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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大考古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庭外红梅

    可是王夫人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朝她的丈夫竟然当着全家人的面对她说出如此诛心之言。

    这一刻,王夫人的心几乎要绝望了。

    不过到底这么多年的苦难已经将她的性子磨练出来,她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天真浪漫的小女孩了,她的心足够坚韧,因此忍过一时的悲凉,他便立刻低头哭了起来,一行哭一行道:“老爷便是有什么怒气只管好好的说出来就是,如此糟践我,何苦来哉?我自问嫁入贾家以来不说如何孝敬公婆,礼待兄嫂,又为老爷生了二儿一女,不敢说是孝顺贤惠,却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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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如何不能说我不用心。况且即便我做的有错,老爷也该顾念着夫妻之情,即便不看我们这四十多年来的夫妻之情,也该看在我那早逝的儿子和那苦命的女儿面子上,好歹给我个体面才是。”

    王夫人一边说一边哭,她哭得十分悲切,言语里又提及了贾瑚跟贾元春,总算是勾起了贾政的一丝怜悯之情,王夫人见贾政脸上的神色有些松动,便举起手帕,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然后递给了王熙凤一个眼神。

    王熙凤近来对贾政、王夫人二人的心情有些复杂,只因她之所以有胆子在外头放高利贷原是王夫人给她的暗示,可那天事发,王夫人却对此事只字不提,王熙凤便对她有了些芥蒂。

    而且王熙凤后来听说在王爷和哪些官差面前搜出了这些文书,二老爷立刻推在了二爷身上,不说替自家侄子遮掩一二,连句求情的话也没有,可见这对夫妻实在是无情之极。

    然而这其中的内情只有她知道,也不便对外说,外人只当二太太还是她的好姑妈,如今二太太有为难之处,自然该是她这个侄女出来解围的时候。

    家中人都知道她是个能言善辩的,便是老太太发怒她也敢说话,更何况是在在自家姑父面前呢。

    若在这时候哑了火,外面人便会说自己是个不中用的,只会在平常卖弄口舌,关键时候却不中用。

    王熙凤原就因为这次抄家之时折了自己的威严,生怕日后压服不住众人,自然不会在这个能发挥自己作用的时候掉链子。

    因此哪怕自己心中已经对这个夫妻心生厌恶,她仍然笑着走上前来道:“老爷只说太太辨不清好坏,却不知人心易变,又岂是人力可以更改的?况且周瑞夫妻虽是太太的陪房,平日常在太太身边伺候,然则她夫妻二人常替太太迎来送往,整个府里,从上面起,不但老太太,还有其他大太太并奶奶姑娘们,便是老爷与她夫妻二人也是常见的,这其中可有一人瞧见她的不对?可见不是太太分不清她的奸忠,只是她太会藏了,这才叫人辨不出来。”

    王熙凤一面说着,一面也跟着哭了起来,道:“可叹我们王家的女人因为老祖宗的祖训未曾识文断字,也没学过什么大道理,实在是比不得咱们家的女孩聪慧伶俐,太过愚笨了一些,不但平常事不会做,话不会说,连人也不会看,叫人骗了还把人当做好人一般,实在是…”

    说着,她又哭了两声,才接着道:“这回不但二太太被人骗了,连我也给人骗了,我一个在后宅的年轻媳妇子能知道什么,实在是因为家中入不敷出,我带过来的嫁妆又太过浅薄,贴补了没两年便掏空了家底,我又年轻好强,怕说出来叫人笑话我不会管家,因此便踅摸着找门赚钱的生意也好补贴家用。那旺儿跟他媳妇便与我说了这门生意,我听他们说的热闹之极,并不知道这竟是门害人的生意,只当他们一家忠心耿耿,便傻乎乎的信了,投了钱进去,可谁知…”

    王熙凤说到这里便呜呜的哭了起来,伤心至极,贾家这些男人为了避免有疏漏之处,的确是将自家的账本翻出来查过,也明白按照荣国府的收入和支出早已经入不敷出,能够维持下去的确是王熙凤用自己的钱在贴补。

    虽然像贾琏和贾蓉这样了解王熙凤的人知道她收回来的钱最多只拿出来一小半儿来贴补公中,然而贾琏是万万不会拆自家媳妇的台的,贾蓉更是跟王熙凤关系交好,自然也不会说。

    因此贾家其他人只当王熙凤的确是为了贾家才做出了那些傻事,便是贾赦这个平常对自己儿媳妇太过强势不满意的公公也难免对她生出了愧疚之情,其他人更不必说,口里连忙安慰她,而尤氏跟薛宝钗两个与她平辈的妯娌也连忙上前替她擦眼泪,安慰于她。

    一时间,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在了王熙凤身上,倒是把王夫人给忽略掉了,这也算是给王夫人解了围。

    但是王夫人难免心中暗恨自家侄女竟然只顾自己,倒是把她自己洗脱干净了,只是苦了她倒还半只脚在泥沼当中。

    正当王夫人想着如何也顺着这个借口将自己洗脱干净时,便听到屋里贾母叹了一声气,道:“咱们家竟到了这个境地吗?”

    众人连忙回头,便见鸳鸯扶着贾母从里间走了出来,几位女眷连忙迎了上去,王熙凤的位置最靠前,她扶住了贾母的右手,跟鸳鸯一起将贾母扶到了炕上。

    贾母坐定之后,伸手握住王熙风的手,另一手拍了拍她的手掌,满眼慈爱的道:“可苦了你了。”

    王熙凤听到家中最疼爱自己的贾母这般说,眼中忍不住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不再是之前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在旁人面前虚情假意,而是真心实意的感到有些委屈,同时她又觉得心中一暖,只觉得自己之前的委曲求全跟费心费力总算是有人理解了。

    贾母安慰过王熙凤之后,对着地下站着的儿孙们叹了口气道:“咱们家何时竟已经到了寅吃卯粮的地步了?”

    寅吃卯粮的情况大约除了贾母不知道,其他人都有耳闻,便是连贾政也听说了一些,只不过瞒着情况不告诉贾母罢了,如今见贾母撞破了,其他人面面相觑,也知道没办法再隐瞒下去。

    因此便由最知道家里情况的贾琏站出来道:“早几年银库便存不住银子了,这些年新买的田产和铺子亏损的多,盈利的少,只好勉强维持罢了,自从盖了园子之后,连带着之前攒下的老底并亲戚朋友那里存下来的银子都用在里头去了,自那之后,家里就没翻过来身,孙子和孙媳妇都想过法子,便是三妹妹当年管家的时候也是想过法子的,可都没用。”

    贾琏说着也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外人何曾想过风风光光的国公府早已经是纸糊的鲜亮罢了,内囊早就倒上来了。

    贾琏说罢,贾珍也站出来道:“老太太这边如何侄孙并不知道,不过我们那边也没好过多少,祖宗虽然留下了些家底,然则这几年不是东边涝,便是西边旱,租子都没收上来多少,再加上侄孙原先荒唐,挥霍了不少,早就是东拆西凑,勉强维持而已。”

    贾珍说到这里想起自己当时的窘迫情况,又扫了眼清单上的各种眼熟的物品,忍不住愤愤的道:“原先侄孙只道是光景不好,现在看来竟是那群白眼狼在糊弄咱们呢,也不知道这群白眼狼背着咱们贪了多少钱,这群做奴才的享福,却叫主子吃苦,可真是良心叫狗吃了。”

    贾母听他这般辩解,脸上也没见高兴多少,便是做奴才的大胆,也是主子们自己没本事,方才纵容出来奴才们的贪心,更何况若是他们自己经营有道,便是被底上的人贪了一些又如何呢。

    贾母接过清单,翻看了一番,心里对这群奴才的胆大吃了一惊,接着又看了看那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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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这才叫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然而尽管如此,她面子却是一片淡然,道:“我原想着你们将家里看顾的好好的,这才放心享福,如今看来我却是要插手一番了,就盼着你们别怪我老了老了还要多管。”

    晚辈子孙们连道不敢,贾母这才道:“蔷哥儿那边我是不管的,只单说咱们府,这单子上的器物田产,账上有记得便按照当初账上的,公中的归公中,各房的归各房,现银确有不少,我估了一下,大约有十二万两银子,便拿出来五万两放入公中支出,余下的五万两,大房里赦儿要出门,需要银子,琏儿夫妻又要管家,便多分他们一些,给他们三万两,余下的便给二房,另有两万两是给蔷哥儿的,爵位能回来是他的功劳,这是他该得的,至于房产、田产还有其他的,拿出三分补贴公中,四分给大房,余下给二房,你们看可好?”

    贾家大房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以老太太的偏心这次竟然会多分东西给他们,自然是万分欢喜,二房当中贾政从来都只听贾母的话,也不会反对,王夫人现在正是理亏,更不会当着大家的面反对婆母的话,自然也不吭声。

    贾蔷自然要推辞,不过众人皆服气贾母的分派,贾珍也愿意侄儿有好处拿,便开口替他接下了。

    见他们并没有因为家产争执,贾母脸上这才露了些欢喜之色,贾母便又接着道:“这回说是节俭,下人不要太多,多的房舍也都关起来,所以我便想着我呢,是仍住在这老院子当中,不挪动了,这正房,既然已经是链儿夫妻袭爵,自然是归他们住,老二便搬到西边的竹青院里,老大媳妇住在东边的兰芝院里,瑚儿媳妇带着兰哥儿跟着你公公婆婆,住在竹青院边上的墨书轩里,宝玉夫妻跟着我,住在我边上的安顺阁里,至于大观园,原是娘娘幸过的,咱们本不该住,后来娘娘有恩典,方才叫你们姐妹住了进去,如今娘娘不在了,便也住不得了,因此我想着就将园子封住,里面的人搬出来,遣散了,将园子交给朝廷,你们可有异议?”

    贾母说着看向贾政夫妻,贾政连忙道:“这才是礼法所在,本该如此。”

    说着又转身对贾琏夫妻二人道:“日后这正房交到了你们手上,家族的担子便也落在了你们肩上,你们夫妻二人日后必定要同心协力,以振兴家族为己任,万万不能再肆意妄为,为家族招来祸端了。”

    这是长辈的好意训导,虽然有些不中听,但贾琏夫妻二人也知道自己之前的确是做错了事,的确该被训导,况且能把正房拿回来已经算是意外之喜,只有正房到手,他们才能算是名正言顺的荣国府的主人,为了这个名分,被训几句又算得了什么。

    因此夫妻二人忙虔心的应了,王夫人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她却知道老太太确实是借着这次的机会重新掌控了贾家,不是她能反对的,更何况她心中也有些报复的快感,她这丈夫自诩君子,在自己面前耍威风,现在报应不就来了吗。

    贾母又接着道:“咱们家四个女孩,如今便剩下了惜春一个,因此我便要问一问,你是要跟着我这个老太婆住呢,还是回家去?”

    惜春虽然年幼,但心里也有想法,她想着虽然老太太疼爱,但到底还是寄人篱下,不得方便,便是林姐姐当年如何受老太太喜欢,不也还是吃了许多苦头,因此便不想留下来。

    更何况如今她那个荒唐的大哥已经不再是宁国府的主人,而且他要远赴边疆,大嫂子为人还好,可以与她作伴。

    蓉哥儿夫妻虽然不怎么样,好在家里不是他们做主,现在看着蔷哥儿还不错,更何况他是晚辈,也管不到自己身上。

    回去之后自己只管吃斋念佛,倒不用多费闲心,因此她便低着头站了出来道:“侄孙女还是归家去吧,大嫂子一个人难免孤单,我便与她作伴。”

    贾母见她主意已定,又想着自己年纪大了,恐怕也照看不了她几日,所以便不再多留。

    住的地方分派得定之后,贾母又道:“我一个老婆子,身边留不下多少人,我便留着鸳鸯、琥珀、珍珠、鹦鹉四个大丫鬟,另有四个二等丫鬟,四个小丫头,四个粗使婆子就好。”

    贾母其实觉得自己身边还可以再减,不过她知道自己作为辈分最高的人,其余晚辈都要比她低上一等,自己要是减得太多,她们身边就不够使了。

    而且现在贾家这个情况也由不得她像以前那般躲懒不见人了,既然要见客,身边的丫鬟是必不可少的,不能叫人笑话了。

    贾母既然已经定下了,因此邢王二夫人便略减了一等,只留下两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两个小丫头,两个粗使婆子,另外邢夫人因为贾赦要走,他的那些姬妾便不想多留,准备一股脑都打发出去。

    贾赦虽然有些不高兴,但又想到自己离家走了,享用不到这些人,以她们那不安分的脾气也不知道会便宜了谁,放走就放走吧。

    王熙凤这边因为她是当家夫人,便与邢王两位夫人一般,只留了平儿跟另外一个大丫鬟,其余一样。

    薛宝钗跟李纨这里,因为贾宝玉跟贾兰,贾母便许他们与邢王二夫人一般,薛宝钗便留下了自己的莺儿跟贾宝玉的袭人做大丫鬟,二等丫鬟留的是麝月、碧痕跟林黛玉留下的丫鬟紫娟、雪雁,见她如此分派,贾母和王夫人还算满意。

    因此贾母便道:“你身边只留了一个莺儿,如何使得顺手,雪雁是林丫头留下来,便到我这里吧,也算是给我留个念想。”

    薛宝钗自然不会反对这个,忙应了下来,这才算是定了后院里的规矩。

    至于外头的爷们,贾赦身边准备带了两个长随,两个小厮,另有四个从庄子上选来的身高马大的汉子跟着他一起。

    贾赦虽然有心想带两个个漂亮的丫鬟,那是哪怕他再怎么荒唐也是知道这个念头有些不切实际的,因此便也不提出来,反正他带足了银子,路上再去买就是了。

    贾政跟贾琏也随着夫人一般留了两个贴身侍候丫鬟,几个二等丫鬟,还有外头跟着出门的小厮长随,另有跑腿的、打扫院子的,统共二十人,虽然还是多,但比起以往不知又少了多少。

    一时又说定了各处如库房、账房、厨房等处的人手,另有各处巡夜的,杂七杂八加起来约有百人,比起原先少了三分之一,再加上将那些性子贪婪或是好偷懒的都退了下去,这些人手已经足够使用。

    宁国府见荣国府这边分派得定,便也按着这边来,贾蔷身边原来只有一个大丫环,二等丫鬟有两个,剩下几个小丫头和婆子。

    贾母便将她身边原定的二等丫鬟珍珠给了贾蔷,又给他添了两个二等丫鬟并几个得用的小厮,尤氏跟贾蓉夫妻二人也都裁了平常不喜欢的丫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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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厮。

    唯有惜春,因为她还是未出阁的小姐,娇养着些,她身边的丫头、教养嬷嬷仍按原先的留着。

    宁国府人少一些,约有六十多人,接着贾珍便当着众人的面开口道:“原先家产早就分过了,不过如今爵位给了蔷哥儿,库房里那些归掌爵之人的器物自然是要给蔷哥儿,另外蔷哥儿有功,我便想着将家产分做三份,留一份给我跟你婶子,算是我们夫妻二人养老的,另有一份给蓉儿夫妻,下剩的给蔷哥儿。”

    其余人都不反对,虽然胡氏有些不乐意,然而公公说的话她不敢反对,只能悄悄的把仇恨记在贾蔷身上。

    “至于这次抄回来的东西,田产器物留三分补贴公中,四分给蔷哥儿,三分给蓉儿,现银我跟你婶子只拿一万两银子傍身,余下的依旧分做三份,如何?”

    贾蔷并未立刻应下,而是道:“这爵位原该是蓉大哥哥的才是,被陛下给了我,已经是我受之有愧了,这回又把家产多分给我,我岂能够心安理得的接下,这叫我成了什么人了?我看倒不如把家产给蓉大哥哥,算是给他的补偿。”

    胡氏听了这话心中立刻高兴起来,暗暗想着这贾蔷倒也算是有良心,只是不等她开口同意,贾母却道:“蔷哥儿听你叔叔的话,把东西接下,你日后是宁国府的当家人,迎来送往,结交人脉,上进宫中,这都需要花费,这家产该是你的,要不然你丢的便是整个宁国府的脸。况且你叔叔走后,这族长的位置便该由你来接,日后族里抚老养幼,兴办家学,置办祭田都是要由你来出大头的,你要是没钱,岂不是要族人跟着你受苦,又要损了咱们贾家的名声。况且这回你是有大功劳的,有功必赏,若是不赏你,岂不是显得咱们这些做长辈的赏罚不明?即便不为了你自己,为了家族,为了咱们这些做长辈的脸面,也该接下来的。”

    贾母这番话说得可谓是有理有据,条条都不是贾蔷能够辩驳的过来的,贾蔷只能苦笑一声,接了下来。

    唯有胡氏,暗地里咬碎了银牙,心中暗骂贾蔷就是个沽名钓誉的,不过是装作个模样罢了,根本没有真心想把家产让给他们。

    她这番作态其余人并没有注意到,唯有贾母跟王熙凤站在上头看得一清二楚,王熙凤暗地里撇嘴,对她十分不屑。

    而贾母也是暗地里摇头,心中庆幸幸亏爵位不是留给蓉哥儿继承,一家的当家夫人,一族的宗妇岂能够这般没有气度,没有远见?

    同时贾母又在心中暗暗打算,等到蔷哥儿将宝物献给皇帝之后,必要精挑细选的为他选一门好亲事,不能再由着珍儿胡来,宗妇关系着家族未来,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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