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光短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剪风声
闻萤露出乖巧的笑容:“谢谢兰姐姐。对了,你不要紧吧?”
兰靖笑道:“我早就刀枪不入了,那个人也是心里不痛快,才刚被我劝回去。”
闻萤困惑:“她听你的吗?”
兰靖叹息:“都是结过婚的人,我能理解她。”
“哦……要不我们回去吧?我还想回家泡个澡。”
“你真的没事了?”
“放心啦,真的真的没事了。”
兰靖眼中还带着狐疑,怕她是碍于情面,不方便说实话。
闻萤则暗暗叫苦,再不走,林谨承就出来了。
可惜兰靖一抬头,惊讶地叫:“林经理,晚上好。”
闻萤掀眸看去。
林谨承绅士一样笑:“晚上好。”
额发留下明显手抓过的痕迹,他左手勾着挂在肩上的西服外套,小臂弯折的角度正好挡住伤口部位,右手揣在裤袋里。
随后转向闻萤,他平淡地点头:“晚上好。”
怔忡片刻,闻萤才接上:“晚、晚上好……林经理。”
此时林谨承已经走远。
见她脸上恍惚的表情,兰靖眉梢一挑:“是不是也觉得他很帅?”
“也?”闻萤不解。
兰靖说:“你不知道吗?我们酒店跟你差不多大的小姑娘迷死他了,特别是客房部那边的,听说他来了一星期还有人去办公室偷拍。”
闻萤心虚地笑。
正常,我跟他同校两年了,还在做这种傻事。
“不过……”兰靖话锋一转,“你知道他是谁吗?”
闻萤懵然看她:“啊?他不是林……林谨承吗?”
兰靖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林谨承就是林肇言的儿子。”
*
原来当初林谨承进入鸿海时,关于他打算挑战叔叔的权势,还是听从叔叔的安排收服人心,这样的疑问就在酒店的老员工间私下流传开。
他们当然希望他重振林肇言曾经的辉煌,顾念旧情。
因为林肇伦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许多细节上区别对待,巴不得老员工们知难而退,主动辞职。
如今的鸿海规模更胜以往,在国内名声响亮,他不便做的太露骨。
然而经过观察,老员工们无不遗憾地叹气。
林谨承凡事跟在总经理谢狄身后,像个缩头乌龟,对林肇伦也是一副摇尾乞怜的卑微相。
兰靖不免痛心疾首:“客房部、前厅部还有工程部都是以前的老人,还是想要支持他,这样以后在上头也有个说话的人,可他真是……和他爸爸一点都不像。”
闻萤怔了怔,“他爸爸什么样?”
“林肇言行事作风非常强势,说一不二,但他很有经营酒店的头脑,大家愿意跟着他。鸿海如今能重新崛起,全靠他打下的基础。”
闻萤好奇:“既然他那么有本事,鸿海又为什么会没落呢?”
“这个,我以前听说了一些事。”兰靖用词小心,“他和妻子离婚后,酒店的生意就慢慢走下坡路了。林肇言从此也……”
她没说完,转而一脸惋惜地摇头:“最后还暴毙家中,实在没什么好下场。”
闻萤默默替兰靖把句子补全:
——从此纵欲无度。
——荒废生活。
林谨承绝少提及家庭往事,想必都是些惨淡回忆。
闻萤从不触碰他的伤口,但若能有了解他的机会,她不愿放过。
*
将近零点闻萤才到家。
自从她把一些东西搬到林谨承那,家里看着宽敞许多。
因为对外装作不认识,他们并没有同居,但会不时去对方那过夜。
舒适地坐靠浴缸闭目养神,闻萤接到林谨承电话:
“到家了?”
“嗯。”
“在泡澡?”
“你怎么知道?”
“还‘你怎么知道’……”照她的语气重念一遍,林谨承像是听到笑话,轻佻地说,“你什么地方我不知道?”
闻萤睁眼,郁闷地挺直背,“打电话干嘛?”
“你和领导交情不错,还肯为她挡碎玻璃。”
闻萤惊讶:“这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餐饮部的人,又不止你一个。”
“……”
“她现在对你多少有点推心置腹的意思吧?有没有说些什么?”
闻萤翻翻眼睛,没好气地将兰靖透露的那番局势说给他,掐掉了最后关于林肇言的那段。
谁知林谨承不屑地哼笑:“连礼宾部门童和保洁大妈都知道的东西,也好意思当作秘辛讲给你听,那么多年白混了,难怪到现在还只是个小领班。”
闻萤抗议:“你能不能别那么刻薄,大家只为一碗饭,都不容易。”
“那你呢?你在这吃苦受累,被别人指着鼻子骂算什么东西,甚至割破了手,也就只为一碗饭?才去了多久,他们对你影响那么大了吗?”
林谨承原话奉还,一下噎住了闻萤。
听这边没动静,他继续说:“闻萤,你不够狠,会被这些鸡毛蒜皮的东西绊住,爬不到更高的地方。”
闻萤顿了顿:“你一个人爬不行吗?”
林谨承不假思索:“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他这么说的时候,她感到那只无形的手,又在背后用力推了。
闻萤有些纠结,可如果不是为了他,也不会费劲去酒店做服务员。
考虑半晌,她点点头。
随即想起他看不见,闻萤说:“我……我尽力……”
林谨承笑了笑:“你猜我在做什么?”
“我哪知道……”
“我也在泡澡。”他说着,特意拨弄水声,“家里换了新的浴缸,比原来那个大,下次我们一起泡,可以解锁很多新内容,比如……”
“啊啊啊啊你闭嘴!”
闻萤气急败坏地大吼,双颊蒸得通红。
这人衣冠楚楚的,内心真是个疯子!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昨天的留言,我才恍悟承哥是肉食系⊙▽⊙
写之前没有特意用标签归纳人物,不过想想确实是外表禁欲·暗黑肉食·非女主不可系。
第27章 麻将馆
离年终越近, 酒店的气氛越发紧张。
酒席和房间的预定纷纷进入了高峰期,人人忙得脚底生风。
林谨承也不例外。
闻萤
分卷阅读39
听他说,总经理谢狄的立场中立, 林肇言和林肇伦两边不站, 专心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谢狄是老派的酒店人,过去一直在澳门工作, 业内成绩有口皆碑,董事会一致认定他是总经理的最佳人选。
林肇伦身为董事长,对此也难以撼动,尤其谢氏还是鸿海的第二大股东,他更是不愿得罪。
鸿海在林肇言手上衰落这事谢狄略有耳闻, 但他对任何人都没有偏见,笃信一切靠本事说话。
过去几个月,林谨承的表现让他很满意。
由于资历尚浅, 没有哪个部门的经理愿意向林谨承汇报工作。
于是他空出了很多时间,每天雷打不动地与谢狄一起完成早晚巡楼,提出以总经理的名义前往各个部门了解具体工作的展开,参与策划了许多员工活动。
谢狄同意了。
底下人对他放得下面子,端得起盘子的低姿态刮目相看, 双方的关系日趋缓和。
在那之后,林谨承陆续拿下两家大公司的长期入住合同, 不过对外也都是以谢狄的名义, 与他无关。
谢狄不常夸人,只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后生可畏。”
后来谢狄开始带林谨承一起拜访客户,传授他一些酒店运作细节。
有了总经理的重视,各个部门经理的态度也不再敷衍。
闻萤好几次看到林谨承和销售部主管中午在员工餐厅,一边吃着,相谈甚欢。
*
晚上闻萤难得准时下班。
从鸿海大酒店走到林谨承的住处只需一刻钟,她换了身行动方便的休闲装,套上连帽衫的帽子,穿行于拔地而起的高楼间。
等红灯的时候,闻萤抬头望去,视野经写字楼分割还剩一弯细白的月亮。
月光不敌城市灯火,轻得像一声叹息。
闻萤进屋,照眼是林谨承靠坐沙发上看文件。
双人沙发盛不下,他长腿架在扶手上,身侧散落着其他几份。
放下腿,坐直身体,林谨承没抬头地说:“回来了?”
“嗯。”闻萤放下包,走过去捡起其中一份,翻了几页发现是酒店用品的招标文件,“你看这个做什么?”
“熟悉买东西的技术操作,我看得差不多了。”他眼睛还停留在纸页上,伸手拍了拍腿面。
闻萤从善如流地环住他脖子,侧身坐下,倚靠他宽阔的胸膛。
没想到林谨承递来手里的标书,“你也看。”
闻萤惊讶:“我?”
“既然狠不下心,就从别的地方帮我,这世界能完全信任的人不多,你辛苦一点。”
顶灯光线细柔,映出他眉间的倦意。
而他掩在额发后的黑眸明亮,像烈马的眼睛,满怀等她点头的期待。
闻萤翻了翻,犹豫地低下头,“我不一定能做好。”
视线触及林谨承踩在地板上的脚趾,他大约洗过澡,裤脚沾到水。
对于她的退缩,林谨承不气恼,却也不接受,“不试试怎么知道?不会真打算当一辈子服务员?”
“我……”
闻萤抬头,看到他未干透的头发,衬衫衣袖随意卷起,扣子也任性敞开,整个人散发着慵懒的贵族气。
他天生有股游邪的气息,靠近了才能嗅到,像夏天茂盛的高草,阳光下泛着狂烈野性的绿。
眼睛魅惑人的思维,闻萤对上他的视线,然后听到自己说:“……那好。”
林谨承得逞地勾过嘴角:“你上次问我那两家公司的合同怎么谈的,他们以前就和林肇言合作。我在美国读书的时候,结识了现在的少东家,留过人情,所以很顺利。”
“这样……那你干嘛要以总经理的名义?”
“才不会引起林肇伦的怀疑。”
“总经理他知道吗?”
“知不知道都没关系,他是局外人。”
闻萤恍然大悟:“哦,难怪你刚进去的时候说,情况比你预想的好些。”
“只要他满意我的工作,就是对我有利。”林谨承说着,把她蜷在衣领的头发拨出来。
这是个亲昵的动作,闻萤抿笑,继续翻动手里的标书,心思早就不在了。
她故意拉长声音:“我是现在看吗?”
林谨承一只手从她连帽衫下摆钻入,掠过腰际的皮肤,直奔内衣扣。
他盯着闻萤,眸色深沉,“我的建议是坐到书桌前,集中大面积时间详读。”
“那现在呢?”
“当然是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我刚又想到一个新的……”
“你不是都洗过了?”
“陪你洗啊。”
拿走她手里的标书,林谨承顺势勾过她的腿弯,轻松地抱起。
享受过无数次的浴缸比起刚买来时,不再崭新。
但是新鲜感依旧。
闻萤难得的主动,最动情的时候,他们紧紧抱着感觉快要一起融化。
林谨承提枪两次,舒服地伏在她耳边低嚎“死在你身上算了”。
手机铃声破坏气氛地响起。
大堂副理等在门外,赶来送一份落下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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