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龙迷踪卷一华山惊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唐家太公
一时间,他只觉得腰酸背痛,两条腿如同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渐渐发麻发胀,好像都已经不再是自己的腿了。
他抬头看看天色渐晚,已近黄昏,肚子里咕噜咕噜开始叫了起来。
原本他为恩师周新准备了丰盛的接风酒席,岂料恩师一口未动,直接开始办公,搞得他也是一口午饭没吃,又站了这半晌,岂能不饿
人一饿起来,饥火上升,脾气就不怎么好了。
加上恩师还在县衙中等候他的消息,黄县令心里开始着急起来。
他微微一回头,看了跟着自己过来的那几名县衙捕快一眼。
这几名捕快素来脾气火爆,被一个老郎中拒之门外站了这老半天,加上被民众们猴子一般的围观,心中早就已经气愤
愤难平了。
黄县令的这一眼就如同点燃了他们胸中怒火的引线,顿时一下子向炸了锅一样喧闹起来。
“什么样的老郎中,竟然有这样大的谱要县令老爷在门前几番相请也不露面”
“我兄弟几个可没那么好脾气,我们倒要看看,这老郎中是什么样的三头六臂”
吵吵声中,几个捕快你推我攘,一边闹腾着一边就跨进了客栈的大门。
他们这是想要强行把老郎中“请”出来相见了。
黄县令眼见得领头的两名捕快刚跨进了客栈大门,还没回过神来,就看见两条影子从门里呼的一下子飞了出来。
定睛一看,却正是刚才跨进了客栈大门的那两名捕快,此刻坐在门外的街面上,摔了个屁股墩儿。
不过他们好像并没有受伤,一下子就蹦了起来,看上去一点事也没有。
居然有人胆敢向捕快动手
几名捕快哇呀呀的叫嚣着,撸起袖子就要往客栈里面冲。
这时候,客栈的门口却忽然出现了一
第二章 周新的口才
周新紧跟在那个姑娘的身后,走进了客栈的房间里。
房间里一个须发半白的老人正背对着门坐在床边,手搭在床上的病人手腕脉门之上,聚精会神的在诊脉。
而床上的这个病人,是个圆滚滚的肉球似的大胖子,而且这个人周新竟然还认识。
周新曾多年在京城为官,在京城里很少有人不认识大名鼎鼎的“京城四少”的,他们出身名门望族,各自的父亲又都是当朝重臣,四个人从小就爱四处闯祸,惹是生非,所以名气很大。
此刻躺在床上的这个胖子却正是这“京城四少”之一,英国公张辅的儿子,大名鼎鼎的张痴张胖子。
周新不明白的是,这张胖子家世显赫,京城中名医众多,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浙江的一处小县城中,还有眼前这位姓程的老郎中为他诊治。
要知道,这位姓程的老郎中可是不会随便给人诊病的。
这时候,老郎中听见了周新他们进门的脚步声,回过头来对周新微微一笑道:“周大人,你来了”
周新态度十分恭谨的深施一礼道:“下官周新拜见神医程先生。”
原来这个老郎中不是别人,正是名满天下的神医程三思!
那这个引领周新进来的姑娘自然也就是他的掌上明珠,爱女程念真了。
京城之中有多位太医皆是程三思的徒弟,当年他在京中授徒之时,适逢周新正担任大理寺评事一职,为了一些疑难案件,曾经多次求教于程三思,因而二人是旧识。
程三思对周新笑道:“老朽一看门外的县令大老爷低声下气的求见,还赖着不肯走,就猜到一定是奉了这里所辖的浙江按察使周大人所命,而且,周大人必定会亲自前来。所以,老朽早已恭候多时了。”
周新不由得奇道:“程先生如何知道下官必定亲自前来”
程三思嘿嘿笑道:“以周大人的性格,一心为公,不念私情,平素从不与人私下交往,如今忽然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既然有所求,又怎么能按耐住性子,不亲自前来啊”
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周新听了也只能略显尴尬的陪着笑了两声。
说起来,程三思说得一点也不错,周新平素为人从不善于交际应酬,也不论朋友情谊,总是到了有求于人的时候,才会想着去拜会一下。
当然,他也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私人的事情而有求于人过。
可是这在旁人眼中看来,难免会觉得此人太过功利,此刻被程三思玩笑一般的说起,还是难免感觉到有些尴尬。
这时候,躺在床上的张胖子抬眼看了一眼周新,眼神中颇不友善,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声。
程三思有些好奇的扭头对张胖子问道:“你也认识周大人”
张胖子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京城之中有谁不认识名声赫赫的监察御史周新周大人啊据说连小孩子夜尿听见了他的名字,都会被吓得憋回去的。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周大人可是有名的三不先生。”
“哦”程
三思眉毛一挑,饶有兴趣的问道,“是哪三不”
张胖子冷冷的说道:“周大人任监察御史,那是一心一意的挑别人的错处,好在皇上面前打小报告。他最著名的三不,就是得理不饶人,咬住不松口!”
程三思追问道:“还有一不呢”
张胖子答道:“那自然就是从不讲情面了,谁的面子都不给,谁的说情都不听。”
程三思有些奇怪的问道:“这样不好吗”
张胖子哼了一声:“好,实在是太好了。好就好在他周大人为了自己的清官的名声,一旦发现别人的错处,就不计后果,不管不顾,势必要把别人拉下马来不可。”
他见程三思还是不太明白,于是举例说道:“当初户部有一位小吏胆大妄为,私自挪用了公款,被周大人发现,死活告到了御前,要了小吏的性命。其实那个小吏不过只是因为家中老母病危,急需用钱请大夫,这才擅自挪用了五十两银子的公款,准备几日之后便借钱还上的。”
“想不到此事被周大人得知,弄得他丢了小命不说,他的老母也因为一气之下,两腿一蹬,撒手人寰了。这还不算完,周大人还跑到皇上面前大放厥词,非要追究户部尚书夏原吉的失察之罪。”
“要知道那一年正值浙西水患,流民哀嚎,饿殍遍野,夏大人当时正在浙西负责安置灾民,治理水患。被周大人这么一闹腾,皇上只能连夜派人召回夏大人,严加申斥,虽然没有治夏大人的罪,可是这一来一去,耽搁了许多日子,那些赈灾官员群龙无首,一片混乱,这些灾民于是又多饿死了许多。”
说到这里,张胖子盯着周新,厉声问道:“周大人为了自己的官声,为了自己的名誉,穷追猛打,不管后果,置万千灾民的性命于不顾,心中可曾对那些枉死的冤魂有过哪怕一丝一毫的愧疚之情”
程三思听了张胖子的话,心中一震,也回头去看周新,却见周新腰杆挺得笔直的站着,默然无语,分明是默认了张胖子的话。
张胖子嘿嘿冷笑道:“事到如今,周大人也理屈词穷,无话可说了”
这时忽然只听周新扬声道:“不,周某有话说!”
第三章 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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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新缓缓说道:“此事告到了县衙之上,本县黄县令审理此案,他验尸时却发现,尸体胸前的刀伤之处创口皮肉发白,并无血荫,就是血液凝结说形成的痕迹,衣服之上虽有刀口,也没有半点血迹。依程先生所看,此事奇怪不奇怪”
程三思抬眼看了看周新,问道:“黄县令,可就是门前那位屈尊降贵求见的县令大老爷”
周新应道:“正是。”
程三思又问道:“听闻这位黄县令乃是周大人的高足,平时也喜欢钻研审案断狱之术,尤其对于宋代的《洗冤集录》更是最是喜爱,几乎可以倒背如流”
周新道:“正是如此。”
程三思说道:“《洗冤集录》中有记载,凡生前刃伤,即有血汁,其所伤处血荫,创口多血花鲜色。若时候以刃割裂伤处,肉色即干白,更无血花。盖因死后血脉不行,是以肉色发白也。”
周新说道:“书中正是如此记载,而黄县令也是据此查验尸身,从而认定长工家属乃是在长工死后假造伤口,企图诬告富户,讹诈钱财。”
程三思点点头道:“如此判断,倒也并无错失之处,周大人以为还有何疑点”
周新说道:“观看验尸格目,倒也并无错漏之处,不过令周某生疑的,却是此富户家中一名家仆的口供。这名家仆声称,在此案之前曾无意中说漏了嘴,向男主人提及了其妻与长工之间的丑事。”
“程先生您请试想,那男主人既然已经得知此中丑事,必当恼怒难当,彻查此事才对。可是他却面色如常,只是推说不信,甚至连恶语也不曾有一句。反而在两日后,他却忽然无缘无故的请这名长工饮酒,而长工也就猝死在酒席之上。此事怎会如此凑巧”
“若说这个男主人心思深沉,城府极深,心怀怨恨因而杀人泄愤倒也还讲得通,但是那尸体上的刀伤却分明不像是生前所造成的,便又推翻了这一假设。”
“按照大明律,诬告者当反坐,如今长工的家属俱已下狱,只待刑部批文一到便要充军发配。人命关天,周某深觉此案颇有疑点,却又挑不出毛病来,想到程先生正巧在本县盘桓,于是就冒昧前来求教了。”
他对着程三思深施一礼,说道:“为了死去的冤魂,为了活着的人不受冤屈,还请程先生不吝赐教。”
程三思听完了他的讲述,低头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要论起来,这黄县令所依据的《洗冤集录》的记载自然是没有错误,不过嘛……”
这时候,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起,接着说了下去:“不过嘛,这要想令生前造成的伤口如同死后造成的一般皮肉发白,没有血荫,倒也不是全无办法。”
说话的正是程三思的女儿,程念真。
周新一听,不觉大感兴奋,急切的问道:“哦到底有什么办法”
程念真想了想,没有回答,却反问道:“那尸身现在何处”
周新愣了一愣,转头看了看程三思。
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漂亮小姑娘,忽然提到尸身这样寻常女子避之唯
恐不及的东西,确实让人感到有些意外。
程三思笑了笑,叹道:“我这个宝贝女儿,从小就跟在我身边,见惯了生老病死,查伤验尸也是一个行家里手,别看他是个女孩子,可是得了我的真传的噢。”
周新闻言心中大喜,连忙说道:“尸身因为是指认诬告的证据,要等待刑部批文下来,所以还未处理,目前就停在县衙之内。”
程念真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只有亲自查验过尸身,才能证实小女子的心中猜想。”
这时躺在床上的张胖子忽然一骨碌坐了起来,瞪着程念真说道:“怎么你真的要帮他”
程念真横了他一眼,说道:“我不过是找出真相,帮助那些蒙冤受屈的无辜的人,谈何帮谁不帮谁”
张胖子急道:“可是……”
话还没说完,被一旁的程三思狠狠在肩头拍了一巴掌:“可是什么可是你的伤都还没全好,到还有闲心来管别人的闲事!你以为你像门口那个黑大个一样,皮粗肉糙伤势好得快还不快给老夫乖乖躺下!”
张胖子虽然平素没个正形,但是面对眼前这个为自己治伤的名满天下的神医程三思,却是一点也不敢违拗,吐了吐舌头,赶紧规规矩矩的依言躺了下来。
程念真转头对周新说道:“周大人,此刻天色已将黑,救人如救火,我们还是赶快前往县衙查验尸身要紧。”
周新连连点头,于是两人走出了房间。
临出房间的时候,周新回过头
来,他的目光正好和躺在床上的张胖子的目光相遇。
张胖子虽然没有说话,可是他的目光中依旧透露着对周新的深深敌意。
周新深深叹了口气,对张胖子说道:“张公子,我知道你并不喜欢周某人,不过请你凭心而论,张公子你对当年周某弹劾夏原吉大人的事情如此耿耿于怀,真的是为了那些灾民而鸣不平吗”
他一字一顿的问道:“如果夏原吉他不是你义兄夏的父亲,你还会如此在意此事,如此敌视周某吗”
说完,周新头也不回的迈出房间,向外走去。
屋里张胖子躺在床上感觉到心绪难平。
是啊,如果夏原吉要不是他们“京城四少”中结义老大夏的父亲,他还会这样义无反顾的站在夏大人一边,仇视周新吗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因为这层身份而不自觉的站好了立场,这倒和他道听途说来的,那些所谓的枉死的灾民们真没有多大关系。
看起来,人毕竟还是感情动物,感情决定了你的立场和出发点,而并非全然是靠理性的思考。
 
第三章 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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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新缓缓说道:“此事告到了县衙之上,本县黄县令审理此案,他验尸时却发现,尸体胸前的刀伤之处创口皮肉发白,并无血荫,就是血液凝结说形成的痕迹,衣服之上虽有刀口,也没有半点血迹。依程先生所看,此事奇怪不奇怪”
程三思抬眼看了看周新,问道:“黄县令,可就是门前那位屈尊降贵求见的县令大老爷”
周新应道:“正是。”
程三思又问道:“听闻这位黄县令乃是周大人的高足,平时也喜欢钻研审案断狱之术,尤其对于宋代的《洗冤集录》更是最是喜爱,几乎可以倒背如流”
周新道:“正是如此。”
程三思说道:“《洗冤集录》中有记载,凡生前刃伤,即有血汁,其所伤处血荫,创口多血花鲜色。若时候以刃割裂伤处,肉色即干白,更无血花。盖因死后血脉不行,是以肉色发白也。”
周新说道:“书中正是如此记载,而黄县令也是据此查验尸身,从而认定长工家属乃是在长工死后假造伤口,企图诬告富户,讹诈钱财。”
程三思点点头道:“如此判断,倒也并无错失之处,周大人以为还有何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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