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也行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苑执
陈邵拎着袋子把手,问:“陆医生,医院的垃圾扔在哪呀?”
陆景和突然被点名,他抬起头,面色淡然回答道:“出门右转到第二个转角转弯,到了尽头再右转,继续走会看到一个安全通道,垃圾箱在楼梯间角落。”
住院部每个病房的垃圾,都会在特定时间有专门的清洁人员过来回收,再拿到医院后头的垃圾回收站。
设置在走廊的都是普通的小垃圾桶,平时病房里事先满了要扔的垃圾可以先放在病房角落,也可以自行扔到楼梯间的垃圾箱里。
陆景和这段话说得过于流畅,陈邵先是放空状地消化了几秒,才终于理解般地“哦”了声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陆医生。”
说完就走出病房。
宁思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什么,挠挠头,转头朝宁母说:“妈,我还是陪他去扔吧,陈邵方向感不太好。”
宁母没意见,反而是在宁思追出去的时候还八卦地探了探头。
陆景和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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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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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着赶紧说了地址好将情敌支出去干活,结果反倒还给他们制造了单独相处机会的陆医生心情一度抑郁到变形。
而这份坏心情,也非常不幸运地被迫维持了好几天。
陈邵一连来了两晚,每天下午一下班就准时带着饭菜来报道,陆景和好几次不经意间经过都能从门观窗瞧见他的身影。
他有想过动用医生的权利,以“病人需要多休息”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暗示陈邵以后少来,但念头刚起就被他淘汰掉。
且不说陈邵虽然来,但逗留的时间段都是在正常时间内,况且他这样子的探望,不得不说,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对宁母的病情有好处的。
住院大多很无聊,有人来陪病人吹吹水放松心情是件好事,毕竟心态也是养病期间一个不可忽视的重要因素。
于是陆景和到最后发现,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情敌跟心上人谈笑风生,却无能为力。
这份忧伤直到张姨出院那天。
张姨的出院时间是在下午,陆景和从医多年,习惯了每回自己负责的病人出院时,只要自己有空,就都会来送他们离开。
这次也不例外。
陆景和推门进去的时候,张姨的家人去了办理出院手续不在房内,宁思的身影也没见着,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张姨在往行李袋里塞这段时间住院用的东西,见进来的是陆景和,满脸笑意:“陆医生来了啊。”
做医生的最大的成就感就是来自于看着病人健康出院,所以陆景和的心情同样不错。
他笑道:“来送送您。”
“哎哎,”张姨不跟他讲客套话,只担心陆景和是特意百忙之中抽空来送自己,便多问一句,“陆医生今天忙吗?”
“今天还行。”陆景和边应着边上前主动接过张姨的动作,替她将堆放在柜子上的东西都整理好放进行李袋里。
他要来帮自己收拾,张姨自觉退到一边给他递东西。
她也有个与陆景和年龄相仿的儿子,所以现在看着陆景和,笑容渐深,“陆医生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一定要请我去喝酒啊!”
陆景和听着这话哭笑不得,几乎是每回陪父母这一辈年纪的人出院,自己都会被例行问类似问题,不是关于女朋友,就是关于结婚。
他无奈笑道:“我暂时不急。”
“早点成家好啊!”张姨叹息道。
但是一想到自家儿子比陆景和还要大上两岁,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又接着感慨:“不过你们这些小年轻,好像都对这些事都不急。”
宁母在宁思出去前就被扶起,上半身靠着枕头而坐。
听见他们两人的对话,也跟着搭话有感而发:“现在他们这些小孩子,个个都喜欢晚结婚。”
张姨在陆景和进来之前就一直在跟宁母聊天,听到她也加入话题,很自然的就跟她对上话:“思思也老大不小了,没考虑过结婚的事情吗?”
宁母:“没呢!每次跟她说都一脸不想听的样子,现在连看上的对象都没有。”
张姨看她面露烦恼,安慰道:“不过要找到了也很快会结婚了,我女儿一开始也是这种情况。”
张姨小女儿今年27岁,前几年也是被催着找男朋友,后来谈了一个,半年时间就结了婚,现在孩子已经两岁。
“别提了,”宁母自己现在都懒得再跟宁思聊了,反正女儿有自己的想法,“我这个女儿很迟钝的,长这么大了连恋爱都没谈过,我都担心她会嫁不出去。”
“其实我看阿邵对思思好像有点意思啊。”张姨说。
“你也看出来了吧?!”宁母像是找到同道中人一样,“就思思还说是我想多了。”
宁母是昨晚跟宁思聊的,那时候张姨吃完饭出去散步,她就刚好趁着房里没人跟女儿聊起这个事,结果宁思惊讶之后就让她别胡想,说什么陈邵在公司里对每个人都很好,性格本来就是这么热情。
女儿情商这么低,她这个当母亲的也真是操碎了心。
“这么说……”张姨想了想,“思思对阿邵没那心思啊。”
“应该是,”宁母说,“要有感觉的话早该在一起了,他们都一起工作这么久了。”
“也对。”张姨点头。
话音刚落,她灵光一现,兴致勃勃地跟宁母说:“我儿子也单着,要不等下让他们交换个联系方式吧?”
原本听到宁思没谈过恋爱,还对陈邵完全没心思而暗自偷乐的陆景和:“……!”
怎么也想到两位家长好好聊着天,还能给自己找一个情敌,陆景和赶紧在宁母答应之前打断她们的对话。
他手上拿着一个重量较轻的瓶子,突然开口:“张姨,这个也拿回去吗?”
“……嗯?”原本面对着宁母的张姨转身,看到他手中之物,“哎这个不拿,要扔掉的。”
“好,”陆景和将东西放到一旁,见她似要转回去继续话题,又问,“那这些东西这么收拾可以了吧?”
张姨一连被打断两回,索性放下聊天帮他解决问题,正要说“可以”,但是一看自己行李袋——
“这个保温瓶是思思他们家的,里面还有汤没喝呢。”
“……噢。”陆景和将藕粉色的保温瓶重新拿出来。
怪不得刚觉得这个玩意儿这么眼熟又有点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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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思是帮着张姨的女儿将一部分东西先拿到楼下车子里,几人重新上来的时候陆景和恰好拉上行李袋拉链,全部东西收拾齐整,整个病房看着空荡了不少。
张姨一家人跟宁母道别,宁思在母亲的示意下将他们送到医院大门,目送着车子离开后,陆景和跟宁思往回走。
其实陈邵来的这几天,也并不完全是给陆景和添堵的,托他的福,陆景和也了解到了更多宁思现在的生活。
宁思现如今是一家网络新媒体公司下社会板块的记者,因为宁母出事,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陆景和算了算,按着从宁母出事到今天,明天就正好是她恢复上班的日子。
医院大门人来人往,车子在外道上停靠着,一片吵吵囔囔,大厅的人流量也丝毫不少,避着人群走到了走廊这边,才忽的安静了许多。
宁思是有敏感察觉到陆景和这几天心情好像不太好的,但看着他的表情又似乎是与平时没什么两样,所以走在他身边,也不清楚他现在是什么心情,一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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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什么。
陆景和却先开口问她明天上班的事,宁思不奇怪他会知道,点头说了是,听他又问起母亲这边打算怎么办照顾,宁思按照之前做好的打算告诉他。
母亲现在虽然有知觉,但是双腿还处在无力状态,又加上一只脚骨折,后面的康复治疗都起码要等到腿能下地行走的时候再正式展开。
而吃喝拉撒什么的,总不好每天都麻烦护士,宁思便想请个护工,只是现在还在选。
陆景和听完颔首,给她推荐了几个机构,“有需要帮忙的就来找我。”
宁思在心里记下他说的几个名字,听到他这句话,应下:“好”。
陆景和侧头瞥了她一眼,虽她说的是好,但他总觉得如果真需要帮忙了,她估计是不会开口找自己的。
电梯到,叮的一声门向两边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两人有默契地一同抬步进去,陆景和按了13楼,又按了关门键。
电梯外有人经过,陆景和放下手,道:“不用跟我客气的,宁师妹。”
顿了一瞬,他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我们在学校见过的。”
☆、第七束光
宁思回到病房时,宁母正喝着汤。
窗外整片苍穹都被密云占满,透不出阳光,也寻不见蓝天。
窗帘被拉起了三分之一,光线从剩余的三分之二面积里漏进,今天没有风,帘子便安静垂落着。
整个房间里三张病床,本身就只有两个床位睡了人,现如今又走了一个,只剩下宁母一个人在,她喝汤的动静细微,在房间里却是清晰,这十几方的小天地显得越发空寂起来。
宁思出去之前有将门带上,回来难免传出声响,她还没从洗手间与门对成的盲区走出,宁母就已经先喊出了她的名字:“思思?”
“妈。”宁思关上门扉,应道。
宁母闻声往前倾了倾上半身,见她一个人回来,后面没跟着人,问:“陆医生去忙了?”
宁思现在光是听母亲提起这个称呼都还是觉得尴尬,她含糊地“嗯”了声:“临时有事。”
方才在电梯里,陆景和那句“学校见过”一出,她先是没反应过来,茫然地抬头看他,之后理解话中意思了,也成功想起几天前自己默认在学校跟陆景和不认识的事。
你不记得别人,别人却对你有印象——这估计是社交里面最让人不知所措的事情了。
眼下他直接戳穿,宁思只觉得自己的尴尬癌细胞都要遍布全身。
整个人顿时既窘迫又惭忸,脑子里懵了几懵,作为记者随机应变的能力完全不知道被她扔到哪儿去。
凑巧外面有人见电梯门还没关紧,喊着“等等”的同时连忙跑过来按往上的按键。
轿门带动厅门重新被拉开,门外三人喘着气走进来。
窘境被解救,宁思心底松了一口气,假装让出位置让人进来,往后退了几步,实则是不动声色地与陆景和拉开距离。
那几人所去的楼层不过五楼,好在他们前脚刚迈出,陆景和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大概是发生了什么急事,他先是又按了“10”,才打算告诉她自己要有事先走,结果一偏头,找不见她的身影。
宁思一看他这个动作和脸上出现的愣神,呼吸一窒,掠见电梯控制面板上显示的是九楼,才敢小声开口:“我在这里。”
话音落下,伴随着电梯到达的提示音,陆景和身体半偏终于在身后看到她。
他手机还贴在耳侧,宁思又持着刚才的声量接着道:“陆医生有急事就先走吧。”
护士还在跟他简单说明着那边的情况,陆景和不便多说,朝她稍一示意便匆匆离开。
回病房的路上宁思不浪费时间,一直在回忆大学时期,企图想起陆景和话中要提醒她的内容。
只是一个人的记忆力实在有限,她本来记性又不怎么好,这么多年过去了,该忘不该忘的她都忘得差不多了。
况且陆景和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除了范围是大学外,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往哪个方向去想。
“1318室”的字眼就在眼前,宁思收拾思绪,先放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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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母没发现她神情中一瞬间划过的不自在,知道了陆景和有事要忙后没再问,朝她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留了点汤给你。”宁母将保温瓶推过去。
宁思打开朝瓶子里看了眼,见里头还有一大半,往母亲的碗里又分了一些去,才坐到她腿侧,跟她面对面而坐。
往嘴里夹了几块鱼肉,宁思思量着开口跟她说自己找护工的事。
宁母现在的一些自理活动,例如吃饭、梳洗、上肢穿衣什么的都能自己完成,但是在床上进行移动,然后从床上移动逐渐过渡到轮椅上,还是需要人去帮忙。
以及下肢的一些恢复训练,至少在无法运动的这段时间内也要保持被动的功能锻炼,避免出现肌肉废用性萎缩之余的情况。
然而她要去上班,白天找护工来照顾是必不可少的事,之所以这几天一直没跟母亲说,主要是担心她会嫌浪费钱不赞同。
宁思告知连带解释一并说完,抬眼去看宁母的眼色,却意外没看到自己想象当中皱眉之类的反对情绪。
宁母听她话落,表示自己对她这个提议没意见:“那你去请。”
“咦?”宁思生怕她这个字其实隐藏着什么不得了的意思。
“你‘咦’什么?”宁母一听她这么惊讶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且不说自己没人照顾她上班也上得不安心,而且——
“我不同意你又要啰啰嗦嗦。”宁母的语气充满了嫌弃。
宁思:“……”
没关系,答应了就好,原因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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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陈邵照例来了,大抵是受了母亲昨天那番话的影响,宁思这会儿看到他总觉得有些不自然,往日他积极帮自己忙的行为今天看着同样是多了层其他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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