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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森林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浴火小熊猫

    十五条鱼刚好放满一罐。

    在放满鱼的陶罐里再洒上一层粗盐,然后盖上木盖,放到储存陶罐的窝棚里。

    何田放下今天的鱼获,抱出装着上一批鱼获的陶罐,来到屋后的另一间小木屋。

    这个木屋没有窗户,门也被紧紧关着,打开门,房顶上整齐地悬着一条条木架,每条木架上都挂着鱼、禽鸟、或是其他猎物的肉。四壁和天花板全都熏得黑黑的,屋子正中间是一个简易的铁炉,地板上铺着一层编得很粗糙的草帘子。

    这就是何田用来制作熏肉的地方。

    她进去前在头上包了块布。做好的熏肉会时不时滴油,她可不想让这种油滴到头发上。

    收获的鲜鱼腌制两三天后就可以挂在熏架上了。何田挂好鱼,把地上的一片草帘子捡起来,抽出一把草,塞进炉膛里,点燃。草上沾着熏肉的油脂,更加易燃,再添几块木柴,等火烧旺,就可以关上炉膛离开了。

    烟火会持续一昼夜,把腌好的鱼肉熏干。

    夜晚再次降临森林,何田安顿好大米,摸摸它的脑袋,“晚安。”

    大米没搭理她,专心地嚼着草叶。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感谢大家给我的地雷!

    鉴于老是有读者说这一章蜜汁被锁,我又找不到任何被锁的点,所以修改下有话说。到底是要怎样啊……无奈。

    今天也祝大家用餐愉快。

    ☆、鸡肝酱和小米煎饼

    接下来的三四天一直在下雨。雨不算很大,一阵缓一阵急,缓时雨丝绵细得接近一层水雾,雨下得急时,虽然雨滴打得秋叶全都落下枝头,但仍能隔着雨清晰地看到二十几米远的地方,不像夏季那种连天铺地的帘幕似的的暴雨。

    但这场雨一直没有停。河面的水流渐渐变得湍急,转动着一个一个漩涡,河水也变成浑浊的棕褐色,里面漂浮着枯枝腐叶,连山涧里的水都涨高了二十公分左右。这种天气没法下河拉网。

    何田披着油布做的雨衣去了河边几次。河水涨高了,她得把她的小船给抱走,免得它顺水飘走。她把船抬到窝棚里放好。这船可是非常宝贵的。

    她那条路倒是还很结实。铺了一层鹅卵石后,顺着坡流下的雨水没把路面的泥土冲走,更没冲走枕木,但是有些路面积了水。

    何田赶紧冒雨在路两侧挖了两条排水的小沟,再洒了些小石头垫高路面。

    这种天气是没法去林子里的。

    挖完排水沟,何田又巡视了储存木柴、陶罐等等的窝棚。好在它们在夏季已经修补过一遍,经历了夏季暴风雨的考验,连绵的秋雨来临时只需注意是否有发霉。

    回到木屋,她脱掉油布雨衣,身上全是黏腻又冰冷的汗。

    几天没有阳光,室内的温度都降低了。

    挂在柱子上的水银温度计显示,室内气温只有十八度。

    何田往炉膛里填了两块木柴,烧一壶热水。

    几天前捡到的酸枣和山楂看来是没法及时晒干了。

    何田摘下一粒山楂和一枚酸枣,放进杯子里,注入滚水。等水色渐渐变成棕黄色时,杯壁摸起来已经不那么烫手了,她又往杯子里加了一小勺蜂蜜。

    这杯茶现在酸甜可口。

    何田喝了几口茶,身体暖和起来了。

    她抓起放在地板上的渔网,细心织补。

    水势那么大,河面上全是枯枝,暂时无法判断她的渔网是不是还在原地。运气好的话,等雨停了,划着船顺流而下,说不定还能找到。

    这天晚上,雨终于停了。

    月光下的树林比几天前静得多,虫子的啾啾声已经完全消失了。

    何田半夜突然醒来,听到远处传来狼嚎。

    第二天,何田乘着船,在下游五公里左右的地方找到了她的渔网。

    网底破了个大洞,网住的鱼当然也没了。

    烂渔网里全是树叶和枯枝,何田坐在船顺流而下,把它们从网眼上摘下来,扔进河里。

    她把船泊在一个天然的弯弧边上,这里的浅岸上积了很多沙子。她要挖些沙子带回家。

    沙子和锯末混合在一起,放在坛子、罐子或者木箱里,把苹果、土豆埋在里面,可以储存到春天。

    或者,在地上挖一个深坑,铺上干草,再倒进沙子和锯末,厚厚铺上一层,就是一个菜窖。把萝卜、大白菜一层一层放在菜窖里,菜窖上加一个木盖,用干草盖住,窖藏的蔬菜就可以过冬了。

    回家的途中,何田看到一只山鸡坐在河边的树梢上。

    她放下船桨,举起猎槍“嘭”地一声击中了它。

    何田把船划到岸边,双手握住长棍狠狠扎进岸边的沼泽地里,把缆绳缠在木棍上固定住小船。

    她跳上岸,在树丛中寻找那只山鸡。

    受伤了的山鸡或者其他禽鸟,有时能流着血飞一公里多。

    这时要是有只猎犬就省劲多了。训练有素的猎犬会把猎物叼回来。

    还好今天这只猎物没多顽强,它垂死前飞了大约两三百米。

    回到家,何田把沙子倒进一个大木盒子里,在盒子下面垫上一根刨得光滑的木棍,掀起木盒一边,让它在木棍上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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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滚去,粗大的石子和杂质渐渐都滚到了边角,盒子中间剩下的是细沙。

    把这些石子都捡出来扔在一边,剩下的沙子放在阳光下晾干,再倒进底儿上钻了许多小眼儿的木筛子上筛一遍,就可以和锯末混在一起了。

    何田捡小石子出来时,看到几粒金色的小石子在一群石青色的小石子中熠熠生光,它们中最大的那粒,比一颗黄豆还要大点儿,奇形怪状的,靠近一端有几个小孔。

    她想,用根细绳把它穿起来,挂在脖子上,倒是挺好看的。

    何田把这几粒金色的小石子捡出来,放进一个小玻璃罐里。

    然后,她烧了一壶水,倒进一个陶盆里,将山鸡开肠破肚,拔毛。

    山鸡彩色的尾羽她小时候的时候会留着用来当笔写字画画,长大后就没那么喜欢了。可今年春季的集市上,一个小女孩用各色羽毛做的扇子,竟然还卖得不错。五把扇子能换到一米的帆布或者一斤半棉花,或是一小包盐。

    山鸡腹部的细绒毛揪下来后放在一个布袋里,挂在绳子上晾干后可以和棉絮填进保暖袋或是被子里。

    大点的羽毛和苔藓、干草用泥浆混在一起,是很好的墙面涂料,这么厚厚地涂上一层,能把木屋的缝隙都塞住、填平,让屋子更加保暖。

    今天何田打算做一点特别点的食物。

    她先将山鸡的鸡肝煎的嫩嫩的,放在盘中待用,再把一粒小洋葱切成细丁,用刚才煎鸡肝剩下的油慢火煎得烂烂的,一边煎一边不时加上一点点盐,一直煎到洋葱丁轻轻一捏就烂成泥,这时洋葱的甜味就完全出来了。

    再把鸡肝和洋葱丁放在一起用勺子搅拌、磨碎,每到搅不动的时候就加几滴温水,继续搅动,一直搅到完全分不出鸡肝和洋葱,暗粉色的糊顺滑细腻,鸡肝酱就做成了。

    何田把勺子放进嘴里舔了舔,笑着“嗯”了一声。味道真不错。

    现在,她要做煎饼了。

    把土豆刨成细丝,或者用萝卜也行,用萝卜做的煎饼口感会更脆一点,土豆的则更软一点。

    刨好的丝放在涂了一层鹅油的煎锅上,薄薄地铺上一层,再取一些隔夜的小米粥来,如果粥变硬变稠了就加上一点点温水搅动,当土豆丝煎出香味的时候,把一大勺小米汤浇上去,轻轻晃动煎锅,米汤和土豆丝或者萝卜丝就粘在一起,变成了一张煎饼,煎饼还没熟的时候还会鼓起个泡。在小米汤表面彻底凝固了之后,拎起煎锅,給煎饼翻个面,把两面都煎成金黄色。

    何田把土豆小米煎饼放在盘子上,涂了一大勺鸡肝酱,卷起饼,咬了一口。

    真好吃啊。

    她昨晚的小米粥做多了点,就想起这个吃法。其实用面粉调成糊做煎饼也很好吃,不过,在这里,面粉是十分金贵的食物,她平时不怎么吃,只有在新年的时候才会做些面点。

    吃完午餐,何田又切了一个土豆和小半个萝卜,把剩下的小米粥加水搅成米汤,全都做成了煎饼。

    她在准备明天的食物。

    明天,如果没有下雨,她要开始到林子里设下捕捉雪貂的各种陷阱了。

    从前,貂皮大衣是有钱人们喜欢的奢侈品,用来彰显财富地位,大严寒的到来让人类文明倒退,却没改变人们对貂皮的热爱。

    即使是在宜居的温带城市,冬季依然寒冷,貂皮衣物,除了用来显示身份地位,实用性更强了。

    在这个时代,科技的分布是不均的。

    听说在南方最发达的几个大城邦,依然可以用上电。城邦之间重新修了铁路,改装了火车,用蒸汽机作为动力,相互交换、运输资源。

    还有一些城邦的居民重新掌握提炼油、气的技术,可以进行机械化的耕作,城外的农田种植米、麦、棉花的田地望不到边际,城里有纺织厂,把棉花纺成布。

    这些温暖宜居地区的城市生产的米、面、布被商人运到北方的森林,和住在森林的猎人交换皮货。

    可是这些城邦也并非完全是乐土。

    何田在交换集市听说过那些城邦中严苛的刑法,城邦和城邦之间还不时发生小规模的战争。所以一直有人从南方逃到北方,或是更南地方的寒带森林。

    在何田很小的时候,大约是十年前吧,她偷听到那位从南方来的皮货商人问奶奶愿不愿意跟他搬去城市住。

    “我出生在森林里,也习惯了这儿的生活。”奶奶笑了,“这里有熊、狼,看起来很危险,但是也有自由。你们城里人会觉得我们的生活很乏味吧?每天都像有闹钟不停地在响——要打猎物了,要种地了,要收获了,要准备过冬了,可是你们住在城市里的人不也一样天天忙得像蜜蜂么?唯一不同的是工厂和稻田代替了森林和河流。我们得用貂皮跟你们换林子里没有的东西,可是你们不也得付税和服兵役吗?”

    “城市里的生活和森林里的,其实没太大区别,不过都是一日三餐和温暖的床。”

    据说,在大严寒到来时死去的那代人生活在人类历史上最繁荣的时期。

    他们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丰富到无以复加。

    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到达了人类历史的顶峰。

    他们拥有最快的交通工具,堆满糖和脂肪的食物,华丽奢侈的衣服和装饰品,全球有几百万经过多年专业训练的人(其中不少是独具魅力的美人)为娱乐他们绞尽脑汁制作戏剧、电影、歌舞,表演给他们看,可很多人过的生活,刨除细节,不过也就是吃饱之后尽可能保持精神愉悦呀。

    就是这样还是有很多人没能做到,得了抑郁症的,对药物上瘾的,肥胖造成的死亡高于任何时期,还有人每天把一个小屏幕握在手里盯几个小时……

    也是这一代人,让地球的自然环境不堪重负。

    “人类像是癌细胞,疯狂繁殖,狂欢着杀死宿主,也随之死亡。”——这话何田忘了是在哪儿看来的,总之,不少幸存下来的人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其中一种主流观点甚至认为,大严寒和前几次冰河时期都是人类活动频繁到极致、对自然的破坏和资源的需求达到极致后的必然。

    没准上一次冰河时期也是人类把大自然搞到忍无可忍出现的结果。

    到底怎样才是人类最佳的生活方式?

    这问题何田是不会深想的。

    她在想的,是今年能不能捉到足够的雪貂,用来换明年的食盐、种子、布料、面粉等等森林猎人们无法自给自足的货物。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我都流口水了。赶快啃一口面包。

    今天也祝大家用餐愉快。

    ☆、秋菜萝卜干

    第二天一早,何田带上她昨天准备好的一叠土豆小米煎饼和萝卜小米煎饼出发了。鸡肝酱放在玻璃罐里,要吃的时候才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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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涂在煎饼上。这个即使冷着吃也好吃。

    何田牵着大米走进林子里。大米身上的背篓里除了食物,还放着睡袋、木炭、御寒的大毛衣服等等。

    何田在河这一边的猎场有大约十平方公里。要一一检查修复好陷阱,需要两天时间。她今晚要住在林中歇脚的小屋子里。

    没有猎犬,一个猎人就不是真正的猎人。

    去年秋天何田和奶奶带着小米去森林里放下陷阱的时候遇到了熊。当时何田在小溪边取水,她听到小米不同寻常的叫声后,立即扔下水桶跑回来,但已经迟了。

    她对着熊连开两枪,打中了它的右眼和靠近心口的地方,这凶悍的熊竟然还没有倒下,发了疯地全力朝何田狂奔,何田来不及给□□填弹药,只能把腰上挂着的斧子朝熊脑袋抛去。

    斧子砍中了熊脑袋,嵌在熊头上,它痛得直立起来嗥叫,转身奔进林子深处。

    小米和奶奶都死了。

    奶奶临死前,想到的居然是,还好现在是秋天了,过冬的食物已经储存好了。要是现在是初春,何田可怎么办啊?

    她最后的几句话,也是交待何田,冬天要每隔几天来林子里查看陷阱,收捡好捕获的貂皮。

    捕貂是一门要经过多年实践才能掌握的技术。何田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这门技术,直到去年冬天,她才知道自己比起奶奶,还差一大截呢。

    貂是非常好奇的小动物,好奇心强的动物,通常都不会太笨。圈套和陷阱要怎么才能让貂明知有古怪还是忍不住要跑过去看个究竟,是门学问。

    奶奶最常设的陷阱是松木拱门陷阱。

    这种陷阱设置最麻烦,但也最有效。

    初春时,要先在貂出没的林子里找到粗细合适的小松树,要两棵树,这两棵树不能离得太近或太远,一米到一米三四的距离是最佳的,树干要比拳头略粗一点。最重要的是,树要长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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