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教师在大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伞清雨
这建议让李治很是喜欢, 天知道他都多久没有出去玩了,自从季婵每三日就要来宫内教习, 李承乾也就不怎么往外面跑,自然不会带着他一起出宫, 现在有这种机会, 他当然是头一个响应号召。兕子也很开心, 小姑娘没想那么多,但是喜欢玩是孩子的天性,没有谁是天生乖巧的。
在请示过长孙皇后之后, 三人收拾齐整准备明日出去写生,不过写生并不是纯粹的玩耍,他们要带的东西很多,画板、画架,笔、颜料和调色盘,还有两个薄皮的手提小木桶。这是两个小孩子要带的,季婵只需要铅笔和一沓纸就行了。
画架是木匠做的,用的竹子。撑开后简单而又稳固的三角形,中间是较粗的支撑柱,每一条架脚中间都有一个可以推出来的凹槽,用来卡住画板,上面也有一个,起同样的作用,收纳也很方便,把凹槽推进去,架脚分为两段,由于是竹制的,下端的架脚可以直接塞进去上端,再一合拢,就变成可以轻易手拿携带的了。
地点选在长安城附近的一座名叫清麓山的小山,长孙皇后已经派侍卫提前去踩过点了,就连季婵她们身边也加派了一小队人,这个母亲为了孩子的安全做了十全的准备,这些侍卫并不会在她们写生出声打扰,而是安静的守卫在一旁。
第二日清晨,兕子和李治背着阿青亲手缝制的小画袋,身后站着十数名肌肉壮汉,准备和季婵去清麓山写生。
写生是季婵比较喜欢的一种方式,但是她并不想画色彩,而是打算来一波细致的素描,是以她带的东西很少,悠闲的跟在两个背着画袋的小孩后面,看上去像是来旅游观光的一样。
“早安!”季婵笑眯眯的冲两人打招呼,她今天的穿着随意多了,黛色的高腰裙,白色上襦只在一些细微的地方有绣花,长发束起,用一条蓝底黑纹的发带系着,脸颊两侧掉落了几缕发丝,看起来很有青春活力。这绑法是后世最简单的马尾,但和当下的发髻大相径庭,出众却不出格,袖子也用蓝色的细绳缠紧实了,露出手腕方便绘画,同时她还带了两只袖套,等下套上就行。
画板毕竟是木制的,即便是空心的也有一些重量,再加上其他东西也不轻了。尽管知道长孙皇后这是为了锻炼孩子,但是季婵还是上前帮他们两个提走了画袋,大书包容易压迫孩子的脊椎,影响以后的发育,何况这两个还只有这么点大。
宫门处停着一辆马车,是接她们出去写生的,季婵费力的把两个画袋提起来,高举着要抬上车辕,一双白皙有力的手掌伸了过来,帮她接过东西。什么?还安排了人?季婵没松手,疑惑的抬头往上看,李承乾俊美的脸庞近在迟尺,他低头看着她,两个人像是情侣一样相互对视,两颗凑近的头颅像是在脉脉私语,看起来十分的亲密。
李治第一时间就遮住了兕子的眼睛,用手挡住她的视线。
季婵明显是愣住了,半天没有动静,李承乾脸上笑意愈浓,把画袋从季婵手里轻轻抽出,刻意压低声调的叫她:“季婵?”
不同于更为亲密的阿婵,季婵这个称呼,代表了李承乾试探的亲近。季婵被这一声季婵给惊住了,面红耳赤的回过神来,有些结巴的开口:“殿下也要去吗?”
她的羞窘实在是太明显了,微微颤动的眼睫,耳朵尖像发烧了一样烫,嫣红的嘴唇也紧抿着,像是怕一松开就泄露了自己的紧张似的。李承乾十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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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幅窘迫的模样,眼看着自己每日一撩开始初见成效,他就无法抑制心中几乎要倾泻而出的炽热情感。
“那是自然,某当会季娘子同在。”李承乾不理会季婵越来越低的头,继续步步紧逼,脸上满是和煦的微笑,眸色愈深。
季婵内心十分抓狂,这让她怎么回答!而且这眼神太有压迫力了吧?多看一眼她都觉得不自在!“去清麓山步行需要两个时辰,就算是架马也需要一个时辰,如今时候不早,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吧?”这话说得有些干巴巴的,不过李承乾还是礼貌的让开了路,并扶着季婵上马车。
季婵连拒绝都来不及说出口,她的手就被轻轻握住了。这是一个十分冒险的举动,然而掌心柔软温暖的手让李承乾忽略了自己突然的越矩,把季婵带上了车辕,为了防止她不小心跌落下去,他右手还虚扶着她的后腰,淡淡的体温仿佛侵透了衣裳,传达到了季婵身上。
季婵一脸懵逼的站在车辕,下意识的说了声,“谢谢。”而后又觉得不对,却张了张嘴没能说出口,一弯腰掀开帘子钻进了车厢。气氛实在容不得她多说什么,过于频繁的交流只会让两个人的相处越来越融洽,也越来越贴近彼此,这和她的初衷大相径庭。
一个时辰并不难熬,马车上有书籍还有棋子打发时间,一边的篮子里头还有糕点,休息时可以坐下来享用,李承乾的安排很周全,细心的程度让季婵都忍不住轻声赞叹。
清麓山因为太小而又没有名气,并没有什么人踏足,其实这里的景色很美,甚至还有一小股瀑布,清澈的泉水从高处落下,拍打在石头上,水花四溅,山间清风拂过,把水汽蒸腾开来,如雾如烟,弥漫在这新新绿色之间,显得叶愈翠、花愈红,令人心旷神怡。
这水潭目测只有一米深,两边的坡度也很缓,然而季婵也不放心,非得在五米开外的地方架画架,虽说有这一队的侍卫看护,但是还是离这些潜在的危险越远越好。
小水桶由侍卫去潭水里盛半满了提过来,两个孩子还在组装画架,而季婵已经观察完了瀑布,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李承乾有些好奇的朝她走了过去,看着季婵手里清晰可数的三根铅笔和一本素描本,有些疑惑的开口道:“你就用这么点东西画吗?”铅笔他是认识的,但是无论看过多少次,他都忍不住感叹它的神奇。
“对啊,我们的画法不一样,所以所需的工具也不一样。”季婵仔细观察着面前的景色,先用铅笔轻轻的打形,然后描绘大概,再细化。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它需要绘画者全身心的投入,于是季婵对于李承乾的回应开始越来越少了,最后甚至不理会他的询问,独自沉迷于画画的世界里。
李承乾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无奈的笑了笑,起身转了两圈,就踏入林子里了。
季婵偷偷瞄了一眼他远去的背影,随后又把视线转回纸上。李承乾不一会儿就从林子里出来了,手里拿着两根处理好了的细竹竿,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折腾什么,季婵画了两笔就有些控制不住了,目光老往他那里瞟。
很快的,李承乾提着竹竿站起来,坐在季婵左上角的石头上,把绑在竹竿上的绳子丢入水中,竟然是开始悠然自得的钓起鱼来了。
这能钓起鱼来才怪,这么简陋的鱼竿,怕是没有鱼愿意上钩的,季婵摇摇头,把视线收回,开始真正认认真真的画她的画,至于还是不是全身心的投入,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少顷,季婵眼尖的看见李承乾突然拖动钓竿,并且伸手捞过来在空中晃悠的鱼线,顿时脱口而出:“上钩了?”说完她立马就后悔了,但是此时再画下去也没意思,她丢了笔,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看他钓鱼。
李承乾轻笑,看来季婵也并非真的画得投入,而且竟然在暗地里一直偷偷注视着自己,这个发现让他心里十分的甜蜜,仿佛喝了酒一样醉醺醺的。不过他面上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抬手取下鱼钩上的小鱼。
小兕子也贡献出她的水桶来,另外盛了一桶清水来装鱼,李治有些心不在焉,看来他很想尝尝这野钓的趣味,不过想要迈过来的脚步被自家兄长的一个眼神给钉在了原地。
由于清麓山没有什么人涉足,这些潭水里的鱼都呆呆的,咬饵十分频繁,季婵看得心痒,她偷偷瞧了一眼李承乾的脸色,见他专心钓鱼没有什么反应,果断的拿起另外一根鱼竿。至于画画?成日里给这些孩子教学,她休息一会儿怎么啦!
☆、第71章
有了季婵的加入,收获开始成倍增长, 垂钓了一个时辰两个小水桶就都满了, 季婵把小鱼挑出来扔进潭水里, 大鱼留着烤着吃。
“把刀借我一下。”李承乾从受宠若惊的侍卫手里接过刀, 利落的把它们拍晕, 然后迅速剖腹刮鳞, 看样子很是熟练,一点都不像高高在上的太子。触及季婵讶异的目光后, 他笑了笑解释道:“儿时与青雀贪玩, 时常偷偷捞了莲池里头的锦鲤来烤, 不过那鱼只是看着好看罢了, 肉有股土腥味, 又韧过了头,并不好吃。”
死水养出来的鱼自然不会好吃, 何况还是用来观赏的锦鲤。季婵站起身, 顺着来时的小道一路找过去,她记得在上来的时候看到了一株野柑橘, 上头挂着青黄相间的果子,还有一些香料, 也顺手摘了一点过来。
破开的鱼腹里塞了香草, 表皮被季婵划了几道, 野柑橘切成小块,塞进划开的豁口里。底下是易燃的枯枝,上面层层叠叠的铺了松针, 在受热后松针冒出朦胧的烟雾,季婵连忙躲到一边,免得被熏红眼或者是呛到。
稍等片刻,鱼皮就被烤得焦脆,季婵又挤了点柑橘汁进去,这柑橘吃起来酸大过甜,用来调味去腥正好,鱼肉细嫩,尽管没有盐也是美味。
一日的写生就在这半天打鱼半天烤鱼中结束,季婵的画是完不成了,日后也不一定有机会来把它画完,兕子和李治也是,获得允许之后这两个小孩撒丫子就跑,扑蝴蝶拔花的玩得不亦乐乎,哪里还愿意管画,季婵无奈的笑了笑,就当做自己给他们放了个假吧。
趁着太阳还未下山,一群人驾马的驾马、坐车的坐车,力求宫门下钥之前赶回去,季婵在大道上就要求下了马车,自己徒步走回图书阁。
刚踏进家门,外头的街上忽然传来吵闹和啼哭声,季婵把东西放下,倚在坊门处眺望查看,邻居想来和她有着一样的想法,面店的老板娘甚至还冲她打了个招呼。
“孙娘子安好。”季婵礼貌的回应道。
“哎,季小娘子安好,叫我孙倩就行了,孙娘子多见外呀。”孙倩笑得花枝乱颤,极其殷勤的跟季婵套近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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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做的可是日进斗金的书坊,专门赚知识分子的钱,自家一个小面馆的可不得跟她取取经?都是做生意的,一个小姑娘能走到这份上,肯定是有本事的。
“孙阿姐,这是出了什么事了?”季婵斟酌再三,并没有如孙倩的意直呼姓名,而是加了尊称,对方毕竟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年,尽管卖的东西不一样,但是按资历准没错,而且自己又是小辈,放低姿态一些也是应该的。
果然孙倩听了是愈发的高兴了,更加热情的跟季婵说起了眼前的情况。原是隔壁宋家的庶长子忽然高烧不退,连日看了大大小小的医馆都不见好,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他的生母恳求嫡母让她把孩子送去道观让那些仙人医治,却遭到了拒绝。
宋夫人自是不肯答应,她知道侍妾说的是哪家道观,可她和时下迷信人们不一样,根本就不信道士和僧人,何况那家道观里头的静云仙人还给达官贵人看过病,收费肯定不低,又不是她的孩子,死了就死了,关她何事?她才不会去花这个冤枉钱!
“郎君求求你,求你救救五儿吧。”侍妾哭得十分凄惨,跪在宋郎君面前,不断的扯着他的袍脚恳求道。
“这……”宋郎君也有些犹豫,刚年满十三岁的庶长子生死未卜的躺在担架上,眼前这个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女子苦苦哀求,冷心冷肺的妻子面无表情不做任何表示。
“哎呦,这娃娃都这样了还不送去看哦,这主事娘子也真是没良心!不都是他家的孩子吗?”路人愤愤不平道,他的理论很快就得到了别人的支持,响应声此起彼伏。
指指点点的人多了,宋夫人也躁得慌,她甩了袖子正要进屋,只闻不远不近忽的传来一声不知何人宣的道号,人群立马躁动起来,为来者让了一条道出来,这人头戴白色帷帽,身着青色道袍,看身段是个女子,拂尘从右手臂弯里垂落下来,手柄系着一条青色丝带。
“是静云仙人!”见识较广的人一下子就认出了来人,人群先是吵闹杂乱声频起,女子微微皱起眉,不耐烦的说了一声安静,刹那间,所有的人都闭了嘴,并且表情敬畏肃穆,仿佛她真的是天上掉落下来的仙人一样。
季婵看得一愣一愣的,这静云仙人她入宫多日也见过一面,当时她未带帷帽,模样清清淡淡冷冷无言,长得也是秀丽无双,的确让人觉得有几分不可捉摸的‘仙气’。她对于季婵似乎有些厌恶和瞧不起,尽管在言行上两人并无接触,以前也不曾见过面,但是眼神是骗不了人的,静云仙人看她的目光像是针,明里暗里都要扎她一下,季婵有些不寒而栗。
然而这样一个高傲,受皇室和贵族追捧的女子,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大街上,并且刚好碰上了这么一件事?季婵发现静云仙人在看向侍妾的时候,周身的动作有一瞬的停滞,这说明要么侍妾有问题,要么两个人是认识的。
“静云仙人!求求您救救五儿吧,求求您了。”侍妾又开始哭天喊地,她边磕头便流泪,这幅救子心切的模样看得围观的人唏嘘不止,眼里充满了同情,有几个也是做了母亲的女子更是被感染得同样双目含泪,扬声道:“静云仙人,您就救救这个可怜的孩子吧,他的娘亲都快哭晕过去了!”
静云仙人不为所动,静静立在一旁,清脆的声音宛如落入玉盘里的珍珠,“阿娴,把黄符取来。”她围着宋家转了一圈,口中细细呢喃了好一会儿,这才扭头看向宋郎君:“我需要一个场地,要设有香案、烛火、朱砂,毛笔以及银盏,才能救令郎。”
“有办法就好,有办法就好,您请,静云仙人您请进!”宋郎君大喜,手臂一展恭迎静云仙人入内,好事者紧随其后,他也不赶,一群人浩浩荡荡就进了宋宅,气得宋夫人七窍生烟,但是有静云在场有又能脱口叱责,孙倩揽住季婵,也跟了进去。
等到香案设了,东西也摆齐,静云这才不慌不忙的润开毛笔,沾了朱砂在黄符上描绘。人群顿时轰然,大家都纷纷涌到前面想要一探究竟,有的边跳边看的,有的拿小板凳踩着的,孙倩眼神好人也机灵,立马拉着季婵挤到前排。
静云画符的架势极为认真,大伙都看得如痴如醉,有的人还和周围的同伴小声交谈,卖弄着自己的见识,大概也只有季婵和宋夫人两眼一抹黑,根本看不懂这画的是什么鬼东西,等到笔锋收了,季婵还是一脸茫然。
静云让人往银盏里头倒了八分满的清水,自己手指夹着符纸在烛火上点燃,说来也奇怪,这符纸浴火却不燃,还是完完整整的一张,静云把符纸扔到银盏里头,发出‘腾’的一声,火焰熄灭,符纸依旧完整无缺,水却变成黑色的了。
“神仙显灵了!!”众人啧啧称奇,有的甚至还提溜自家孩子的耳朵,命令他们冲着香案跪地磕头。
“起来吧,神仙会保佑你们的。”静云瞥了他们一样,冷声说道。
季婵把她眼底的不屑看得分明,又见她一手垂下,微微捻了捻手指,有一些粉末状的东西掉落下来,她看得真切,心里不由得有了另一份计较。
“把这碗符水拿去给那孩子喝了吧。”静云取出符纸,把银盏递给宋郎君,一边的侍妾已经等候多时,瞧见了那碗救命的符水,急急忙忙抢过来给孩子灌了下去。躺在地上的庶长子突然腿脚一蹬,坐了起来,把脸转到一头不住的呕吐。
吐出来的东西很怪异,看样子是水,但是却是红不红、黑不黑的,甚至还有一些小块的固体,很快就消融在水里了,而那少年的脸色在吐完之后,也渐渐恢复了红润。
“救回来了!!”众人纷纷抚掌庆祝,有的还上前恭贺宋郎君。侍妾抱住自己的儿子失声痛哭,脸上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场面一时热闹非凡。
“别高兴得太早,令郎突然高烧不退,是有邪祟作怪,我看你这宅院阴气冲天,不知道是谁往里头放了脏东西。”静云扬了扬拂尘,掐着手指边走边算,她沿着小道一路进去,穿过院墙直达内院,宋郎君也不敢阻止,而是跟在她身边一叠声的问,“静云仙人,您说的邪祟是怎么回事?是它害了小儿?那么它还会不会出来作怪?劳烦您多受会累,帮我们把这邪祟给除了吧?”
静云在一处屋子前停住了,这才打断他的话,“就是这里了。”她心中暗自得意,面上却做出一副烦恼的样子,还狠狠的皱了皱眉。
☆、第72章
小屋其实是宋夫人的休憩之处,此时被她指着说阴气冲天、妖邪作祟, 气得宋夫人尖叫一声, “你胡说什么!!”冲上前一把把她推开, 静云不察, 直接撞在了廊柱上, 发出一声闷响。
宋夫人是宋郎君的糟糠妻, 宋家还未发达之前两个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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