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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珠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金无彩

    又轻轻歪倒在榻上,笑道,“你想得开,就是我最欣慰的事情。你娘只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别的,都是假的。”

    牡丹郡主深深低着头,挽了沈沉的胳膊出了门。

    “惜姐姐,你跟王妃说什么了我看她好似挺伤感的样子。”沈沉试探地看着牡丹郡主的侧脸。

    牡丹郡主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在调整自己的情绪,直到两个人走出了正院,才轻声对沈沉道:

    “我说,刚才我们遇见了那个姓尹的,看着好似还行。所以趁着你在,以赏梅为借口,去悄悄看看那人在人后的行止。”

    沈沉目瞪口呆。

    这是,主动提出相看!

     




第 405 章 深藏牢闭后房中
    到了这里,就算是看完了。

    沈沉和牡丹郡主两个人互相打个眼色,悄悄地离开后窗,顺着路再往前走,直奔竹馆后门而去。

    就在她们即将拐弯时,只听见窗户吱嘎一声响。

    四个人急忙加快了脚步。

    尹禽从窗户往外悠然看出去,却只见一个浅紫的斗篷一角,在月洞门边一闪而过。

    他不禁愣住。

    浅紫……不就是上午牡丹郡主穿的那件斗篷……

    “快,出去问问,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过了”尹禽有些发急,忙让小厮出去打听。

    过了一刻,小厮讷讷地回来,低着头禀报:“是,是牡丹郡主和离珠郡主,路过咱们院子……”

    尹禽呆呆地站在窗前,半晌,跺了一下脚。

    小厮缩了肩膀,蔫头耷脑的,嗫嚅:“都怪小的嘴碎……”

    “是我自己心里有,所以才会跟你抱怨。”尹禽一个深呼吸,便把此事暂且抛下了,对小厮笑了笑:

    “只是你这张嘴是该管管了。今天好在没说什么特别过分的,不然,只怕晚上咱们就要被赶出去了。”

    小厮陪笑着,忙张罗着给他呵墨沏茶,又严严地关了窗子,叮嘱着寒温。

    不提。

    沈沉和牡丹郡主出了竹馆的后门,便换成了牡丹郡主在前领路,假装窃窃私语,敷衍地看着周围的风景。

    “前头有座楼,是我父王用来摆放自己的心爱之物的,都是些琴棋书画、笔墨纸砚之类,所以取名小雅楼。”

    牡丹郡主偏头告诉沈沉,示意她抬头去看。

    沈沉会意,游目四顾,呀地一声,指着远远的一个七层宝塔一般的建筑,欢声问道:“这敢就是宁王殿下大名鼎鼎的小雅楼”

    “正是了。”牡丹郡主满意地冲着她笑,然后堂而皇之地给她介绍里头的“宝物”,“……第六层放的是各种玉石珠宝雕刻的摆件,颇有几尊观音、佛像,很值得赏玩。至于第七层,我都没上去过。我父王说是空着,我只不信。”

    两个人咯咯地笑。

    沈沉轻声慢吟:“小雅第一篇:呦呦鹿鸣,在野食萍。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冲着牡丹郡主眨眨眼,笑道:

    “要不怎么我们皇兄无论如何都放下不下宁王叔呢。瞧瞧,连盖个楼放个东西,都是一副招天下贤士而有之的架势。换我我也觉得他有意问鼎。”

    牡丹郡主的笑容淡了下去,微微叹息,挽了沈沉的胳膊,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楼下有地牢。这是钥匙。”

    地牢!

    “白永彬”沈沉只觉得手心微凉,即刻手掌一翻,悄悄地收起了那把钥匙。

    牡丹郡主低下头去,嘴唇轻轻蠕动:“对。但是我看不清司马淮阳的身份和动机。我也进不了地牢。我想,你是否能试一试。”

    “有多少守卫”

    “司马淮阳说,楼里只有一个打扫的老酒鬼。地牢没有人守。我父王禁止他和司马淮阳之外的人接触白永彬。”

    牡丹郡主扫一眼四周,低声又道,“我怀疑司马淮阳被我父王骗了。”

    沈沉默然点头。

    七层塔,塔七层。塔顶七宝玲珑灯。

    这不是楼,而是塔。

    它的顶层,放得若不是佛家圣物,那就是先祖遗物。

    沈沉心底微颤,站在门外仰起头来看向塔顶,半晌方轻声道:“哪天再来时,该求一求宁王叔,让我上顶层看看。”

    可是满心紧张的牡丹郡主哪里顾得上这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先含笑跟楼门处正守着炭盆打盹的老者问好,又笑道:“您老怎么也没在楼上取暖下了雪,一楼这边又潮又冷,您的腿脚受得了么”

    老者满面堆笑:“多谢郡主体恤。二楼是珍贵字画,我哪儿敢去那儿取暖。果然火星子迸上了,我合家的命都赔不起一幅画。”

    牡丹郡主笑了起来,点头:“倒也有理。”说着,看了阿笋一眼。

    阿笋会意,上前去悄悄拉了那老者,陪笑央告:“好阿伯,郡主们才吃了好些酒水,走得远了,这左近又



第 406 章 惟后用肉刑
    “哈!你替宁王把它们打断的时候,可没这么好心吧!”

    白永彬神经质地笑着,言辞犀利,并不给司马淮阳留一丝情面。

    “他是主君,我是臣下。他不想亲自动手,又只带了我一个人来见你。我不打断你的腿,难道让他打断我的腿吗”

    中年人轻声笑着,淡然随意,却带着刻骨的严酷,“还有,如今除了我这个你死活都不肯相信的人,吩咐不让其他任何人接近你,也一样是宁王殿下的命令。”

    “这样一来,你就无法再让其他的任何人来跟你一搭一档唱双簧了!”白永彬冷笑连连,接着,却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

    沈沉只觉得头皮发麻,却又下意识地奓着胆子再往里偷窥。

    已经涂满新药的两条小腿,以一种极度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司马淮阳再度将白永彬的断腿,拧断了。

    “都说了不让你挣扎,乖顺些,听话些。可你偏偏这么拧的脾气。”司马淮阳轻声细语。

    “咱们的皇帝陛下是个暴躁的人,只听得进顺耳的话。你这种脾气,是怎么成了他的心腹的呢竟然还想让你到宁府或者韩府卧底……啧啧啧……

    “亏得你先落在了我们王爷手里,服侍你的人又只有我一个。若是落在了韩大将军手中——哦对了,你是他派到皇帝身边去的。你回去,应该正当重用才对。”

    司马淮阳说到这里,轻轻靠近了被五花大绑在床板上的那个披头散发、满身血污的人:“韩震是无法把你引荐入宫的,说,是谁引荐你给皇帝的”

    “你永远别想知道!”白永彬疼得大汗淋漓,却疯狂地哈哈大笑,“韩震活不了,宁王也活不了,你们都活不了!我等着看你们都死!”

    司马淮阳惋惜地看着他,伸手把盛着药膏的碗放在了一边,慢条斯理:“宫里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人。不是他,就是她。何况,未必宁王殿下不知道的事情,我就也不知道。”

    说着话,却从旁边慢慢地拿起了一只钳子:“我的身世你知道吧想当年若不是宁王殿下搭救,我别说家产,便是这条命都保不住。如今你们立意要陷害他致死,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劝他是劝不动的,我就只好劝劝旁人,不要再来帮他。”

    钳子伸到了白永彬的眼前:“我听说,官府审案子的时候,常常给女犯拶指,十指连心,她们要不了两回就能让说什么说什么。”

    白永彬打了个寒颤,变了声调:“你想干什么不许动我的手!不许动我的手!宁王殿下答应过我,我只要说了跟陛下的联系方式他就再也不会对我动刑!”

    “是啊。他没对你动刑,是我。我对你继续用刑。”司马淮阳温柔地把钳子放在了白永彬的一根食指上。

    可是白永彬一边狂叫一边拼命地乱动着手指手腕,令那钳子总是无法精确地夹住其中的一根。

    “本来,我只想先夹断你一根手指的,可是你这样乱动,我只好五根一起夹断了。”

    司马淮阳把竖着比划的钳子改成了横放,口中却又轻轻抱怨,“啊呀呀,不是五根,拇指太短,凑不到一起呢!要是一下子夹断五根,就只有同时夹断手掌了……”

    “不,不不!不!你想知道什么,你想知道什么”白永彬被吓得几近崩溃,“我得留着手,我以后出去,还要靠这双手……”

    “靠这双手怎样啊挥毫泼墨挑动风云飞黄腾达呵呵,白永彬,你难道没想过,你只要进了这间牢房,断了这两条腿,其实就再也别想出现在众人面前了”

    司马淮阳笑眯眯地戳破他的一切美梦:“宁王殿下胜



第 407 章 问了答了
    “韩震跟你如何联络”

    “玄武门有一个监门卫守将,是他的人。我每三天去玄武门外买一次胡饼吃,路过时会告诉他消息藏在哪里,他自己去取。每次藏的地方都不一样。”

    “既然秦耳不是韩震的人,你是如何让他举荐你的”

    “送钱。他其实爱钱如命。但是他收钱看人。我的钱,他收得极痛快。甚至隔三差五会跟我再度索要。可是韩家潘家宁王府的钱,他一文都不沾。”

    “你在宫中炼药,此事除了皇帝和秦耳,还有谁知道”

    “应该没人知道了。”

    “太医署尚药局,你最相熟的是哪个他们有没有可能从你去拿的药材里猜出此事”

    “不,不可能!我跟他们的人从没联系过,我需要的东西,从来都是自家的人去买。实在买不到,才会把单子开给秦耳。”

    “既然皇帝让你出来做卧底,他究竟是想要知道些什么呢”

    “陛下早就知道宁王和韩大将军有联系了。但是对于勾结的程度并不清楚。他跟我说过,他猜着,应该是彼此提防、彼此利用的状态。而且,韩震骨子里应该看不上宁王。

    “所以,陛下想利用我钓出这二人之中,谁才是真正急于谋反的那个。若是能潜伏进府,我不负责举发,而是负责将全盘谋逆的计划和名单弄到手……”

    说到这里,已经奄奄一息的白永彬声音微弱下去,哀求道:“我就知道这么多了。司马先生,给我一碗止痛的药,求求您……”

    “还是先把你知道的都说完吧。宫里头,皇帝最喜欢哪个宫女啊”

    司马淮阳悠悠缓缓,竟然开始跟白永彬闲聊,“我知道宫里的皇后和几个美人才人都不得宠,皇帝一两个月都不见她们一回。你可别说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白永彬的声音越发断断续续,“每次的药,都是秦总管拿走。我见到皇帝时,都是事后,拿着奏折什么的,去替他遮掩……”

    “嗯,你上次也这么说。看来是真的了。好吧,看在你这么合作的份儿上,给你止疼的药吃。这药安神,吃了你就睡你的。我还得帮你裹伤呢!”

    司马淮阳再度变成了那个和蔼可亲的人。

    满口道谢的白永彬已经没了半分骨气,大口大口地喝下了司马淮阳喂给他的药。

    沈沉贴着墙壁,缓缓地闭了闭眼。

    她能闻出来,那一碗,是哑药。

    至少,是下了极大量的致哑成分的药。

    白永彬的利用价值已经被完全榨干了。他曾经被司马淮阳私下里问出若干情报的事情,不能让宁王知道。司马淮阳不想冒这个险。

    腿断了、手指碎了、人哑了。

    白永彬现在就是个活死人,他能活命,是因为司马淮阳需要迷惑宁王、希图自保。

    知道司马淮阳马上就要上去了,沈沉悄悄转身,再度脚步轻悄地退了出去,快步走上了台阶。

    可她走过带起的风,惹得地牢里的灯火猛地晃了一下。

    司马淮阳手里拿着碗,站直了身子,僵硬地回头往后看去。

    空无一人。

    司马淮阳眯了眯眼,慢慢地走了出来,挨个牢房检查过去,并无一人。

    低头想了想,他回到了白永彬锁在的牢房。

    药效很快,白永彬已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司马淮阳把剩下的药膏粗暴地随便在他手上腿上抹了抹,然后用纱布仔仔细细地裹好。接着,将药碗和钳子等物收到一个提盒的底层,左右看了一圈儿。这才慢条斯理地提了一个小小的明瓦灯笼,上了楼。

    &



第 408 章 言端信义如明月
    拎着食盒,转过小径,司马淮阳住了步子,遥遥地看向宁王妃的正院。

    因下雪,天色有些暗。那边已经亮起了灯火。

    真早。

    又不用她们缝衣衫、纳鞋底,点灯熬油的,也不嫌浪费。

    司马淮阳忽然想起了那个喜欢给父母写寿字、画佛像、缝制衣服的牡丹郡主。

    嗯,还是有人需要用烛火的。

    那其实是个很好的小娘子,这姓白的软骨头,不仅仅是配不上她。哪怕仅是之前把他的名字跟牡丹郡主并放在了一处,都是对那孩子的亵渎!

    打断手脚是第一步,接下来,毒哑、弄瞎,就让他活在所有人的嘲讽挖苦之中,死都死不了,这才对。

    司马淮阳在心里默默地发着狠。

    “您就是司马先生。”

    一个甜脆的声音忽然响起。

    司马淮阳吓了一跳,后退两步,一个踉跄。站稳了,定睛细看,先瞧见了那件火红的斗篷。

    “见过离珠郡主。”

    “你是谁的人罗相曹相梨花殿直属”沈沉单刀直入,根本就不跟他绕圈子。

    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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