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太子换人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四单铺
皇帝的亲兵?王临突然明白过来,今天这一出……他下午收到的那封信,原来是个圈套。王临抬头往外看去,外面围军火把的光,照亮了一片天。
两面夹攻受敌,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而他们的援军,梁匹带队的北师大军人马却一直未到。
周安驱马过来,跟王临说:“既然如此,不如反了!我们先冲出重围,回北师军营重整旗鼓,他日再战!”
王临没有回答,既然对方早就准备好了,北师军营又岂是能轻易回得去的。
此时他的心,微微有些凉意,尸山血海,他不是没见过,只是如今这条道,他并不想走。他要做的是忠诚良将,而不是反贼佞臣。
听说皇帝亲兵来围,北师的军心开始动摇,慢慢陷入了僵局……
已经摸过来的张筑,远远看着这场厮杀,直到一匹落单的战马跑过来,他忙奔上前去将马制服。
他跨马过来,正要拉尚青灵上马,尚青灵却把小刘秀塞给他,道:“你带着太子先走,我必须回去找公主,我不能把公主给弄丢了,不然对不起王叙。”
小刘秀认生,原本就一直憋着的害怕和委屈,突然哇哇大哭起来。张筑抱紧了刘秀,时间紧迫,他知道没办法劝尚青灵,只好道:“你小心点,我在北宫书房等你。”
尚青灵热泪滚烫而下:“若天亮没有等到我,你们就先走。”
张筑看着她,仿佛千言万语在喉,纵是千般不舍,也毅然策马而行,直闯宫门!他拐过倒在地上的兵马沙袋,一路逆行而出,竟是畅通无阻。
尚青灵擦干眼泪,飞快地往回走,她要尽快找到阿风和暖暖。
王临这边没有援军,军心又动荡,便渐渐处在了下风,死伤越来越惨重。没过多久,孟准带兵攻了进来,宫门城墙再次易主。
厮杀的范围逐渐缩小,王临的腿上、身上,多处受伤。他周围除了周安,就只剩下数十个大兵还在厮杀。
宫墙之上,孟准站在高处看着这场厮杀,数名弓箭手早已经瞄准了王临。
风雪越来越大,王临勒紧了手中的缰绳,双手已冻成了紫红色,绝望的神色从他杀红了眼的冷峻眉眼中一闪而过,他如今已是瓮中之鳖,如何还能逃脱!
数箭齐发而来,王临仿佛成了箭靶,双箭穿心而过。
冷风如刀割在他的脸上,却已经全然没有了知觉,他在战马上,咬牙坚持着,摇晃着。
思绪仿佛时光机似的,回到了儿时,他爬在高高的树桠上,为王琼取鸟蛋,母亲远远看到后,不敢责骂他,只是轻声换他下来,生怕他从树上掉下,母亲担忧的眼神在他的眼前越拉越远,越来越模糊。
王临恍惚中叫了一声:“阿母。”然后从战马上倒了下来。
匆匆赶到的王叙,只看到了王临倒下来的那一幕,她呆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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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不由自主地往王临那边走去,越走越快,直至飞奔而去。
将士们也不敢拦她。
“三哥,三哥。”
王临浑身是伤,血肉模糊,王叙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才算扶起王临,半坐着躺在她的怀里。
王临睁开眼,看见是她,竟露出愧疚的笑意:“对不起……救不了……太子……”
王叙强忍着没有哭出声,附耳过来,轻轻地道:“太子救出去了!”
王临原本酱紫色的脸上,脸色渐渐变得越来越淡,慢慢趋近惨白,他看着王叙强忍着泪水已经通红的双眼,他伸手想摸摸她的脸,他从来可望而不可及的脸。
王叙凑前去,一手握着他冰冷的手,又叫了他一声,她的手炽热而柔软……王临终于欣慰地笑了,他艰难地道:“帮我……照顾好……阿母……”
王叙还是没忍不住,她的眼泪滴落在他的脸上,她点头:“我一定会照顾好阿母。”
“还有……”王临的气息越来越弱,“还有……还有……照顾……好……你自……”他的话终究没说完,双手便垂下了,双眼还在睁着,久久不愿闭上。
眼看着自己熟悉的人死在自己的怀里,王叙哆哆嗦嗦地抚着王临大雪中早已经冰凉的脸,泪涕齐下,她愧疚,如果不是她,王临不会死。她怨恨,怨恨这帮为了权势的嗜血狂魔!他们杀了刘昭,杀了封二,如今又杀了王临和这数百将士。
王叙痛哭失声,仰天长啸。老天爷为何要如此待她!
终究还是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王临对王叙的爱是隐忍的,他最后悔的恐怕就是当年没有直接把王叙送走吧。
好想抱紧我叙,么么。
明日双更,依然是朝9晚6。
☆、第082章
等王叙再次醒来之时, 只见室内烛光昏暗, 轻纱影影幢幢,空气憋闷, 她咳嗽了一声,喉咙传来剧烈的疼痛,头也是痛的厉害。
坐在边上的童墨,看她睁开眼,忙轻声道:“叙姬, 你醒了。”
童墨声音沙哑,声音里满是疲惫。
王叙这才看向她,童墨哭红了的双眼,明显浮肿。
童墨知道的不多,她只知道,她们安汉公府失势了,皇上狠起心来,已经完全不顾王叙的生死。
童墨扶王叙起来, 王叙浑身无力,一身的骨头都在发出可怕的疼痛,她问:“暖暖呢?”
童墨道:“公主在太后宫里。”
差一点,差一点他们就都逃出去了。
王叙对童墨道:“你先去歇息吧,我看你也很累了。”
童墨帮她掖了掖被子:“奴婢不累,奴婢只是心疼你。”说着眼眶又红了。
不多时,冯媪进来了,她端着一碗温糖水, 让王叙喝下。
冯媪把童墨打发出去,才道:“前几日烧成那样,你这腹中胎儿也不知能不能保得住。”
“什么?”王叙头突然嗡的一声响,仿佛一记无情的耳光狠狠地搧过来,耳朵嗡嗡直响,头已经痛得麻木了。
冯媪跪坐一侧,握着王叙的手,轻声劝慰:“太医说你怀孕了。如今你这腹中胎儿一定要保住,有孩子在,吕筱才不至于马上要杀了你。”
她闭上眼,心很累很累,或许,这就是命。
冯媪压低声音,附耳过来道:“张筑带太子逃出去了。如今朝廷下了通缉令,说张筑挟持太子,全天下通缉,希望张筑千万不要被抓到。”
王叙心底一阵阵绞痛,眼眶突然红了,她的儿啊,以后还能重回她的怀抱么?想着想着,忍不住哭起来。这接二连三的打击,逼得她连呼吸都是一阵又一阵的麻痛。
“有青灵照顾着阳阳,我也还算放心。”
冯媪叹道:“尚夫人没逃出去,她回来找公主,错过逃出去的时机了。”
王叙一听,心又乱了,一则担心张筑照顾不了刘秀,二则遗憾尚青灵没能跟张筑一起走。
“青灵她人呢?”
“暂时被遣回程府了,一时半会儿怕是进不来了。若不是皇太后之前将她许婚给了你四哥,而你四哥又立了大功,青灵恐怕性命也保不住。”
又是一阵的沉寂,王叙才问:“王家现在怎样了?”
冯媪叹了口气,道:“安汉公自杀了,太夫人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估计也熬不过这几日。王宇被撤职要缉拿回京,安汉公府一家老小,都关进了大牢,王夫人也被关进去了。王氏其他几家公侯也都躲不掉,削爵查办乃迟早之事。”
她答应过王临要照顾好王夫人,如今她自身难保,又该如何解救夫人呢?
冯媪看懂了王叙的担忧,只劝道:“你这分位怕也保不住,想保其他人更是不可能,先保自己的命要紧吧。”
王叙问:“冯媪,我昏睡的这几日,吕筱有来过么?”
“没有,一直没来。”
“我要去找他。”王叙挣扎着起来,她要替王夫人求情。
冯媪拦着她,道:“何苦呢,他不是刘昭,他如今不会再听你的了。叙姬,自保为上呀。”
王叙固执起来,任谁也无法阻拦。
天一亮,王叙便往温室殿去,冯媪给她叫了步撵,如今她分位尚在,一切起居饮食尚能照旧。从披香殿往南走,正好碰见班息和张八子两人在长廊处赏雪闲坐。
两人见了王叙的步撵,起来远远行了礼,待王叙走远,才相视一笑,张八子更是得意洋洋地笑道:“看她还能风光几日!”
班息手指轻轻拍着手中的捂着手炉,笑道:“这宫里啊,以后还是得姓赵呀。”
张八子道:“你说她这是去哪里?”
“见皇上呗,一哭二闹三上吊,想要皇上保住她的位置,简直是痴人做梦了。”
到了温室殿,黎旦听说王叙来朝请,先迎出来,行礼后,轻声道:“皇上与李侍中在商议事情。王婕妤稍候片刻。”
王叙便立在二门外,黎旦让她到暖房稍坐,她也没去。
也没过多久,李诫从房中出来,吴锦便来宣了王叙进去。
从二门外到内殿不过几十米,王叙却仿佛走了一个世纪之久,她害怕见吕筱,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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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那张跟刘昭一样的脸,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上去一刀把他杀了。
但她今天是来求他的,她不能跟他撕破脸,不能让他知道,她已经识破他的身份。她要在他面前演戏,要演的足够好,不然救不了王夫人,她更愧对王临。
王叙跪在殿中,前所未有地行了稽首礼,吕筱坐在阶上,离她有一丈之远。
吕筱叹了口气:“我不是真的要杀太子。你过来。”
王叙缓缓站起身,走过来,跪坐在吕筱身旁,她突然扑在他的膝上痛哭起来,边哭边道:“你怎么不事先跟我透个风,我就不会那么紧张找人救太子,太子也就不会流落民间了。”
吕筱抚着她的头发,道:“我不这样,王临怎么会上钩呢?”
“你这除王家的计划,不是说好了只除王莽的么?如今连我阿母都进了大狱,你之后要怎么把阿母她们放出来?”
吕筱默不作声了。他能保住她就算不错了,他又如何能保住他人?
过了许久,他才道:“你先保重自己的身体要紧,还有你腹中的胎儿。”
王叙坐起身,擦干了眼泪,低着头,也不看吕筱,只道:“如果我阿母有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
吕筱的脸突然冷了下来:“你这是在拿孩子威胁我?”
“这就是威胁了?我只是想依靠你啊,如今我不依靠你,我还能依靠谁?你跟我究竟算什么?难道我只是你为了除掉王莽的烟幕么?”
吕筱抬手勾起她的脸,脸色阴郁:“不要跟我谈什么感情,你好好把孩子生下来,不然,我要让你们王氏一族,死的更难看?!”
刚才还温情脉脉的吕筱突然之间翻脸无情,这让王叙有点措手不及,她狠狠刮了他一眼,果然是狼子野心的贱人!王叙也变了脸色:“如果我阿母有个三长两短,我先把你的孩子堕出来,我再去死。”她死之前,一定要先把他杀了!
“你?!”吕筱知道她身体虚弱,不敢动她,一怒之下把身旁的几案给掀翻了。
吴锦和黎旦听见声响忙进来看个究竟。
吕筱道:“吴锦,送王婕妤回披香殿,把她看管起来,不能出宫门半步。所有饮食都得仔细了,出了差错,我唯你们是问。”
吴锦忙道:“诺!”
王叙站起身,微微低着头侧着脸,道:“派再多人看着也没用,我说到做到。”
吕筱站起身,浑身散发出一股冰冷阴戾的气势,他内心起伏激烈,比王叙更甚。
待王叙走后,李诫才又进来,李诫俯首道:“皇上心意可有变化?”
吕筱长叹一声,如今他要保王叙,赵合德不插手他的后宫之事,条件便是以后不再上朝,不再过问政事,不再接触外臣,他日传位临江王刘暲。
吕筱道:“你去跟临江王太后谈吧,除了刚才说的条件外,再加一个,保王氏一族女眷与幼孩的性命。其他都可按照王太后的要求去做。”
李诫俯首道:“那微臣这就去办了。”
数日之后,皇帝下了赦免令,免王氏一族女眷及老小死罪,改流徙荆州。同时,贬王琼王叙为嫔妾中分位最低的良人。
之后,又下诏书,以临江王太后在围莽之计中策立有功为由,特尊赵合德为帝太后,并加封临江王刘暲为楚王。
长乐宫两宫太后并居,赵氏一族的权势之盛,一时无两。
近日天气放晴,积雪消融,室外反倒比往日还要冷。赵飞燕从北宫拜神归来,下了銮驾,由个年轻宦者扶着,拾级而上。
回到寝宫,赵飞燕换了衣服,李南在旁伺候着。
李南前几日休沐,刚刚回来,赵飞燕跟她说道:“昨日太傅孔光跑来跟哀家诉苦,说皇上近日都没有安排朝会,大臣们想见皇上,去三五回,也未必能见上一回。我说刘昭自从大漠回来,确实跟以往有所不同,跟我也不如以前亲近了。”
李南笑着劝道:“皇上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自然会与以往不同,太后也不必多虑。”
“但是,他对合德反倒比以往要尊重许多。这次尊合德为帝太后,这不是小事,他也没来跟哀家商量。”这么重要的事,做儿子的都没来跟她商议,这使她心底始终高兴不起来。
“太后你也是多想,帝太后之所以能成为帝太后,还不是因为她是太后的亲姐妹么?皇上是念在皇太后的面子才会如此,不然无论是前朝还是我们大汉朝,何时有过帝太后的先例?”
赵飞燕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她又说不上来,只好作罢。
李南道:“皇上以前只宠幸王良人,如今倒是好多了,各个宫室也都会走动走动,我听大长秋高湛说,宫中近日又进了几位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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