今连理都不理你,不如奴婢再去查查是不是在外面认识什么人了?”

    丰喜娘一笑,“查着了如何?查不着如何?自打我…算了,由他去吧。只要是他的孩儿,不拘娘的出身都可以抱回来养,反正也是我的孩子。”

    说到这里她紧紧攥住了自己的手,任凭手中的帕子被她攥得全是皱褶。

    那丫鬟听她如此说便不再多说,只小心地跟着随她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金妩娘见自己的孙子在饭后主动留下来陪自己说话定是有事,她让其他的人全出去只留当年陪她嫁进向家的一个婆子照顾向秋时喝茶。

    “行了,说吧,你那点子心事还能瞒得过我?”金妩娘陪着自己的郎君躲过战乱、白手起家,她这一辈子大风大浪见多了,心态始终很好,就连她那老头子丢下她走了也没见她哭得死去活来精神萎靡。

    “孙子遇上了一个好人。她真是老天为我准备的,不但聪明有学识还是一个有头脑的,看事情想问题都清楚,不是一般妇人能比的。”

    “哦?”听自己孙子如此评价他心里的那个人金婆子也有些好奇起来。

    年轻人的情爱有时跟兴趣有关、有时跟容貌有关、也可能跟财富权力有关,像她的秋时形容的这样好的小娘子可不多见。

    又听他说那个小娘子出身乡下,家势并不显赫,只有外祖曾在中都行医出入显贵世家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但双亲一般,只能说是百姓里有些能力的并不如何。

    向秋时知道祖母想知道更多关于刘清清的事,他给她讲了他们一起去岭南的事,还讲了他们去海外求宝的事,末了还补充一句,“去年你寿诞时我送你的那个宝石镯子就是她画的图样。”

    听到这里金妩娘才抬了抬眉,果然是有些才艺的,能画出那种图样的镯子也是一个有见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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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就细问了向秋时几个问题,见这小娘子无论在家行事还是在外行商都是有理有据的,进他们向家的门也不是不可以。

    “说了这么久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金老太太这是准备着人打听刘清清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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